嗜血咒,是貓妖一族最爲神秘的招數。通過吸食別人鮮血,暫時或許對方一定的實力,同時讓血腥味刺激身體,以達到發揮極限的目的。
這招原本是一個很強力的招數,星月的母親原本並不想將這招教給他,皆因星月小時候調皮玩鬧,經常惹事生非。
母親不教,星月則是偷偷學到。
在發現星月已經偷學了嗜血咒後,星月的母親也並不再阻止他,而是告訴了星月幾個嗜血咒的致命缺憾。
其一,無法短時間裡使用多次。因嗜血咒雖然可以獲得別人的力量,但是大多還是激發自己潛力的爆發。使用一次嗜血咒後,至少要過半天以上能再度使用,否則就會過度消耗身體。
其二,成癮性。長期食用血腥,雖然可以讓自己的力量恢復變快,但是久而久之就會對血液產生依賴感。長期下去,極有可能變爲一個嗜血如命的怪物,所以若非必要,星月儘量不會使用嗜血咒。
其三,也是最爲關鍵的一點就是,嗜血咒發動的同時,絕對不能吸食到自己的鮮血,否則會立刻觸發化血咒的功效。
化血咒的功效要比嗜血咒強得多,會在短時間裡擁有超越自己本身數倍的力量。然而相對的,自己會立刻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所支配,沒有辦法依靠自己的意念去控制身體,因此就會成爲一個只爲殺戮的機器。
就比如現在,星月的這般摸樣。
星月被血霧籠罩的瞬間,黃臉男就發現異常。雖然不知道星月爲什麼會這樣,但是老道的他卻已經推斷出,他想要掙脫束縛。因此爲求保險,黃臉男搓手成刀,向着星月脖子狠狠擊去,想要將他打暈。
一擊擊落,彷彿擊在鋼鐵上一樣,同時生出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咔吧一聲,骨骼斷裂。黃臉男立馬痛的叫出聲來,手掌的小指指骨竟然已經碎裂。
兩個鉗制住星月的大漢此時也知事情不妙,用力向下按去,想要把星月按倒在地。哪知道無論怎麼用力,星月彷彿是一顆根深萬丈的樹木一樣,牢牢站在那裡,一點也無法將其移動。
還沒等兩個大漢反應過來,星月左右兩肩膀同時晃動,生出兩股巨大的牽扯力道,將這兩個大漢全部甩得飛了出去。
這一下甚是駭人,其餘幾個人都連忙後撤幾步。
沒有了周圍人的干擾,星月身上的血霧更加濃重,直到完全將星月的身體包裹住。此時的他,彷彿全身縈繞着紅光一樣,霎時駭人。
妙茹也被嚇得急速喘息,看着星月並沒有接下去的動作,這才安心道:“他解不開身上的繩索的。”
哪知話音未落,星月忽然仰天一聲高呼,聲傳萬里,所有人都覺得耳朵被震得生疼。
一聲怒吼之下,星月開始發力。全身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不斷聚集在雙臂雙腿。
雙臂慢慢向外張開,而那些束縛着自己的繩索則緩緩嵌進肉裡。鮮血流出,只是星月一身血紅,根本看不出哪些是血霧,哪些是自己流出的血液。
體內的勁力不斷傳向雙臂,在雙臂形成一層無形的保護膜,防止身體被繩索割裂。
雙臂不斷擴張,一寸,兩寸,五寸,繩索的柔韌性達到了極限。
“啊!”星月又是一陣朝天的怒吼,忽然嘣嘣幾聲,繩索寸寸斷裂。
妙茹看着眼前的星月,早已給驚得呆了。這繩索是她門下的寶物,是一種極爲珍貴的野獸的肉筋搓成。別說是掙扎,就算是刀砍斧剁,也不能對其造成什麼損傷,哪知道卻被星月用蠻力強行掙斷。
其餘幾人也都被星月的動作嚇傻,只有黃臉男最最先察覺,來到了裝兵器的包袱旁,伸手取過兵器便向着另外幾人投去,同時高聲道:“不要讓這小子跑了,廢了他的手腳!”
幾個大漢分別接住兵器,高聲叫喝時,也都奔了過去。
妙茹不使鋼鐵兵刃,右手在腰間一抽,一根黃顏色的絲帶便已握在手中,雖是蓄勢待發,但也終究不敢冒險先行動手。
星月此時完全沒有了知覺意識,神情迷糊間只覺得身體裡的力量充沛異常,若是不散發出去必定要憋死。
“你上我下,盤龍式!”一個人高聲呼喚一聲,另一人大聲答應了一下。兩個剛纔鉗制住星月的大漢都是持着短槍攻來。他們雖然高大威猛,使用的卻不是蠻力搏殺的一套。
這兩人是雙兄弟,自小便習練同戰之術,兩人功力旗鼓相當,所習練的招法也是相輔相成,合戰之力極爲猛烈。
兩人大約都是煉體七階的實力。若是單打獨鬥,都只算得上三流的角色。然而合戰之力確實互相相輔相成,兩人同時進攻,威力更是成倍增長。聯手之下,實力大約在鑄體三階左右。
兩人短槍一斜刺星月左肩頭,一橫掃星月下盤,兩人使出了全力,招式卻都是漏洞百出。然而這拼命搏殺的招數,就是要的就是讓對方忙於上下兼顧的同時,無法再施招反擊。
哪知此時的星月早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思維,不閃不避之間,竟然下盤一穩,雙腿一抖,硬生生的將一柄短槍給彈開。左肩更是連動也不懂,左手伸向前方,去抓那另一柄短槍。
噗的一聲,短槍刺入星月肩頭,與此同時,星月左手抓住了短槍槍柄。
此時星月身體力量凝聚難發,本來極爲難受。這一槍所帶來的皮肉劇痛,彷彿讓星月的力量得到了一個發泄點一樣,登時自己體內的力量被釋放了幾分。
那大漢一招擊中,本以爲已經得手,心中還沒來得級歡喜,忽然覺得自己手中的搶被星月死死抓住,無論怎麼的掙脫,都無法移動半分。
駭然之下,剛想撒手後撤時,卻已經晚了。
星月手上加力,將短槍往回一推送,將那搶硬生生從自己體內拔了出來。同時帶着一股極爲強大的勁力,向着左邊一甩。
這大漢只覺得自己手上的槍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一來一回之間全在星月的掌控之中,身體被星月帶得向旁邊飛去,竟然連撒手放開兵器這樣簡單的事都來不及去做。
這一投擲足足有六七百斤的力道,皆因地面爲土地,這大漢才只摔斷了右手手骨,若是在龍翼城那個制的擂臺之上,恐怕這一摔就要立刻斃命。
與此同時,星月左肩頭的傷口也開始狂噴鮮血,星月即使再威猛,但也畢竟是肉做的身子,受到如此嚴重的外傷,也不禁身軀搖晃了幾下。
另一個大漢見兄弟被摔得七葷八素,但對手也因此身受重傷,自知是一個好機會,短槍向前一送,右手抓住槍尾,全身力氣全部集中在搶上,怒喝一聲,直直向星月面門扎去。
這一槍並非直來直去,而是搶身微微抖動,可隨時調整進攻方向,含着很猛烈的後招。
本來此時星月被打成重傷,行動必然不便。此時使出這招本來是極爲合適,然而他們卻都不知道,此時星月根本不會按照常理去跟他們互相拆招。
星月面對此招,避也不避,左手短槍交於右手,右手橫臥短槍,槍尖直指着撲來的大漢。若他擊中星月,則必定也要被這柄短槍擊中,是一個同歸於盡的招數。
大漢心中叫苦,他使出這招本想迫得星月下盤不穩,再趁勢變招去攻他手腳。可誰知他竟然不吃這一套,對付自己兄弟倆招招都是以命搏命。他自己這一方人多勢衆,而且黃臉男吩咐過要抓活口,他哪裡肯和星月去硬拼這一招。
無奈之下只得強行止住去勢,向旁邊閃開。恰好又是兩人攻向星月,這人高聲提醒道:“老八老九,這小子發瘋了,不要和他硬拼,去耗他體力。”
這老八老九兩人更弱於排行老六老七的哥倆,看到那兩個都被星月兩三招給打敗,心下本來就恐懼非常,強行出手也是因爲老三下的命令。
此時聽到老六的一句提醒,登時猶如得到救命稻草一樣,在星月面前只守不攻,頂多裝裝樣子的比劃幾下刀劍。
這兩人雖然拿着刀劍,卻都是習練靈術之人。只是這靈術只攻不能守,如果是在誦唸咒訣的時候被星月突然發難,那就更是自尋死路。
黃臉男眼珠一轉,高聲道:“老八老九,攻他左臂傷處。”轉過頭來對妙茹道,“茹兒封他後路,找機會纏住他雙腳,我來阻他正面。”接着又對着凝霜處喊道,“老五老六,那小妮子留一人對付即可,來一個人過來幫忙!”
八人之中,黃臉的老三最爲老謀深算,心狠手辣。在看到星月了異常狀態後,並不着急出手,而是在一旁觀戰。
此時看到星月勢如破竹的氣勢,心中反而鬆了口氣。
星月此時雖然看上去功力大進,實則屬於揠苗助長。皆因他實力非凡,卻連明顯的殺招也不知道躲閃,很明顯是失去意識。
就好像一個人有十分的力道,普通人一次使用一分,可分十次使用;而星月則是每次使用力道的一半。
第一次一下使出五分力,自然威風凜凜;第二次卻只有三分不到的力氣;第三次只有一分多;第四次則連普通人的一分力也達不到了。
若是能拖得過星月威猛的勢頭,等星月再而衰三而竭的時候,便可將其輕鬆擒獲。
老三打定了注意,則搶先出手,揮動長劍攻了出去,妙茹微微遲疑,也揮動絲帶緊隨其後。
此時老五也提着斧子衝向星月,稍作歇息的老六也持槍上前,頓時變成了六打一。
妙茹絲帶伸出,猶如靈蛇一樣捲住了星月的足踝;老三長劍不斷幻出劍花,不和星月手中的短槍硬碰,卻也牽制了星月大部分的注意。其餘幾人都是趁亂攻擊,老八老九還是不是搓出兩個冰錐火球去攻擊星月。
這六人若是單打獨鬥,都有和星月的一拼之力,更何況六人聯手。
星月之所以能堅持得住,皆因自己此時沒有意識,心中只想宣泄體力,對待所有人都是隻攻不守,以命搏命的招數。然而那六人自知必然會擒獲星月,哪裡肯和他硬拼,都是招數受到了很大侷限。
不過時間一久,星月必定要體力不支而被擒。
遠處的凝霜的對手少了一人,雖然壓力大減,但自己的體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面對老四一人的進攻,也守得極爲吃力。
最爲關鍵的一點是,凝霜此時的心思全在星月身上,根本無法將全部精力放在與老四的戰鬥上。
她自賭坊門口,將錢袋給了那瘸腿賭徒後,本想早點離去,卻忽然聽到了遠處一陣瓦片碎裂的聲音。擔心被跟蹤的凝霜,立刻隨着聲音跟了上去。
那時候星月正血氣上涌,哪裡知道背後還綴着一人。他摔落在地,凝霜本想上前查探,哪知道妙茹一夥人搶先到來,將星月擒住。而此時凝霜也才發現,被擒之人原來是兩度救了自己性命的星月。
她一直綴着那幾輛騾車,在城中驚動守衛不成,便跟着出了城。原本想跟蹤一行人直到他們的落腳點,再想辦法去救星月。可半路途中忽然聽見星月大喊大叫,這纔出手發難。凝霜本來極爲聰明睿智,但星月被擒之後,不知怎得忽然心神慌亂,明知道一人出手不會有什麼作用,但還是忍耐不住。
此時星月被六人圍困,形勢極爲兇險,凝霜一時之間更是沒了主意。
老四一見凝霜有破綻,雙錘立刻加力,再擊碎了凝霜身側最後兩柄冰劍後,重重一錘當頭砸下。
凝霜躲閃不及,只得舉劍格擋。她劍上的冰靈術也已經消磨光了,這一下強行擋住,只覺被震得氣血翻騰,忍不住嬌聲慘叫了一聲。
便是這一叫,讓混混沌沌、如在夢魘的星月突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