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循序漸進

幾人化敵爲友後,不但有說有笑,而且言語投機,竟變得比普通朋友還要更爲親近。

閒談中,星月才知道他們師兄妹幾人是東華城中絕影山莊門下的弟子。此次來到龍翼城,其一是受到了二師姐的相邀,幫其助陣;其二也是師父師伯們下令,讓他們多增長一些見識,好在三年後嘗試參加龍翼聖堂騎士的選拔。

星月並沒有聽說過什麼絕影山莊,於是隨口問道:“你們師兄妹幾人的武技路數都不一樣,是否是不同的師父相授?”

老三點頭道:“星月果然好眼力。我們兄弟姐妹十人,共有六個師父。”

“六個?”星月乍舌不已,進而立刻道,“你們山莊裡的規矩,第一條必然是要師兄弟們不得互相反目成仇。不然這麼多師叔師伯,放在別的門派早鬧翻天了。”

老三自認聰明過人,但比起星月這樣舉一反三的思維,也是深感欽佩,不禁讚道:“說得一點也不錯。我們絕影山莊的第一條門規便是:背叛同門者,殺無赦。”

星月笑道:“第二條肯定是:一切決定要以師姐師妹們的需求優先。”

老三一呆,想了想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妙茹不明就裡,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老三笑道:“我們與星月爲敵,是因爲你。我們與星月和好,是因爲二師姐。星月這句話就是在說我們絕影門的男人都很沒主見啊。”

星月忙搖頭道:“不敢不敢,你們這叫憐香惜玉。”

妙茹哼了一聲,親暱的挽住了星月的胳膊,對着老三道:“聽到沒有,月哥哥說得多好,哪像你一樣,就知道欺負我。”

老三攤手笑道:“我頂多是稍微自私一點,但比起二姐那樣時好時壞的脾氣,我已經算是對你很好了,哪裡有欺負過你?”

老三心機很深,師兄弟們又大多是心思單純的人,甚少有人能在平日裡和他多說上幾句閒話。如今星月的智謀不在自己之下,更有一種完全摸不透的神秘感,如今化敵爲友之後,老三竟不自覺的對他心存敬佩。因此一改往日不苟言笑的作風,也開始在言語上開起了玩笑。

星月忽然一拍腦袋,大叫不好。妙茹連忙追問,星月才苦着臉道:“這次真的玩完了,肯定要遲到了。”

“回見了!”說着話,星月腳步加快,甩下兩人向後向前急速狂奔。

今天還是萊菲蒂老師的課程,這次真的要死定了。

··········

星月緩步來到教室門口,萊菲蒂的聲音響起。

“靈力是一切力量的源泉,然而各系靈術便如同是將這些力量更好發揮出來的一種手段。”萊菲蒂如同往常一樣,手掌間把玩着火球的同時,給學員們講課。

如今正值炎夏,猛烈的陽光自窗外射入教室,本來就已經炎熱非常,然而萊菲蒂的火球卻是靈力極高,因此溫度也是極高。在場中習練火靈術的人不怕炎熱;習練冰靈術的人可以用冰降溫;習練風靈術的人也可以召喚一陣小旋風來吹吹涼風;然而習練雷靈術的人,就只能忍着高溫,欲哭無淚。

萊菲蒂講得興起,對四周全然不管不顧。直到某一個學員熱得忍不住慘叫出聲,萊菲蒂這才驚覺到自己的失誤。忙熄滅手中的火球,乾笑兩聲來掩飾尷尬。

就在萊菲蒂轉過頭的一剎那,星月以迅捷無倫的身法悄聲移動,坐到了自己的座位置上。

星月使用了靈猿術,將大多勁力轉化到了雙腿上,因此身法極快極輕。萊菲蒂自然是看不到,而大多學員也只是覺得眼前人影一閃,星月就已經出現在了那裡。

萊菲蒂再度扭過頭,看到星月後不禁一呆,然後猛的用力揉着眼睛,確認沒眼花的時候,忍不住指着星月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啊?”星月裝得一臉茫然道,“什麼什麼時候進來的?我一直在這裡呀。”

“是嗎?”萊菲蒂摸着下巴,腦袋仰天,似是在回憶着什麼。

這個動作引起周圍的學員一陣低聲的鬨笑,星月忙揮手製止,卻已近來不及了。萊菲蒂冷然一笑道:“你出來。”

星月無奈起身來到教室中央,緩步行走的時候,忍不住對着那些發笑的同學們發出鄙視的眼神。斜眼望去,只見凝霜也在掩嘴輕笑,而心柔則是笑得最大聲的一個,星月只能自嘆倒黴。

星月來到教室中央後,萊菲蒂便道:“你不是說你剛纔一直在這裡嗎?那我今天講了些什麼,你來重複一下。”

“額……”星月剛想說出剛纔聽到的那一點點總結,但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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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原話重複,那麼萊菲蒂必然要自己說出更早時候說過的一些話,那麼自己就必然要穿幫了。靈機一動,星月微微一笑道:“其實萊菲蒂導師今天講了一天,目的都是在向我們說明一件事:靈力是基礎,而靈術則是對應的使用方法。”

說着神情投入,手腳並用,彷彿沉浸其中似的又接着道:“靈力就好比是麪粉,而靈術則好比是麪食。麪食花樣百出,製作的方法不同,味道也不一樣。但無論如何變化,麪食也需要麪粉這樣基礎材料來做出。”

星月此時的動作和萊菲蒂講課時候那種投入的感覺很像,他又學得惟妙惟肖,於是又引發了周圍學員們的一陣輕笑。

萊菲蒂知道星月在學自己,剛要發怒,星月卻又道:“麪食的花樣再好,如果麪粉不多,做出來的東西也無法令人吃飽。萊菲蒂老師是想告訴大家,靈術修習,要先打好靈力的基礎,再通過一定的方法去使用出來,纔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成效。”

萊菲蒂一呆,她只是想說明靈力和靈術之間的關係,卻並未想要說這麼多。此時被星月所提及,自己對他的觀點也不禁暗暗點頭。

很多修習靈術者都喜好急於求成,在靈力還不深厚的時候,就學習了很多高階靈術。而這些六階七階靈術卻不如人家靈力高強者使出的一階靈術,因此很多人也是在這方面深受挫敗。

學院裡修煉靈術的學員,只要稍有天賦的,都會今早學習高階靈術。甚至可以斷言,任何一個修靈五階以上的學員,都至少會一兩個七階的靈術,當然這些靈術大多都是中看不中用。

在場的學員都是靈武雙修,而且基本都是武主靈輔,因此對靈術的修習看得很淡薄,更多時候只是當做玩樂之用。因此這種靈力不高,卻修煉高階靈術的情況,在雙修部顯得尤爲明顯。此時被星月當面提及,都忍不住陷入沉思。

星月自從中樞之魄修煉又成之後,對很多事都能以一個極爲客觀的角度去判斷。因此這個觀點也是在萊菲蒂說出靈術和靈力之間的關係後,心中不自覺的舉一反三,而推斷出來的。

萊菲蒂知道星月是遲到後剛剛到來,本想好好責罰他一頓,哪知道星月的一番言論竟然能令在場的學員們都暗自深思,就這點而言,萊菲蒂也是很難辦到。此時她心中對星月已經有了略帶佩服的意思,哪裡還會責罰他,微微一笑道:“說得不錯,今天就饒了你,以後要是再遲到就沒這麼好運了。”

星月尷尬的乾笑數聲,緩緩退回座位。

剛一坐好,背後的心柔便低聲道:“月哥哥說得真好,我的靈力不高,不過一直想學一些高階靈術。現在我知道了要循序漸進,打好基礎纔是關鍵。”

“那是,那是。”星月不住點頭,忍不住笑開了花。放眼周圍的學院,看着自己都是略帶崇拜的眼神,這種感覺真是相當不錯,而且是今天第二次體驗到了。

課程剛一結束,星月便連忙跑到凝霜面前道:“霜兒,我想問個事……”

哪知凝霜卻一臉不高興的道:“我不知道。”

“我還沒問,你怎麼就說不知道?”星月無奈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知道也不跟你說。”凝霜捂着雙耳,來回搖頭。

星月這纔想起來,自己和她還在鬧着彆扭,忍不住一翻白眼道:“真小氣。”

凝霜冷哼了一聲,起身便欲離開。旁邊的阿莫忍不住嘆道:“瞧瞧人家小兩口,打情罵俏都這麼有情趣。”

嗡的一聲破空之聲響起,凝霜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冰劍。白影晃動,冰劍已經來到離阿莫身前不到五寸的距離。

阿莫被嚇得連連後退幾步,慌忙搖着手道:“我嘴賤,我瞎說。大小姐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凝霜的劍招離了很遠便即停下,其意思也是開玩笑,因而周圍衆人都是一陣鬨笑,並不怕凝霜一劍將阿莫宰了。

凝霜也是忍不住輕笑一聲,不過轉頭看星月時,又是掛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幾步走到星月面前,冷冷道:“今晚你要陪我。”

周圍立刻一片低聲的躁動,星月忍不住乾笑兩聲道:“那個霜兒啊,你以後說話不要說一半好不好,會引起誤會的。我今晚肯定陪你……去看星星。”

“誤會就誤會,跟你在一起,我不怕。”凝霜雖然說着很溫柔貼心的話,但語氣卻是異常冰冷。星月早已習慣,於是微微一笑點頭。不過周圍的學員們都是聽得一陣暴汗,對兩人之間奇特的愛慕表達方式感到很是無語。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衆人都回頭張望,只見一個身穿學員服飾的小眼睛美女慌忙的來到教室。小腦袋左右搖擺,來回搜尋了一下,看到星月之後立刻便拉着他的衣服向外跑。

這人正是海倫娜。

凝霜被海倫娜的動作搞得一呆,看着海倫娜拉着星月就要往出跑,不禁問道:“娜姐姐,你怎麼了?”

海倫娜腳步一停,轉過頭時這才注意到了凝霜也在場,於是上前兩步,又拉着凝霜向門口跑去。

海倫娜左手拉着星月,右手拉着凝霜,不過衆人奇怪的眼神和兩人不斷的詢問,便強行將兩人一路拉向圖書館。

來到圖書館中的空地後,海倫娜這才放開兩人,轉過頭時,她還不斷喘着氣,面色潮紅,額頭微微滲出汗珠,看樣子這麼狂奔一路對她而言是一個不小的體力消耗。

雖然這樣,但海倫娜神色中卻包含着很明顯的興奮。

凝霜急忙上前,上下打量着海倫娜,雖然並未發覺她的身體有什麼異常,但還是拉着她的手,關心的問道:“娜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海倫娜不答,微微向後退了幾步,左手向前伸展攤開,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處。接着雙眼緊閉,口脣微微動着。

星月和凝霜兩人都認識,這個動作是靈術初學者都會做的動作,爲的是將原本不太足的靈力擊中到一隻手上。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海倫娜所爲何事,然而下一刻出現的情形,卻把兩人嚇得失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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