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話 歷史性盟約
“怎麼可能沒有?”誅神嘆道,“我們部落對能源的需求與日俱增,這樣下去邊緣地帶一定會呆不下去,如果不去旋臂深處富能源區域,我們就會絕種了吧。”
“那必須得做出改變才行。”靜靜提議道,“不如我們來達成個協議吧,你助我成爲靈帝,我帶領你們進軍銀河深處。”
“你要成爲……靈帝?”誅神嚇了一跳,“靈帝是七個復甦者同化而成,沒人可以保證主導意識,我怕到時候其他六人都反對這樣做。”
“所以,必須由我來主導意識。”靜靜自信道,“現在部落裡的復甦者還不多,而我們太陽系還有一人,等我同化了她,就有足夠的力量去同化別人。”
“你打算逐一煉化嗎?”誅神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是的,”靜靜回答,“這樣我就每次都能同化比自身弱小的復甦者,從而保持主觀意識。”
誅神思考了很久,他明白,接下去的決定將改變自己命運,也會改變整個宇宙遊牧部落的命運。
所謂的遊牧民族,就是一羣苦哈哈,他們爲數衆多,居無定所,哪裡有草就往哪裡走。
而銀河中心的主宰者,就好比繁花似錦的天府之國,他們享受着和平富饒,不用爲生存擔憂。
也許零散的遊牧民族並不敢覬覦中原大地,但他們有了主心骨,就能擰成一股繩,到時候逐鹿中原也未嘗不可!
他苦笑道:“自部落誕生以來,從來沒有哪個領導者敢於產生這種想法,所有人身居高位後,只想着鞏固勢力,保存戰果。”
“我不會。”靜靜堅定地說道,“你可以選擇信任我或者不信任我,是永遠做個強盜的小頭目,還是成爲神一般的存在。”
“你這是在誘惑我。”誅神一針見血道,“我心裡怎麼想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這樣,何須多此一問。”
接着,他恭敬道,“在下第二十一靈將誅神,從現在起誓死效忠靈帝陛下!”
…………
莫里摩的敘述到此爲止,顧醫聽後感觸頗深。
記得和戈薇第一次見面,她就斷定自己不是地球人,原因是自己的感知,也就是外星人所謂的靈識很特殊。
同樣的,那些靈將在與靜靜接觸後,也斷定她不是太陽系人類,而是什麼銀心族。
再結合第三條線索,靜靜對他態度的不同尋常,硬要將他救出水火,並希望通過他來了解自己,顯然她發現了彼此間的共鳴。
沒錯,他們最大的相同點,就是感知很相似,開始的時候,顧醫認爲所有人的感知都是一樣的,但他首先感覺到,唐菲與雷雪的意念與之不同,接着又感受到外星人的靈識與之不同。
也就是說,全宇宙有着各種各樣的精神力,每個種族都是不一樣的,如果一樣,則說明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彼此同根同源。
難道自己真的與靜靜是同鄉嗎?這當然是廣義上的同鄉,但不管怎麼說,這也太巧了吧?一個生活在卡里斯托星,一個生活在地球,卻如此巧合地相會在了穀神星。
或許正因爲感知的關係,才漸漸拉進了他們的距離吧,不至於形同陌路。
對於靜靜的動機,也許外星人還不明白,自己卻一清二楚,她想要回去,回到銀河的中心,那一大團光芒閃耀的地方,尋找自己的故鄉。
這一點自己幫不了她,因此她才決定離開,利用宇宙遊牧民族的力量完成這一目標,就算他們的能力也同樣不行,至少可以將她送得更遠,到時候她再尋找新的方法。
顧醫不由長嘆一聲,真想現在立刻衝到她面前,拽着她的肩膀,對她說,你這是何苦,何苦?和我一起隱居泰坦星不好嗎?爲何要去尋找虛無縹緲的故鄉?找到了能使你更幸福嗎?
他忙剋制了一下情緒,問道:“閣下告訴我這些,是什麼用意?”
莫里摩笑道:“既然大家是一夥的,不如聯手如何?”
對此顧醫不置可否,有一點他心裡很明確,靜靜打算撇下他單幹,要不然不可能與他中斷聯繫。
這有幾種可能性,第一,她覺得這個選擇很危險,可能會遭遇生機對摺,從而牽連了他。
第二,她覺得他太無用,帶着反而是累贅。
他倒希望對方是第二種想法,這樣至少自己還有努力方向,如果是第一種,那就算將來見了面,也很難說服她。
於是他委婉道:“我這樣一個廢人,恐怕幫不了你們。”
“閣下謙虛了。”莫里摩說道,“消滅了我們那麼多人,又打敗了入魔後的奇拔,這等實力真是駭人聽聞。”
“但我的靈識也受了傷。”顧醫嘆道,“不知道還有沒有希望恢復。”
“放心,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莫里摩解釋道,“我們部落裡有很多苦修者,常年將自己的靈識保持在臨界點,因爲這樣進益最快,所以說,你現在的狀態非但無害,對你靈識的增強大有好處。”
“是嗎?”顧醫心想,難怪經過這一戰,自己的感知濃度又提升不少。
莫里摩用靈識檢查着顧醫的魂魄,須臾過後,說道:“靈魂受傷,對於我們遊牧部落來說,是非常致命的,閣下居然在毫無防護措施的情況下用靈識去發動攻擊,這與用自己的腸子勒死敵人一樣危險,要知道人的靈魂是最脆弱的部分,比大腦還要脆弱。”
對此,顧醫深有感觸,之前他的戰鬥完全是用大腦在撞擊大腦,就算可以殺敵一千,也自損八百。
莫里摩接着說道:“靈識靈識,只不過是靈魂散發的波動,並非魂核本體,各種靈術也是由這種波動來排列組合的招式,只不過借用靈魂的力量,而不是掄起靈魂就砸,這是我們靈術師與覺醒者最大的不同,他們注重肉體修煉,而我們就強化靈魂。”
他將幾種初級的煉魂術傳授給了對方,這下顧醫才明白,自己的感知也是有運動規律的,就和真力在脈絡中運行一樣,感知也會形成一個由靈子組成的力場循環運作。
感知的濃度微不可察,由於和自己的魂魄相連,因此十分敏感。
莫里摩講解道:“所謂魂魄,其實並不是單獨存在的,而是由十三份不同結構的靈態物質組成,它們分別是什麼,我就不多說了,但如果超過半數,也就是七魂受到毀滅,魂魄就會失去穩定結構,從而死亡,現在,你受傷的是五魂,真的好險。
“除了受到外部打擊,使用過度也會導致魂魄受傷,這位先生,如果你想盡快恢復的話,就停止你靈識的散發,收斂於無,並按我說的煉魂法門調理,應該很快就會好的。”
顧醫也知道收斂的重要性,但他現在不能這樣,要不然大夥會暴露在外星人的精神海洋中,可繼續下去,他要哪個猴年馬月才能康復呢?
“有辦法屏蔽你們的監視嗎?”他問道。
“有。”莫里摩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水晶球,“這個叫活性石,可以反射識海的波長,在我們那裡也有自閉症患者,他們需要這個來保持安靜。”
“那這裡就拜託了。”
顧醫慢慢收回了感知,此刻他的大腦就像運動過量一般劇烈疼痛,再釋放一絲精神波動都不可能了。
從小到大,他從未感到如此疲憊過,這是發自靈魂深處的疲憊,而現在,他必須好好休息一下了,哪怕天塌下來,他也要睡飽。
…………
距離太陽系一百光年遠的遙遠太空,英仙座旋臂銀冕。
此刻,火星方舟號正遭受到耀古星艦隊的襲擊。
原本大夥打算穿過英仙座,離開銀河系,進入河外宇宙,可想不到中了埋伏,一直工作正常的引力波裝置遭到干擾,波粒引擎也失去了效應。
緊接着,四面八方出現大量艦隊的蹤跡,他們之前都是隱形的,火星雷達毫無察覺,此刻需要發動攻擊,才散發出驚人的能量波動。
光速粒子炮如暴風般侵襲,封鎖了每一絲死角,敵人上手就毫不留情,發起毀滅性攻擊。
這一切對於火星民族來說,都是茫然未知的,與往常一樣,這只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大夥吃了早飯,該工作的工作,該學習的學習。
如果因果按這個節奏發展下去,今天應該就是他們的末日,哪怕他們能夠逃脫位面蟲的追捕,也絕對躲不過今日之劫,宇宙中的危險因素實在太多,任何一個細節的變化,都會葬送掉他們的天真。
可因果似乎並不想因此而終結,那些突如其來的火炮攻擊,還沒有進入火星大氣層就被完全反射,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將襲擊者重創。
直到此刻,火星的高層纔有所察覺,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沒人知道事情的過程是怎麼樣的,但所有人都可以確信,是那個人救了他們。
警戒高塔上,泰蕾莎戒指上的矢量儀在閃耀,她的月兒號早就發現了敵人的行蹤,因此先一步做好了準備。
“又有蒼蠅來了嗎?”她睜着慵懶的雙眸,一臉的不屑,“真是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