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門開

3月3,鬼下山,太陰主天,濁氣上浮,每年陰氣最濃的時候就是鬼門開之時,遊離於人魔二界的兇魂現世,其中不乏天魔境的危險惡鬼。

3月2日,11點38分,天空一片陰暗,看不到一顆星辰,月光被濃濃的黑霧遮蓋的不見一絲光亮,高平市的一棟公寓裡,陳晨神色不定的在一片麻點的電視機旁走來走去,不是望一望在一旁靜坐的白起,又來回走了幾轉之後,陳晨終於忍不住對着白起說道:“我說老白,我們就這樣什麼都不做麼?”

白起微微睜眼輕聲說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不該來的不用你操心,該來的你擋也擋不住,你就在那裡靜坐到12點,等着鬼門開之時我們再行動。”白起說完又閉上了眼睛,彷彿這時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聽完白起的話,陳晨的心沒有靜下來反而更加的煩躁了起來,他不敢想象如果這些陰魂在人間肆虐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似乎感覺到了陳晨的心,白起又輕聲的說道:“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那些心懷正氣的人,陰魂一般是不會去靠近他們的,只有隨着邪念叢生,陰氣加重,這樣的人才會吸引陰魂的目光。”

“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擔保普通人完全沒事吧,而且現在社會能有多少正氣浩然的人啊!我知道天鬼現世在即,但是完全不管其他人,我可做不到?”陳晨還是有些擔心。

“盡人事,聽天命!”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陳晨沒好氣的說道,在陳晨的印象裡,白起雖然一向是冷着臉,沒幾句話的大木頭,但是卻好像能解決所有問題。

“要是我的本體在,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現在我附身在你身上,不確定的因素太多,連五成的機率都不到,所以我纔不建議你在天鬼現世之前去爲其他東西費腦筋,救人的前提是能保證自己!。”白起還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樣子。

聽完白起的話,陳晨沉默了下來,他也知道,自從天魔宗回來之後,因爲天子劍道第二重的劍意出現偏差,這段時間他不得不一直彌補漸漸破碎的第二重劍意,而真龍九變也因爲龍魂附體,需要大量的元氣修補身體,也是毫無進境。

但是關於龍魂的事,陳晨並沒有告訴白起,或許龍魂所說的話,讓陳晨還是有諸多顧慮。

11點55分,天空的黑霧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開始劇烈的翻滾起來,濃濃的黑霧直往地面壓來,讓人喘不過氣來,降落到一定距離黑霧開始劇烈的翻滾起來,一道道黑色的閃電穿梭其間,彷彿世界末日就要到來一樣。地面的溫度開始陡降,雖然已經是春天了,可是此時卻如同寒冬臘月一般,街道上除了那些醉鬼還在向家裡歪歪倒倒敢去以外,全部都縮進的家裡,打開了暖氣在取暖。

12點整,時空好像停頓了一下,然後又劇烈的破碎,濃濃的黑霧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給撕裂了開來,鋪天蓋地的黑霧剎那間就被攪得支離破碎,沒留下一絲一毫,月亮又出現在了天空,卻好像又與平時的月亮有很大的不同,比平時亮了很多,在地上都能感覺到月亮上面的寒冷,地面的溫度越發的低了下來,在月亮的照耀下,一絲絲若有若無的乳白色氣體從地面緩緩的上升,上升到一定高度氣體便不再上升,而是相互聚集起來,當聚集到足夠強大的時候,一個模糊的人頭緩緩的成型,然後是四肢。

一隻只陰魂不斷的出現在人間,剛出現的陰魂都非常的餓,互相吞噬着對方,當吞噬到足夠強大的時候,陰魂已經不滿足吞噬自己的同伴,把邪惡的手伸向了人類。

街道的一角,一個醉鬼躺在樓房前的階梯上,一邊把手裡的酒瓶向嘴裡灌着,一邊叫罵道:“哼!他媽的,你小張還嫩了點,跟我鬥,不是他媽找死麼,你他媽就在公司加班吧!哈哈,你老婆可真是熱情啊,和我大戰了5場都還有力氣送我出門,哈哈!”

醉漢朦朧間好像看到什麼向自己走來,舉起手搽了搽眼睛,看到一個白影向自己慢慢的飄來,頓時響起了一聲慘叫,和酒瓶破碎的聲音,醉鬼有些搖晃的向前飛快的奔跑着,而陰魂那能讓到手的事物飛走,眼裡紅光閃現,眨眼間就飛到了醉鬼的身邊,手向前一掏,一顆還在蹦跳着的滾燙心臟就出現在了陰魂的手裡,背上開了一個血洞的醉鬼,搖搖晃晃的跑了幾步,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陰魂幾口把手裡的心臟吃完,跑到醉鬼身邊,掰下醉鬼的一隻手就往嘴裡送去,嘴裡嚼的咯吱咯吱響。

正當陰魂砍下醉鬼的腦袋往嘴裡送去時,一道血紅色劍氣攔腰將陰魂斬成了兩半,劍氣盡處,陳晨提着昆吾劍,臉色鐵青的看着地上那團人形的東西。

“混蛋,那些平日裡喊着降妖除魔的正道都躲哪兒去了!”陳晨提着劍,一邊罵罵咧咧的朝着另外出事的地點跑去,這些陰魂行動的時候,運用陰魂之氣施展幻術,普通人察覺不到,但修行人卻會很敏感。

白起那是那副古井不波的神色,靜靜的說道:“對他們來說即將要出土的寶物對他們更加重要,現在他們是不會把靈氣浪費到這些對他們沒有威脅的陰魂身上的,另外我也不建議你在這些事上花費力氣。”

“哼,行了,行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陳晨說完反手一劍將後面轉出來的陰魂一劍兩斷。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反對。”白起看着一臉憤慨的陳晨,冷漠的說道。

“既然你們都不願浪費你們的靈氣,那就讓我來浪費好了。”陳晨一邊說,一邊飛快的沿着街道向前走去,沿路清理着在街道上搖晃的陰魂。

“有同情心就成就不了大道,大道無形,這些正道人士,只對能夠加強自身能力的寶物和靈物感興趣,其他的東西,他們是一概不理的,換句話說,修行中人最是自私,這點是無分正邪的!”白起說道。

“有人過來了,你自己應對,我先回昆吾劍了,感覺離天鬼現世不遠了,我去準備準備。”白起皺起眉頭,說完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昆吾劍內。

白起剛剛進入昆吾劍,就見遠處的天空飛來一道亮光,亮光在陳晨不遠處停了下來,一個揹着一把古劍的人影出現在陳晨的面前。

“在下蜀山葉丹楓,敢問這位道友是那派人士,此處乃是我蜀山掌管的區域,如果道友沒有什麼事情,請速速離去!”葉丹楓雖然並沒有惡聲惡語,但是骨子裡的那股傲慢卻無法掩飾。

看着眼前這位自稱蜀山葉丹楓的人,陳晨可沒有什麼好感,不冷不熱的說道:“我?無門無派,只是來此解救一些常人罷了,順便見識一下正道名門的做派!”

“哼!天數使然,這些被陰魂吸食的人,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如果前世今生他們不作孽,怎麼會被這些陰魂吸食?我輩修道之人,上體天心,豈能逆天而行!”葉丹楓毫無同情的說道。

陳晨按捺住怒氣,聳了聳肩,笑道:“道友說得極是,上體天心,順天而行確實是我輩應該時刻記住的事情,未嘗不會有一日蜀山也會被人藉着‘天意’土崩瓦解呢。”

“道友好利的嘴,只是不知手中仙劍是否也一般犀利!”蜀山劍派春風得意多年,在修道界不說一手遮天,但即使是自恃正統的崑崙也得讓他三分,魔門更是被打壓多時,已然好久無人敢對蜀山冷嘲熱諷了。

“那就……試一試吧。”陳晨手中昆吾,神物自晦,外表上不起眼,但是一旦真元關注,不凡之處立刻顯現,劍身之上龍紋隱現,死死殺意隱隱間鎖定了葉丹楓。

“果然不凡!難怪敢來找我蜀山的麻煩!”葉丹楓眼中寒光閃現。

這個時代,天地靈氣匱乏,修行日益困難,天才地寶更是難以尋覓,陳晨手中寶劍古樸不凡,絕不可能是無門無派之人能夠拿到的東西,葉丹楓更加確定陳晨是有意來此搗亂,蜀山凌霄劍訣剛猛精進,也造成了蜀山之人好鬥的習性,不然也不會說出“一劍破萬法”的豪言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跟人打鬥的陳晨,早已不是開始那般生澀,雖然這段時間修爲不進反退,但是掌控力卻大爲提升,體內的元氣向着手裡的昆吾劍飛快聚集,天子劍道的磅礴氣勢以陳晨爲中心向四周擴散。

看着陳晨放出的氣勢,葉丹楓心裡一緊,雖然從昆吾劍就可以看出陳晨來歷不凡,但如此浩然至大的劍氣仍然讓他大爲吃驚,一股青色的劍氣從葉丹楓的丹田出爆發出來,整個人猶如一把利劍,鋒芒畢露,堪堪抵抗住陳晨那王道天威的氣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地面轟然碎裂開來,飛濺的沙石沒有四散飄灑,而是凝聚在一起,慢慢的向葉丹楓壓去,不時,葉丹楓就被黃色的沙石包裹了起來。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將葉丹楓包住的沙石猛地內縮,體積一下減少了一半,不過陳晨可不認爲這樣就足以擊敗葉丹楓,蜀山的聲勢可是實打實殺出來的!

將昆吾高舉過頂,劍尖微顫,磅礴的劍氣形成一條金色的巨龍,陳晨手中昆吾猛的下劈,金色的龍型劍氣,朝着還在縮小的沙石圓球擊去!

“劍氣凌霄!一劍破法!”巨大的青色劍氣破空而出,包裹住葉丹楓的沙球猛地被破開,同時,一個巨大的陰陽魚太極圖出現在葉丹楓的頭頂,凌霄劍訣、兩儀心法,葉丹楓將蜀山劍派劍、氣兩門最高的修行秘法都練到了其形於外,鋒芒畢露的境界,再進一步就是返璞歸真,立成九階頂級高手!

不過陳晨的天子劍道第一重劍意“圖天下”已然全力擊出,剛剛脫困而出,神色還帶着幾分狼狽的葉丹楓,只能全力運勁抵擋,太極圖瘋狂旋轉,浮在胸前的飛劍絕影響起一聲清亮的劍吟,猛然一顫,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數。

蜀山萬劍訣!

無數劍影組成巨大的劍輪與太極圖合在一起,然後瘋狂的朝着撲來的金色巨龍電射而去,在龍吻看看要接觸到葉丹楓的時候,終於散型,但是萬劍訣並沒有結束,剩餘的劍氣朝着陳晨殺奔而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劍道第二重——“決生死”!

接着狂暴的龍吟聲驟然響起,向陳晨斬來的青色巨劍,無聲的消散在狂暴的龍吟之中,真龍九變——應龍變,真·天龍吟!

葉丹楓嘴角滲血,天龍吟突然而然的音攻讓沒有防備的他只覺得腦袋刺痛,對萬劍訣的控制立刻失效。

瘋狂的神色浮現在葉丹楓的臉上,一口精血噴出,再次強運萬劍訣:“劍氣凌霄——萬劍決!”

陳晨的狀況也並非很好,因爲之前使用過反·天子劍道,使得第二重的劍意出現偏差,剛剛施展之時,還以爲沒有問題,但是隨着劍意的衍生,威力加大,一股不明來由的怨怒突然的出現,和本來的王道劍意劇烈衝突,陳晨額頭冒汗,勉強支撐着。

但是失控的劍意讓陳晨有些難以掌控了,看到葉丹楓頭頂的太極圖,陳晨眼前一亮,不在強行控制第二重劍意,反而繼續推動劍意!

感到陳晨發瘋似的做法,白起本來要忍不住現身,但是陳晨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安心了下來。

只見磅礴的劍意凜然現世:“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天子劍道第三重“開陰陽”。

嚴格的說來陳晨並沒有領會天子劍道第三重,但是白起當時傳授這套劍法的時候,是把前代天子劍道使用者遺留的劍意打入了陳晨的體內,讓陳晨雖然還無法領會劍意,卻在心神之中留下了天子劍道的劍意種子,一旦觸發某種條件,或者實力達到某種程度之後,就會發芽壯大。

所以陳晨經常的“頓悟”與他個人的資質是沒有太大關係的,就某種程度而言,他算是人爲創造的高手,但即使是這樣陳晨也無法施展出天子劍道最後的一重劍意,他不過是放棄自己掌控不住的劍意,然後藉助葉丹楓的兩儀真氣,來牽引第三重劍意的種子!

不過陳晨也沒有想到僅僅是第三重劍意的“種子”,威力卻如此宏大,萬劍訣潰敗,護體的兩儀真氣也消散無蹤,浩然磅礴的劍意直接摧垮了葉丹楓的飛劍絕影,同時通過這把他心神交修的飛劍,直接碎掉了葉丹楓的劍丹!

葉丹楓渾身浴血的倒在了地上,陳晨也是體內一陣空虛,腦袋如針扎一般疼痛,這是妄動天子劍道的反噬,白起悄然現身,帶着陳晨飛快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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