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的屋外有手機的響聲,可我就在她對門。並沒有聽見。
她不會說謊。那隻能說明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只入了文靜一人的耳朵,這種超乎常理的事。說明這間屋子裡,除了我們四個,還有第五位。
秦風按着的枕頭掉了。我倆下意識的看過去,軟綿綿的一條小蟲子,希望在這之前就已經軟了。萬一是被嚇軟的,他未來的性福,恐怕就沒有了。
而他彎腰撿枕頭的時候。文靜又說了一句話:“哥,那個聲音......好像就是你的鈴聲。”
我嚇了一跳,趕往問她有沒有聽錯。文靜說當時很很害怕。剛撥過去便聽到門外有響動,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但此時細想,肯定是我的手機鈴聲,那聲音很特殊,她不會聽錯的。
前段時間尤勿不知道從哪看了個視頻,便把我倆的手機鈴聲改成兩首歌的高.潮部分,他是削個椰子皮,我的是我在東北玩泥巴,當時文靜也在,被這兩首歌逗得嘎嘎直笑,翻來覆去聽了好多遍,所以她可以肯定,剛剛在門外響起的,就是那句:好冷啊,我在東北玩泥巴,雖然東北不大......
暫時不管這鈴聲的古怪,反正秦風的家裡不乾淨是一定的,我當即對他們說,這裡不能住了,咱們快走。
秦風卻搖頭道:“不可能啊,是不是你跟文靜開玩笑呢?我家不可能鬧鬼!”
我說這個時候,我有心思開這種玩笑?而且憑啥你家就不能鬧鬼,你是觀音菩薩啊!
秦風躥出去,我讓文靜趕緊穿衣服準備走,秦風回來時已經套上了睡衣,手裡抓着一個古模怪樣的雕像,遞給我看,說道:“我家有神像,很靈驗的!”
我接過雕像,心裡已經波瀾初起,熟門熟路的找到那兩行字之後,心湖之內捲起了滔天駭浪,震驚道:“這尊四面佛是從哪弄來的?接文靜的時候,在我家偷得?”
秦風不樂意了,搶似的抓了過去,不滿道:“老鼠進了你家都要抹眼淚,我去你家偷東西?虧你想得出來!這是我去泰國求來的,靈着呢,”他瞅瞅屋外,確定王雨沒過來,小聲說道:“王雨自殺之後,我就去泰國求了這尊四面佛,日拜夜拜,希望小雨投個好人家,結果兩年之後我的小雨就出現了,你說靈不靈?”
我將四面佛底座那兩行字指給他看,又問出了當日問尤勿的問題:“眼是情媒,心是欲種,這句話咋解釋?泰國佛像爲什麼刻中文?”
秦風卻說得頭頭是道,四面佛能保佑愛情,事業,健康,財運,但一心四用總不如一心一用,所求不同,這底座上刻得字也不同,像秦風求得是情愛,自然要刻這種話。
我說,我問的不是刻啥,而是泰國人給你刻中文,這合理麼?
秦風翻個白眼說道:“刻上泰文你也不懂啊,這玩意是心誠則靈,刻字就是應個景,人家泰國和尚替咱中國遊客考慮周全,你還挑三揀四的!”
那要這樣我就無話可說了,而且當日在我家的四面佛,最後也不知去向,劉爲民將那些招來鬼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在麻袋裡,我去官賜村之前還在角落堆着,回來就不見了,當時也沒多想,此時秦風家有個差不多的,但他兩年前就供上了,應該和我家那個沒有關係。
劉爲民說四面佛也叫邪財神,單單這個邪字就已經說明問題了,我不認爲這尊神像能擋鬼辟邪,執意不肯留在秦風家。
文靜自然是我去哪裡,她就跟到哪裡,可秦風說躲到賓館也沒用,那地方人來人往的,更容易藏污納垢,商量一番,最後的結果便是他留在家裡保護王雨,我帶着文靜離去。
從土財主手裡敲了些錢,我便牽着文靜出門了,許祈的電話依然關機,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秋天的夜裡寒風蕭瑟,我們步行趕往附近的賓館,文靜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冷的,瑟瑟發抖,我便將她緊緊摟住說,放心吧,哥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文靜小聲問道:“哥,我是不是很沒用,總讓你擔驚受怕!”
我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安慰道:“不存在有用沒用,我本來就該保護自己的妹妹,而且你越沒用,就把哥襯托的越神勇!”
文靜哦了一聲,接着我的話說:“原來我是你的陪襯,那我就一輩子陪着你吧!”
我說你別給我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先把那什麼計劃書給我說說,晚上剛見面你不是挺高傲嘛?一副慈禧太后接見番邦使臣的姿態,以後也別叫王震,你直接叫我小李子吧!
文靜大爲羞澀,緊緊摟着我的胳膊將臉埋在肩頭。
到了賓館,吧檯裡冷着臉的服務員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官賜村的三嫂,微微有些失神,下一秒,服務員便變了臉,公式化的笑着問我,需要什麼房間。
我說兩個標間,服務員詫異道:“兩間?”
想了想,我說那就一間吧。
這時候也別顧忌了,保護文靜要緊,拿上房卡便上了三樓,文靜滿臉羞紅,眼神裡足以將人融化的汪汪春水,一看就知道她心裡轉動着什麼念頭,搞得我心裡也燥燥的,好像有種小貓爪子,輕輕地,一下又一下的撓啊撓。
摸着自己的良心說,憑我的條件,文靜這種級別的女孩根本高攀不上,也就能去村裡面找個沒見過世面的,更別提像她這樣對我死心塌地,她要是再這麼撩撥我幾回,肯定束手就擒了,甚至我心裡也隱隱期待着那一天,只是擔心過不去老媽那關。
還有我姥爺,那個保守又身體硬朗的老頭,我要是辦了表妹,估計他得舉着柺杖追我十條街。
進房間之後文靜便躥到了牀上,鑽進被子,三兩下的功夫便將外衣外褲扔了出來,又鑽出個滿面緋紅的小腦袋,羞嗒嗒的問我:“哥,要不要先洗澡?”
我心裡叫苦連天,又想到了文靜上大學之前,一改羞澀,在我面前毫不避諱,我卻只能背地裡那什麼的苦日子,而這間賓館不知道是爲什麼人準備的,玻璃隔開的洗手間連窗簾都沒有,看來今天夜裡,我要麼翻身上馬,要麼扛着槍,徹夜難眠了。
我說丫頭啊,今晚都鬧鬼了,你配合一下,給鬼大哥營造點恐懼氣氛行不行啊?
文靜一愣,臉上的羞紅褪去,很鄭重的對我說:“你知道嘛,那天晚上,你,我,還有尤勿哥在家裡做法事的時候,後來我和尤勿哥躲進臥室,他忽然變成一副陰慘慘的老男人模樣,他說如果我不穿上嫁衣跟他走,就要出去殺了你,當時我很難過,自從上了初中就一直幻想將來會嫁給你,可我爲了保護自己喜歡的男人而不得不跟另一個男人走時,你卻連我的心意都不知道。”
隨着她的話,腦中浮現的,便是當日從貓眼裡看到,文靜那蒼白的臉上所流露的悽婉與絕望,好像在我心頭上狠狠的剜下一塊肉,痛入骨髓。
而她仍自顧自的說着,不知道是說給我聽,還是在告訴自己什麼:“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哪裡,有時間想一些事情,就決定如果能再見到你,一定要說出自己的心意,總不能我都要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你心裡記着的僅僅是表妹,而不是一個喜歡你的文靜,其實這幾天我也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秦風哥憂心忡忡的,每天晚上王雨嫂子都要陪我睡覺,我估計自己又要倒黴了。”
文靜落寞的低下頭,我卻心頭狂震,問她,電話裡爲什麼說自己過得很好。
文靜笑了,笑的很甜蜜,是心甘情願付出之後的心滿意足,她說道:“不想讓你來啊,不想讓你擔心,不想讓你遇到危險,不想讓你來回奔波,既然總有鬼找我,那我就跟他們走好了,反正你也不想見到我。”
我說,我他媽啥時候不想見你了?
文靜卻固執道:“反正你總躲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你依然躲着我!”
文靜的話在我胸腔裡點了一把火,眨眼間燒的我口乾舌燥,而她又是那副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模樣,讓我既想立刻垂憐她,又想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的蹂躪一番。
全身燥熱起來,尤其是那句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瞬間讓我醒悟,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若再抗拒下去,真有文靜離去的那一天,豈不後悔的哭死在她墳前?爹媽照樣沒了兒子。
忍不住了,我近乎將上衣扯爛,走到牀邊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露出一具嬌小青春,讓人食指大動的迷人胴體,文靜輕咬着嘴脣,雙眼迷離不定,臉頰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卻依然下意識的雙手護在胸前,兩條纖細的腿緊緊併攏着。
正要抓着腳腕將她拖過來,忽然想起這是文靜的一次,沒有豪華或者溫馨的環境就算了,總得洗個澡吧!
我說丫頭你等着,哥洗個澡就出來辦了你!
文靜居然說我是個壞蛋,就知道欺負她!
我真是無語了,變本加厲的說,過來陪哥一起洗。
她不來,裝腔作勢的說,要給秦風打電話,告訴他,我們晚上不回去了。
打一個也好,真和文靜一起洗,我肯定忍不到洗完。
文靜的手機裡有一條讓人不寒而慄的短信,便仍在牀上沒帶出來,她用我的打給秦風,秦風卻關機了,我又沒有王雨的號碼,便咬咬牙,讓她打給自己的手機,告訴秦風明天晚點過來,要死就死在今夜,晚上不死,白天也別讓他破壞我倆的美夢。
文靜撥號,我去洗澡,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卻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鈴聲,我沒聽過文靜在北京用的手機是什麼鈴聲,只是依着心裡不詳的預感扭頭看去,文靜卻小臉蒼白,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