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鷲雖然有成千上萬,但這些猛獸搬起家來卻不象人類那麼麻煩,他們慾望少,行動間自然就少了無數羈絆。
等雌獅鷲們把獅鷲一族最珍貴的蛋安置好之後,龍嘯峰對獅鷲的承諾也就實現得差不多了,看到獅鷲崖上已經呈現出了安居樂業的前景,獅鷲王短期內也不象要壽終正寢的樣子,龍嘯峰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反正阿卡德帝國的事情他全處理完了,不走還呆在這裡幹什麼?據小金說再有半年傳說中的第二次亡靈天災就要來臨,他必須在這半年之內把那個騎士的法則之手給找回來。對龍嘯峰來說,現在是一寸光陰一寸金,換算下來一秒鐘就是好幾十萬上下,他很忙的。
聖騎士喬治·威斯頓看到龍嘯峰突然要走,他急忙真心實意地挽留龍嘯峰,無論如何,龍嘯峰將失蹤的獅鷲幫阿卡德帝國給找了回來,論公論私,都是要深深感謝的。
薩姆·多特蘭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場聖騎士和龍嘯峰的大對決,他對龍嘯峰既不輕視又不重視,當然作爲找回獅鷲的恩人之一,薩姆還是萬分感激龍嘯峰的。聽到聖騎士挽留龍嘯峰,他也跟在聖騎士後面搖旗吶喊。
而且他說的也很有道理:“您是要向北走深入烏爾第三王朝是嗎?北方的沙漠很大,如果不做成全的準備的話,很容易迷路。白兜了圈子倒沒什麼,在沙漠裡迷失了方向那可是致命的——不過,明月城裡有通往烏爾第三王朝幾處綠洲城市的傳送魔法陣,可以省下您長途跋涉幾萬裡的路程——怎麼樣,現在您願意留下來參加慶祝獅鷲迴歸的宴會了嗎?”
龍嘯峰當然順水推舟地留了下來,能坐傳送魔法陣,爲什麼還要磨鞋底走路呢?反正只是多呆一天,正好請明月城的駐防部隊幫自己準備沙漠旅行的行裝,這些沙漠邊上過生活的士兵可都是沙漠生存的專家。
蜥族聖女也跟着龍嘯峰留了下來,她是最無所謂的,龍嘯峰走她就跟着走,龍嘯峰留她就跟着留,反正她已經跟龍嘯峰說好了,龍嘯峰會跟她到凡爾西諾的族羣裡走一趟。進了大沙漠,她就是導遊了。
葛瑞絲帶着獅鷲們當然留了下來。獅鷲安頓好後,聖騎士邀請獅鷲王和葛瑞絲做了一次懇談,龍嘯峰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但不外乎是第二次亡靈天災即將到來,阿卡德帝國的命運已經掌握在你們手上,等等等等之類的熱血勵志言語,獅鷲王和葛瑞絲好象還就吃這一套,很容易就“上當受騙”了。
不過被聖騎士“騙”好過被別人騙,阿卡德帝國的實力確實需要加強。龍嘯峰帝都一場大鬧,見識過了光明教廷和地方警備部隊的水準後,他的心就涼了半截。除了有限的幾支隊伍之外,阿卡德帝國武裝力量的整體水平無論如何稱不上精銳,希望獅鷲的加入能幫他們拖得久一點兒,給寂靜森林壁壘聯盟留個喘氣的工夫。
歡慶獅鷲迴歸的宴會在獅鷲崖下露天舉行,獅鷲迴歸的動靜鬧得那麼大,明月城裡的士兵們早就知道了,雖然嚴格的紀律禁止了他們來這裡探頭探腦,但他們的心始終關注在這裡,對於獅鷲的迴歸,明月城裡的每一個士兵都是打心窩深處往外冒驕傲,畢竟他們是守護獅鷲故鄉的軍隊,對那些神駿的義獸的嚮往,其熱情無與倫比。 wWW ¸tt kan ¸c o
所以當要塞指揮官薩姆·多特蘭閣下歉意地對聖騎士和龍嘯峰說,明月城裡美酒欠缺的時候,他麾下的廣大士兵們變戲法一樣從各個或隱秘不起眼或光明正大的地方,把一罈罈一桶桶一罐罐花色繁多、名目各異的酒水搬了出來,讓薩姆·多特蘭看得目瞪口呆。
軍中飲酒是厲禁,但說實話,要想徹底地禁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酒鬼總是能想辦法鑽空子折騰出一點兒人生的小樂趣來,而負責運送輜重補給的後勤部門也總能神奇的瞞過檢查,將酒水當清水運進明月城的庫房裡。
手下的士兵集體違禁,但法不責衆之下,薩姆·多特蘭也只能看着聖騎士大人尷尬地笑。喬治·威斯頓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這些藏酒,最後悠然點頭道:“如果慶祝的宴會上沒有助興的酒,就好象騎士沒有佩劍一樣遺憾。現在嘛!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完美!”
士兵們的歡聲雷動中,薩姆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只要聖騎士大人不責備自己領軍無方就好。
慶祝酒會一開始就進入了激烈狀態,能夠理直氣壯地把私鹽當成官鹽來酗酒,以後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趁着獅鷲迴歸的大好良機,喝個夠本。
士兵們能搞到的酒,當然不會是什麼極品,這些酒儘管看着琳琅滿目,但十成裡有九成九都是口感不佳的劣酒,進喉有如刀割火燎,不過卻是男子漢的本色。
龍嘯峰混在人羣裡,跟這些大兵們推杯換盞,喝得挺痛快。他這個人,什麼福都能享,什麼罪都能受,只要你能跟他對上心思,那一切在他那裡都是可以大而化之的。
蜥族聖女跟在龍嘯峰身後形影不離,她不喝酒,只是端了一杯水在那裡慢慢地啜飲,那嫺靜優雅的樣子和這裡狂呼濫叫的氣氛格格不入,要不是看龍嘯峰找回了獅鷲的面子,這些已經喝出了狂勁兒的粗魯大兵們早就把這個蜥蜴頭的女人扔出去了。
薩姆·多特蘭只是過來跟龍嘯峰碰了碰杯子,就離開了現場。別人可以狂歡,他不行,因爲對別人來說,今天是消遣,對一個要塞的指揮官來說,則叫做工作。騎士的古板操守和嚴格的軍旅生活,讓這個年輕騎士在歡宴的同時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安排了崗哨,然後親自在城中帶隊巡查。
葛瑞絲在宴會開始前出場亮相了一下,然後就神奇地不見了,龍嘯峰可以想像,在獅鷲世界那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呆久了,很難再融入這個喧囂的現實,葛瑞絲是這樣,他龍嘯峰也是這樣。
一路上放倒了好幾撥向他灌酒的傢伙,當然不是用拳腳而是用酒杯。想要讓龍嘯峰喝醉看笑話的人很多,但自不量力物後果就是他們自己反而成了大家的笑話。
龍嘯峰仗着內功精湛,酒到杯乾,喝得絲毫不動聲色。隨着陣亡在他杯下的人越來越多,所有剩下的人都老實了。事實勝於雄辯,想要跟龍嘯峰比酒量?那絕對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喝得多了,劣酒有些上頭,龍嘯峰想吹吹風,天上地下看了看之後,他施展開影龍掛壁的功夫,直衝上了獅鷲崖。獅鷲崖險峻無比,猿猴也無法攀登,但龍嘯峰興致上來了,一切的客觀環境就都難不住他了。
見證了這一幕的人都傻了眼,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龍嘯峰除了酒量過人之外,他本身就具有高深的實力,看來他能找回失蹤的獅鷲,除了走狗屎運之外,還真有幾分本事。
找了塊橫出突兀的條石坐了下來。這裡本來站着一對正在卿卿我我的獅鷲,但龍嘯峰很沒眼色地拍了他們幾把,說“對不起給我讓個地方”,兩隻獅鷲高風亮節,索性把整個地方都讓給龍嘯峰,他們自己飛走了。
這也就是龍嘯峰,換成別人早就被生氣的獅鷲嗛死了。
這裡山風很勁,讓烈酒上頭有些暈陶陶的龍嘯峰精神爲之一爽,他這纔想起,小水那小丫頭又不見了,想來是纏到葛瑞絲和獅鷲王的身邊去了吧?這世上對自家丫頭胃口的人還真不多。
腳下鬥氣的白光閃動,聖騎士喬治·威斯頓也一鼓作氣地攀了上來,和龍嘯峰面對面坐在條石上。
“喬治大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人類世界有多少人知道半年後的亡靈天災?”龍嘯峰問出了自己心頭疑惑了很久的問題。
“這個,很少。”聖騎士笑了笑,笑得挺苦,“你要知道,爲了維穩,有些東西是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的,比如你說的那個亡靈天災,王室和教廷都採取了淡化的作法。”
看看龍嘯峰的臉色,喬治·威斯頓又說道:“不止是在民間,就是在貴族圈子裡,知道第二次亡靈天災的,也只有極少數傳承久遠的大家族。”
龍嘯峰點了點頭:“怪不得!我在教廷門前的廣場上提到亡靈天災的時候,那麼多人還以爲我在撇故事呢!原來是你們把消息給封鎖住了。這樣做合適嗎?”
聖騎士長嘆一聲:“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合適不合適,但我身爲一名騎士,必須全力執行我的君王決定的令旨。也許很多年以後,時間證明我的所作所爲是錯誤的,但現在,我只知道這是我必須要去做的——如此而已。”
龍嘯峰聳了聳肩膀,從懷裡摸出兩個酒瓶子來,一揮手,把一個瓶子向聖騎士擲了過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