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陰陽兩相隔

第二天殷磊就帶趙夭到了附近的鎮上,說是要好好採購一番,誰知兩人聽到了一個天大的消息,陳宋交戰,宋節節退敗,宋國不斷徵兵。

殷磊和趙夭懷着心事回到了他們的小屋,殷磊剛坐下,卻看見趙夭默默地收拾行李。殷磊有些詫異,問,“夭夭,你這是做什麼?”

趙夭仍然收拾着行李,簡短回答,“替你收拾行李。

趙夭的話說在了殷磊的心上,當在街上看見宋國徵兵出戰的告示後,殷磊的心就沒有平靜過。作爲宋國的世襲將軍,卻在宋國需要人出戰的時候離開,實爲不忠不義。可殷磊卻實在放不下與趙夭在一起這一年的點點滴滴,他的生命第一次出現那麼絢爛旖旎的色彩,這讓他沉淪不捨。可對宋國的責任他又實在放不下。殷磊第一次發現原來人生會有這麼難以抉擇的事情。

見殷磊不說話,趙夭擡頭對殷磊一笑,“殷磊,從剛纔看見告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想要回去,否則你一生都會不快樂。夭夭不要做那個讓你不快樂的人。所以你回去吧,我會在這裡等你歸來。”

看着趙夭善解人意的笑容,殷磊的心卻越來越難過,“夭夭,當初我們說過不回去,就這樣隱姓埋名做一對平凡夫妻的,如今我失諾了。”

“既然註定平凡不了,那就回去勇敢面對吧。”趙夭笑,“現在想來隱姓埋名對你來說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爲,殷磊,你身上有未完成的責任,你要守護你的宋國。

殷磊突然拉趙夭入懷,緊緊的抱住她,那擁抱似乎要把趙夭嵌進他的身體,讓趙夭生疼。殷磊的眼神清明而又決絕,“夭夭,宋國,我要守護,你,我的妻,我也要守護。夭夭,我要回去爲宋征戰,等戰爭結束後,我馬上回來。

趙夭含笑,“好,殷將軍,我會一直等着你。”

或許是因爲離別,當晚,殷磊有些瘋狂,而趙夭,也主動地迎合着,兩人不斷糾纏着。

第二天殷磊準備離開時,趙夭還未醒來。殷磊吻了吻趙夭的額頭,輕輕地說,這樣也好,不看着我離去,你是否就不會那麼傷感?夭夭,等着我,我一定會盡快回來。說罷轉身走出了家門。

殷磊不知道的是,其實趙夭一直醒着。裝着睡着了,會不會讓別離沒那麼傷感?

殷磊的迴歸讓宋國滿朝文武歡欣不已,因爲他們的戰神回來了。宋王立刻宣殷磊入宮。

宋王道,殷將軍回朝,孤甚是欣慰。

殷磊道,守護宋國是殷家歷代的責任。

說得好,宋王道,好一個責任。孤祝將軍此次凱旋歸來。

殷磊道,殷磊定不辱使命。

宋王道,殷將軍,孤有個驚喜要送給你。

驚喜?殷磊迷惑不解,直到趙夭走了進來。殷磊心中大驚,夭夭,怎麼會在這裡?

宋王道,前不久,有人找到了宜嘉公主趙夭,公主沒有死,將軍說是不是一個驚喜?

的確很驚喜,殷磊道。看來宋王一直知道。

宋王道,殷將軍,孤在此承諾,若將軍此次凱旋歸來,孤便替你和宜嘉公主賜婚。

謝王。殷磊拜謝。

宋王輕描淡寫道,將軍歸來之前公主就還是到宮中陪伴子清吧。

殷磊與趙夭退出後,看着彼此笑。

殷磊道,還以爲要很久才相見,沒想到就今天。

趙夭道,我也以爲要等很久,沒想到宋王幫了我大忙。你前腳剛走,他的人後腳就來接我了。

殷磊道,夭夭,我真要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趙夭點頭,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殷磊,你要記得離家前一晚說得話。

殷磊點點頭,我記得,只要我坦蕩蕩,一切無妨。

殷磊離家前一晚,趙夭和殷磊有過一次深談,趙夭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了殷磊。

趙夭道,殷磊,你有沒有想過當初宋王爲什麼要留我在宮中?

殷磊道,想過,我想是因爲他不知道要把你賜給誰,我,還是世子。

我也希望事實就是那樣,趙夭道,可是我後來知道一些事讓我不得不胡思亂想。

什麼事?殷磊問。

趙夭便把趙隱告訴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殷磊。說罷,趙夭道,如果按隱姐姐所說,蘇幕是趙王后所生,那麼宋王接他回宮就很有意味了。而宋王把我放在宋宮,你和蘇臨眼皮底下,這不是激化矛盾麼?

殷磊很快趕赴戰場,前方頻頻傳來捷報。

這天趙夭正在畫畫,子清走了進來。

子清問,趙夭你在做什麼?

我在作畫,趙夭回答。

子清湊上前去,原來是在畫殷磊。

子清笑道,趙夭,原來你是想磊哥哥了,不過你這畫畫得不怎樣啊,我跟磊哥哥從小相識,認了好一會兒才人出來。

趙夭也笑了,我本來就不太會畫畫。

我見過最會畫畫的人就是我長兄了,子清道,他畫了很多關於你的畫像,栩栩如生,趙夭,你離開這一年他真的很想你。

子清,趙夭道,你知道我離開這一年跟誰在一起嗎?是殷磊。

我有想過,子清道,因爲你們幾乎是同時回來的。果然如此。

我和殷磊已經成親,趙夭道,所以對於世子我很抱歉。

你們竟然私自成親了?子清很吃驚。

我愛他,他愛我,成親有何不可?趙夭道。

這樣挺好,子清羨慕道,我爲你高興,磊哥哥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夫君。

趙夭會議起點點滴滴,他的確是很好的夫君。

對了,子清突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我是來給你送信的,有兩封,一封是你夫君寫來的,一封是我長兄。說罷子清把信遞給趙夭。

趙夭即可拆開了殷磊寫來的信。

信中道,夭夭吾妻,月餘不見,磊心中甚是想念,今方知古人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誠不欺也。今捷報頻頻傳,磊歸期不遠也。望妻保重,候磊歸。

趙夭坐在書桌前,提筆寫下回信,只有五個字,日日盼君歸。

寫完回信,趙夭在拆開了蘇臨的信,信中道,趙夭,聞汝安好,心中甚喜。不日歸來,相訴離情。

趙夭坐下想了想,提筆回信,蒙世子錯愛,然趙夭已與殷磊結爲夫妻,世子勿再念。

前方捷報頻傳,陳國派出使者議和,殷磊歸期在望,趙夭滿心期待。然而在不久後一天,前方送來急報,殷磊在受降途中遭受埋伏,爲國捐軀,趙夭知道後懵了,完全不相信。

趙夭道,怎麼可能呢,他說過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子清哭着說,趙夭,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

趙夭打斷了子清的話,我不相信,除非見到屍骨。

沒有了殷磊的指揮,宋軍雖然爲將軍報仇的心切,卻仍是節節敗退。宋陳交戰正鼾之際,陳王突然甍世,而宋王也突然重病,兩國戰火暫停,世子蘇臨護送殷磊靈柩回都。

趙夭一直沒有哭,趙夭對蘇臨說,世子,請打開棺木,我要看看,我不相信這裡面是殷磊。

還是不要了,蘇臨道。

爲什麼?趙夭問。

你知道殷磊是怎麼死的嗎?蘇臨問,是火攻。

火攻,那就意味着或許只留着一具枯骨。

那世子憑什麼認定這裡面就是殷磊的屍體?趙夭問。

憑這個。蘇臨拿出一把匕首,遞給趙夭。趙夭當然認得這把匕首,當初殷磊送給了自己,而殷磊從家中離開時,自己又給了他。

殷磊說過,這把匕首定不離身,自己還要回來還給她。

趙夭終於相信了殷磊死去的事實,她衝入打開了棺木,跳了進去,抱着枯骨哭了起來。趙夭哭得很傷心很傷心,聽者無不動容。良久,趙夭停止了哭泣,自言自語道,我曾說過,我會一生敬你,愛你,追隨你。殷磊等我。說罷,趙夭拔出匕首向自己心窩刺去。

蘇臨抓住了趙夭刺向自己的的手,道,不要做傻事。

趙夭道,趙夭有一心願,就是和殷磊合葬,望世子成全。

殷將軍肯定不願你這樣做,蘇臨道,他定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趙夭突然笑了,道,即使活着時,他也拗不過我,世子放手。

蘇臨不再勸趙夭,而是直接把趙夭手中的匕首奪了過來,把趙夭從棺木裡拎了出來。他知道此時的趙夭根本聽不進任何言語,一心求死。

趙夭拼命掙扎,蘇臨無奈,只得命人把趙夭帶走。

趙夭拼命掙扎拼命哭,突然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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