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百里軒受傷(小修)

第二天一早,在衆人吃完獸肉紅菇粥去幹活後,百里軒給小白做了青瓜紅菇火腿腸炒飯,還放了自帶的胡椒粉。

他故意把飯炒得有些焦,使它聞着特別香。

小白早在炒飯沒好前就被香味誘得扇着小翅膀飛到了石臺上,這會炒飯出鍋,可百里軒說太燙不讓它吃,它只好口水直流,雙眼發直地盯着。

“咕嚕咕嚕~”

百里軒聽到小白肚子裡傳出的聲音,啞然失笑,只好嚐了嚐,才點着小白的額頭道:“好了,可以吃了,小饞貓。”

話音未落,小白就撲上去猛吃了起來,邊吃還邊說:“好香,真好吃!”

百里軒無語,心說你這樣吃,容易噎到。

剛想完,小傢伙就真的被噎住了,他連忙給小傢伙倒水。

小白喝了口水緩過勁來,擡頭看向百里軒,說:“以後都這樣吃好不好?”

“小傢伙,胡椒粉我就帶了這麼點,最多隻能再吃幾次。再說了,總這樣吃容易上火,咱們以後再做其他好吃的,好不好?”百里軒安慰道。

“好啊,都要好吃的。”小白滿意了。

“嗯,都給你做好吃的,小饞貓!”百里軒點了點小傢伙的鼻頭道。

“貓?人家不是貓,人家是獸。”小白含着飯嘟嚷。

百里軒:......

小白吃完又要出去玩,百里軒無奈,小傢伙最近似乎特別忙,也不知道哪邊這麼吸引它。

他擺了擺手,示意可以去玩,注意安全就行了。

小白蹭了蹭百里軒的臉頰,撒完嬌就飛走了。

今天的任務是把第二層房子建好,石塊已經堆積了許多,這幾天房子應該能竣工。

人們一邊建房子,一邊聊着天。

突然,有一個類獸人說:“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能找到死去的猛獸。”

“難怪最近肉乾多了這麼多。”一人回道。

“這不是很好嗎?這樣寒季食物就多了。”另一人回道。

“這當然是好事,只是大家都覺得事情很奇怪而已。”最初的那個類獸人說。

“那些猛獸死的時候身上有傷口嗎?”百里軒聽到這番對話,插聲問道,千萬別是病死的猛獸。

“有啊,身上都有一個很大的傷口,貫穿了整個身體。我們都覺得,猛獸應該是被一個很強大的類獸人殺死的。”

“哪有人殺死猛獸不帶走的。”

“也許那人不缺猛獸呢,畢竟我們這段時間基本每天都能找到一兩隻這樣的猛獸,如果不是不缺,幹嘛不帶走?”

“也是噢。”

……

百里軒聽罷,摸了摸下巴,也覺得事情有些詭異,這個世界,真的有人會嫌食物多嗎?

這件事,很快就在忙碌中被人們遺忘了。

午飯後,百里軒被一個人叫住了,他看向那個不認識的人,問:“你好,有什麼事嗎?”

那人心知百里軒應該不記得自己,便說道:“百里軒,我是木奇,之前你打死虎豹獸的時候,我和沙西都在現場。”

“喔,原來是你啊。”百里軒心說,那時的你們都是滿臉鬍鬚,根本不好區分,想完便接着道,“你叫住我有什麼事嗎?”

木奇拍了拍腦袋,想起了正事,說:“那個,百里軒,沙西的內帕禾木最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能去看一下嗎?”

百里軒點頭:“可以,你帶路吧。”說完,他就轉身往空地走,順便問,“禾木具體是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我知道,禾木上個寒季時得了發熱症,好不容易好了卻一直在咳嗽,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好幾個週期。在第三個週期時,巫佈告訴他,他有了小異獸人。有了幼崽,巫布便不敢再給他開藥了,他的咳嗽就一直拖到前兩個週期纔好。”木奇說完,嘆了口氣,“你沒來之前,我們的食物都很少,禾木怕沙西知道後把食物都讓給他,就一直不讓巫布跟沙西說,直到肚子再也瞞不下去了。”

“嗯,那後來呢?”

“之後你來了,我們的食物多了,大家都能吃飽了。可禾木的肚子一直都有些不舒服,他不敢跟別人說。直到今天早上,可能是情況變嚴重了,他纔跟沙西說。沙西今天要出去獵狩,今早跟我說禾木的情況似乎不太對,讓我抽空去看一下。我剛給禾木送飯時,他說幼崽好像要出生了,可明明還不到時間。我嚇壞了,只能來找你。”木奇說完這一長段話,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才問,“百里軒,你能治好他嗎?”

百里軒聽罷,沒直接回答,而是沉思了起來。症狀有點像元氣不足,小腹有下墜感,那確實有些嚴重了,便加快腳步,他說:“趕緊,禾木可能會出事。”

倆人很快就來到了沙西和禾木住的山洞,與虎烈現在住的山洞中間隔了一個,山壁上也粘好了石塊,看來是準備給他爬上爬下用的。

剛爬到山洞,倆人就見禾木坐在牀上撫着肚子,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全身冒着虛汗。

百里軒急忙上前給禾木把脈,然後他讓木奇留在這照看禾木,自己爬下山洞回去拿人蔘。

虎烈山洞裡的三個人被百里軒火急火燎的舉動驚到,衣服都不織了,屏住呼吸不敢驚擾。

直到百里軒切了根人蔘根鬚放進包裡又爬下山洞,他們才呼了一口氣,對視了一眼,不會出事了吧?

虎烈看了眼自己的腿,第一次覺得當時的自己太不警覺,若他再謹慎一點,那隻猛獸就不能偷襲到他們了。而他如果不受傷,這會就能陪着百里軒了。

現在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真的很糟糕,他只好示意州飛跟去看看。

州飛剛走到洞口就已經見不到百里軒的人影,他們只好作罷。

百里軒爬回沙西的山洞,把人蔘根鬚洗淨讓禾木咬住鎮定氣血。隨後,他讓木奇去找兩個類獸人來,他需要去找草藥,現有的草藥不足以配伍一套安胎藥。

木奇找人的時間,百里軒在山洞裡安撫着禾木的情緒,有些後悔當初沒好好學鍼灸。

他學的鍼灸多是日常用法,太複雜的他沒興趣學,如果學了,這會除了出去找藥還能用鍼灸緩解一下。

木奇回來了,百里軒囑咐他去找巫布來照顧禾木,就爬下山洞,讓那倆人把他送到河對面。

一路上,百里軒將白朮和升麻的枝與葉大概長什麼樣,跟那倆人描述了一遍,聽得他們迷迷糊糊,點頭表示大概記住了。

剛進森林,百里軒就往裡跑,這附近他太熟悉了,沒有他要的。

很快,他們就又跑出了部落巡視的範圍,百里軒身後的倆人對視了一眼,更加跟緊了百里軒。

上次是找樹上,這次得找地上,百里軒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把這座森林摸透了。

想着,他就看到腳邊不遠有幾株黃芩,這也是保胎的藥,連忙把那幾株挖了出來,小心地放進竹筐裡。

“百里軒,你看這個像不像那個白什麼的?”其中一個類獸人由希,見百里軒挖完了便出聲問。

“嗯?我看看,是白朮,你眼力很好,我都看漏了。”百里軒說完,便挖出那兩株白朮,放進竹筐後又在周圍看了一圈,確定沒有遺漏才說,“我們繼續往前吧。”

之後,他們一直往森林深處走,又挖了幾株白朮,還找到了川穹、紫蘇和桔梗。

“百里軒,那個是什麼?好漂亮,能吃嗎?”類獸人普力指着自己的前方問道。

百里軒正在自己的方向尋找着升麻,聽到問話只好停下來跑到普力那裡看了眼。

遠處的地面上開滿了白色的花,這個時節開花,還是白色的並不多。

太遠了他看不清,便跑上前。

果然是鈴蘭,它的香氣能讓人放鬆心情,他就挖了幾株放進竹筐裡,打算沿着這個方向繼續往前走。

突然,四周傳來“沙沙沙”的聲音。

由希和普力拽緊手裡的石錐棍,百里軒則把軍工鏟組裝好,抓在手裡。

這個聲音,像是蛇在草地上爬行,百里軒便提醒道:“注意草叢,可能是蛇。”

話音剛落,一條巨大的蟒蛇就從百里軒面前的草叢裡張着大嘴撲了過來,讓百里軒有種看某部3D電影的既視感,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遲疑。

幸好由希反應比較快,一把推開百里軒的同時,還用石錐棍劃傷了蛇身。

百里軒被推得回過神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蛇與蛇嘴。

蛇身有他兩個大腿粗,蛇嘴張大起來能把一個人直接吞進去,讓他不得不謹慎起來。

他捏着軍工鏟,緊盯着蛇的動作。

蛇雖然大,卻不顯笨拙,剛被劃傷落地,它又迅速地轉身再次撲了過來。

它這次還是撲向百里軒。

百里軒側着身子躲過,同時將軍工鏟划向巨大的蛇身。

這次給蟒蛇造成的傷害太大,似乎把它惹怒了,攻擊的動作變得越發快了起來,弄得三人躲得十分狼狽。

蛇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很快,草地上就全是蛇血。

慢慢地,它的攻擊動作變得遲鈍了。

百里軒見狀,知道自己的武器是最好的,且他現在已經不怕它了,便大着膽子衝了上去,狠狠地給了蛇身一鏟子。

蛇是被鏟死了,可蛇頭還是轉過來咬向他。

百里軒躲避不過,由希和普力也阻擋不及,只來得及扎住蛇頭,可百里軒還是被刺傷了。

他看了眼自己大腿上流着的顏色鮮紅的血,想着蟒蛇多數是無毒的,有些慶幸。但現在必須把蛇牙弄出來,蛇牙太大,造成的傷口不知止血噴劑管不管用。他只好把刺兒菜的外貌描述給由希聽,讓對方幫他去尋找。

所幸現在正是刺兒菜開花的時節,它的花比較好認,由希很快就把它找了回來。

百里軒把刺兒菜全草搗爛,囑咐他倆在他說‘1’的時候,幫他把蛇牙拔|出來。

“1。”他剛說完,由希就把蛇牙拔了出來,順道帶出了大量的血。

百里軒連忙把刺兒菜敷在傷口上,靜待着。

禾木的情況比較緊急,所以,便由普力去找升麻,由希則留在原地保護百里軒。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由希做好了一副簡易的擔架,普力也帶了幾樣類似升麻的草藥跑了回來。

百里軒在裡面找到了三株升麻,他們才鬆了一口氣,終於能回部落了。

隨後,由希和普力倆人直接擔着百里軒飛回虎烈的山洞。

山洞的三人見之前還好好的百里軒,出去一趟竟然把自己弄傷都震驚不已,到底出了什麼事?

虎烈越發後悔自己受傷得不是時候,便挪出位置,讓由希和普力倆人將百里軒擡到石牀上。

由希倆人安置好百里軒,便去找了巫布。

看着着急不已的虎烈,百里軒安慰道:“我沒事,只是被蟒蛇咬傷而已。”

“什麼?蛇?那不是中毒了嗎?”

得,這下更激動了,百里軒抹了抹虛汗。

“別激動,那是蟒蛇,沒毒的。我這傷只是看着嚴重而已,很快就會好了。”他拍着虎烈的胸口,示意自己真的沒事,不要擔心。

這時,巫布飛了進來,百里軒就讓他去取出草藥,跟他交代禾木現在的情況,並讓他把黃芪、人蔘、白朮、升麻與柴胡拿去熬中藥給禾木喝。

巫布剛走,州飛和琥越就問百里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百里軒把情況詳細地跟他們說了。

他們聽到大腿粗壯的蟒蛇後,都驚訝地張大了嘴。這麼多年來,他們也沒見過那麼大的蟒蛇,難道是因爲百里軒他們跑進了森林的深處?

百里軒因爲幫禾木找草藥而受傷的消息在部落不脛而走,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奔去看百里軒。

不到一會功夫,山洞裡已經聚集了許多人,讓百里軒哭笑不得。

他傷得真的不重,蛇牙只是刺穿了大腿外側的肉,拄個柺杖就能行走了。

百里軒極力勸說:“我真的沒事,傷得不重,真的,明天應該就能跑了。你們別擔心,都去忙吧,現在獵狩的人差不多該回來了,你們趕緊去做晚飯。”說到這,他頓了頓,對尤里說,“尤里,我現在不能吃太複雜,你能多煮些獸肉粥嗎?就是今天早上的那種。”

尤里聽罷,點頭答應,並勸說族人,讓倆病號好好休息。一邊說,他還一邊推着人們往外走:“走吧,百里他們需要的是休息,我們在這裡他們還怎麼休息。”

所有人都離開後,百里軒躺下蓋上獸皮,他累了,潔癖這種事,還是等他好了再說吧。

於是,他就這樣睡着了。

虎烈一直靠在牆上看着百里軒,這會見後者睡着了,就伸手去摸那張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

他很喜歡百里軒的膚色,但是他不喜歡現在這樣蒼白病態的顏色。

之後,他看向百里軒敷了草藥的腿,心裡非常難受。

百里軒這一次傷得太突然,他一直以爲,豹獸嘴裡都能順利逃生的百里軒,應該是類獸人般的存在。卻忘了,他都能受傷,何況是百里軒。他無法想象,如果百里軒躲不過那條蟒蛇會怎樣。

他躺下,抓住百里軒的手放在掌心,也進入了夢鄉。

******************

百里軒是被餓醒的,剛醒來就見巫布在山洞的簡易竈臺邊坐着,虎烈正靠在山壁上喝着藥湯。

巫布把一直溫着的獸骨粥倒出一碗遞給坐起身的百里軒,然後給他換藥。

終於見到百里軒傷口的虎烈,看着比他的還大、還深的傷口,心口抽痛,又有些慶幸,幸好沒傷到骨頭,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隨後,他又想起百里軒被小白咬一口都喊痛的模樣,現在這樣,百里軒該有多痛啊。

百里軒忽視虎烈灼熱的目光,低頭啃着燉得軟軟的大骨,喝着粥,神情異常滿足,尤里的廚藝進步很大。

突然,他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連忙轉頭問虎烈:“虎烈,小白呢?它吃了沒有?”

“小白?我不知道啊,它不是一直在你兜裡嗎?”虎烈被問得莫名其妙。

百里軒摸了摸兜裡,空的,這麼說,小白還沒回來?

他又轉頭去問巫布:“巫布,你看到我的小白了嗎?”

“沒有。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們吃飯的時候沒看它跑出來叫。”平時他們吃飯的時候,只要百里軒沒給小白做晚飯,它就會爬出來“哇啦哇啦”叫個不停,小模樣特別可愛。

“中午還回來吃飯的,現在都這麼晚了,它怎麼還沒回來?”百里軒有些擔心,小傢伙還這麼小,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虎烈伸手摸了摸一臉自責,覺得沒把自家孩子看好的百里軒,輕聲安慰道:“別擔心,小傢伙這麼聰明,一定沒事的。”

“可它還這麼小。”

“小纔好啊,小了才更容易躲避不是?沒事的,它知道我們在哪裡,會回來的。睡吧,你累了。”

看着把自己當孩子哄的虎烈,百里軒腦海裡有個大寫的“囧”字。

也是,小傢伙不笨,會安全的!

他看了眼還在山洞的巫布,對自己剛纔的舉動有些不好意思。

巫布拍了拍百里軒,讓他好好休息,就出了山洞。

熊正和麻裡等人來看百里軒時,他已睡得香甜。

虎烈輕聲道:“噓,他已經睡着了。他沒事,很快就會好的。”這話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衆人聽罷,都不再逗留,告辭離去。

沙西和木奇是在虎烈準備入睡時纔來的,倆人雙目通紅,禾木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百里軒是爲了給禾木找草藥才受傷,他倆心裡很內疚。

木奇覺得若不是自己找百里軒給禾木看病,百里軒就不會受傷,他實在難辭其咎。

之前跟大家一起過來的時候,他一直說上話就被趕走了。這會,他等禾木的情況穩定,纔跟沙西一塊過來。

他說:“虎烈,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讓百里軒受傷。”說完,他的眼淚就快流了出來。

沙西覺得自己沒在第一時間過來看百里軒,而是等禾木狀況穩定了纔來,既抱歉又愧疚:“虎烈,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爲禾木,百里軒就不會受傷了。而我,直到現在纔過來探望,對不起。”

“哎,你們別擔心,那蟒蛇沒毒,百里軒也沒傷到骨頭,只是失血過多而已,很快他就能活蹦亂跳了。再說,救人是他自己的決定,他把你們當他的家人,你們就不要內疚了,只要把禾木照顧好,這纔不辜負百里軒這次受傷。”虎烈說完,扭頭看了眼似乎被腿上的傷疼得皺起眉頭的百里軒,輕輕地撫上那皺着的眉頭。

“謝謝!虎烈,等百里軒醒了,你幫我跟他說一聲謝謝。另外,禾木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你讓他別擔心。”沙西補充道。

“我會的,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虎烈說完,就躺下睡了。

木奇倆人見狀,輕聲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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