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額頭吃了一口悶敲,程靈吃痛地摸摸額頭,眼波瀲灩,洋溢着滿滿的委屈。
“蠢。”
敲完後,見程靈額頭白嫩的肌膚泛着淡淡的紅暈,他輕輕地揉了揉,程靈見狀,伸出小爪子,抓住他的手,略微緊張問,“你,生氣了?”
站在席時澈身邊,她都能聞到那淡淡的煙消味。
“能不生氣?弄死幾隻螞蟻,還要自己動手?衣服都弄髒。”
席時澈嫌棄地瞥了眼她沾着水跡的衣袖,眼梢帶着濃濃的不滿。
聽到席時澈這麼說,程靈繃緊的神經也放鬆下來,她一直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太會惹事,讓他覺得麻煩。
畢竟誰都想自己的寵物乖巧聽話,不惹事,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剛纔動作太大,難免一些河水濺飛上來,沾溼了她的髮絲,溼透的劉海貼在肌膚上,不太舒服,程靈正想伸手弄一下,卻有人動作比她還要快。
席時澈冰涼的指尖從她的額頭,一直到髮際,把貼在肌膚上的溼發弄到耳後,動作輕柔,撩到耳際的位置,那冰涼的觸感並沒有消失,而是隨着耳廓緩緩向下,一直到耳朵後那敏感的位置。
他的拇指在耳後敏感的位置上來回摩挲,眼神曖/昧撩/人。
“其實,死並不是折磨,而是解脫,真正折磨一個人,把她所擁有的一切連同精神一併擊垮,讓她生不如死。”
他那好聽的低音從耳畔一直傳進大腦,那蠱惑人心的話語一點一點地蠶食她的心。
他的動作是那麼的溫柔,眼神卻冷得滲人,程靈以爲,剛纔自己已經被心中那隻名爲衝動的魔鬼所支配,誰知,真正的動搖她意志的是眼前這個俊美如神邸的男人。
程靈思緒還停留在席時澈的話上,她面前已經上了第四道菜。
程靈機械化地進食,食不知其味,她一直在揣摩席時澈剛纔那句話的意思。
面前的菜餚很精緻,是酒店大老闆以監控壞了讓他們感到不便爲由,特意給他們準備的。看來某人隻手遮天的技能,已經點滿了,只
差爆表了。
程靈撐着小腦袋,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以席時澈的脾性,竟然那麼簡單放過趙文芹?
叩叩叩,清脆的敲門聲打破程靈的思緒,她以爲是服務員來上菜,所以整理一下自己的碗筷。
進來的卻不是服務員,而是一名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他身子矮小,五官透着濃濃的猥/瑣,程靈一看就不喜歡,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然而當她看到站在男人身後的那熟悉的身影時,她心中便有了個譜。
看來有人過來找茬了。
程靈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臉戒備地看着進來的兩人,目光犀利,似乎要把他們看穿。
男人機靈地環視一番,觸及那個清貴的身影,臉色微微一沉,小眼睛裡帶着不可掩蓋的畏懼。
“過來,快點給席少跪下。”
男人拖着趙文芹進門,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趙文芹一個不留神,整個人跪趴在地上,她吃痛地翻滾着,然而她並不敢耽誤時間,哭着像席時澈求饒,她很清楚,這次便是她最後的機會。
“席少,我錯了,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趙文芹真的怕了,一想到剛纔趙志新跟她說的話,她的心,就一直被揪着,沒法呼吸。
“叫你不長眼,得罪誰不好,竟然敢得罪席少,我要打死你這個忤逆女。”
趙志新隨手拿起燈盞,發狠似地砸在趙文芹身上,那個氣勢,還真夠嚇人的。
趙文芹被打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乖乖地一邊捱揍,一邊求饒。
程靈簡直是看呆了,這是什麼狀況?不是來找茬的嗎?怎麼變成來演戲的?
而且,這才一個小時不到,趙文芹的變化怎麼就那麼大?剛纔罵人不是挺狠的嗎?
咔擦一聲,燈盞都被他砸壞了,看來趙志新可不只是演的,他是來真的了。
趙文芹額頭被爆,鮮血沾得滿臉都是,渾身嬌嫩的肌膚被刮傷,蔚藍色的毛毯上沾滿她的血,她就好像沐浴在血液之中,詭異而恐怖。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程靈有
點慌,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事,而讓席時澈惹上麻煩。
“席......”
她的話被席時澈一個眼神給嚥了下去,他輕輕地拍着她的手,讓她不要擔心。
趙志新也被眼前這片血紅給嚇到了,他心疼地看了眼趙文芹,最後,跪在席時澈面前,“席少,我女兒年少無知,得罪席少,她今天是罪有應得,而我教女無方,我願意做出賠償,只希望席少能夠大人有大量,我就這麼一個女兒。”
吱吱吱,餐刀切牛肉的聲音,雖然很輕,可是在寂靜敏感的室內,如同凌遲的刀子,一片一片地切着他們的心。
“如果我沒有記錯,趙總還有個兒子,要女兒,還是要如今的一切,趙總應該懂得怎樣選的。”
“席少,你。”
一句話,趙志新便聽懂席時澈的話。
沒錯,他是有一個私生子,那可是他一次喝醉犯錯留下的禍害,他並沒想過要讓他認祖歸宗,可是,現在席時澈表明,要不就是跟趙文芹脫離父女關係,老死不相往來,要不就是等待着席時澈的狙擊。
這個京城,可是席時澈的天下,他一句話,曾經的那些對手好友,都會一起狙擊自己的公司,那個時候,一無所有的不只是趙文芹,還有他們趙家。
他本來就是窮山僻壤裡走出來的,拼了一輩子纔有今天,他絕對不能回到以前,以前的日子,太苦了,他已經沒有力氣面對。
“爸,不要,我纔是你女兒,那個私生子算個屁,我不要脫離父女關係,我不要。”
趙文芹驚慌地爬向趙志新,她瞪大眼睛,一邊爬一邊狠狠地搖頭。
“對不起,芹芹,以後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了。”
“席少,明天早上你就能看到我們斷絕父女關係的新聞,同時,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向她施與援手。”
趙志新不捨地看了趙文芹一眼,最後還是狠心地轉身離開,從收到席時澈手下的電話開始,他的心就一直不安,現在,心,終於安定下來,只是,它很痛很痛,如同被刀子刺入心肺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