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皇上是我的伯樂
萬壽節在一片皚皚白雪下掀開了帷幕。
本朝風氣開放，貴女即使不能露胳膊，也能穿些輕薄的料子以圖美觀。姜嫺關了保暖光環到室外溜達，估摸着在現代已經是該開起暖氣穿棉襖的溫度了，再愛美的女子也得把自己裹成一團。
各種果實累累的飾品往身上掛，處處是雍容華貴的景像。
姜嫺不愛穿得厚重，嫌影響活動，平常請安把保暖光環開個常溫，不哆嗦就行，也沒搞出在大雪天穿夏裝這等奇人奇事來，只是看上去已比其他怕冷的宮妃要身段纖瘦輕盈很多。隔壁的陳答應一開始愛美，前來求教：“姝姐姐，你怎麼做到身體發熱不怕冷的？”
“別人宮寒我宮熱。”
陳答應和荷香齊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多運動你也能像我這樣。”姜嫺說。
聽到要多運動，陳答應就不奢求了。
侍寢的時候，皇帝也發現了姜嫺的異樣，她自是不能把“宮熱”這種胡話搬到聖顏前，於是她刷了張歡喜的小臉仰起頭來：“臣妾也不曉得，大抵是太想皇上了，想給皇上暖暖手。”
賣出一點破綻來，也能讓老闆更放心地用她，而她也品出了皇上有意替她出手善後。
提前清過場的園子一片幽靜，拐角便是一處人工挖出來的泉眼，景色別緻。他閒閒提起：“聽說愛妃近來和陳答應一道琢磨舞藝，成果卻不如人意？”
姜嫺：【這是知遇之恩。】
系統溫馨提醒：【根據AI分析的宮鬥經驗，後宮中最不宜動情。】
她不出手，陳答應就真成了她的對照組，她則落得一個心機深沉的印象。
她低下頭去。
姜嫺一怔。
早前郭貴人暗搓搓地跟皇上提起，萬壽節獻禮的時間寶貴，不如正六品以下的妃嬪就不必獻藝了，直接統一收進皇上的庫房。
兩人在御花園裡閒逛了一會。
老闆爲了給她升職，真是操碎了心。
他說：“不如愛妃先表演給朕看看，再決定要不要在萬壽節上獻藝。愛妃畢竟習舞時日尚短，朕憐你苦心，也會晉你爲美人的。”
看帝妃喁喁細語，周圍的宮人已退開一射之地。
後宮中三人成虎，姜嫺又有意助長傳聞，皇上便信了三成。
皇帝身邊不缺炭火，在臨幸妃子時就沒個冷的時候，反而有時烤得太過，有點上火。
姜嫺原也沒想到陳答應能跳得那麼差勁。
倒是起了玩心想賞景的時候，帶上姜嫺極好。
不如人意是客氣了。
“皇上待臣妾如此之好，臣妾無以爲報。”
“皇上替臣妾想的，臣妾完全明白，也不願辜負皇上的一番美意，”姜嫺反握着皇上的手，天生嬌媚的狐狸眼此刻卻明亮灼人：“煩請皇上相信臣妾一回，萬壽節獻藝一事……臣妾定不會讓皇上失望，只是陳妹妹的獻藝，還請皇上想想辦法，她是替臣妾避鋒芒，代臣妾受過了。”
私下表演，再把陳答應的舞免了，死無對證，旁人便不知姜嫺跳得怎麼樣，他私下來個龍顏大悅，料想也無人敢質疑天子審美，位分一升，全了她的面子。
姝常在說得很明白，皇帝哪裡還有不懂的，他明白過來，竟也不惱，只笑：“原來如此，愛妃這是擺了六宮一道啊！”他又問：“若是朕沒問起，愛妃要如何解局？讓陳答應稱病麼？”
皇帝替她想得周全。
姜嫺坦誠：“臣妾遲鈍，幸得皇上憐愛，只好來求助皇上。”
翻譯成大白話，便是：
正六品以下的妃嬪全是窮鄉里，肯定沒從小就報興趣班，能表現個啥？跳得那麼爛，還沒來賀壽的一幫富二代跳得好，拉倒吧。
遇事不決問老闆。
美人白皙細嫩的小手如同一塊暖玉，被他的大手包裹着。
後宮殺伐無影，如有不慎便要掉腦袋，可在現代職場，更多是花盡心思去限制女員工的升遷道路。只有一次，一個女上司賞識了她的努力和業務能力，也是這樣力排衆議的要提拔她。
只能說……
卷王有時也會失策，那便是以爲別人也有自己的工作效率。
姜嫺：【皇上是我的伯樂啊！】
貴人剛好是正六品。
如果跳得中規中矩的，看在喜慶份上也就過去了。
她拿的理由也聽着很體貼——六品以下位分太低，出身不顯，想來也無甚才藝可獻。說不定來賀壽的官家千金眼裡，還徒惹人笑話。
在一次召姝常在去伴駕時，樑遇寅如常奉上龍爪手爐，皇上卻擺手：“不必，朕有姝常在足矣。”
果然，皇帝的面色柔和了下來。
從她侍寢後通宵抄寫《女誡》中可見，姝常在是極要強的性情，如此要強的女子，竟也有茫無頭緒求助於他的時候，滿足了皇帝助人的虛榮心：“要朕幫你描補善後，那可不行！除非愛妃真能在萬壽節上拿出驚豔朕的舞蹈來，不然，就不許你美人的位分了！”
他故意嚇唬，卻有三分是真。
姜嫺微微一笑：“臣妾遵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