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借調組員
孫太醫等待通傳期間，聽了一通歪理。
“本宮肯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但是……哪怕是皇上的臣子，也沒有在剛擋了一劍，第二天仍來上朝的例子，本宮也非那等不近人情之人。”
姜嫺凜然道：“若無先例，臣妾便起這好頭。”
這好頭起的也太高了。
見皇后略有動搖，姜嫺再加把勁：“臣妾半夜是發熱了，可今晨已經大安，別說傳太醫了，現在一個人就能打十個太醫，不信等會太醫來了，娘娘讓臣妾和他比劃比劃。”
“臣妾的封嬪懿旨裡誇臣妾殫夙夜以不遑，臣妾就是來證明這一點的。”
姜嫺很喜歡懿旨上的這句勤勞考評。
這時，宮女福錦附身在皇后耳邊提了一句，她頷首：“讓孫太醫進來吧。”
孫太醫追躬着身進來，向兩位娘娘請了安，並得到診脈的允許後，謹慎地爲她診脈。姜嫺氣沉丹田，暗使內力，想讓自己的脈象摸上去更加健康活躍。
皇后和建章宮衆人專注地看着孫太醫。
後半天是被昭陽宮的貴妃叫過去的——皇帝本來想去看看二人，可是前朝突然有事兒，急召大臣在乾坤宮商議，後宮的事便耽擱了。
福錦笑說：“顧嬪娘娘倒是不怕喝藥。”
皇后娘娘身體不好，卻怕苦怕得厲害，慢慢喝完一碗藥後愣那回味很久，才能緩過神來。
怎麼又要走！
在建章宮一待就是大半天，在她這，連杯茶都不喝完就要走！
昭陽宮比不上建章宮麼？
他想收回手，又極爲謹慎地再把了一回，這回竟是有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下來。
姜嫺：“我不信。”
讓姜嫺略感驚訝的是，貴妃對數字的敏感程度比皇后高很多。
見孫太醫遲遲沒說話，皇后忍不住了：“太醫，顧嬪的脈象如何？”
姜嫺決定等會再去說服皇后。
姜嫺一頓，被問得一愣。
貴妃卻說沒有：“本宮高興得很。”
燕赤皇室每年都有小選，只是選多選少的問題。
“本宮不準。”
系統：【宿主，你幹嗎呢？】
姜嫺被貴妃叫過去後，興致勃勃的問：“貴妃可是有用得上臣妾的地方？”
除了揹負着宮務的皇后和過節的時候外，後宮沒有忙碌的主子，大家都非常閒，閒到每日的娛樂只剩下在建章宮打打嘴仗，或者藉着禮佛的名兒聚會，賞賞花。
“那臣妾先告退了？”
像來年擬小選這一項，她就負責內務府的賬，以及流程上每一日所需的太監宮女和嬤嬤。
皇后不免好奇。
容貴妃的美貌，她見識過許多回。
“可省下來的時間，要做什麼呢？”
可見六宮上下都是不知道的。
畢竟據說昨日顧嬪被接回宮時，一身的血，那件貴人服飾也被血污染的不能再穿了，今日卻依然活蹦亂跳的。
孫太醫猛地收回手。
見她已經知道，姜嫺也不避諱了：“臣妾如今是一宮主位，爲皇后分憂也是份內之事，貴妃若有用得着臣妾的地方，臣妾也絕無二話。”
但這位上級的業務能力，她還沒見過呢。
貴妃眸光微眯：“本宮聽說，你在建章宮是幫皇后處理宮務去了。”
這消息捂得嚴實，連貴妃也是才略有耳聞。
可隨即，貴妃語氣不善反問：“沒事就不能叫你來？”
她低眸：“剩下來的時間，臣妾這不就來娘娘這找活兒了嗎？臣妾這是積累資歷，等着好被晉升呢。”普通宮妃想來討好皇后，只能見天兒的到建章宮陪坐說好話，而她看中了皇后的痛點。
姜嫺不着痕跡地問起：“這處和送到建章宮的賬本略有出入，還有漏掉的地方。”
※
“那娘娘高興得很，臣妾也爲娘娘高興，臣妾就不阻着娘娘高興，先告退了？”
孫太醫到稍間等待，女醫爲姜嫺檢查傷口，發現的確好得很快，原本血淋淋的地方結了一層痂，恢復得極好，又不至於令人懷疑是妖異。皇宮是最推行過量保守治療的地方，開的藥單既長又名貴，福錦煮好藥後，姜嫺讓她倒進一個海碗裡，稍稍放涼後，迎頭便灌，愣是喝出了綠林好漢的氣勢。
從備選到製作名冊，裡面的文章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既有不想進宮當宮女熬日子的，也有妃嬪母家想往小選裡塞丫鬟，讓自家女兒挑走可放心使用的奴才。
他怎麼能說明白，他行醫數十年，居然第一次在人的脈象上把出了《十面埋伏》的節奏，這說出去誰信？他再擡頭一看，顧嬪娘娘正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自己，他一個激靈，低下頭去：“回皇后娘娘的話，顧嬪娘娘的脈象如同《十面埋伏》一樣綿長有力，可還要待女醫來爲娘娘檢查傷口，更換醫布後，再作定論。以臣之見，還是該靜養的好。”
“本宮沒有。”
得到的是貴妃極不可思議的目光。
最近的貴妃娘娘變得難懂了起來。
貴妃似乎不把賬本避着她，大大方方地給她看。
“十……十面埋伏！？”
容貴妃捧起茶盞，豔麗的臉龐染上怒色後更爲動人。姜嫺思索半天，覺得同樣的神色只有在賭球輸了的上司面上見過：便小聲試探：“可是有誰惹娘娘不高興了？”
如何考校宮女，又分配去哪處，都是文章。
※
容貴妃從皇后手上分到的宮務不多。
彷彿在說着本宮聰明絕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用得着一個小小嬪位幫她做事？
姜嫺以爲貴妃不高興是覺得她僭越了。
有事沒事少走動，纔是最穩妥的。
“還是這樣喝痛快，省時間。”
姜嫺：……
不出事則矣，一旦出了錯漏，追究起來就是皇后的錯。
孫太醫一診，眉頭緊皺。
說到這個，姜嫺果然不急着走了。
同樣的賬本，貴妃只需要用皇后一半的時間來對，準確度也比她高，但說到要查舊例來循的時候，記憶力就不如皇后了。
姜嫺：【但問題是我沒學過中醫。】
孫太醫：“顧嬪娘娘就不要爲難臣了吧！侍寢之事，實在不急在一事。”他以爲她是急着去爭寵。
姜嫺：【練武之人能短暫改變自己的脈象。】
片刻，容貴妃臉上過了陰晴兩載，說道：“你對宮務感興趣，本宮就讓你來看看宮務是怎麼管的。”
姜嫺在建章宮一待，就是大半天。
“皇后要二次對賬，也要把本宮叫去商議事項。”
姜嫺懂了。
皇后和貴妃毋庸置疑是絕對的上下級關係，同時又有一點競爭性在，下級要保證自己的重要性，貴妃也是存了給皇后使絆子的心的，皇后不能真的放心用她，又不得不用。
而很快地，姜嫺就見識了貴妃第二樣業務絕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