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的答案像是就在心頭閃過,卻又是那樣的匪夷所思,讓牧以琛沒法反應。
外面的女孩似乎看出了牧以琛的呆怔,燦爛的笑容立即變得焦急,停止的拍打這時候又再次敲擊了起來。
“咚咚咚”的聲響彷彿如重錘一樣敲擊在牧以琛的心上,緊張、興奮、疼痛,許多莫名的情緒一下子全部涌進了牧以琛的身體裡。
腦中叫囂着一句話:“不管她是誰,一定要讓她進來!”
大跨步飛快的衝到玄關,開了鎖打開門徑直的衝了出去。外面聽見聲音的女孩一個轉身見到他,立即嬌笑着朝他撲來:“牧以琛!牧以琛……”
卻是因爲在她第一聲的呼喚中,他已經聽出了她的聲音,壓抑着心頭的狂亂,強制着不去在意手掌下的柔滑,牧以琛不可置信的問着:“兔兒?你是兔兒?”
“對呀!對呀!我是兔兒!”纖長細弱的手臂緊緊的抱着牧以琛精壯的腰身,身子緊密的貼合着他挺直的身軀,兔兒揚起螓首看着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牧以琛,興奮又有些委屈的微紅着眼眶。
她居然就是兔兒!
即使夢境中沒有看見那位神秘女子的臉龐,但她那一頭如銀絲般雪白無暇的長髮卻讓他記憶深刻,絲絲縷縷的輕柔牽扯着他顫慄不止的心房,揮之不去。
所以,此時的她說她就是兔兒,他沒有半點的懷疑,因爲彷彿在那一夜之後,他的心裡就已經猜想到了今日的局面,並在心中無數次的期盼這一個瞬間。
“牧以琛,你怎麼不說話啊?”牧以琛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令兔兒心裡不停的打着不確定的鼓。
他是不相信自己麼?
沒有得到牧以琛的回答,卻見到他的眼中閃爍着某種讓人不自覺中就會心跳加速的無名光芒,讓她心跳不由得越來越快,並在他逐漸放大的臉龐中失神,輕顫着眼睫,緩緩的閉上了眼眸。
兔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期盼着什麼!
“咦?我怎麼哭了呀?”心口似乎有着糾結的疼痛,深沉而滯緩,卻不明白爲什麼,當口中品嚐到鹹澀的味道,這才發現這鹹澀的淚水是出自自己眼中。
牧以琛也品嚐到了眼淚的味道,心口也同樣一陣滯悶,不知道爲什麼會是這樣,只知道他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她的人形,但卻彷彿認識了他千萬年,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他心中縈繞。
難道就是因爲那一個夢境的關係嗎?
不!應該不只是這麼單純的原因,因爲他內心深處叫囂着的是一種狂烈的思念。
雖然,他不知道這種思念是源於何處,只是覺得有種喜悅但伴隨着窒悶的疼痛。
牧以琛捧着她光潔無瑕的臉頰,將她眼中不停流出的淚水用大拇指輕輕的逝去。忽視掉心中找不到答案的滯痛,他因爲不想看到她止不住的落淚而轉移話題:“你怎麼在外面呢?”
一提到這個,兔兒就委屈得很,可是剛纔那種令人心痛的感覺卻消失了,眼淚也就莫名的止住了。
只見她微紅着一雙大眼,儘管眼眸中依然水光輕泛,聲音卻是恢復了平常的頑皮音調:“還說呢!還不是因爲你,我才被關在了門外!”
“我?”被關在門外?還是因爲他?牧以琛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
“對呀!對呀!”兔兒噘起被他蹂躪過的紅潤雙脣,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媽媽是以爲我聽不懂你們人類的話,所以在將我放到外面的時候說:對不起呀,小兔子,爲了讓以琛今晚的注意力在晴雪的身上,你就委屈一下啦。外面的草坪上有很多鮮嫩*的青草,睡在上面軟軟乎乎的,肚子餓了還隨時都吃得到!然後,將我往草坪上一放就回屋了,害我熱得半死呀!”
那個草坪哪裡軟軟乎乎了,簡直扎人的要命!哪裡能和牧以琛的懷抱和他家的沙發能比的。
再說了,她們兔子是最喜歡吃胡蘿蔔和青菜還有青草啦,但她就是個特例,除了胡蘿蔔,她是連青菜都不怎麼要吃的了,牧以琛他老孃居然就把她丟在外面,連個窩都不幫她準備一下。
牧以琛一陣愧疚,又感嘆:老媽爲了促成他和夏晴雪,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不過,也還真多虧了你娘呢!”沒等牧以琛皺着眉頭表示什麼,兔兒又轉換爲一臉的感激,“我原本想要進屋的,可是大門推不開,所以只好回到草坪上了。嘿嘿嘿!居然讓我看見了一個寶貝!”
“什麼寶貝?”貪看她因爲幻化爲人形後多變的臉部表情,牧以琛順着她的情緒走,忘記了懷抱中的她未着寸縷。
“在你家西牆的陰暗處,居然長了兩株仙靈草,我原以爲是我眼花了呢,沒想到試着吃了它,然後就覺得靈力大增,便幻化成人形了。”樂滋滋的笑着,像是怕牧以琛不相信她似的,兔兒拉住他的手,就要將他往西牆帶去讓他親眼見證。
只是人還沒跨出一步,就覺交握的掌心間一陣火熱,然後,她整個人就被牧以琛微微的一使勁,反而被拉回了他懷中。
牧以琛原只是因爲一直忽略了她還沒有衣裳蔽體而準備先帶她上樓找件衣服穿的,卻被她此時這副不自覺的羞澀的純真情態惹得心頭微癢。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客廳裡傳來的掛鐘敲擊鐘點的聲音,牧以琛才強制的收回脫繮的情緒,暗啞着聲音道:“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幫你找件衣服來。”
“衣服?”捧着熱燙的小臉,兔兒垂下頭看了看自己……“啊……牧以琛,你你個色胚!登徒子!”
他的眼神太過嚇人,兔兒感覺自己就快成爲大灰狼的盤中餐,又緊張又激動,本能的只想要趕緊逃避,於是心中一念咒語,轉瞬間,俏生生的小姑娘又變回了原形。
手掌間驀地一空,牧以琛頓覺一陣失落,黑着臉蹲下身,手腳利落的一把抱起她正欲逃跑的小身軀,讓她的躲閃的兔眼與自己難消的雙眸對個正着。
其實是非常的感謝她的逃避,能夠澆熄他此時的熊熊烈火。
可是,又擔心她變回原形了之後,會不會不能再變回來,因而一定要先討個答案,可又忍不住逗她一逗。
冷峻的俊臉閃上一道受傷的表情,聲音也哀怨到極致:“兔兒,你就這麼不喜歡和我呆在一起,迫不及待的就變回了原形?”
她那是被他嚇的本能的反應好不好?
避無可避的兔兒只能很是無辜的眨了眨兔眼,薄弱的反駁:“我纔沒有!”
“那你快變回來!”沒想到一向嚴謹的自己也會耍賴,牧以琛不由失笑。
“我、纔不要呢!”看光光以後會遇上什麼,兔兒雖然不知道,可是他剛纔的眼神真的很嚇人,兔兒不是很堅決的搖頭。
雖然她純淨的什麼都不懂,但是天生的危機意識還是有一點的。
“你是不要,還是變不回來了?”雖然是激將,可是也正是牧以琛的擔心,語氣明顯的帶着焦急。
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的他,因爲夢境中和現實中的她重疊了,也赫然發現自己居然也會有想要付出感情,好好的與她相愛相戀的念頭。
聞言,兔兒先是因爲被他小看了而忍不住蹬了蹬腿踢他兩腳,然後揚起小腦袋得意洋洋的道:“哼!你竟敢小看我!我告訴你呀,牧以琛,我的靈力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了,只要再潛心修煉個幾天,就差不多可以完全恢復了,到時候可是隨時隨地都能幻化的啦!”
“真的?”明顯的吐口氣,牧以琛也聽出來,這幾天要她幻化可能還是需要外力了,因而自然的就想到她剛纔所說的什麼仙草了,“那如果再吃那個叫仙靈草的,你是不是就能更早的恢復靈力?”
“對呀!對呀!”一聽這話,兔兒興奮得快要蹦起來了,可隨後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可是,你總共就兩株欸,我已經偷吃了一株,你真的捨得把另一株也給我?”
“給你的當然捨得了!”不是她的話,從來沒有相信過神話的他也壓根不知道自家院子裡會有什麼仙草,自然也就變成了無所作用的野草而已。
滿滿的寵溺自他脣邊流出,期待着她隨時能夠幻化成人形的牧以琛抱着她,藉着月色和傾瀉着柔和光芒的燈光往西牆角走去。
在兔兒的指點下,牧以琛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所謂的仙靈草的地方。
卻發現在牆角默默生長着的只有一個巴掌這樣長的,還剩一株的兔兒口中所謂的仙靈草,居然是他在三四歲時去海南旅遊時,從岩石縫中帶回的那兩株叫不出名字的小草。
要不是這仙靈草的葉子就像是捲曲的小蟲子一樣奇特,他估計都想不起來這是從哪裡得來,又是爲什麼會帶回家來了。
只是,二十多年過去了,感覺只是長了一根手指指節的長度,不是兔兒無意間發現的話,他就算再看見了,也只會當成雜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