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白岈內心彷徨,不知霞韞染爲何帶自己去了問道殿,上了三炷香後,他一臉凝重,不知所犯何錯,莫非要受門規懲罰?傻站着一聲不吭,緊張的威儀之軀有些發抖,看着高大**的女媧神像,頭也不敢擡起。
霞韞染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聞人訪仙創建的‘訪式家族’。”
白岈道:“弟子沒聽說過,難道是訪梅、訪蘭那些弟子?”
霞韞染沉吟道:“沒錯就是她們……是訪仙秘密創建的家族,名曰‘訪式家族’,名字看上去像是拜訪,實際上是山賊,但不會定居在一個山頭,四處遊蕩,四處劫掠,有時扮作百姓,有時扮作商人,有時扮作流民,以此躲避江湖耳目。哪裡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就會去哪裡,或佔地爲王,或假裝隱居,實在是一夥強盜,故稱:進狩人。”
白岈臉色一沉,驚疑道:“他要做什麼?”
霞韞染道:“不清楚……但復仇之心油然可見……落在她們的手裡必死無疑,日後你要小心。所以精修武藝是很重要的……天道流中有‘三元基泰’的說法,就是‘開雲氣訣’‘華心劍法’以及‘煉石劍訣’。其中前兩門你已經習成,今日我就傳授你‘煉石劍訣’。”
白岈驚詫道:“弟子從未聽師父說過?”
霞韞染道:“是因爲‘開雲氣訣’必須修至剛之境界纔可以修煉‘煉石劍訣’的緣故。天道流極爲難練,一旦修成將是萬夫莫敵。是建立在‘三元基泰’之上。”
白岈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霞韞染笑道:“其實是綰晴託付我傳授於你……這‘煉石劍訣’呢,與‘開雲氣訣’‘華心劍法’同樣是易練難精,也容易被人忽視,前期效果緩慢,但是進階‘剛’之後,威力便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岈喜道:“那您快教我吧!”霞韞染莞爾一笑,遂牽起他的手,領着去了問道殿後面的禁術室內。白岈見禁術室裡窣靜宛如幽谷,光線昏暗,卻沒有蠟燭,更無窗戶,也不知道是從何處投進來的光輝。疑惑之時,但見秘籍皆是竹卷,油亮新綠,散發着淺淡光輝。白岈稱奇道:“這是些什麼竹子。”
霞韞染道:“問道殿斜側的綠竹,那片竹林是禁止砍伐的,現在是研究九幽武學的所在。”
禁術室內神功秘籍星羅棋佈,白岈雖貪,但不敢觸犯門規,因此不敢染指。霞韞染將綰晴所託付的一卷“煉石劍訣”遞給白岈,讓他熟記口訣後在離開,唯恐他被人打擾。
霞韞染道:“三元基泰是需要相互揉合而修,三元歸一,天道始成。講究的也是天地人三才,開雲氣訣代‘天’,煉石劍訣代‘地’,華心劍法代‘人’,這便是天道流中的‘剛健永恆’之道,俗稱‘小天神功’。”
三個時辰之後他便倒背如流,而且練的有模有樣,當然也只是“養、生、剛、健”中的第一重境“養”而已。達至“剛之境界”內力自生速度不但驚人,而且威力剛強,匹以“升龍內功”,可謂無堅不摧。若是運足力道,“煉石劍訣”的傷害,可使所打之物石化。
當然石化的程度要看修爲而定。這是一門三才相等的武功,外功打的是劍招,內功練的是渾厚之氣,身法講究“勻靜”,又可與玄猿功媲美。
霞韞染道:“天道流我是不瞭解,在江湖中因前期柔若棉絮,所以不受青睞,自然比不過‘神虛鬼道流’在江湖人中的地位。綰晴之所以會讓我傳授你,一來她還記恨你,二來這是你師父給你定的路子,三來天道流鏗鏘正氣,是魔道的剋星,也足以看出她在擔心你,生怕你走火入魔……當然也有勸你回頭的心思在內……你可不要辜負她。”
白岈道:“弟子明白。”
霞韞染道:“天道流易練難精,短期之內你是無法快速提升武力,講究的是循序漸進。但是你的鬼道流造詣很高,兩者可以相輔而修,也不失爲一種應急之法。”
白岈愣道:“您在勸我走鬼道流修真?”
霞韞染笑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還是希望你以天道流的武功爲主,畢竟習武不只是爲了提升戰力,更不是打打殺殺的。你覺得自己擅長什麼?”
白岈撓頭苦笑道:“說實話,修練鯨吸大法是弟子的一個陰影,覺得練武苦難於此,還不如不練。喪失自我,跟死了沒什麼兩樣,遠沒有輕鬆自在讓人舒服。”
霞韞染沉吟道:“說起來,你跟從前的訪仙很像,但是他現在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恐怕回不了頭了。”白岈囁嚅道:“聞人……盟主……現在怎麼樣了?”霞韞染呵呵一笑,見他聞人訪仙沒說出來,最後只得以盟主相稱,看來是顧於自己的面子,但又對他恨之入骨,才這麼吞吞吐吐,遂笑道:“誰知道,不過現在正忙着建造‘血祭壇’。”
“血祭壇?”白岈滿腹疑雲,爲什麼一個人大權在握後,都會想着建造些五花八門的東西,要幹嘛?神犼權利與威嚴的象徵嗎?他嗤之以鼻起來,真不知道他爲何忙於建築,可不抓緊想辦法對付九幽。
霞韞染道:“是斬殺妖魔鬼怪以及奸佞之人的一座處刑臺,是神犼聯盟最神聖的地方。四周空曠,血祭壇十分**,也十分的寬廣,距離奘漠陵不到三百里路,再行五百里海路,就是森羅島。這三個地方是一條直線,是神犼與九幽老巢距離最近的所在。斬妖祭旗,確實能提升不少士氣!”
白岈駭怪道:“神犼挺有錢的嘛!”
霞韞染道:“雖然多派資助,但也是九牛一毛。真正的資金來源,是煉藥行業、鑄劍行業等經商而來,還有押鏢護送,以及諸多商旅爲了得到保障,定期送金送銀,是武林王朝的所在。訪仙可以隻手遮天,呼風喚雨,這一點不知讓多少人羨慕不已。唯一的好處就是神犼聯盟,不是九幽妖徒能輕易撼動的。所以我覺得,他在等……”
白岈道:“在等着妖精報復神犼,我們自相殘殺?”
霞韞染道:“或許是吧,也極有可能,最近我聽說有扶蘇正在暗中行動,想必有偷襲武道峰虯龍洞的打算。一旦他們現身,恐怕諸妖靠攏,團結一心,不是你我所能阻止的。你必須趕在他們偷襲虯龍洞之前,勸服他們攜帶諸妖移居歸隱。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法子。如果能成功,你自然能洗刷冤屈,被神犼認同。”
白岈輕輕點頭,霞韞染叮囑道:“以枇雅娜的消息而言,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冥海之東的曼陀林中。那裡神犼、九幽的勢力都鞭長莫及,你也不必藏頭露面。”白岈輕輕點頭,霞韞染又笑道:“跟我來,還有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