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們,從來沒有!
仁赫微微的睜開眼,發現醫院的頂樓天台有個黑衣人正調試着手裡的狙擊槍,那架勢好像是想暗殺薔薇。不好!他也不知道究竟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薔薇壓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形成一個保護屏障擋住裡那顆飛速射來的子彈,一聲悶哼,仁赫的背部又中了一槍。那人見自己的目標暴露,立即速速撤離。
當正煥和閔宇趕到的時候,仁赫已經進入手術室大半個小時了,薔薇渾身都是血,她呆呆的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渾身不停的發着抖。
“到底怎麼回事?”正煥焦急的在手術室外徘徊,他試了好幾次都想開口問薔薇究竟出了什麼事,但一看到薔薇那呆滯又慌亂的神情,他就問不出口了,因爲被刺激得如此六神無主的丫頭是他從來都沒見過的。
“一定是徐元直派來的人,一定是他!現在我們對於他來說是叛徒,他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一個人的。現在已經開始全開實施報復了,他想殺掉仁赫哥,接着再是我們!媽|的!沒想到這老狐狸這麼卑鄙!”
半晌薔薇纔有些晃過神來,她呆呆的望着手術室緊閉的大門,不由喃喃自語:“誰也不能傷害我最親的人,誰也不能,否則,我將和他共赴地獄!”
“會長,任務已完成!不過沈薔薇……”手下低下頭不敢凝視那雙嗜血的眼睛。
“怎麼?失敗了?”徐元直擦着槍身的手停止了下一步的動作。
“因爲金仁赫已經發現了昌泰伏擊的位置,替沈薔薇擋了那一槍。金仁赫現在還在急救室內進行搶救,能存活的機率並不大。”
“是嗎?給我好好的監視那邊的一舉一動,如果那小子僥倖存活了下來,就馬上找機會處理掉!”
“是,會長!”手下欠欠身轉身離開了。
“如果金仁赫死後,阿忠,你說下一個目標我該選誰呢?是那隻小狐狸還是那隻小狼崽呢?哈哈~~我要一個一個的滅掉她身邊的每一個人,不怕她不答應我的要求。”
“會長,其實只需要找到金俊宇就可以了!你我知道的金俊宇是她的軟肋,如果將金俊宇作爲人質,我們可以順利吃下的他旗下現有的資產,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況且張允真涉入危險那個藤井夜一定會冒死相救的,不怕拿不到‘藍梟’,我覺得目前還是找到金俊宇纔是關鍵!”
“是啊!這無不是雙贏的好辦法呀!”
“會長!”泰俊推開門口的幾個手下衝進門來,血紅的眼睛充斥着憤怒:“你竟然派人去暗殺仁赫和薔薇,你是不是瘋了?”
“不敲門就衝進來,你還有沒有規矩?”徐元直將手裡的槍重重的拍向桌面,令人戰慄的視線越過他身後的幾個手下:“你們是怎麼在看人的,我不是說了不準少爺進入這裡的嗎?”
“爲什麼不要我進入這裡?你憑什麼軟禁我?我說了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你爲什麼要在背後放冷箭?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卑鄙嗎?”
“卑鄙?你竟然敢這樣跟我大吼大叫?你簡直反了!”徐元直憤怒的用手指着眼前的人,額上的青筋突起:“如果我不在後面使手段,以你的方法只會讓我們跌入更可怕的地步,他們現在是你的敵人,你還念什麼兄弟之情?你還不趕快給我清醒過來,你到底還要讓我失望到什麼時候?”
“他們是我相依爲命的兄弟,我珍惜與他們之間的一切!”
“你不需要那種東西!你需要的就是服從!如果不迅速的滅掉他們,將來他們就是你最大的障礙!”
“你是我父親嗎?如果是,請你可不可以稍微顧忌一下我的感受?爲什麼非得要逼我親手殺掉那些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樣變態的野心,我也不想成爲什麼第一,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從小到大,在我所有的記憶裡,從來都只是服從,我早已厭倦了這種生活,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這不是你想與不想的問題,你是我徐元直的兒子,你的人生除了剝奪就是毀滅,你別無選擇!”
“憑什麼你要把你的人生準則強壓在我的身上?你有今天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爲什麼要那麼對待允真?你知道不知道,僅僅因爲你們上一代的恩怨,你就已經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一生。你一生爭強好勝,什麼都想要得到,得不到的就想盡一切辦法毀掉,把我們當成是你實現願望的劊子手,我只想問你,你快樂嗎?你用你那無畏的野心得到的那些慾望讓你滿足嗎?到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身邊的人已經在漸漸遠離你,難道你還沒有醒悟過來嗎?那個叫做慾望的東西是不是永遠都無法滿足你?你是不是非要君臨天下才會收手?”
“放肆!居然還來跟我講大道理,真是可笑至極!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做我們徐家的子孫!”
“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寧願自己不是你徐元直的兒子!”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徐元直抓起桌上放置的槍對準眼前的人。
“我說我寧可體內流的不是你的血,我寧願不是你徐元直的兒子!”
一聲槍響在屋內迴盪,泰俊捂住右臂,看着潺潺而流的血液順着衣角滴落在地上,他的眼裡包含着一絲憐憫和心疼,他望着握着槍不停發抖的徐元直幽幽的說:“你是不是連我也想打死?果然他們說的沒錯,如果我哪天失去了利用價值,你也會像對待他們一樣對付我吧?”
“會長,請息怒!注意你的身體,少爺只是一時糊塗才……”朴忠連忙出面阻止。
“行了哥,你不用替我作解釋,也許我是真的沒有資格做徐家的人。”說完完全不顧手臂上仍舊不斷溢出的血液,轉身消失在寂靜的房內。
“我害怕的事終於來了!”徐元直臉色煞白的癱坐在椅子上:“簡直是一模一樣,和我那死去的弟弟一模一樣!”
“會長,少爺只是太重感情,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對付自己熟悉的人。”
“叫人看緊他,禁止他與外界的一切聯繫。把他與老婆孩子隔離起來,讓他好好的給我反省反省!”徐元直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接着吐出淡淡的煙霧:“給我加快速度,全面的搜素金俊宇的下落!”???“怎麼樣了?他沒事了嗎?”薔薇立即攥住從手術室走出來的醫生問道:“他到底怎麼樣了?”
“醫生嘆了口氣,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由於失血過多外加舊傷併發,子彈射中的位置距離過近,而導致他真正嚴重的是車禍,撞擊的面積過大,導致腰椎折斷,就算僥倖的活了下來,下輩子也要在輪椅上度過。我很抱歉,你們進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聽到醫生的話薔薇的腦袋頓時嗡地一聲響,醫生的意思是他快要死了嗎?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與他分開不到一分多鐘的時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走進手術室,漸漸靠近那個毫無生氣的手術檯,金仁赫躺在死氣沉沉的手術檯上,渾身上下都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牀頭那儀器裡隱隱跳動的綠色波段宣告着主人微薄的生命跡象,那緩慢而清晰的滴滴聲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停下來。
“哥,醒醒!聽得到我在叫你嗎?”薔薇跪在地上,手輕輕地握住那帶着乾涸血跡的手。
仁赫困難的睜開眼睛,慘白的臉努力的扯開一抹讓人心痛不已的苦笑:“太好了!你。。你還好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爲什麼你要那麼做?”薔薇抑制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你在……擔心我?是在擔心。。我嗎?太好了。。我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在理我了,還好……”能看出他是在竭盡全力的吐出這些話,當說完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臉笑容更深了:“我是不是……可以奢望的以爲。。你其實。。已經有一點點。。原諒我了?”
“哥,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們,從來沒有!那些傷人的話語都是我逼迫自己強裝起來的堅硬外殼,其實,這些年我無時無刻的都在想念你們中的每一個人,一分鐘都沒有忘記過。更沒有真心的恨過你,雖然之前我埋怨過你,受不了你的欺騙,我不斷地逼迫自己去恨你,我真的努力了,可是我還是無法做到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瀟灑,因爲你是我哥,是一直守護着我的仁赫哥!”
“我。。是不是。。快死了?所以才能聽到。。這些。。感動的話,才能……看見你。。離我這麼近?”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允真不要仁赫哥死,要是你死了誰來保護允真呢?你答應過我的一生一世都要守護我的,所以答應我,不要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