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痛,並快樂着

痛,並快樂着;離開,並不代表不再回來,而是代表……

允真蜷縮在院落的矮牆下,她喜歡這個寂靜的地方,看着從院子的花圃內爬出來的碧綠色蔓藤中的紅色薔薇,開始微微走神。她想起幾天前院長的話:你這個‘掃把星’!你知不知道因爲你俊宇失去了多好的機會?本可以去那麼有錢的家裡做少爺,因爲你什麼都沒有了,你就是一個天生會給別人帶來災難的倒黴鬼!怪不得連你父母都不要你……也許院長說得對!我可能真是一個災星。不然的話,我的父母怎麼會拋下我呢?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害俊宇哥也失去幸福。也許那對夫婦是真的喜歡俊宇哥呢?不能因爲我的原因害他失去這個機會!

“在想什麼呢?”牆的另一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見牆那頭的人沒有說話,俊宇自言自語地說:“找了你好久,我猜你一定會在這裡,果然!”

不知過了多久,牆的另一頭才傳來允真的聲音:“哥,你說我們的父母爲什麼要拋棄我們呢?是因爲我們天生不逗人喜歡嗎?”

“怎麼可能?也許他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俊宇的聲音也夾雜着些許無奈。

“難道因爲這樣他們就這樣隨意扔掉我們嗎?如果他們不喜歡我們可以不要生我們呀?爲什麼生下來卻要丟掉?”

“允真,你今天怎麼呢?”俊宇在她身邊蹲下,用手撫摸着他的頭。

允真轉過頭朝俊宇天真的笑笑:“沒什麼,我在看花呢!你看這矮牆上開滿了紅紅的薔薇,如果這裡的所有花圃都種滿了這樣的花,一定很漂亮。”

“允真很喜歡這種花嗎?”

“嗯!當然!如果以後我也擁有了溫暖幸福的家,我會種上滿園的紅薔薇。”

“允真會幸福的!像允真這麼善良的女孩一定會得到上帝的寵愛,哥會陪着你,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俊宇哥,爲什麼不和他們走呢?是爲了我才留下的嗎?

“是誰告訴你的?那個老巫婆嗎?”俊宇生氣的站起來。

“不是,是保育院的阿姨聊天時我不小心聽到的。哥,你不要顧及我,我知道是我的原因才讓你改變了決定,你想帶我一起走對嗎?就算是那對夫婦答應了我也不會跟你一起走的。”

“爲什麼?難道你不想離開這裡和我一起生活嗎?”

“哥,你每次都是自作主張,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到底想不想跟你走,我是不喜歡這裡,但我想靠自己的力量離開這個地方,而且我不想過度的依靠你。”

“你究竟怎麼呢?怎麼突然這樣?我是你哥哥,你不依靠我依靠誰?是不是那個母夜叉逼你說的這些話?”

“哥,如果你真的想保護我請你先變得強大好嗎?那樣你才能真正的保護我。所以,和那對夫婦離開這裡,無論是你、我還是昌勳,能早些離開就早些離開,這裡是個冷漠的地方,不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我不會走的!”俊宇堅決地說。

“昌勳需要我的保護。”

“那你呢?你就不需要我的保護嗎?”

“我可以保護自己。”

“張允真,我再說一次!我不會走的!”俊宇眼睛都氣紅了。

“那我會離開這裡,讓你再也找不到我。”???3天后,俊宇來到院長的房間。“院長,我想好了,我願意跟他們走!”當俊宇說完這句話,心裡的某個地方似乎被強烈的刺了一下,自己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看到那肥得跟豬一樣的院長樂得扭曲的臉,讓他有種從未有過的厭惡。

“明天我就要離開了。”俊宇躺在草地上仰望夜空中的星星。

“恭喜你哥!我今天也見過了他們,看起來很好的樣子,我最愛的哥哥終於得到幸福了!”

俊宇嘆了口氣,從褲兜裡拿出一條銀色的項鍊:“這個給你!”

“好漂亮!真的送給我嗎?”允真開心的攤在手心。“不過哥哪來的錢?”

“這是我撿了2個多月的廢品攢下的錢,下個月是你的生日,本來想到了那一天再給你的,但我明天不是要離開了嘛,怕你想我所以提前送你了。不要弄丟了,不然我不會再理你啊?”

“可是爲什麼送項鍊啊?電視劇裡男主角送女主角項鍊不是要交往嗎?”允真無心的一句話令俊宇整張臉通紅,眼神不自在的移開不敢看面前單純的女孩。

“你這條和我這條是一對。”邊說邊取下脖子上的另外一條,也是銀白色的,只是鏈子稍粗一點,墜子是一個十字架的框架,把允真的那條放上去併攏,就合成一條了。“好好珍藏。”

“嗯,我會想保護自己一樣保護它的。”允真小心翼翼的放進衣兜。

“允真,你的願望是什麼?”

“成爲一個強大的人,那樣的話就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允真轉過頭看着俊宇的側臉。“那哥呢?哥的願望是什麼?”

“我想做一名受人尊敬的歌手,就像SCAN那樣的。”

“好啊!如果哥哥能成爲像SCAN那樣的歌手,我就做你的經紀人。”

“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嗯。”允真點點頭。“要是哪天我找不到哥哥了,如果到那時哥哥能成爲大明星的話,允真就可以找到你了。”???翌日,金氏夫婦再次來到了永林保育院。俊宇提着一包輕飄飄的行李和保育院裡的孩子們辭行。

“哥,一定要回來看我們呀!”一個小男孩抱住俊宇的脖子說。

“好,一定會的,你們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哥哥,智妍會想你的,你也要想智妍,不要忘記智妍……”說話的小女孩哭得很傷心,頓時周圍的孩子都像被傳染似得全都哭起來。

“俊宇哥,我不要你走!”

“我會回來看你們的。”俊宇的眼圈也紅了。

“俊宇哥,這是我送你的畫。”昌勳抹掉眼淚,紅紅的眼睛看起來無比可憐。

“謝謝你昌勳,以後不要再調皮了,要代替哥照顧允真姐姐知道嗎?”視線又向四周掃了一圈。“知道允真姐姐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從早上開始一直沒見到允真姐姐,可能怕你看到她哭躲起來了吧!”

俊宇失望的低下頭,果然還是無法面對自己的離開所以連最後一面也不願意見了嗎?這些天你是不是很傷心卻故意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從頭到尾我都忽略了你是一個只有5歲的孩子,雖然你擁有了不屬於你這個年齡的成熟,但是你終究只是個孩子呀!這樣我就算離開了也不會開心的!俊宇瞬間有一剎那想要反悔的衝動。彷彿像看出他的內心的想法一樣,院長連忙從臺階上衝下來:“俊宇快上車吧!讓別人等太久不好。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待張允真的。”

“拜託你了院長,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知道了,你不用擔心這裡。”好好和你的‘父母’相處。”

這時金太太走到俊宇面前,幫他拿過手中的行李遞給一旁的司機,溫柔的撫摸着他的頭說:“走吧孩子!”俊宇擡起頭看向眼前的婦人,蒼白的臉擠出一絲苦笑。不捨的再次向後院的矮牆方向望了望,緩緩的向車走去。

“少爺,請上車!”司機彬彬有禮的打開車門。

俊宇受寵若驚的朝司機行了個90度的躬說:“謝謝!”並再次把視線移向後院,最後失落的上了車。滑下車窗向弟弟妹妹們不住地揮手,眼眶蒙上一層淚霧。金太太微笑的把他攬入懷中,握住他有些冰冷的手說:“孩子,別難過!媽媽會經常帶你回來的,以後我們會把你失去的母愛和父愛都補齊的,讓你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當車緩緩的開出保育院大門,就在準備往前面的彎道行駛時,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俊宇的眼簾。“停車!”轎車頓時戛然而止,俊宇興奮地推開車門,見一抹小小的身影正站在下山的轉彎處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旁邊還站着張阿姨。

“允真,你怎麼站在這裡?你一直在這裡等我嗎?我以爲你在也不想見到我了,害我一直傷心來着,現在見到你真的太高興了!”

“我怎麼會不理哥哥呢?因爲我想送哥哥一件禮物。”邊說邊從張阿姨的手裡拿過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給你。”

“是什麼?”俊宇打開盒子,只見盒裡是一株火紅色的薔薇。

“哥哥都送了我那麼貴重的禮物,我也想送哥哥,這個雖然不貴重,但是是我最喜歡的花,如果哥哥想我的話,就看看這個,張阿姨說花摘下後就會死,但是我沒有錢,所以無法送哥哥好的禮物。”

“只要是允真送的我都喜歡,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謝謝你!”

“哥,好好生活,我會祝福你的!”說完便踮起腳尖抱住俊宇的脖子在他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然後在俊宇還未反應過來前走向金氏夫婦,端正的在他們面前行了個禮:“您們好!謝謝您們領養了俊宇哥,拜託您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我代替哥哥感謝您們!”

“你是允真吧?”金太太蹲下身來和藹的撫摸着允真的頭:“真是個可愛懂事的孩子,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是個好孩子,一定會遇到疼愛你的父母,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俊宇,快上車吧!已經耽誤很久了,以後想我們了隨時歡迎你回來,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會忘記你的。”

俊宇依依不捨的上了車,透過車窗玻璃他看看到允真正拿着那條銀白色的項鍊對他晃了晃,他也朝她揮揮手。車緩緩的開走了,看着那個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了纔不舍的轉過身子。

“允真,你不想讓俊宇走吧?”張阿姨看着她仍然望着俊宇離開的方向發呆。

“哥哥是個好人,應該得到他應得的幸福,我不能因爲自己而讓哥哥失去擁有幸福的機會。”可是,我的幸福在哪裡呢????“張允真,你今天不準吃飯,去暗房裡跪着!”

“張允真,會客廳的花瓶是不是你打碎的?”

“你這個死丫頭!好大的膽子!竟敢偷儲物櫃的餅乾,今天和明天都不準吃飯。”

自從俊宇離開後,允真沒有過一天好日子,餓肚子完全是家常便飯,早已經習慣了那隻豬的醜惡嘴臉,現在不過是更加頻繁了而已。

“院長,不要打允真姐,你不是答應了俊宇哥要好好照顧允真姐嗎?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不然下次俊宇哥打來電話我會告訴他你每天不給允真姐飯吃,還讓她跪暗房。”昌勳的求情在院長眼裡就是變相行威脅。”

“哼!小兔崽子居然敢威脅我?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你這丫頭平時一副不吭聲的模樣,真是不簡單啊!搞不好長大了也是一個小**!”

“院長你怎麼能這樣說孩子呢?她還這麼小,以後心裡會留下陰影的。”

“說了又怎麼樣?這個小狐狸精怎麼看怎麼討厭,你整天這麼護着她能得到什麼好處?小心觸你黴頭!告訴你,要是你敢偷着給這小**送飯,我馬上就讓你立刻捲鋪蓋走人!”院長話音剛落,允真無法忍受有人欺負張阿姨,衝上前去一口咬在院長的手腕上,因爲太過突然大家都還來不及反應,院長髮出殺豬般的嚎叫,好不容易纔掙脫開,狠狠的給了允真一耳光,一陣拳打腳踢後把她拎進又髒又臭滿是蟑螂老鼠的暗房裡,大搖大擺地走了。小小的窗戶透進一絲微弱的月光,允真忍住渾身的疼痛微微的蜷縮成一團,她沒有哭,只是緊緊的抱住身體,摩挲着頸上的項鍊在這陰暗潮溼的暗房裡睡着了。???在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裡,徐元直坐在旋轉椅上,一隻手夾着雪茄,另一隻手在座位的扶手上打着節拍。

“會長,這是你要的資料,請過目!”朴忠恭敬的把手裡的資料放在辦公桌上。

“嗯,最近那幾個孩子怎麼樣?還是老樣子嗎?有沒有發現一些特別的?”

“似乎順從了許多,特別是正煥,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至於其他的孩子嘛還是挺牴觸,連看到血也會嚇得直哭。”

“如果沒用的話就直接讓他們消失吧!”徐元直拿過桌上的資料打開。“永林保育院,我看就只有這裡沒去了吧?明天去吧!”

“好,明天我會去的。”

“不不不,明天我要親自去,到時備好車,準備一些食物和禮品,這次我要親自選。”

俊宇離開後,允真還是常常坐在矮牆下,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知不覺俊宇哥離開也有一個多月了,雖然一次都沒有回來過,但總是三天兩頭的打來電話問允真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院長欺負,允真每次接到俊宇的電話都開心得不得了,爲了不讓他擔心,她總是謊稱自己過得很好,雖然她一次都沒收到過俊宇派人送來的禮物和糕點。直到有一天,保育院裡來了個奇怪的男人,就是這個男人,讓允真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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