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瑞。”蕭璟楓在身後叫了一下他。
此時方楚瑞正站在別墅陽臺處，俯視着下面的風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背影有些蕭瑟，看起來似乎瘦了許多。
聽到蕭璟楓的聲音他回過來頭來，“嗯？璟楓你怎麼來了？”
聲音沙啞，偏白的臉色，帶着鬍渣的下顎。
他過的不好。
蕭璟楓清楚他的感覺。
就像他這般。
可是他更痛苦。
親手殺了自己摯愛的感覺。
他沒有嘗試過，也不知道。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嘗試，因爲他知道，那是一種，痛不欲生。
哪怕小梔受了一點傷，他都能心疼的可以。
何況是要他親手殺了她？
方楚瑞很痛苦。
可是他這種痛苦也是自找的。
所有人都不理解，爲什麼他會殺了她。
當年JK事故，很多很多人都懷疑夏沫梔。
那麼多人要求蕭璟楓處決了夏沫梔。
可是蕭璟楓不願意。
他把她藏在自己的房間裡，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她，自己默默的承擔。
雖然後面出了變故，蕭璟楓自責沒有保護好她。
現在的方楚瑞，顯然是後悔了。
否則他不會這樣把自己關起來，把自己封鎖起來。
蕭璟楓第一次看到這副頹廢模樣的方楚瑞。
在記憶中，他是他們所有人中最自信的一個。
哪怕他不是最能打的一個，也是最聰明的一個。
如果他是自己的對手，蕭璟楓覺得自己會很頭疼吧。
他以爲永遠都不會看到他頹廢的樣子了。
沒想到。
是這種情況。
“安吉娜說你在陽臺，我就過來了。”蕭璟楓抿脣道。
方楚瑞捋了捋有些散的頭髮，笑了一下，“哦……”
一下子沒什麼話題，蕭璟楓也不想打擾他太久，便直接說了主題。
“我需要費斯在M國的所有資料行蹤……”
蕭璟楓話還未說完，方楚瑞的瞳孔閃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對勁。
“你……要費斯的資料？費斯·達爾倫？”
蕭璟楓挑眉，“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方楚瑞抿脣，“你找他做什麼呢？這是你來這裡的目的？”
“小梔被他帶走了，我要找到他。”
方楚瑞的手捏了捏，表情有些奇怪。
口中喃喃，“他怎麼會帶走小梔呢……”
“怎麼了？楚瑞你和費斯認識？”
方楚瑞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他便是那個一直在追殺我的，喬婭的哥哥。”
蕭璟楓一愣，眉梢微微蹙起。
“喬婭？他們是親兄妹嗎？爲什麼我查到的，費斯只有四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並無妹妹。”
方楚瑞抿脣，嘆了一口氣道，“費斯是私生子，那老頭有三個老婆外面還有一個，就是費斯的母親。
費斯從小和喬婭一起生活，因爲見不得光外面也很少聽說過他們，費斯保護她保護的很好，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帶走小梔，他有什麼目的。”蕭璟楓的眉頭緊皺。
方楚瑞抿脣，看着蕭璟楓也愁眉不展的模樣，不禁嘆息一聲。
好在小梔還在世。
不像喬婭。
“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楚瑞也來了興趣，似乎是覺得此事或許會和他的事情有關係。
蕭璟楓抿脣，“一個多月前，費斯找羅琳讓她幫忙綁架了小葉和小梔，我們去救人的時候小葉被放回來了，他只帶走了小梔。”
方楚瑞蹙眉，“一個多月前？……”他想了想，“那個瘋子好像一個多月前確實離開了幾天。”
他仔細的想了想，卻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小梔她和費斯有過節？費斯這個人瑕疵必報，很記仇，報起仇來就像個瘋子。”
蕭璟楓搖頭，“應該不會有過節，從未聽小梔提起過，不過也存在這個可能。畢竟她之前失蹤的四年我不在，那四年或許會發生什麼事，我得問問喬宇。”
方楚瑞點點頭，“這些事問清楚點比較好，喬宇正好也在M國，你可以去找他。”
蕭璟楓點點頭，他之前便聽陌青提起了。
陌青說左喬宇要她去M國的時候找他。
蕭璟楓沒說什麼。
他知道這些年她一直忘不了左喬宇。
也知道他不該插手他們之間的事的。
安靜了許久，方楚瑞忽然抿脣道，“璟楓……如果，我有什麼不測，別讓青青遲尉他們衝動了，我是該死。”
蕭璟楓一愣，蹙眉看向他。
他很平靜，也沒有什麼想不開的感覺。
可是不知爲何會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讓蕭璟楓不知不覺中察覺到了什麼。
“你什麼意思？楚瑞，說清楚。”
方楚瑞只是淡淡的一笑，“我對不起小婭，我該去陪她的。”
蕭璟楓的雙眸微眯，看着方楚瑞，他卻很坦然，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嚴重了。
“既然這麼後悔……你那時候爲什麼要殺了她……”
當初傳出來的消息便是方楚瑞舉槍殺了喬婭，因爲當時大家都很忙，所以也便沒有過來關心。
可是看方楚瑞的模樣，他是不願意讓喬婭死的。
他那麼痛苦。
方楚瑞閉上雙眸，聲音沙啞，“我沒有想要殺她……從未想過要殺她，哪怕是我死，我也不會想要她死的。”
他漸漸的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蒼白。
“那她……是怎麼死的？”
方楚瑞低着頭許久，忽然擡起頭來看着蕭璟楓，抿脣問道，“璟楓，你說我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我以爲她會理解我，我故意射偏了，偷偷讓人給她療傷。可是她卻恨我不信她……我又怎麼會不信她……”
方楚瑞憋了好久，這種痛苦，幾乎要將他強大的內心給擊垮。
他那麼堅強的一個人，現在卻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她不是你殺的？”蕭璟楓抿脣問道。
“是我……是我害死的她，她就當着我的面……從這裡跳下去了。”方楚瑞忽然笑了起來，看着下面。
蕭璟楓的心頭一驚。
想起剛過來的時候便看到方楚瑞靠在牆邊看着下面，似乎在看些什麼。
原來……他不是在看風景。
這裡，是喬婭的自殺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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