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計師弟啊,你要是害怕想解手就跟我說,可千萬別在我這遁光梭上解決啊!”冷博明做這種綁架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想起上一次那個凡人,因爲高空飛行的恐懼而失禁在了他的寶貝法器遁光梭上,他想想就覺得噁心。
當時冷博明直接往身後扔了一張烈火符將他和污物燒成了灰燼。
此時冷博明和計雙正乘坐一個梭型的飛行器在雲層之上的高空中飛行着。
皓月當空,從外面看,一根兩頭尖中間粗的雪茄狀不明飛行物正在飛速前進,不明飛行物的兩側還有六個孔洞,孔洞中透射出白瑩瑩的亮光。
這雪茄狀不明飛行物正是冷博明的法器遁光梭,此時裡面正是冷博明和被擄掠來的計雙。
“不會。”計雙回答時語氣沉穩、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廢話。他就像個面癱,讓人不能從他的眼神和語氣中看出任何想法和情緒。
冷博明也是稍稍疑惑了起來,他沒有見過,面對現在這種情況還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凡人。
遁光梭的內部無燈自亮,狹小的內部空間只有他們兩人。
前面是盤膝而坐的自稱“邪光郎君”的冷博明。他正注視着眼前懸浮的鏡面來駕駛遁光梭。
後面就是同樣盤膝而坐的普通高中生計雙。
兩人之間不過一米的距離,又因這飛行器內的空間極爲狹小,所以計雙覺得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都有些刺耳。
一邊從孔洞中向外凝望着漆黑的夜空,計雙一邊整理信息。
……
一小時前,計雙還在家中補着高中的暑假作業。
當時他感覺屋子裡很悶熱,自己又寫作業寫煩了,於是就下樓準備去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點兒冷飲。
此時已是過了12點,
亮着燈的住戶已經不多,小區內的道路更是連鬼影都沒有一個。
爲了快去快回,計雙決定橫穿小區中心的公園。
穿過小區無人的公園裡時,頭頂上空傳來了低頻的轟鳴聲,像是某種特殊的引擎在震動。
計雙擡頭一看便驚住了,那是一艘UFO!
計雙是一個18歲的正常男生,對科幻類的事物都是比較感興趣的,於是他一眼就認定這是一艘外星人駕駛的UFO。
那不明飛行物呈雪茄狀低空懸浮在他的頭頂七八米處,藉着月光能看清楚飛行物的輪廓。
馬上,飛行物發出了一道刺目的白光,白光照射在了計雙的身上,眼前一晃,計雙就出現在了這個名叫冷博明的男子背後。
接着,在飛行中冷博明一邊以師兄的身份自居,一邊向計雙說明着一切情況。
簡而言之,冷博明不是外星人,而是傳說中的修真者或修士,也是人類。
冷博明來自另一個世界“元界”,並且是魔道大宗門“冥龍宗”的內門弟子。
此次前來億萬小世界其中之一的地球,一是爲了收集材料和斬殺妖獸,二是順手完成一個宗門的任務。
這個任務就是向冥龍宗引薦新的弟子,爲宗門注入新鮮的血液。
像冷博明這樣的修士還有很多,也都是從億萬小世界中或者元界本土找尋有靈根資質的凡人。
計雙就是其中之一,在冷博明的望氣術探查下,發現他的靈根資質好像還可以,於是就把他綁架了過來。
……
事情就是這樣,計雙也只得以接受,他很清楚自己沒有產生幻覺或是睡着了在做夢。
關於神話般的修仙世界,計雙也不是沒有幻想過,甚至也自己搜尋資料,初步研究過世界各文明的神學。
那些無法解釋的未解之謎,那些不同文明體系卻出現相似故事和相似外形的神明,那些正史記載的奇聞異錄,那些陰謀論和平行世界的理論。
它們似乎都在表明地球上曾發生過超自然的事件,但也可能只是計雙自己的腦補。
計雙以前對這些超自然的事物只是半信半疑,但現在自己親身經歷就讓他相信了許多,並有了自己的一些推測。
在冷博明的介紹下,計雙對於元界和冥龍宗的事情有了大概的瞭解。
冷博明好像很隨和的樣子,於是計雙也就主動問了一些問題。冷博明好像已經很久沒跟人說過話一樣,也是知無不答,言之必盡。
隨着對將要接觸的神秘世界有了更多瞭解後,計雙變得鎮定下來。
唯一讓他還有些頭疼的是,冥龍宗是魔道宗門,與正道勢不兩立,且仇敵衆多,同門的邪修更是讓他感覺很危險,好像自己所去的地方是龍潭虎穴一般,九死一生……
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此時計雙通過觀察外面的景色,發現遁光梭已經飛到了廣闊的海上。
計雙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看了看地圖定位。
此時的衛星定位在美洲!
確切的說是北美佛羅里達半島的東南海域,再說的明白點就是:百慕大三角,別名魔鬼三角。
關於百慕大三角的故事,大多是作家們依靠想象力地修改和編造歷史事件而成,但若有真相混雜在假象之中呢……
“回宗門的通道就在前面,
師弟坐穩了。”冷博明語氣中透露着興奮。
計雙馬上用雙手扶住遁光梭的艙體,保持身體的穩定,畢竟遁光梭這樣的修士法器是沒有安全帶的。
遁光梭突然加快飛行速度鑽入了一片海上迷霧之中。
計雙明顯感覺到遁光梭抖動了起來。
計雙通過孔洞向外看去,外面漆黑一片但不時又有如游龍的電光竄出。
隨着飛行的深入,迷霧和閃電退去,遁光梭的飛行漸漸穩定下來,又出現了無盡虛空中顯現極光和星雲的景象,極光縹緲如綢緞,星雲氣勢恢宏,看起來煞是神秘絢爛。
似乎是想試探計雙,冷博明詭異地笑了笑說:“你每次看到這些景象,都自覺如宇宙中的塵埃般渺小。”
計雙聽聞,只是回了個“嗯”便再無任何迴應,也不會感嘆什麼宇宙的浩瀚和景色的絢麗。
計雙也沒有追究冷博明是怎麼知道自己覺得如塵埃般渺小,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說“你每次”。
很快,隨着又一陣劇烈的震動,遁光梭突破了虛空來到了元界。
準確的降落地點是元界落仙洲冥龍宗派系之一“陰神冢”的前廣場上。
元界畢竟是三千大世界之一,自然遼闊無垠,共劃分有四十洲。
冥龍宗是落仙洲的第一魔道大宗門,兇名遠揚。
冥龍宗內部又根據術業專攻不同,分爲四個派系:陰神冢、玲瓏谷、修羅殿、極星宮。
邪光郎君冷博明是陰神冢的內門弟子,一降落下來便聚集有數十外門弟子笑臉相迎。
這遁光梭可是造型奇特,辨識度很高,但凡聽說過邪光郎君的名號都知道這件飛行法器。
“冷師兄回來了!此次歷練一定又是收穫頗豐!”人羣中的第一個弟子小聲向同僚說道。
很多男弟子都對着遁光梭微微拱手,表示對冷博明的尊敬。也有不少女弟子眼中星光閃爍,顯然有些愛慕之情。
在衆人的注視下,遁光梭緩緩降落,從中間分爲上下兩瓣,上面那部分自然升高分離,冷博明和計雙站了起來,跨步而出。
冷博明出現在衆人面前就氣勢一凌,變得孤傲、淡漠起來,彷彿不與世俗同流合污,沒了先前與計雙單獨相處時的隨和近人。
說來冷博明相貌平平,只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皮膚白皙、身材勻稱,雖然已經是43歲的修士了,但依舊是青年模樣,一番打扮下來也是氣度不凡。
紫色的道袍上是金絲繡成的紋飾圖案,衣領和袖口也是金邊,裡面穿着黑色的內襯看起來十分的豪華。
“冷師兄神光內斂,氣息綿長,看來修爲又精進了不少!”不知是誰說的這話,但聽到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認可了這個觀點。
在修仙界,人人都看重實力和修爲,越是強者越是受到人的敬佩。
其他弟子注意到了冷博明身後跟着的計雙,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顯然計雙是個沒入門的普通人罷了,雖然穿着有些怪異,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計雙知道在場的這些修士都是魔道中人,無一不是或狠厲或陰毒或邪惡的角色,於是也不願觸及別人的目光,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可是會很麻煩的吧。
他只是依舊面無表情像個面癱一樣跟在冷博明的身後。
穿過廣場,兩人一前一後向着陰神冢的陰陽大殿走去,這是陰神冢唯一的地上建築,其他建築都在地下。
整座建築雖說是大殿,但大殿之上還有樓閣,約有五六層高,看起來氣勢雄偉,是一個罕見的古代建築綜合體,目測應該是具有多種功能。
除此之外周圍的景色便都是灰白陰森的濃霧,能見度極低。
而整座建築的材料也是黑暗詭異的風格,黑色的柱子、黑色的牆壁、黑色的廊道、黑色的斗拱,雖然都是漆黑如墨,但是質感不同,泛着不一樣的光澤。
不過也不全是黑色,擡頭望去,屋頂的瓦片是青藍色的非常好看,屋脊和飛檐翹角上有雕刻出來的奇獸,動作神態栩栩如生,定是能工巧匠的作品。
大大的紅底金邊牌匾寫着四個大字:陰陽大殿。
這四個大字非常的柔美娟秀,應該是出自女子之手。
不過整體依舊是陰森森的,到處掛着血紅色的燈籠,進入大殿之後更是光線昏暗,不過習慣了之後還是可以視物的。
此時,在大殿之中已經圍聚了不少人,都是些修士各自帶着挑選回來的凡人,這些凡人大多都是些孩童,小到7、8歲大到15或16歲,少有像他這樣的青年。
雖然冷博明沒說,但是計雙自己也猜測出來了原因,一個人最佳的修行起步時間越早越好,起步越早越有更多的時間去突破瓶頸,有更多的時間達到更高的境界。
不過年齡大也有年齡大的好處,年齡越大心智越成熟,在修行上也少走很多彎路。
大殿之上臺有一中年男子端坐在太師椅上,身後是一整面玉雕的墨龍石璧,身旁站立着兩個侍從。
中年男子自是地位極高纔可高高地坐在太師椅上,而其他人都在臺下頷首低眉地站着。
計雙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中年男子,聽周圍的人說這是陰神冢的老祖,也是實力僅次於整個冥龍宗宗主的四大長老之一的萬長老,人稱:陰神萬玉成或者鬼龍王萬玉成。
萬長老肩膀寬闊、身材健碩,一身黑袍也遮掩不住肌肉的輪廓。其刀眉鷹眼,脣上下巴都留着烏黑濃密的鬍鬚,也修理得很威武,整個人不怒自威,單單是坐在那裡就散發出形若實質的壓迫感。
身旁的兩個侍從戴着紅色面具和紅色的斗笠,斗笠一圈都懸貼了黑色的符籙,身上穿着的是漆黑啞光的鎧甲,防護嚴密根本不露出一點皮膚。
計雙馬上便發覺這兩個侍從不是人!
計雙從小就異於常人,對於那些“髒東西”特別敏感,不但有陰陽眼能看到鬼怪,而且不看也能感知到陰邪的位置。
這樣的體質和能力也給他帶來了很多困擾,計雙在向老師和同學說看到鬼了之後,就沒有人再親近他了,都覺得他很晦氣。後來他就把這個秘密保存在了心底。
計雙的父母在他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母親去了德國。他一直跟着父親,因爲父親是商人,經常要出差要跑酒局飯局,他幾乎是一個人生活。
所以多年來的孤獨,導致他的性格也是孤僻的,常常一個人獨處。那些孤魂野鬼就更喜歡騷擾計雙了。
它們好像也會無聊,時不時地出來嚇唬計雙。牀底下、櫃子裡、鏡子裡、窗戶外面、窗簾後面、浴缸裡面、天花板上、門縫、冰箱裡、地鐵站臺、公交車後排、過街天橋、學校廁所、公園樹下……它們簡直無所不在。
一開始計雙還是會害怕的,有一次,他被一個女鬼嚇得從樓道里滾了下去,他的頭撞傷了,經診斷是輕微腦震盪,出院之後他就失去了恐懼感。從此再也沒有害怕過,甚至一點緊張感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