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幸這次的大殿上所在的人也只有去的幾人,並未有太多的閒雜人等。可是到底於皇室的聲譽是大有影響的。
秦少凌聽着,那雙酒紅色的眼瞳裡已然潤染了一片重重的鬱色。爲什麼要說出來?爲什麼就不等到他的決定呢?還是說她根本就已經決定好了什麼了?
秦少凌眉宇間沉了一截,那份複雜的心思染得神經都有些疼痛了。
沈星辰、靈蝶依還有飛瓊已然看到皇帝雪劍的臉孔已經嚴重變色,一份危險的冷肅之芒透在了那帝王的眼瞳裡。
雪傲楓眼眸子頗爲光亮,繼續地說道,“風易皇帝知道後,堅決不肯罷休地要娶兒臣,還一度陷害秦少凌來逼迫兒臣嫁他,情非得已下,兒臣才與風易皇帝舉行了婚禮大典成了他的皇后,但是,這都實非我所願!”
說到此,雪傲楓的雙眼裡也透出堅定,看向雪劍,一字一句地說着下面的話,“事到如今,已無法挽回什麼,若是父皇再將兒臣送回風易國,兒臣寧願一死銘志!現在兒臣也別無所求,只求父皇恩准兒臣剃度出家,從此不再理會這些俗事紛擾。”
長長的話落音,那份最後的決定讓所有人聽得一怔。秦少凌的眼眸子瞬間被扯痛了……
沈星辰的眼也沉了下來,但是,這樣的決定根本就是在逃避問題。
“雪姐姐……”靈蝶依的聲音極輕,一份赤色染了瞳仁。
飛瓊也蹙了蹙眉宇,看着那雪傲楓,她真的好佩服她的勇氣,換作是自己恐怕她都傻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或許就那樣嫁了不愛的人就那麼不快樂地過了一輩子吧。
“你…….”雪劍眼深深地被這殿上跪拜的人兒刺痛了,話語哽住了,好一會都說不出來什麼,忽而那眼光朝着四周座的幾位狠狠地看了過去,痛聲地喝斥道,“你們……你們是怎麼保護公主的?還朕的好臣子呢!!可惡!可惡之極!!”
“請皇上恕罪!”沈星辰立即起位,跪拜在大殿上。
靈蝶依也起位,跪了下來,座着的只剩下了飛瓊和秦少凌。秦少凌一直沒有說話,那份眼卻是沉鬱了一片片。
驀然。殿外的一名宮人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看到雪劍,立即跪拜於地,“皇上,風易國來的貼子,請皇上親啓。”
“拿過來!”雪劍的臉孔冷凌得厲害。
宮人即刻呈上了那封風易國的貼子,雪劍攤開一看,字字行行語氣強勢無比,氣得雪劍啪地雙手合攏了那貼子,重重地噠在了那桌案上。
看着雪劍那駭人的表情,衆人心底都自是有數,除了要武力奪回雪傲楓外,那緝天涯還會說些什麼。
“楓兒,你起來!”雪劍看向那一直跪拜着的雪傲楓,面色也頗有些冷沉,“風易皇來貼,要你回去,以你現在的情況,父皇確實是不易再留下你了。”
“父皇!!”雪傲楓擡起頭來,看着對方,眼神也頗爲冷冽。難道就因爲那件事情,她就必須要付出一生嗎?
“我不會回去的!父皇,我說過,若要逼我回風易,我寧願一死!”雪傲楓也硬聲答道。
“你死,你死容易!可是,這場戰也必會打下去!”雪劍言道。
忽而,沈星辰朗聲言道,“皇上,傲楓公主到底是您的心頭肉,他風易國不過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對我國發動攻擊,即使沒有公主這事,他們也一定會找機會發兵的,所以戰火是免不了的。”
“星辰你的意思是主張打?”雪劍看向那藍袍的俊毅男子,曾經是多麼想他作自己女婿,卻沒想到讓那緝天涯給佔盡了便宜,尤其是雪傲楓竟然還懷了那緝天涯的孩子,這場戰又如何讓他打?
“是!必須打!”沈星辰請戰道,目光裡灼然凌凌,看向雪劍,那顆必戰的心也十分堅決。
雪劍沒有答話,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在忖度着什麼利害關係。
過了好久,雪劍的目光忽而瞟向那一直坐在旁邊席位的男子,“少凌,你說呢?你也主張打嗎?”
秦少凌看向雪劍,視線上沒有任何的閃躲,語氣平靜且森沉,“傲楓公主受此極大的委屈,若是就此息事寧人,或是將公主送回去,實不是我國的作法,給以痛擊,曉以顏色,才能掌握住主動權。臣願領兵前往征戰,請陛下恩准!”
雪劍聽此一言,那一直徘徊的想法也沉了下來,“好!朕就派你領軍抗敵!一定要狠狠地給那風易皇點顏色!讓他知道我國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臣領旨!定不負皇上聖命!”秦少凌站起身體跪拜領旨。
雪劍說罷,看向那雪傲楓,“至於楓兒所說的出家之事就此做罷,逃避也不是辦法,你的孩子你自己拿主意,要留要走,父皇全憑你自己的心意。”
雪傲楓沉默了下,眼神裡映着堅決,緩緩地答道,“兒臣……不要這孩子!”
“你當真考慮清楚了?”雪劍藐着對方,眼神裡帶着絲厲色。其實兩國就此和親也不是件壞事情,但,到底是非她所願啊!他也不能逼了她,那樣也只會適得其反。更況且沈星辰,秦少凌都要求戰,他也不好說言和。
雪劍看到雪傲楓那滿臉的鬱色,搶言道,“這樣吧,你考慮幾日再做決定,畢竟是一條命!更是一國的皇嗣命脈,萬不可草率從事,楓兒,你要考慮清楚。”隨即看向衆人,“那就這樣吧!來人扶公主回去休息,其餘人都跪安了!”
“恭送皇上!”衆人齊聲跪拜。
……
入夜,已是華光明滅時分。天空中僅一輪明月高懸在魅夜裡。
一抹氣息朝着公主殿靠攏了過來,很快已經到了殿門處。
“參見秦太師。”宮人答道,接着還沒待對方說話,即刻說道,“我家公主已經等候多時了,請秦太師隨奴婢過來。”
“嗯。”秦少凌應了聲,接着很快隨着這宮人去了公主後殿的庭院裡,很快便看到那坐在桂樹下的玉影人兒雪傲楓,只見她手拂曉那天籟魔琴,一曲曲優美的樂律便劃過了這片悠黑的空氣層,拉開那幻妙如紗的意境,讓人神魂顛倒。
秦少凌站在遠處的走廊上安靜地看着她拂琴,不知過了多久,當那樂律越拔越急,猶如那萬馬奔騰之勢地響在空氣中時,忽而羌地一聲響,琴絃竟然在高潮時斷了,都還未有等候到那結束的時候即已沒有下音,不免讓人有些遺憾。
“你來了……”雪傲楓看着秦少凌,嘴角上逸着一抹清笑,可是在秦少凌的眼底卻顯得如此地蒼白。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呢?”秦少凌朝着她走了過去,看着她,看入神。
“你不也一樣,這麼晚了,還來找我?我若睡了,你又要回去豈不遺憾?”雪傲楓勉強地一笑,站起身來時,秦少凌已然搶先一步扶住她的手臂。
“小心點。”一句關心的話也怦然帶來些許不自然。
雪傲楓卻再次笑了,“是不是每個女人懷孕都是這樣的,會讓周圍人膽戰心驚的?”
秦少凌沉了沉眼眸子,“不要多想了。”
“不多想,怎能不多想?少凌,怎樣才能不去多想呢?”雪傲楓看着他,那份平靜的顏一點也沒有,是的,自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後,便沒有任何的言語,不大惱也不大悲更不存在什麼大喜,好像他就不存在什麼喜怒哀樂了似的。
她是怎麼也想不通,他爲什麼會沒有表情的,難道他已經不愛了嗎?
當雪傲楓浮想在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時,秦少凌那平靜的話語也再次逸蕩了過來,“一切都是劫數,想明白了其實就能看得開了,好好地活下去,人也會快樂些。”
“好一個看開,好一個快樂。”雪傲楓忽而諷刺地笑了,瞅着對方,“那我問你,你還願意娶我嗎?”
“……”秦少凌擡起頭來,望着對方,那麼明亮的眼底裡潤的全是華光,這份情感饒是歷經了無數的坎坷了,可到如今仍像是場鏡花水月,遙不可及。
“說不出來是麼?呵呵!我真的傻啊!你現在怎麼還會想要娶我呢?我嫁過人,和別的男人有過關係,更有了孩子,在你的眼底,我就已經是一個不堪的女人了,你會娶我,你的腦子才壞掉了!”雪傲楓自言自語地笑着,表情有些漸漸地有些瘋癲感,一份苦悲劃開在嘴角邊,那麼清晰和諷刺。
那份自嘲也深深地映在了秦少凌的心間,看着如此自賤的她,酒紅色的眼底裡也帶起了點點的漣漪,淡淡地言道,“說這些話做什麼,傲楓元帥,這一點都不像傲氣的你了!”
“我哪有什麼傲氣,我沒有傲氣了,我沒有那份灑脫了……”雪傲楓嘆言道,彷彿一夜之間失去了太多太多。
聽得秦少凌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還是言道,“只要心還在,心未變,那其它的有那麼重要嗎?”
雪傲楓聽着他的話,心底裡什麼物質緩緩地浮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