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具屍體的手臂上,好像糊着一隻指甲蓋大小的形狀奇怪的蟲子!
害怕自己看錯了,夏熙萱將頭垂得更低,忽略那沖鼻的惡臭,伸出手指去撥弄了一下,發現果然是一條蟲子,不過已經死了。
“這是什麼蟲子?”夏熙萱將自己手指上的蟲子拿過去給大家夥兒看。
寧捕頭看了一眼不大在意地道:“牢房裡面陰暗潮溼,容易滋生蟲子,大概是剛剛搬弄屍體的時候粘上的吧。”
可是夏熙萱的直覺卻告訴她,這個蟲子沒那麼簡單。
這隻蟲子並不大,只有人的小指甲蓋那麼大,不注意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而且形狀也很奇怪,說它是昆蟲吧,但是卻沒有硬甲,說它是軟蟲吧,但是形狀又是方方正正的,而且這蟲子是透明的,從裡至外透出一股詭異的血紅色。
夏熙萱再次問了寧捕頭:“寧捕頭,您認識這種蟲子嗎?花瓷鎮有這種蟲子嗎?”
夏熙萱的問題引起了寧捕頭的注意,這才仔仔細細地將那蟲子打量了一番,然後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經過藍少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這種蟲子不是普通的蟲子,應該是一種低等的蠱蟲。難怪他們幾人死相奇怪,竟然是死於蠱蟲之下。”
“蠱蟲?”夏熙萱在腦海裡面搜索了一下,發現之前的夏熙萱對蠱蟲或是蠱術這種東西根本就毫無印象,不由脫口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幸好他們這些弟子都是年輕的小孩子,見識也並未比夏熙萱淵博到哪裡去,所以她這一問倒是沒有引起什麼懷疑。
寧捕頭嚴肅地說道:“蠱術是南疆特有,我瞭解得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們渾身上下都是毒蟲毒蛇,並且他們能夠驅使這些毒蟲毒蛇去攻擊人,可謂是殺人於無形。但是南疆離我們青州可謂是離得千里之遠,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爲什麼南疆的蠱術會出現在我青州。”
按照寧捕頭的說法,蠱術是南疆特有的,其他地方的人就算是想學也學不會,因爲沒有南疆的血統,你根本就驅使不了那些蠱,反而隨時會有被反噬的危險。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次對那小偷出手的,是南疆人?
可是,因爲什麼原因呢?
那小偷雖然是一臉兇相,但是看着也沒什麼功力的樣子,頂多只能算個小混混,怎麼會和神秘的南疆扯上什麼關係?
事情,好像越來越大條了。夏熙萱沒想到他們只是下山接受一個試煉抓抓小偷而已,卻牽扯出越來越複雜的事情。
“我覺得這件事需要彙報宗主了,只憑着我們幾個人,是搞不定的。”沉思片刻以後,夏熙萱沉重地提議道。
她現在只是一個剛踏入劍師門檻的小蝦米,其他幾個弟子關鍵時候更是不能指望,這件事裡裡外外都透着古怪,應該要請宗裡的人引起重視纔對。
她的話剛一說出,就遭到了王霸天的反對:“你別害我啊,一通知宗裡的長老們,那我們的試煉就宣告失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小偷已經死了,我們也可以交差了,其他的事,就不歸我們管了。”
“可是死去的那個人很有可能並不是小偷。”夏熙萱據理力爭道,要不是看在王霸天也是幻劍宗的弟子的份兒上,她真的很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大便了。
“不是小偷他三更半天翻人家的院牆?我是組長,我說了算,要查那撈什子南疆毒蠱,你自己查吧!”王霸天狠狠地撂下一句話,他早就看不慣夏熙萱了,這個時候更是不可能聽她的。
夏熙萱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纔對着胖子問道:“胖子,你的意思呢?”
何胖子立即道:“我當然是和你一起的,別人貪生怕死,我胖子可不怕。”
“好兄弟!”夏熙萱朝着胖子擊了一下掌,而後冷冷地對王霸天道:“要回去交差,你自己回去吧,恕不遠送!”
“你一一”王霸天氣得雙眼發紅,“藍諾,你故意和我作對是不是?”
夏熙萱冷漠地看着他,“我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我繼續找線索去了,你們請便!”
夏熙萱並不是什麼正義之士,前世的時候,她還是一個隨時可以取人性命的殺手。但是她卻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既然已經到這裡來了,既然已經參加了這個試煉,既然已經答應了寧捕頭要幫他抓到小偷,她就不會半途而廢或是敷衍了事。
更何況,她還想趁機查查那個黑衣人的事,她想差清楚,那個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和蠻荒碧璽到底有什麼聯繫?
快步地走出衙門,何胖子緊跟着追出來,一邊追一邊問:“喂,藍師弟,你準備從哪裡着手查啊?”
夏熙萱想了想道:“我們可以從失竊家中被偷走的東西開始查起,看看這些失竊物品間有沒有什麼聯繫。”
“哦,那行,反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何胖子三兩步追了上來,對着她嘿嘿笑着。
夏熙萱心裡一暖,拍拍他的肩膀,“嗯,走吧。”
兩人走訪了被偷過的十幾家人,詢問了一下情況,發現這些被盜物品間還真沒什麼直接的聯繫,種類五花八門,什麼上古好玉做的玉佩啊,前朝皇帝用過的酒杯啊,要說共同點的話,那只有一個,那就是這些東西,都是被竊人家家裡最昂貴的東西。
但是這也說不通,如果那小偷只是求財的話,根本就用不着這麼連番作案,光花家的財產,隨便偷點出來,就足夠他用一輩子的了。
可如果是不求財的話,那這小偷偷這些東西到底有何意義呢?
可惜昨天抓住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忙活了一上午都沒什麼收穫。
“藍師弟,你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終於走訪完最後一家人,從裡面出來以後,胖子忍不住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