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萱被轎子擡到祭壇邊上,夏子軒走在她的前面,皇帝帶着兩位皇子已經等候在那裡,夏子軒曲起右手放在心口處,微微頷首,口中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熙萱趕緊學着他的樣子照做。
“國師免禮,吉時已到,請國師就位。”皇帝擡手示意父女兩人平身,言語中滿是尊敬。
夏熙萱想,原來當國師這麼牛掰的,以前看電視裡見了皇帝就得三拜九叩,而夏子軒見到皇帝居然可以不跪,皇帝看樣子還頗爲忌憚他的樣子,這麼有前途的職業她喜歡。
夏子軒點了點頭,朝着祭壇中央的一個臺子走去,夏熙萱緊隨其後。
那是一個用木桌搭起來的臺子,上面鋪着明黃的綢步,臺子上擺着一些器具,分別是一個刻着九龍戲珠的大鼎,一個青銅材質看起來極爲古怪的鈴鐺,一柄黑金打造的長劍,幾張被紙禛壓住的巴掌大的黃紙。
臺子正前方是一個比臺子還大的巨型香爐,再往前,就是一尊神像,神像通體由黃金打造,但是卻看不出是哪位劍帝先輩。夏熙萱想,或許這個世界裡的神,和前世裡的不一樣也說不定。
“吉時到,祭神儀式現在開始~~”隨着太監一聲尖銳的高呼,夏子軒運氣於手指之上,掌心一翻,就點燃了事先準備好的高香,穩穩地****巨型香爐裡面。
他的動作飛快,夏熙萱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便宜爹爹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腦海裡胡思亂想着,只見夏子軒又有了動作。
他閉着眼睛盤着雙腿立於虛空,嘴裡唸唸有詞,身上衣袍無風自鼓,雙手合掌結印,原本死氣沉沉的大鼎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通體發出金黃色光芒,並且快速轉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
夏熙萱看得心驚,正愣神間,突聞夏子軒一聲低喝:“起!”那笨重的大鼎就被一股無形之力擡了起來,等它飛在半空中的時候,夏子軒這才睜開緊閉的眼睛,瞳孔有金光閃過。
他右手攤開,那黑金長劍立即飛到他的掌心,隨即他又是一聲低喝:“符紙!”
夏熙萱反應過來,忙抓起那把符紙扔到空中,夏子軒用勁氣控制着符紙一張張在空中鋪開,手中長劍在虛空中抖着劍花,不一會兒那幾張符紙表面就神奇地閃過金光,浮現出一行金色的古文字。
夏子軒劍尖一指蒼穹,符紙自動飛向空中的大鼎,貼在鼎身上,金光攆去,夏熙萱這才數過來總共是九道符紙,分別貼在九條龍的腦門上。
夏子軒繼續施法,將手中長劍插在一旁,雙手快速翻飛結印,嘴裡念出的咒語也越來越晦澀,大鼎在空中劇烈抖動。
這便是在煉丹。唯有夏家國師一族才掌握的煉丹之術。
隨着這一系列的發生,夏熙萱心跳不受控制地越來越快,好像有股力量,正在嘗試着衝撞她的身體,想要破體而出!
夏熙萱極力去壓制那股感覺,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壓制不了,身體正在變熱,有細密的汗珠從她的額角浸出,說不清的感覺,讓她感到十分難受。
但是她能看出來夏子軒的祭神儀式已經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萬萬打斷不得,只能自己強忍着。好在她兩世爲人,擁有強悍的精神力和忍耐能力,硬是生生地撐到了祭神儀式完成。
夏子軒收了自己的靈力,大鼎開啓,一股撲鼻的藥香襲來,只見大鼎裡面躺着七顆鵪鶉蛋大小的丹藥。
“皇上,神丹已成。”
“國師辛苦了,來人,將神丹呈上來。”皇帝大手一揮,立即就有宮人前來將大鼎擡過去。
“國師,這神丹怎麼只有七顆,比往年少了兩顆。”丞相李五一突然詢問道。
夏子軒表情不變:“製作神丹的材料愈發的珍惜,今年能製作出七顆已經是傾盡我大半子民的全力。”
其實夏子軒哪裡不知道,往年能出九顆丹藥的話,作爲丞相的李五一卻也能分得極爲珍貴的半顆。但今天僅有七顆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落不到李五一的頭上的了。
“國師說得是,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想必國師也沒時間將神丹扣下給自己用,是本相多慮了。”李五一笑着說道,可這話裡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夏熙萱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被什麼東西撕扯着一樣疼,她的思緒開始遊離,也聽不真切夏子軒和李五一之間的談話,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讓她緊緊咬住了牙關。
不行了,撐不住了,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身子一軟,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夏熙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牀上,明黃色的牀幔懸掛着淡金色的流蘇,牀架上雕工精美的麒麟張牙舞爪,夏熙萱很是懷疑對着這樣的場景睡覺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你醒了?”剛打量了一下這張牀的“風景”,一個宮人打扮的美女姐姐就湊過腦袋來對着她甜甜的笑。
夏熙萱也回以一個微笑,歪着腦袋問道:“姐姐,這是哪兒啊?”
宮人美女道:“這是太子殿下的寢宮,白天在祭神儀式上你暈倒了,殿下的寢宮離得比較近,就送你過來休息。”
“哦,那我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毛病啊?”夏熙萱繼續問。
美女宮人一邊將帳子勾向兩邊,一邊道:“奴婢也不清楚,你等着,奴婢去叫國師大人過來。”
過了一會兒,夏子軒就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皇帝鍾離瀚,太子鍾離慕靳,丞相李五一,夏熙萱看這架勢,瞬間就覺得自己圓滿了。
“爹…”她裝作嬌憨的樣子,喊完以後才察覺自己應該先問候皇帝,忙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臣女見過吾皇,太子殿下。”
“萱兒無需多禮,身子不難受了吧?”皇帝慈愛地扶起夏熙萱,一臉的關切模樣。
夏熙萱道:“萱兒好多了,多謝陛下。”
皇帝點點頭,轉頭對身後的太子慕靳道:“靳兒你來,這是國師的女兒,本國的下一任國師,將來會輔佐你保護青州子民,趁着今日,你倆互相認識認識。”
慕靳似乎不太喜歡說話,憋了半天才憋出幾個字:“我的牀再借你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