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慕靳明白鍾離玉錦心裡的感受,自己信任了這麼久的人,一直被自己當做摯友的人,突然之間卻背叛了自己,還要反過來害自己,換做是誰也接受不了。
所以他願意帶鍾離玉錦過去,其實事到如今,任何的質問都沒有意義了,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問,心裡會更加的堵塞。
錦王府的地下室和所有的地下室一樣,都是陰冷潮溼的,而且採光不好,走到門口就能感受到一股涼意升起來,慕靳害怕鍾離玉錦的身體再次發生惡化,特意給他批了一件很厚的大衣,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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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一間了。”慕靳對鍾離玉錦說道,然後吩咐守門的侍衛將門打開。
屋裡的燈光十分的昏暗,不大的房間里布置得十分的簡陋,只有一張很窄的木牀,和一張搖搖欲墜的桌子。
月初寒聽到門口傳來的響動,馬上就睜開了眼睛,視線無意間與鍾離玉錦對在一起,兩人都一時說不出什麼話。
過了好半晌,鍾離玉錦才憤然問道:“月初寒,我待你如何?”
月初寒自嘲一笑,低低道:“你待我,自是如同親兄弟一般。”
鍾離玉錦的表情更加的憤怒和心寒,“既是如此,你爲何要這般對我?”
“如果我說,你中的毒不是我下的,你會相信嗎?”月初寒直勾勾地看着鍾離玉錦的眼睛,似乎是執意想要從他的眼神裡得出一個結果。
鍾離玉錦慘然一笑,“我之前那麼相信你,所有人都懷疑你的時候,我還是願意爲你找藉口開脫,我相信你不是那般歹毒之人。可是現在證據確鑿,你讓我如何信你?”
月初寒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這件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鍾離玉錦確實是在他的船上中的毒,他的船上,也確實有那兩種植物,可是,先前他的確不知道那兩種植物放在一起會成爲劇毒,他更解釋不了,爲什麼同處一室,他卻沒有中毒。
到現在他才明白,他已經無法自證了。
“說不出話來了?”鍾離玉錦痛心地看着他,“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月初寒冷冷一笑,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事到如今,我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沒辦法證明自己,那麼你想怎麼樣呢?殺了我泄憤?”
慕靳皺了皺眉頭,把鍾離玉錦護在了身後,對着月初寒厲聲道:“我勸你還是乖乖交出解藥,免得受這許多皮肉之苦!”
“我沒有解藥。”月初寒冷冷道,這毒不是他下的,他當然拿不出解藥,不過估計他再說自己沒有下毒,也沒人會相信他。
他沒想到自己縱橫商場這麼多年,居然會栽在這裡。
鍾離玉錦身上的奇毒到底是誰下的?下毒的人有什麼目的?爲什麼會栽贓給他?這一切,他都不知道。
“你還不知悔改?”鍾離玉錦突然提高了音量,變得激動而憤怒起來,“與你認識三年,你難道真的就這麼想讓我死?”
月初寒平靜地看着他,動了動嘴脣,最終嘆了一口氣,“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後說一遍,毒不是我下的,所以我拿不出解藥,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拿不出解藥。”
“你——”
“小皇叔,別激動,這裡空氣不好,我先帶你離開。”慕靳眼見着鍾離玉錦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怕他會出什麼意外,連忙連哄帶騙的把鍾離玉錦拉了出去,在關上房門之前,迴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月初寒一眼。
將鍾離玉錦送回房間休息以後,慕靳一直在想在地下室的時候,月初寒說的那些話,以及他說那些話時候的表情。
他覺得這件事情的矛盾點太多了。
月初寒不承認自己對鍾離玉錦下過毒,也不承認自己身上有解藥,這他可以理解,如果月初寒馬上交出瞭解藥,可能下一秒就會沒命了。至少以自己的性格,是不會留他一條命的。
但是月初寒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的那種表情,讓他又有些疑惑,疑惑月初寒到底是不是那個下毒的兇手。
那些表情裡面透出的隱隱無奈,不像是假的。
可是如果真的不是月初寒下的毒的話,那爲什麼他的船裡面會有那兩種植物呢?如果他真的不是兇手,那爲什麼他自己沒有中毒呢?
這完全就是一個悖論啊。
慕靳想着想着入了神,連夏熙萱迎面走來也沒注意,兩人就這麼撞在了一起。
“哎,你想什麼呢?”夏熙萱穩住自己的身形,奇怪地看着慕靳,慕靳可很少有這種想東西想到入神了的時候。
慕靳聽到夏熙萱的聲音,這纔回過神來,“呃……沒,沒什麼。”
夏熙萱拍拍他的肩膀,明顯不信,“沒什麼纔怪,以你的洞察力,怎麼可能和我撞上,肯定是想什麼想入神了。”
慕靳擺了擺手,“是在想一點小事,不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說來聽聽吧。”夏熙萱含笑地看着他,本能告訴她,慕靳剛剛想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小事,若是小事的話,不會如此入神。
慕靳點點頭,緩緩道來,“其實也沒什麼,剛剛小皇叔想去看看月初寒,我就帶他去了,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之中,我覺得這件事可能和我們想的不一樣,看月初寒的表情和他眼神裡藏着的無奈,我想也許他還真不是對小皇叔下毒的人。”
夏熙萱道:“這有什麼,做壞事的人都善於僞裝,他們是天生的表演家,就算是他表現得很無奈很委屈,也證明不了什麼。”
“不,這應該不是假裝的。”慕靳的眉頭皺了起來,腦子裡也有些凌亂,“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月初寒真的是被栽贓陷害的話,那麼對方這一石二鳥之計,可就用得十分的好了。”
夏熙萱剛剛並沒有和他們一起,沒有親眼所見月初寒的表情什麼的,所以也不好評判,不過她還是願意相信慕靳並沒有判斷錯,於是點點頭道:“如果你實在懷疑的話,我們可以給月初寒一個機會,讓他證明自己的無辜,反正他現在已經在我們手中了,應該也翻不起什麼浪了。”
“嗯。”慕靳點頭答應着,心裡對剛剛那些畫面還是有些介懷。
夏熙萱卻主動拉了他的手,笑眯眯對他道:“走,我們這就再去問問月初寒,雖然看他長得風流倜儻不像是壞人,不過如果他證明不了自己的話,我們也只有把他當成元兇了。”
兩人重新回到地下室中,月初寒正坐在窄小的牀上打坐,眉頭緊緊地皺着,顯得似乎有些焦慮。
聽到響動,他睜開眼睛,看到是慕靳和夏熙萱,表情一下就淡了下來,“怎麼,你們是來屈打成招的嗎?”
夏熙萱拉開旁邊一把破舊的椅子,毫不在意地坐下,“笑話,現在證據確鑿,我們與你無冤無仇,又何來屈打成招這一說。我來,是想給你一個機會的。”
“機會?”月初寒不解地看着夏熙萱。
夏熙萱點頭道:“沒錯,我們可以給你一定的時間讓你能夠想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至於結果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月初寒就更加的吃驚了,“你們不怕我直接找機會逃跑了,你們再也抓不到我了?如果我確實是那個兇手呢,你們真的能夠放了我?”
夏熙萱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這些問題,我當然想過了。”
說着,起身走到月初寒的面前,月初寒疑惑地看着她,夏熙萱突然飛快地出手,在月初寒周身點了幾下,月初寒只覺得被點到的地方微微一麻,然後整個人就沒什麼力氣了。
“我暫時封住了你的丹田,這是我獨創的手法,我可以這樣告訴你,你找任何人都解不了,當然如果你能夠配合我們,或者最後查明你確實不是兇手的話,到時候我會幫你解開,現在嘛,就算沒有人攔着你,我估計你也走不出這個王府。”
月初寒探查了一下自己的丹田,果然發現丹田裡面原本涌動着的真氣現在死氣沉沉的,自己完全不能調動分毫,心裡就更加的吃驚。他原本以爲慕靳就已經夠厲害了,能夠一招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打敗自己,沒想到夏熙萱也不簡單,只是輕輕在自己身上點了幾下,自己就無法調動真氣了。
“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爲什麼會願意給我一次機會?”
夏熙萱嘆了口氣看着他,“其實,我們並不信任你,我和慕靳都不信任你,但是你是錦王的朋友,我看得出,錦王雖然嘴上說着氣話,但是心裡還是期盼着這其實只是一個誤會,或是一個針對你們兩個人的陰謀,給你機會,只是給錦王面子而已。”
“還真是夠直接的。”月初寒淡淡一笑,這笑容裡卻看不出任何的笑意,“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們,不管最後我能不能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還是應該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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