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季總是那麼的難熬,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連重案組裡都很久沒有接到過案子了,嶽海峰調侃說連作案都分淡節旺季,而他們現在就正處淡季,多日下來,許久沒有運動過的他們明顯臉都圓了一圈兒。
大家都羨慕陳思貝那怎麼吃都不會長肉的體質,吃的那麼肆意妄爲卻沒長一兩肥肉,此刻大家不是站在秤上看着上面的數字哀聲嘆氣,就是捏着自己肚子上的肥肉,悔不當初那麼貪嘴,只有她坐在辦公室裡還咔咔的嚼着薯片。
“媽,殺了我吧,這幾天我都長了十斤肉了。”沒有解剖任務的袁婉怡也到重案組辦公室裡湊熱鬧。
“你不是有了吧!”孫靜淡淡的瞥了一眼她寬鬆毛衣下仍是很平坦的肚子,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驀地,袁婉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一種強烈的預感涌上心頭,轉身推開門,撒腿就往警隊外面的藥店跑。
“你嘴怎麼那麼欠,兜兒裡錢多了呀,看一會兒真有了,你請不請客。”鐵公雞楊志海嗑着瓜子,瞪了一眼這個罪魁禍首。在重案組有一項不成文的規定,誰要是有了好消息,結婚,喬遷,生子,組裡的人都得請當事人大吃三天,以示祝賀。
袁婉怡結婚的時候已經吃了一次了,現在要是再有孕了,就吃了兩次了。而楊志海結婚生子的時候,這個規定還沒冒出來,所以最吃虧的便是他了,他要是再想吃一次,最少也要二十年以後他兒子結婚了,恐怕到時候,他都請人吃一百次了。
沒過半個小時,袁婉怡一臉興奮的從外面走進來,手裡還抱着一個裝過禮品的包裝盒,大家看這架勢,是真的有了,楊志海翻了個白眼兒從兜兒裡掏出個五十塊錢:“根據咱食堂的標準,算上補貼,五十塊錢你們兩口子能吃上半個月,這算是老哥給你的祝福了,不用找了。”
“切,扣死你算了。”雖然袁婉怡滿嘴的鄙夷,但她知道老隊長雖然嘴損了一點,扣了一點,人真不相當不錯的。從他手中扯過了這五十塊錢,這年頭兒,一分不少,一萬不多,有一分是一分。
大家都樂滋滋的爲她送上了祝福,陳思貝光顧着吃,沒看到大家都往盒子裡扔了多少,就把錢包裡的小紅票兒都遞給了袁婉怡,沒想到她把錢從盒子裡撿了出來,攥在手裡。走到慕皓源面前時,直接從他的錢包兒裡抽出了他的銀行卡,然後把陳思貝的錢還給她:“小不點兒,錢留着買糖吃,這個錢,讓你老大給你出了,師傅照顧徒弟應該的。”
慕皓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又將錢包放回了口袋裡:“光聽說徒弟給師傅點炮兒的了,還沒見過幾個師傅賠錢的。”
大家說說笑笑的正在研究晚上要吃些什麼,今年的份子收的還挺多,大家都說晚上一定要猛撮一頓,忽然說笑聲戛然而止,因爲他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腳步聲,數了數,屋子裡的人一個都不少,那個沉悶的腳步聲只能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袁婉怡來不及將手裡的錢盒子藏起來,劉局長就已經走了進來,看到她手上的盒子:“說什麼呢,這麼熱鬧,這又是誰要結婚了,收這麼多份子錢,來,我也湊個,去哪兒吃飯帶上我一個。”
說着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自己最近私藏的五百塊私房錢扔在了盒子裡,要說能讓比鐵公雞還鐵的劉局長掏出錢來的也只有重案組的人了,但是他們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劉局長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還這麼大手筆,一定有陰謀。
“劉局長,您是來蹭飯的,還是來佈置任務的。”孫靜從椅子上轉過身問他。
“小孫靜,我經常和你嫂子說一句話,女人不要太聰明,笨笨的才招人疼,就你這樣兒的,說話總不給人留活路誰敢娶
你。”劉局長這輩子的弱點恐怕就是女人了,尤其是他們家那隻母老虎,在外面呼風喚雨的他,在家啥都不是。
“行了,老頭兒,快下任務吧,別耽誤我們討論。”慕皓源催促劉局長趕緊步入正題。
“早上北街區派出所接到報案,北街原農業銀行行長謝晉在家中遇害,連中七刀,案件情況特殊,他們直接報給了我,你們重案組接一下吧!正值年關,發生了這樣的慘案,在謝晉家周圍產生非常不好的影響,老百姓心裡產生了各種猜測,爲了消除這些社會輿論限令四十八小時破案,上報,消除輿論影響。”又是這副老調子,爲了不引起民憤,劉局長交待完了任務就迅速撤離了,踩了這幾顆大雷可就不好了。
袁婉怡從盒子裡拿出那幾張大鈔,舉在半空中看了看:“這......我是不是要因爲這五百塊錢就又要去聞一次血腥味兒了,讓我兒子也提前學習一下博大精深的解剖學。”
“你應該不用去了,屍體我估計派出所已經拉走了,我們去勘驗一下現場就可以了。”慕皓源說。
“不行,我得去看看現場,否則會影響我對死者的直觀判斷,萬一漏了什麼,過了時間再去複檢,很多痕跡就會消失了。”這就是身爲法醫的執着,他們要對每一位死者都負責。
“要不要和袁大頭說一聲啊,現在這情況,他會同意你出現場嗎?”孫靜擔心她家老公會有意見,畢竟不是哪個男人都能接受自己老婆懷着身孕還去看殺人現場的。
“你們可先別和他說,前幾天他還跟我提讓我休假要孩子的事兒呢,等這個案子結束吧,我自己再告訴他,現在到別的隊裡去借人也來不及了,而且就你們這幫貨,誰能和你們交流明白。”一起工作久了,她已經瞭解了他們辦事的步調,冷不丁兒的換個人,配合起來是個問題,而且相互磨合也需要一點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