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去她家裡拿一雙她兒子的鞋子，和我們現場找到的男性足跡做對比。”慕皓源對站在一旁的宋波說。
“好。”宋波應了一聲隨即開門要走。
“什麼鞋，你們不要去找我兒子，他就要結婚了，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沒有關係……”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弱，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慕皓源輕笑了一聲，其實他在王芳家裡根本就沒有看到有男性的鞋子，這麼說只是想詐一下王芳，在這麼大的心理壓力下，一般人都會崩不住這根弦。
“既然開了頭，就說下去吧，戲總要有一個完整的落幕。”慕皓源好整以暇等她開口。
“哎….”王芳深吸口氣開了口。
“他騙了我這麼多年，等我發現什麼都晚了，孩子都那麼大了，還是兩個智障，我這一輩子清清白白，走到哪兒都是讓人羨慕敬仰的，那個女人恬不知恥的來這兒找他，那個老東西把我們這個家都毀了，我們的兒子出國留學這麼多年，眼看着事業有成，還帶回了個外國媳婦，如果讓人知道了，讓人怎麼看他。”
“我離開家後，一直不甘心，那天我回別墅找他，讓他把那女人和孩子處理好了送回去，我們一家人還生活一起，可他不幹，說是那女人爲了他苦了一輩子，既然我都離開了，就讓我把離婚手續辦了，我一氣之下就拿起茶几上切瓜的刀捅了他一下。”
“我要送他去醫院，可是那個老東西竟然兵捂着傷口還罵我，我當時也是氣糊塗了，一氣之下追着他到樓上刺了他好幾刀，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兒子會跟着我回別墅，他親眼目睹了我把他的爸爸捅傷了，眼看着他一點點沒了氣。”
“兇器在哪兒？”慕皓源問。
“我們把屋子收拾乾淨了就開車走了，把那把刀扔護城河了。”王芳回答。
慕皓源嘆了一口氣，開口說：“王芳，你們母子倆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你兒子
還是個博士，如果你沒補上那麼刀，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是你新手毀掉了你兒子的一生，他雖然沒有參與殺人過程，但是他參與了破壞現場，干擾偵察人員的辦案視線，他涉嫌包庇你故意傷人致死以及栽贓嫁禍他人，公安機關即將對他提請批捕，是你把他送進了高牆，小宋，送看守望所吧，申請逮捕。”
慕皓源很替她的兒子惋惜，一個擁有高學歷，高技術水準的人才就這麼踏進了監獄，每一個案件的結束，他都會問自己，如果這一切不曾發生，那該多好！
王芳從審訊室裡被帶出來的時候，他的兒子也被帶了進來，相視十無言，眼底的熱淚訴說着他們心中的苦楚，慕皓源擺了擺手，此時已無需過多言語，他們母子已都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再多言語已改變不了現在的境遇。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他看到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坐在辦公桌前和陳思貝交流着什麼，不作它想，他已明白，這個人應該是王芳兒子謝禮傑的新婚妻子娜莎。
“中國的法律裡面是不是有死刑，他會不會判死刑？”娜莎焦急的問陳思貝。
“娜莎小姐，案件還在立案調查之中，具體的情況要等法院的判決，我們無權回答你這個問題。如果有情況作爲嫌疑人的家屬，司法部門會通知你。”陳思貝一口流利的英語，很官方但不失禮數。
“好我可不可以見他”
“對不起，現在不可以，案件在沒有進入審判階段，除了律師，和與案件有關的工作人員，其他親屬不得與嫌疑人會面，但您放心，我們會對當事人的人身作出保障，羈押期間不會對當事人的人身安全及身體健康造成威脅。”陳思貝安慰道。
“是這樣啊，那謝謝了。”娜莎見得不到確切的回答，滿眼落寞的離開了。
她走後慕皓源從角落裡走出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緊盯着陳思貝看，陳思貝被他盯着發毛，他越是盯着，她越是往後退，直到
撞到了後面的辦公桌，無中可退，她才弱弱的問：“你怎麼了，吃錯藥了，我又沒犯錯，這麼盯着我幹嘛？”
“英語講得不錯，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說了這句話後就笑笑走向一旁的辦公桌前坐下。
“當兵的時候，戰友都會啊，要不怎麼去執行任務。”回答簡簡單單，可慕皓源可聽出了她曾受過的艱辛，一個女孩子，把自己的青春年華都獻給了國家，獻給了那份綠色的事業，這種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案子結束了有什麼感想？”慕皓源問。
“嗯，沒什麼感想，就是覺得好可惜，聽我爸小時候對我講，那個年代像謝晉那樣的情況並不在少數，有些知青爲了回城都放棄了在農村的對象，而且那個時候的女生可能會更慘，如果她們沒有在農村找到一個依靠，那樣的年代，她們是扛不下去的，但是像王芳這樣極端的人畢竟不是少數，除了可惜，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的確，這樣的問題是我們不能左右的，好了，下班了，帶你去看電影，放鬆一下心情。”慕皓源突然說。
“啊？”第一次被邀約，陳思貝有些不知所措。
慕皓源笑笑沒有答話，拉起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外套裡，離開了辦公室，一路上，陳思貝都處在迷濛之中，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夢想了多年事情，競一夜之間都成了現實，牽她的手，帶她去看電影，這是她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竟然都成真了。
她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臉，會痛，通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慕皓源被她幼稚的舉動逗笑了，溫熱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臉蛋：“幹什麼要虐待自己。”
“爲什麼突然間對我這麼好？難道真要和我談戀愛？”經歷了昨晚的突擊表白，小貝殼明顯還是沒在狀態。
慕皓源送了她一個白眼，真的很難想象，這樣的腦子怎麼進刑警隊的，於是他語氣不佳的說：“誰對你好，誰是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