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村喋血

生活漸漸地安定下來。這個小村,叫做校衛——很奇怪、又很普通的一個名字。這裡家家幾乎都有果樹,果樹又以梨樹爲主。所以一到春天梨花如海。現在正是欣賞梨花的時節。

楚雲和蘇菲白天無事,不用像其他農人那樣在田間辛苦勞作。所以,無事的時候,就在自己的院落前面的空地上,練習武術。純粹的健身。爲了健康,普通人都需要付出一些時間、金錢和努力。鍛鍊是促進健康最好的方法。

雖然楚雲和蘇菲已經是異能高強的鍊金術師,但是此刻,他們似乎忘記了自己可以一躍而入“雲霄”,可以一刀砍斷參天巨樹,可以一擡手腕,就可以用手砍斷手臂粗的勁竹。他們希望自己只是山野一村夫,可以過最普通、最普通的人間生活。

即使是最有錢的商賈、最有權的政客,即使用天下最珍貴的東西和權力,來換取楚雲現在的生活,楚雲都會嗤之以鼻,然後揮揮手拒絕。

平日裡,楚雲和蘇菲上山,採集最天然的蘑菇、竹筍、竹蓀、蕨類等山野菜,回到家中,再從自家院子裡,採些小蔥、小蒜、韭菜、番茄等蔬菜,在鄰家買些野雞蛋,就可以在家中做出美味的菜餚。就着這裡的山間芋頭,也算是人間美味。

如此的生活,楚雲和蘇菲竟然過的津津有味。在怒江裡有一種三江魚,蘇菲用竹葉包着,用作荷葉酥魚的方法,做成了竹葉酥魚。味道吃起來竟然也不錯。

楚雲和蘇菲白天彼此過招交手,鍛鍊身體,晚上在燈下讀些古典書籍,華夏國的歷史,浩如煙海,楚雲卻讀得津津有味。許多古人筆記,也都在楚雲的閱讀範圍內。這些書籍,是楚雲偷偷潛入大城市的圖書館,掌握其結構之後,煉化出來的。楚雲和蘇菲的家中的二樓書房,都被這些古籍所填滿。四壁的書架上,書籍從地面一直碼到了天花板。楚雲有時候,甚至讀書直到天亮。

如此清淡地過生活,也算是一種清福吧!如果就這樣沒有疾病、沒有災難地過日子,也算是上天的一種垂青吧!

楚雲有一瞬間,甚至對上天感到恩德。楚雲第一次,跪下來,對着天空中看不見的神靈祈禱。祈禱,如此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讓端木永遠也找不到自己。讓蘇菲永遠在自己的身邊。

當早晨蘇菲端着一杯清茶,來到楚雲的書房的時候,楚雲從內心深處感到一種幸福!楚雲喝了一口清茶,然後吻了吻,蘇菲那如同青花瓷一般光滑的面頰。蘇菲羞澀地一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暴力和天真。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懂事的成熟女人。

於是,蘇菲坐在楚雲的身邊,同楚雲一起閱讀楚雲手中的那套《宋人筆記》。

日子如流水一樣流過。歲月靜好,如同棕紅色的巧克力的味道。

已經兩個月過去了。楚雲和蘇菲就這樣成爲了村夫村婦。雖然並不種田,但是生活方式也適應了這種田園的生活。蘇菲並不埋怨,在院子裡,手上戴着膠皮手套,正在清洗一件衣服。雙手接觸清水的瞬間,冰涼的清水就暖和起來,冒着熱氣。洗衣,更像是一種遊戲。

楚雲看着蘇菲好笑,來到蘇菲身邊,將衣服從洗衣盆裡面拿出,輕輕一抖,便成爲一件乾燥的、乾淨的衣服。楚雲調笑道:“是不是沒事兒閒的?這衣服還用洗嗎?”

蘇菲一把奪回衣服,繼續放入盆中揉搓,說:“我在找感覺。找原來不會鍊金術時的感覺。”

楚雲看了看蘇菲漸漸顯懷的肚子,說:“那你找感覺。我到山中走走。”說罷,向山中走去。

山中已經有一條小路,經過了兩個月的踩踏,這條小路已見清晰。

楚雲走着走着,忽然眉心一痛,一種不好的預感瀰漫上來。一股邪風颳過樹葉,風兒如同刀片一樣,將樹葉割斷,霎時樹葉紛紛落下來。

楚雲急轉身,幾個縱躍,下到山下,向着自己的房子跑去。速度並不亞於一個獵豹。

可是,等楚雲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卻發現,蘇菲用來洗衣的洗衣盆,已經傾翻到一旁,清水撒了一地。衣服已經被泥水弄髒。而蘇菲已經不知去向。

楚雲用銳利的眼光向四下打量。尋找着蘇菲和那個殺手的去向。在洗衣盆旁邊留下了幾個陌生的腳印。楚雲看去的時候,發現腳印並不相同,原來這次來的殺手卻並不止一個。

楚雲看着那若隱若現的腳印,並且追蹤着空氣中細微的味道,向着危險的氣息,迅速奔去。

樹林中茂密的枝葉將楚雲身上的衣服割破,一些具有倒刺的植物刮過楚雲的皮膚,卻不能在楚雲身上留下任何傷痕。楚雲的心中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蘇菲,你可一定不要有什麼事情啊!一定不要!

楚雲想起蘇菲這些日子安閒的笑容。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親人,現在蘇菲成爲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如果自己失去她,失去她肚子中的孩子,那麼……還不如死了的好。

楚雲加快了腳步。眨眼間已經來到了怒江的懸崖斷壁跟前。不遠處,一個女子正在和四個殺手相互糾纏,四個殺手身形矯健,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而蘇菲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鮮血佈滿了蘇菲的身體。看起來已經完全支持不住了。

楚雲大喊一聲,身體箭一般地向着蘇菲射去。藉助峽谷中的風力,楚雲的身體凌空飛起。徑直向着事發地飛去。這個時候,蘇菲一分神的空,已經被一個殺手的鬼頭刀砍中,這一刀非常致命,就算是砍到楚雲的身上,楚雲也不敢確定是否還有生還的希望。緊接着,又是一刀,……眨眼間,蘇菲已經昏倒過去。在身體傾側的一瞬間,一個殺手,用重力將蘇菲踢飛,蘇菲手中的長劍落地,身體已經掉入懸崖,眨眼間已經掉進滾滾奔流的怒江。滔滔的江水,一瞬間,就已經將蘇菲的身體吞沒。

楚雲的雙腳輕輕飄落着地的時候,蘇菲的身體恰恰沒入滔滔的江水之中。楚雲驚呼一聲:“菲兒!”這一聲“菲兒”在山谷中迴盪,楚雲跪在懸崖邊上,茫然伸出的右手,已經空空蕩蕩。他絕望地閉着的眼睛,顯得如此地痛苦絕望。

楚雲有一瞬間,也想要跳入大江之中,但是,卻最終沒有跳下去。因爲,他還沒有將殺害蘇菲的人殺死。楚雲覺得,在自己死去之前,一定要給一些人報仇雪恨。如果,這世間還有公道的話,楚雲必須讓那些惡人付出代價。

楚雲起身,回過頭來。

竟然是四季殺手!端木手下最厲害的殺手組合。春殺手,嫋婷。夏殺手,雷。秋殺手,龜裂。冬殺手,頡倉。

嫋婷笑了笑,說:“你就是楚雲?”

楚雲並不答話,說:“你們爲什麼要殺她?我們已經退出了江湖,已經再也不參與江湖的紛爭。你們爲什麼還不放過我們?”

嫋婷笑了笑,說:“雖然你自己覺得已經對人無害,但是端木並不想放過你們。看起來,你們還不知道,你們曾經投靠瓦格所帶來的惡果。如今你的妻子已經上路了。你也該隨同她一起走上黃泉路了。而且,不會孤單!”

楚雲笑了笑,右手上,慢慢地生長出來一把鋒利的刀。楚雲緊緊地握着這把刀,放在胸前,寶刀反射着太陽的光輝。四季殺手都已經看出這把刀品質非凡,竟然是一把寶刀。楚雲說:“男兒當立志,寶刀需飲血。今天,我就用你們四個的鮮血來祭這把‘離別刀’!”

四季殺手彼此看了看,露出了一絲鄙夷的微笑。是的,殺手榜排在第一位的殺手組合,在他們的眼中還沒有搞不定的獵物。

楚雲的眼睛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變成了紅色。楚雲自己對此都不自知。四季殺手中的嫋婷卻敏感地發現了這個變化。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嘴角一撇,左手食指向天空一指。這是他們下手之前的暗號。

於是,四季殺手,從不同方向向着楚雲包抄而來,他們速度如同閃電,配合有素,不給楚雲留有絲毫逃逸的路線。

而楚雲也並沒有想逃。沒有人可以在殺死了自己所心愛的人之後,還可以逍遙法外。楚雲覺得,這個世間沒有法度,而自己現在就是這法度之神。

楚雲的寶刀,向着四季殺手中實力最強的嫋婷砍去。這一刀,凝結着自己百分之八十的力量,而且在刀體上還施加了鍊金術的分解煉成陣。在刀身上瞬時出現了密如紋身的金黃色煉成陣。這一刀下去,就連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嫋婷,也在招架的時候,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

鏗鏘一聲!血濺白練!

當這個世界不能夠給你一個公道的時候,那麼你就必須給這個世界一個公道。當這個世界都保護不了你的時候,你自己就應該去保護這個世界。當這個世界都不愛你的時候,你應該把你的愛交給這個冷若冰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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