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韋恩的承諾，奧斯頓不再堅持，憑藉老爺的優先級身份，從梅根手裡拿到了紗布。
韋恩撇了撇嘴，如果是弗拉，紗布肯定歸他所有。
“梅根，我要擼貓！”
“好的少爺，請稍等。”
梅根爲奧斯頓包紮完畢，轉身去大屋找貓，奧斯頓隨其離去，準備開始日常的賣慘行爲。
老婆信不信不重要，態度要端正。
“據我所知，自然教會的聖女選拔至少要半年時間，前前後後有很多流程，希菲提交了推薦表，會有總部的專人前來覈實，評價你是否有資格作爲候選人。”
奧斯頓對聖女選拔的流程很有心得，二十年前經歷過一次：“她雖然是大祭司，還是倫丹本地人，但她在帕里斯成名，對溫莎分區的掌控力不強，那個叫芙羅拉的聖女最近會有小動作，你注意點，別讓對方抓到把柄。”
“比如……”
“比如你和月光教會的大祭司有些親密過頭了！”
奧斯頓提醒道：“還有你和天父教廷走得很近，這些都是減分項，芙羅拉略施手段，製造輿論就能把你拉下來。”
“那我蘭道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呢？”
“這個是加分項，魔法部沒安好心，自然教會也一樣，切記不要真的成了聖子。”
“懂了。”
“你最好是懂了！”
奧斯頓冷哼一聲，一個沒忍住，怒道：“還有伱糟糕的私生活，你到底帶了多少人去電影院？”
“都是朋友。”
“包場的女性朋友？”
“可能是巧合吧，我朋友不多，數來數去就這麼幾個。”
“……”
奧斯頓氣得不想說話，來到大屋前，剛好遇到抱着莫妮卡的梅根，二話不說，直接將貓薅在了懷裡。
擼得很用力。
莫妮卡直翻白眼，彷彿靈魂都被擼走了。
韋恩看着眼饞，伸手一起擼了起來。
“喵唔喵———”
————
帕里斯，地底大墓穴。
骸骨堆砌而成的墓穴通道蜿蜒曲折，形如一個巨大的地下迷宮，行走其中，不時可以聽到低沉的嘶吼聲，亡者的哀鳴令人毛骨悚然。
死亡令人畏懼，讓人恐懼生命無常的同時，亦讓人懂得珍惜生命。
無論你生前多麼富有，身份多麼高貴，死後也只是一具隨意丟棄的枯骨，珍惜眼下，珍視短暫的生命。
如果你無法延長生命的長度，那就擴展生命的寬度！
或許地底大墓穴原本存在的意義是如此，但現在肯定不是，大墓穴的締造者和主人，兇名顯赫的死亡騎士，現在只是一個無頭、無馬、無佩劍的可憐傀儡。
他無法代表死亡，榮譽被魔鬼剝奪，成了魔鬼行走在人間的騎士。
地底大墓穴中央區域，一個死氣環繞的禁地，無數骸骨堆砌成山，空氣中瀰漫着死寂和肅穆。
骸骨山尖，白骨王座靜立，無聲陪伴自己的主人。
八十萬陰兵教頭，無頭騎士。
幾乎失去一切的騎士居於王座，殘破的死氣披風無風自動，似是在追憶策馬揚鞭的過去。
看不見腦袋，很難猜他在想什麼。
看見了也猜不到，畢竟是個骷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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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間，黑色陰風陣陣，一個黑袍人從空間裂縫中走出。
黑色連體長袍，遮擋全身，面部位置，五官被翻滾的黑霧掩蓋，只能看到一雙跳動的紅色眼睛。
“偉大的死亡騎士，我的主人有話要和你說。”黑袍人微微躬身，向死亡騎士表達了敬意。
他似乎習慣了無頭騎士的一言不發，掌心紅芒跳動，黏稠的血液流淌而下。
這些黑色血液如同擁有自我意識，更像是某種寄生物，落地後沿着圓形擴散開來，交織成一道複雜的倒五芒星圖案。
黑袍人痛苦呻吟，古怪的音調夾雜着幾分滿足，身軀緩緩融化，連同黑色長袍一併融入腳下的魔法陣。
黑暗光芒綻放，在大墓穴穹頂投影一道黑色門戶。
緊接着，一道道虛影落下，懸於半空舞動黑暗之光。
粗略數過去，數量在二十左右。
魔鬼聯盟！
七大魔王的壓迫讓這些魔鬼走到了一起，多年佈局，得到了死亡騎士的腦袋，再借助地底大墓穴的力量，讓自己的思維投影得以進入人間。
“騎士，帕里斯的地獄之門什麼時候開啓，你準備拖延多久？”
“方尖碑又失敗了，我很失望。”
“我們答應過你，只要滿足要求，就會把頭顱還給你……”
“你又讓我失望了，騎士！”
一道道思維碰撞，攪動空間混亂，恐怖的氣息瀰漫開來，撼動骸骨高山搖晃不止。
魔鬼的聯盟雖然兵強馬壯，內部卻不太平，至今還沒選出一個能服衆的帶頭大哥，從他們嘈雜的話語中可見一斑。
一般來說，都是二把手或狗頭軍師一類的先開口，隨後纔是帶頭大哥一錘定音。
“不要吵了，你們問了這麼多問題，讓騎士怎麼回答？”一道思維之聲響徹，似乎在聯盟中頗有威望，止住了混亂的場面。
一時間，地底大墓穴安靜了不少，弱者收聲，僅有三個地位較高的魔鬼有資格開口說話。
無頭騎士一言不發，任憑三道思維輪番轟炸，哪怕對方以頭顱爲要挾，始終保持着自我和冷靜。
眼看問不出什麼東西，魔鬼聯盟集體出動，解封了無頭騎士的腦袋，強行修改他的意志。
無頭騎士身軀顫抖，殘破的灰色披風張牙舞爪舞動，於半空顯化一張張腐朽的骷髏面孔，藉由亡者之聲傾訴自身的痛苦。
死亡的騎士下線，魔鬼聯盟的騎士登錄賬號。
無頭騎士對自己的思維進行了封印，遺忘了韋恩的樣貌，並無法找回陰影夢魘，這是他最後的反抗，魔鬼聯盟也無可奈何。
他們畢竟是混跡地獄的精英，踩着屍山血海爬上來的強者，要頭腦有頭腦，要計劃有計劃，旁敲側擊、循循善誘，很快就發現了無頭騎士的病根。
“死亡女神放棄了自己的騎士，新的神選降臨，他已經成了過去時，除了地底大墓穴主人的身份一文不值。”清麗的女聲綻開思維。
“不可能，死亡女神並不關心自己的騎士，沒有新的神選，他一直是死亡騎士。”
“不，神選已經降臨，陰影夢魘有了新的主人！”
“那也不代表死亡放棄了他，應該是他擅作主張，將自己的力量送出了帕里斯。”
“真是一個忠誠的騎士，爲了信仰親手放棄了榮譽！”
“他將榮譽託付給了新的死亡騎士，向對方透露情報拿走了封印之書，地點在溫莎倫丹。”
“地獄之門尚未開啓，我們無法降臨，照搬之前的計劃如何，我們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
“新的騎士也會成功送走陰影夢魘，循環並無意義。”
“沒錯，而且太耗時，有這個時間，地獄之門都打開了！”
“……”x3
“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讓我的思維降臨人間，只有這樣才能徹底解決死亡騎士，奪回封印之書。”
“呵呵，爲什麼不是我降臨人間？”
“我更合適！”
魔鬼是這樣的，結盟源於需要，戒備源於信任，背叛純屬職業道德，指望他們搞民主投票，不如指望聯盟當場解體。
三位魔鬼心裡有數，類似的對話經歷過很多次，每次都無疾而終。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不出意外。
三位魔鬼退而求次，集結力量讓自己的使魔降臨人間，一人一個，誰都不許貪心。
其他魔鬼頓時不滿起來。
“你們的使魔降臨，卻使用我們的力量，好不容易地獄之門有盼頭了，這麼做又要等上很長時間！”
“沒錯，我們不同意。”
“除非讓我的使魔也降臨人間。”
“還有我！”
“……
嗚嗚呀呀又是一連串聒噪，三位魔鬼都沒說話，待盟友們表達完了意見才緩緩開口。
“千眼魔死在了倫丹，那裡很危險，你們的使魔去了也派不上用場。”
“簽訂補充條例，我們三個的使魔不會在人間積蓄力量！”
“團結才能獲勝，聯盟因此而成立，繼續爭吵下去，七大魔王永遠是地獄的主人，我們永遠是失敗者。”
三位魔鬼分工默契，聯手cpu其他魔鬼，效果不說出類拔萃，但絕對屁用沒有，都是魔鬼，人手幾本計劃書，沒誰會愚蠢到相信同行。
無頭騎士看着這一幕，不禁發出一聲輕笑。
連一個使魔都要爭吵半天，還想將七大魔王中的一個拖下馬，做夢去吧！
大抵是無頭騎士的輕笑過於刺耳，又或者是方尖碑太過重要，魔鬼們屏蔽了死亡騎士，思維交流爭吵不休，直到兩個小時後才談妥。
已經很效率了，放在地獄，至少要談兩個月，效率比溫莎的下議院還讓人崩潰。
商討結果如下，所有人各退一步，三個上位魔鬼付出部分領土，簽訂補充條例，讓自己的使魔降臨地底大墓穴。
目標新任死亡騎士，奪回封印之書，將陰影夢魘交付於聯盟的死亡騎士。
大墓穴穹頂，黑色門戶劇烈顫抖，一道道線條交織而下，由一衆魔鬼的思維聯手撬開地獄和人間的封印，將三個使魔送至人間。
先是投影，而後具現爲真實。
人間和地獄的某個交錯節點，一道白骨大門微微顫動，如同擁有呼吸，律動着硫磺熱氣。
不遠處的白色立柱上，書寫着天使的黃金律聖言——進入這裡的人，請放棄所有希望。
地獄之門。
門前是天使的警告，告訴闖入者，前方是地獄，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白骨大門由錯落交加的肋骨拼湊而成，是地獄的入口，魔鬼聯盟經由地底大墓穴的力量，成功避開天堂施加的封印，使得一根根肋骨向兩側打開，啓動了一個參差不平的黑色通道。
流程很複雜，稍有不慎便會觸動封印，引來天使強勢圍觀。
魔鬼們小心翼翼，在通道開啓的一瞬間，將三個身影從地獄投向人間。
鏡頭回到地底大墓穴，穹頂的黑色門戶收縮，似是元氣大傷，被榨乾了最後一點力量。
骸骨高山下方，三個身影緩緩睜開眼睛，吸了口人間的污濁氣息，紛紛面露激動之色。
這裡是人間，哪怕一個屁都充滿了自由的芬芳，遠不是地獄的硫磺氣味能媲美的。
總而言之，人間就是好，太香了。
使魔兩男一女，呃，只看外形是這樣，使魔可以算作魔鬼，都魔鬼了，性別不能卡太死。
左手邊的黑影身材魁梧，壯碩好似一座小山，鱗片下肌肉線條分明，即便在靜止狀態下，也能感受到他體內流淌着的強大能量。
這道身影血盆大口，渾身長滿細密鱗片，背後粗壯長尾甩動，有着部分巨龍的體貌特徵。
他躬身看向自己的主人，高大身軀縮小，變作身高兩米的光頭壯漢。
黑色長袍披身，一臉橫肉，雙目猩紅，就差在臉上紋一個魔鬼了。
中間的黑影似乎是一隻烏鴉，全身漆黑，反射幽暗金屬光芒，黑喙獠牙叢生，細長的脖頸如同蛇類，對主人躬身行禮後，變作人類的模樣。
西裝外套紳士帽，皮鞋手套文明棍，再搭配一副金絲眼鏡，五官俊朗，笑容謙遜，妥妥的貴族精英。
最後一道黑影由女性的上半截身軀和蜘蛛縫合而成，黑色長髮披落，遮擋白皙豐滿的胸脯，搭配臃腫的蛛腹以及纖細的步足，給人一種墮落邪惡的黑暗美感。
她朝自己的主人躬身行禮，化作皮膚皙白的黑髮美人，黑色露背晚禮服，布料高端絲滑如水，柔美曲線一覽無餘。
她揮手，以思維塑造了巨大的黑色寬檐遮陽帽，長髮盤在後腦，戴上遮陽帽擋住妖冶面孔。
“……”xn
魔鬼們沉默了好一會兒，氣勢是有了，格局也上來了，很有地獄特派員的氣質。
幾乎挑不出毛病。
但你們仨是不是太招搖了，這造型擺明了有問題，別說去溫莎，恐怕剛走出地底大墓穴就會遇到教廷神職人員的盤查。
“換掉，普通一點。”
五秒鐘後，碼頭水手+老鞋匠+工廠女工人的路人組合新鮮出爐。
這把穩了！
“去倫丹，找到新任的死亡騎士，給他一些地獄的小震撼！”
“遵命。”x3
“桀桀桀桀————”xn
————
月光教會，圖書館。
教會據點翻修，曾經破敗的大教堂修復如初，從各地調來的教會成員行走其中。
圓月高懸，瀑布水花轟鳴，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大祭司辦公室。
推開衣櫃，可見客廳書房，落地窗外滿月高懸，清冷月光灑落銀輝，沙發、浴缸、辦公桌、雙人牀等戰場一一在列。
大祭司已經懶得演了，將自己辦公室打造成愛巢，約了小男友過來親熱。
“什麼，你要參加自然教會的聖女選拔？”
“聖子。”
“聖子也不行啊！”
菲洛米娜拿捏要害，忍俊不禁：“你都不純潔了，有什麼資格成爲聖子？”
“不要亂說，我一直很純潔好吧。”
韋恩不服，雖然這樣還那樣了，但他知道自己是個好男孩，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
菲洛米娜翻翻白眼，調侃道：“自然教會真開放，在我們月光教會，我第一輪就把你刷下去了。”
“都怪你這個大祭司乾的好事，要不是因爲你，我肯定純潔。”
信你纔怪！
菲洛米娜趴在小男友肩膀，警告道：“立即退出選拔，不要拿神明的信仰開玩笑，不純就是不純，沒有僥倖可言，一旦神明降臨，你污穢不堪的靈魂會瞬間化作灰燼。”
“細嗦。”
韋恩好奇道：“神明還會翻看降臨體的記憶？”
“不然呢，你在神面前沒有秘密。”
菲洛米娜咬着韋恩的耳朵，她好不容易纔等到一個託付終身的肩膀，說什麼都不願年紀輕輕守寡，爲了讓韋恩死了聖子那條心，一個翻身騎上就要將其拿下。
沒翻成，被韋恩按那了。
“別胡鬧，我還要參加聖子選拔，休想玷污我清白的身子。”
“恕我直言，你這種不能算清白。”
“嘿，你還怪得意！”
韋恩握住菲洛米娜強而有力的心跳：“說說看，聖女的，聖子的選拔都有哪些過程，生命聯盟是不是一個流程？”
“差不多是一個流程，必要時候，聖女還能共享。”
“共享？！”
“嗯，信仰戰爭期間死傷慘重，曾有過聖女共享的記錄……”
菲洛米娜思索了一會：“我在教會總部見過文獻記載，那是很久以前了，並沒有標註準確的年代，只知道那時生命聯盟已經達成，我們的敵人是黑暗和死亡。”
“黑暗和死亡也共享一個聖女嗎？”
“不清楚。”
菲洛米娜搖了搖頭，重回之前的話題，她真的很在乎韋恩，勸說道：“女神不容褻瀆，別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爲了我們的孩子，別去競爭聖子。”
“孩子？！”韋恩臉都白了。
“嗯。”
菲洛米娜趴在韋恩肩膀，雖然還沒辦事，但她已經想好了名字，眯着眼睛道：“男孩就叫達米安，女孩就叫海倫娜，你覺得呢？”
“……”
韋恩：(。_。=゜一゜）
“說話呀！”
“我覺得神選大陸上存在一個名爲克拉克的男人，他纔是我一生的摯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