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鄭嘉穎沒想到莫清淵如此不給她面子,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殿下,臣女……”
“閉嘴!”不等鄭嘉穎說完,莫清淵突然怒喝,徐子歸極少見到莫清淵情緒失控的樣子,見莫清淵這樣,不由玩味兒的挑了挑眉,對着身邊的柳綠低聲問道
“月容月溪剛剛是去前院提醒我大哥的了吧?”
“正是”柳綠笑意盈盈的點頭,眼中閃過不屑“咱們二姑娘擔心鄭姑娘嫁不出去,正替鄭姑娘着急呢”
徐子歸挑眉“怎麼?”
柳綠冷笑一聲,朝剛剛趕來的徐子云那邊瞅了一眼,把剛纔的事給徐子歸順了一遍
原來今兒鄭嘉穎來的目的就是想要攪了徐子瑜的婚禮,正巧被私心想要報復徐子歸的徐子云發現
發現了鄭嘉穎陰謀的徐子云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巧笑着上前與鄭嘉穎搭話,與鄭嘉穎說的話總是三句不離上次中秋宴會時因爲徐子歸的那一杯茶使鄭嘉穎出醜的話,試圖激起鄭嘉穎對徐子歸的憎恨程度以及自己身爲徐子歸的妹妹的羞愧,就差直接拉着鄭嘉穎的手直說“姐們,你想對徐子歸她親哥做什麼直接跟姐說,姐幫你”了。
鄭嘉穎也不傻,知道徐子云這般對自己必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跟她廢話,直接了當的說了自己的目的
聽了鄭嘉穎的話,徐子云咧脣一笑,說道:“鄭姐姐沒替自己的以後打算過麼?”
“以後?”鄭嘉穎疑惑的看着徐子云,問道:“什麼以後?”
“鄭姐姐糊塗了”徐子云拉着鄭嘉穎的手笑道:“自從中秋宮宴以後姐姐的名聲就因爲我大姐的那杯茶給毀了,若沒出那等子事,以姐姐這般的家世面貌,嫁個好人家是不成問題的,可自中秋宮宴出了那檔子事,姐姐日後還怎麼嫁人?”
聽徐子云提起這事兒,鄭嘉穎的臉色黑了下來。甩了徐子云的手不悅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面對鄭嘉穎的壞語氣,徐子云沒有生氣不說,反倒笑的更開心了“鄭姐姐別生氣,聽妹妹把話說完”
說着。四處看了看,正巧發現了月溪在暗處看着,嘴角輕輕勾出一絲笑,突然上前把鄭嘉穎給捆了
鄭嘉穎被徐子云突如其來的動作下的蒙了圈,連反抗都忘記反抗。直到徐子云將她捆了起來,纔想起來呼救
等月溪跟鄭嘉穎的丫鬟去大門外找秦氏時,徐子云才鬆了鄭嘉穎,把計劃說了一遍
“我大哥一派玉樹臨風的模樣,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五城兵馬司副督統,如今卻只是娶了一個小小尚書的嫡次女,而姐姐這等家世樣貌的,日後卻不知能不能嫁在京城中,姐姐心裡難道就不覺得不甘心麼?”
“你想怎麼樣?”鄭嘉穎警惕的看着徐子云,可是想到徐子瑜的面貌家世。心裡又心動的緊,臉上不由多了一抹紅暈
徐子云看着鄭嘉穎的表情就知道有戲,許是嘴角輕輕勾了勾,繼續道:“姐姐只說想不想嫁給我大哥吧,若是想,那就一切交給妹妹我”
鄭嘉穎先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後反應過來,臉色不由一紅,又低下頭低聲問道:“你爲什麼要幫我?”
“自然是爲了我自己”徐子云輕笑“姐姐是爽快人,妹妹也就不隱瞞。姐姐也知道,妹妹只是一個庶女,這個世代對庶女的要求太過苛刻,妹妹想要扶姨娘登上威遠候平妻之位。就必須要在各個地方安插自己的人不是?”
正說着,打遠處看到了柳綠與秀圓過了來,便換了上了一副笑盈盈的面孔給鄭嘉穎鬆綁“都是誤會,姐姐不要介意”
又在鄭嘉穎耳邊說了句“半刻鐘後記得路過去正院的那片樹林”
等柳綠走近了,徐子云便藉口不舒服離開了,並沒有與柳綠等人有什麼交流。
“……月溪從二姑娘綁了鄭姑娘以後就覺得不對勁。”柳綠頓了頓,繼續說道:“等您派我們過來看看情況如何時月容月溪兩個便稍稍加快了腳步,二姑娘與鄭姑娘說那些話時,月容月溪就在附近”
徐子歸點頭,眼神看向莫清淵,問道:“是四皇子安排的麼?怎麼最後成了四皇子與鄭嘉穎……”
徐子歸不知道怎麼說,有些尷尬的看着柳綠“怎麼又扯到了四皇子身上?”
柳綠冷笑:“二姑娘藉口不舒服離開,正巧就是給四皇子送信,要四皇子幫忙……”說着,擡頭看了看徐子歸,神色猶豫,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往下說
徐子歸見柳綠猶豫的樣子就知道徐子云跟莫清淵說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嘲諷,接話道:“徐子云一定跟莫清淵說鄭嘉穎是她的人,把鄭嘉穎安排在我大哥身邊有利於他收服我大哥等威遠候嫡系一派爲他所用吧”
徐子歸一面說着,一面往前邊望去,想着看看莫清淵那邊到底怎麼解決着
對於莫清淵一直不願意鬆口說要娶鄭嘉穎這件事,柳綠覺得很奇怪
“鄭國公府雖然不像咱們府中這般有實權,卻也還算是京中世家,也算是大家,怎麼四皇子偏偏不願意娶鄭姑娘呢?這會子在鄭姑娘名聲被毀婚事沒有下落的時候四皇子若是肯雪中送炭,即便是納了鄭姑娘當側妃,日後鄭國公府也會念着四皇子的情,也是會幫着四皇子的啊”
徐子歸冷笑:“鄭國公府雖是大家,卻也如你所說,鄭家並沒有實權,而四皇子需要的,是那些有實權的家族,即便不是大家,只要手裡有實權,四皇子便一定會去巴結,四皇子妃跟側妃的位子本身就有限,四皇子怎麼會娶一個家族沒有實權,還壞了名聲的姑娘”
柳綠點頭,表示懂了,又問道:“四皇子已經壞了鄭姑娘的身子,還在衆目睽睽下被發現,四皇子還有的逃嘛?”
“沒得逃”徐子歸看着前邊的莫清淵已經恢復了溫潤如玉的臉龐,笑的高深莫測,依她對莫清淵的瞭解。即便鄭家沒有實權,依照鄭家是大家這一點,莫清淵也是不會放棄的,只是四皇子妃跟側妃的位子鄭家是不用肖想了。至於侍妾的位置,莫清淵還是很樂意給的——畢竟侍妾的位數沒有明確規定的。
果不出徐子歸所料,莫清淵在前邊笑的溫潤,語氣也變的謙和了許多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爺還要回宮稟明瞭父皇母后。再做決定”
鄭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料,知道莫清淵心裡想要幹什麼,所幸確如莫清淵所說,他的婚事確實自己也做不了主,估計這次回去是要找淑妃想辦法的
鄭夫人心思微轉,臉色也緩和了許多,點頭說道
“如此也好”說着,與鄭嘉卿一左一右上前扶了鄭嘉穎起來,打算將女兒送回家後往宮裡遞牌子到皇后那裡哭一場去
見鄭夫人要走,秦氏也不虛留。直接讓了道,命人將她們幾個送了出去了。
看秦氏的臉色,估計若是不是爲了顧及名聲,秦氏估計連想把她們幾個丟出去的心都有了,在長子的婚禮上出了這樣的事,秦氏確實臉上也無光,也沒有心情招待其他賓客。
大家看秦氏臉色不好,也知道徐世子的婚禮上出了這樣的事,主人肯定也是不開心的,想必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再加之天色已是不早,便也都起身紛紛告辭
見衆人都走了,莫樂淵也準備離開,被徐子歸喊住
“公主”
“怎麼?”
“沒怎麼。”徐子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子云,冷笑“我送送您”
莫樂淵知道徐子歸有事要跟自己說,便也就沒有虛推,點頭說道“也好”
說完便率先往外走,徐子歸對着秦氏點了點頭,便急忙追了過去。等兩人走到二門處時徐子歸纔在莫樂淵耳邊低聲說道
“我猜着鄭夫人明兒一早定會就帶着鄭嘉穎直奔皇宮去,你回去後記得去慈寧宮把這事兒跟太后娘娘說一說去”
莫樂淵點頭,不解“鄭夫人進宮肯定是去找母后啊,而且鄭家沒有實權,正妃這個位置母后可能得跟父皇商量之後才能頒懿旨,可側妃之位母后是完全能夠做主的呀,做什麼還要跟太后說?”
“鄭家好歹有個國公的爵位,太后知道這件事後,鄭嘉穎就不止是一個側妃這麼簡單了”
“你是因爲上次那杯茶的事情對鄭二姑娘心裡愧疚麼?”莫樂淵歪頭看着徐子歸以爲徐子歸要幫鄭嘉穎奪得正妃之位是因爲上次的事情愧疚
徐子歸點頭說“是啊,上次的事情確實連累了鄭二姑娘”心裡卻冷笑,鄭嘉穎上一世攛掇着莫子淵把整個侯府都給毀了,這一世又險些毀了她大哥的婚禮,她怎麼會對她心存愧疚!
“我知道了”莫樂淵點頭,因爲徐子歸的原因,她心裡也對鄭嘉穎多了幾分愧疚,於是立馬跳上馬車,探出腦袋來說道:“我這就趕緊往宮裡趕,我先去鳳棲宮找錦溪姐姐一趟,把這事兒跟錦溪姐姐說一下,讓錦溪姐姐穩住母后,我也好有時間跟太后娘娘把這件事說上一說”
“不急”徐子歸笑道“這會子估計娘娘她們都睡了,你明兒個去跟太后說一聲就好,至於皇后娘娘那裡,這會子娘娘肯定是在等你的,你回去後先去鳳棲宮跟娘娘說一聲就好,不用麻煩錦溪姐姐了”說完,又對着莫樂淵搖手“如此你便快回去吧,我回府還有事要處理”
“嗯”莫樂淵知道威遠候府今天出了這麼些事,徐子歸是一定要趕回去調查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的,便也不再耽擱,把腦袋縮回去馬車李,吩咐道“走吧”
看着莫樂淵的馬車走遠,徐子歸才又踏進二門,正要往正院去,就看到藍香守在一處,見她過來便急忙迎上去,行了禮說道
“老太君在夫人那裡瞭解了情況便把二姑娘喊去了流芳齋問話,說姑娘忙了一天,這會子天色已是不早,要姑娘早些迴流清院歇息,不必去流芳齋了,老太君還提醒說要姑娘記得明兒一早少奶奶要來敬茶,要姑娘別去晚了”
“曉得了”徐子歸笑着點點頭,這個時候已經是二更天,古人睡的都普遍偏早,平日裡戌時三刻就該睡了的,這會子已是二更天,她還沒有回自己的院中,怪不摸老太君要提醒她明兒別睡過頭了
手扶上藍香的手往自己院中走,徐子歸問道:“大哥歇下了可?”
“早就歇下了,估計四皇子的事兒被咱們撞破之後,世子爺就回了新房吧”
“如此便好”徐子歸點頭,嘆道:“新婚之日出了這麼多意外,也是咱們府上監管不利,怎麼也欠裴家一個解釋,尤其是嫂嫂,一輩子就嫁這麼一次,還被這麼這人來搗亂,真真是難爲嫂嫂了”
“也是少夫人性子好些,若是換了剛烈的,估摸着這會子都要走人不嫁了吧”
聽了藍香的話,徐子歸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結婚又不是兒戲,豈能說不嫁就不嫁的”說着,點了點藍香的額頭,笑道“一會兒一聲世子夫人,一會兒少夫人一會兒少奶奶的,你要給嫂嫂按上幾個稱號?”
“按理是該喊世子夫人的,”藍香揉了揉額頭,笑道:“可是咱們老太君還在,沒辦法往上升,奴婢們也就只好跟着尋常人家喊少奶奶,少夫人了”
“就你理兒多”徐子歸笑着嗔了藍香一眼,說道:“喚少奶奶就好。要記住,咱們也是尋常人家”
“是”藍香笑盈盈的應了,正要再說些什麼,眼尖的發現前邊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身量尚高,似是個男人,藍香一驚,緊張的看着徐子歸說道
“姑娘,你看前邊是不是有一男一女?那姑娘好像是二姑娘……咱們後院怎麼進來了男丁?”
被柳綠這麼一說,徐子歸才循聲擡頭看過去,果然看着前邊似是有一男一女在交談……
“噓”徐子歸將食指放在嘴邊,示意藍香別出聲,帶着藍香貓着腰躲在了那對說話的男女一旁的常青樹後邊,偷聽兩人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