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黃飛虎領兵攻破潼關,心中一直憤怒不已,只是想起現在就要居人籬下,也只得將心中怒火強行壓住,不過不多時便看見穿雲關,黃飛虎便想一定要在此處將心中怒火發泄掉,否則的話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想及此,黃飛虎不由將手中長槍握得緊緊地,眼中兇光閃爍。
此時的穿雲關,守將姓陳名梧,乃是潼關守將陳桐的同胞兄弟,不過本領卻沒有陳桐高強,但在智謀方面卻要勝過陳桐許多。陳梧聽得黃飛虎斬殺兄長,攻破潼關正往此處穿雲關而來,心中一驚,片刻之後卻又鎮定下來,一眨眼間便想了一個妙計。
黃飛虎領着大軍繼續前進,忽有斥候回報言前面的穿雲關守將陳梧大開關門親自在關前等候。黃飛虎聞言勃然大怒,心中想到本帥本來還欲前去擒殺與你,沒想到你到自己出來送死了!還未待黃飛虎說話,斥候又報言陳梧此時正敲打金鼓,燃放鞭炮迎接大軍過關。
黃飛虎聞言一個踉蹌差點從神牛身上摔了下來,好不容易纔將自己的坐騎控制住,皺眉問道:“這陳梧搞什麼名堂?!我殺了他的兄長,他竟然還敢這樣?!”
“也許是此人心中畏懼我們呢?!”黃飛彪笑着回答道。
“不可能!”黃飛虎搖頭說道,“這陳梧是聞太師親點的守將,想必定然有什麼過人之處,不會是這麼個懦弱無能之輩!”
“也許是因爲兄長威名太盛,敵將不敢與兄長交手呢?!”黃明出聲說道。
“你怎麼看?!”黃飛虎問向蕭銀,“你認爲可信嗎?!”
“諸位將軍,小將認爲此間必然有詐!”蕭銀聞言拱手說道,“小將在臨潼關呆的時間長久,知曉這五關的守將的『性』格,臨潼關張鳳,老而穩重,武藝精湛,經驗老道,爲人忠善;潼關陳桐,爲人忠勇,卻有勇無謀,『性』格急躁,武藝不精卻善邪術;穿雲關陳梧,與陳桐乃是兄弟,年紀長於陳桐,『性』格卻稍穩重,而且多急智,武勇不堪,爲人較陰險!”
黃飛虎聽到此言點了點頭,“我心中也有些擔心,想必此人定然是想將我們誆騙進去,然後設計擒拿我們!”
“大哥,那你說該如何是好?!”黃飛豹聽到這裡看向黃飛虎。
“是啊,大哥,我們聽你的!”衆將聞言答道。
“既然這樣,我們不若將計就計!假裝欣喜入關,趁在關門口出,我便槍刺了那廝,你們速速搶佔關口如何?!”黃飛虎聞言立刻說道。
“此計大妙!”衆人聞言皆點頭說道。
黃飛虎見此便將任務分了下去,讓衆人好生準備,接着便催動神牛上前一步,領着大軍往穿雲關去。行至進一個時辰,大約走了八十里路,終於看到那青『色』的城牆,高聳的邊沿護城,上面有甲士嚴整守護,關下城門大開,前面站着一人領頭,穿着看起來卻與文官相似,身穿褐『色』文官服,頭戴束髮進賢冠,一臉獻媚相,見得黃飛虎等人來了,大手一張,便聽見身後傳來陣陣鼓聲傳來,鞭炮齊鳴,絃樂響起。
黃飛虎心中冷笑,催牛上前拱手施禮道:“難臣黃飛虎,罪犯朝廷,被厄出關,今蒙將軍以客禮相待,感德如山!先前還不甚將將軍的弟弟殺死,現在卻得將軍大恩,我黃飛虎無顏見你啊!”
陳梧聞言搖頭笑道:“末將如何不知大帥黃氏一門七世忠良,赤心報國,今乃是君負於臣,大帥何罪之有?!更何況我那胞弟陳桐不知分量,不識天時,阻撓大帥脫難,禮當遭受誅戮之難!”接着拱手笑道,“末將思及大帥等人行軍勞苦,特在府內設宴相待,大帥不若隨小將前去赴宴,在此關休息一晚,明日再行西方如何?!”
黃飛虎聞言大喜:“有勞將軍多心,黃飛虎如何敢退卻?!將軍待我恩重如山啊,不知黃飛虎當如何相報!”說罷便催動神牛隨着陳梧上前。
陳梧見黃飛虎中計,心中亦是大喜,只是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卻不料剛過城門,身後黃飛虎忽的暴起,將手中長槍突刺,刺穿了陳梧的胸膛,陳梧低頭看着從胸口涌出的鮮血,眼神很是疑『惑』不解,不消片刻便頭顱一低,身死魂散。黃飛虎將長槍取了出來,冷眼看着關內衆守軍,將身上的氣勢散發出來,一時間便見穿雲關一衆守軍皆不敢有所舉動,黃飛虎待軍馬路過之後,哈哈大笑,便催動神牛離去。
黃飛虎大軍闖過穿雲關,便在一林間紮營休整。衆將皆在黃飛虎營帳之中商量下一關的對策,只因接下來的一關對於衆人來說可是這一路關卡之中最爲困難的,此關名喚界牌關,卻是黃滾老將軍擔任守將。衆人正是擔心此一關,黃飛虎定然過不去心中孝字的坎!
“大哥,下一關乃是父親把守的界牌關,你是兄長,這一關卻要由兄長說話了!”黃飛豹和黃飛彪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兩人卻是無能爲力了!”
“這是什麼話!”黃飛虎聞言皺眉說道,“我們乃是親兄弟,此次面對老父怎能讓我一人前去?!”
“這……”黃飛豹和黃飛彪聞言相視一眼,接着默然無語。
“兄長啊,須知這老將軍忠心大商,恐怕是不會放任我們渡關的!真正能挑大樑的還是大哥你啊!”黃明聞言出聲勸道,“二將軍和三將軍恐怕到時候反而壞事!”
“可是諸位又不是不知道家父的『性』格!”黃飛虎嘆道,“連我都不知明日如何面對家父!”
“我倒是有一計或許可行!”黃明忽的出聲說道。
“快快說來聽聽!”黃飛虎聞言大喜。
“明日就要讓三位兄長受點委屈才可行計!”黃明說道,“明日兄長可先勸勸老將軍,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便可以先將三位兄長捆綁起來,然後可以詐降,再趁機灌醉老將軍將他一同帶去西岐如何?!”
“此計大妙!”黃飛虎聞言大喜,“家父定然會中此計的!”
衆人聞言皆是大喜,卻不料帳內一人聞言搖頭大笑。衆人看時卻是小將蕭銀,皆臉『色』有些不善。黃飛虎見此也是皺了皺眉,接着問道:“將軍以爲此間有什麼不妥?!”
“哪裡不妥,這簡直就是送死的計謀!”蕭銀搖頭說道,“若是大帥用此計,恐怕我們真個要全部留在此處!”
“你這般說卻是爲何?!”黃明見此怒道。
“衆位將軍此時只記得守關將領是黃滾老將軍,難道忘了守關副將是何人?!”蕭銀嚴肅地問道。
“宋邦仁?!”黃飛虎想起此人,臉『色』立刻一片煞白,無奈地搖了搖頭,“恐怕這一關真個過不去了!”
“大哥,難道就真的沒有法子了?!”周紀聞言問道,“他宋邦仁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副將,只要黃老將軍開口恐怕他也做不了主啊!”
“你們不知道!”黃飛虎大聲說道,“大王派此人前來就是有意讓他接任界牌關的!以他的能力,我們這些計策如何能夠瞞得住他?!更何況宋邦仁可是一個只帶着十一萬大軍就爲大商吞了東夷的絕世猛將!我們如何能夠破得此關?!也罷也罷,我黃飛虎只能說是天意如此啊!”
“兄長,正所謂‘船到橋頭直然直’,我們也只有明日前去打探打探情況再說了!”黃明聞言說道,“我們也只有試一試了!”
“也罷,也罷!”黃飛虎嘆道。
一夜,衆人皆在帳內輾轉反側,皆是心中焦慮明日破關之事。就這樣,在衆人的苦熬之下,一夜過去。衆人無精打采的走出大帳,騎上戰馬便往界牌關行軍。
到得界牌關前,衆人看時皆是心驚膽顫,城牆之上黃滾拿着大刀站在上面,城門大開卻只有一人在外,此人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胯下奔山黑煞牛,手中神鬼方天戟,閉着眼睛等待着衆人的來臨。此人就是大商之內隱藏的最深,實力最變態,道行最高深的宋邦仁。
“宋將軍!”黃飛虎縱牛上前施禮道,“罪臣黃飛虎逃難至此,還請將軍網開一面放我等過去!”
“混賬!我家黃氏一門受天子七世恩榮,享國恩兩百餘年!我黃氏先祖皆爲商湯之股肱,忠孝賢良者,從未出現過像你這樣的叛逆『奸』佞。你今爲一『婦』人,而背國之大恩,棄七代之忠良,殺朝廷命官,闖天子關隘,辱祖宗於九泉,愧父顏於人世,忠不能於天子,孝不盡於父前。你生有愧於天下,死有辱於先人!你有何顏面前來見我!”關上黃滾不等吳傳道回答便大聲喝罵道。
“……”黃飛虎聽得黃滾罵言愧然無語,慢慢地催動神牛退後。卻不料身後黃飛豹『性』格莽撞,忍耐不住,催動戰馬便向吳傳道打來。黃飛虎見之大驚失『色』,眼睜睜的看着黃飛豹縱馬殺將而去。
吳傳道微微揮動畫戟,便見一道青光閃過,黃飛豹見此立刻握槍護身,只聽見“砰”的一聲。吳傳道的畫戟砸到黃飛豹的長槍之上,接着黃飛豹如同離弦的箭矢一般退飛一邊摔倒在地,昏『迷』過去。吳傳道將手中畫戟的戟刃放到地上,砸起灰塵陣陣。
“將軍得罪了!”黃飛虎見此大喊一聲,催動神牛便舞動長槍向吳傳道刺來,吳傳道微微用畫戟一撥,便將黃飛虎帶去一邊。
這邊陣內衆將看時,皆是對視一眼,便有蕭銀,周紀,黃飛彪等人拿出武器催動坐騎前來相助。四人轉燈兒圍攻吳傳道,吳傳道絲毫不受所動,將手中畫戟掄圓,擋住各人的兵器,接着畫戟一轉將戟邊月牙刃突出,一拉竟然將四人的兵器盡皆奪了過來,然後吳傳道極速出手,衆人只見得一片刀光劍影閃過,接着黃飛虎四人同時被重擊,飛離坐騎,摔倒在地,昏厥過去。
這是黃明立刻上前說道:“今日終於完成這般計策!”說罷便招呼龍環,吳謙二人領些兵士一同前來將昏倒的五人盡皆綁縛起來。
“你們這是?!”黃滾見此奇問道。
“老將軍不知!”黃明拱手說道,“大帥便是聽了周紀這四人的勸言方纔反叛,我們三人本來便勸言大帥不可造次,奈何人少勢弱,只得一路追隨而來,今日方纔能夠將他們擒住!也好顯得我們忠於大商之心,得昭日月!”
“你們果真是忠臣啊!”黃滾見此大喜,立刻走下城來,點些人馬將五人關押起來,接着對吳傳道說道,“今日有勞將軍出手!”
“些許小事。無妨,無妨!”吳傳道卻不點破黃明的計策,只是笑着說道,“老將軍今日擒拿了這些叛將,不若設宴款待這幾位忠心的將士如何?!”
“甚好!”黃滾大喜,立刻吩咐手下速去堂屋準備宴席之事。
黃明等人見此心中大喜,面上卻是一臉嚴肅,“我等此路隨大帥等人,破關斬將,恐怕……”
“放心,老夫自然會替你們求情的!”黃滾笑道,“且隨我進去吧!”說罷便轉身就走。不多時進得堂屋,衆人席位坐好,皆是拿起手中酒盞大飲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黃滾已經趴睡在案桌之上,至於吳傳道此時也是裝作已經醉了過去。黃明等人見此大喜,立刻將黃滾扶起帶到屋外,早有兵士準備好了車馬,黃飛虎等人也已在車中。
“都妥當了?!”黃飛虎問道。
“沒有誅殺宋邦仁!”黃明忽的想到,“不若衆兄弟先行,我去將他殺了!”
“不可!”黃飛虎立刻阻止道,“宋邦仁武勇非凡,天生機警,恐怕你若是『露』了殺氣,我們都走不了!”
“不錯,我們此刻焚燒糧草還要有人爲我們擔當罪過!”蕭銀笑着說道。
“開路!”黃飛虎喊了一聲,於是一行人馬悄悄地離開界牌關,直往汜水關而去。卻不料堂屋內,吳傳道等衆人走後,便站了起來,看着西去的人馬微微點了點頭,接着走出屋外,一揮手灑出一道水光,頓時便見關內火光盡皆消散,不多時便有兵士來到。
“糧草可有損失?!”吳傳道問道。
“將軍提前安排,小的們已經安置妥當,沒有損失!”那兵士答道。
“好了,你們下去吧!”吳傳道揮手說道。
“是!”甲士聞言躬身施禮離開。
吳傳道走進堂屋之內,唸了一句:“疾!”接着自己化作一道光芒,往西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