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晴忽然有一種進了傳銷的錯覺,自己堂堂的皇后,怎麼就跑到御書房講課來了?
思及此,她輕咳了一聲,將話題往回拽了拽,“臣妾今日來,就是想請皇上打探京城青樓一事,從打探到入股,再將人調教好送出去,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也夠了吧。”
司暮雨終於忍不住了,‘刷’地站起身,“皇后是不是把我給忘了?這些人都是從琴瑟宮出去的,今後是生是死,也輪不到皇后操心吧。”
夏晴晴無辜地看着她,“第一,長公主昨日已經當衆宣佈將這些人送給本宮了,既然送了,那本宮有權利處理他們。第二,長公主的琴瑟宮不僅有這些少年,似乎還養了不少人,這其中的花費不計其數。如果長公主願意爲陛下分憂,不如與本宮一同處理此事。”
司暮雨挑眉,“怎麼個一起處理?”
“自然是將琴瑟宮其他少年也都送出去啊,賺了錢充盈國庫,也好讓陛下少爲錢財一事煩心。”
說完又看了看司秦風,“陛下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司暮雨也緊張兮兮地看向了司秦風,只見對方沒有反對的意思,而是若有所思的模樣,當即心下一驚。
“皇兄,這種事情若是被大臣們知道了,肯定會被笑掉大牙的。”
夏晴晴順勢笑道:“那就將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請來,看看他們二位的意見。”
司秦風忍不住笑出聲來,斜倪了她一眼。
這兩位尚書,一個是缺錢缺瘋了,一個是想錢想瘋了。
別說是入股青樓了,就算是讓他們把皇宮拆了賣錢,估計也會沉默表示認同。
“明日上朝時,朕會聽取大臣們的意見。至於百花宮裡的那些少年……”
司秦風看向夏晴晴,對方立刻說道:“陛下,臣妾想將他們暫時留在百花宮,在放出去賺錢之前,還有些用處。”
迎上司秦風探究的神情,夏晴晴這才說道:“這些的技藝是很好的,臣妾仔細詢問過,都是各大教坊司教出來的名角。臣妾便想讓他們教授宮裡的舞姬一些技巧。若是有個節日什麼的,也好助興。”
這是要榨乾他們身上最後的一點價值啊。
“好,只要皇后能把握好尺度就行。”
夏晴晴幾乎是意外地點頭應下。
司秦風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餘光掃見司暮雨時,只見對方的臉色鐵青,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夏晴晴的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
回到百花宮,夏晴晴換好便裝再次偷偷出宮,好巧不好巧地,又在如意樓外看到了穿梭而行的宮中馬車。
又是誰,隨着她的腳步一同出來了?
包間裡,夏晴晴看着張全一席官袍加身的俊朗模樣,忍不住就想到了先前說的和親公主,心中忍不住滿滿的歉意。
哎,雖說你是大哥的好兄弟,可是在危難面前,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張全,我想找你幫忙查點事情。”夏晴晴從荷包裡拿出一張紙,上面寫了幾個名字,“你暗中查查這些人,看看他們與長公主都有什麼關係。”
張全接過名單一看,幾乎都是在朝堂上能說得上話的人,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長公主纔回京城不久,怎麼會與這些人一直有來往?”
關於長公主的方方面面,夏晴晴已經從系統那裡瞭解了一些,這是個很有權謀和野心的女子,想當初之所以被送到江南養身體,其實就是因爲過多的干涉朝政,引來了司秦風的不滿。念及是唯一的妹妹,纔沒有下死手。
可若是她的毛病不改,日子必定不會好過。
“這種事,我得暗中調查,可能得需要一些時間。”張全很認真地將名單收好。
夏晴晴倒是不着急,“你可以跟你爹商討商討,張大人是京城府尹,對這些事情肯定知道的很多。”
張全一拍腦袋,覺得這個辦法好。
“也不知夏兄在北邊如何了,聽說北疆內亂了,短時間內可能打不起來了。”
在這些事情上,禮部雖然沒有兵部的消息靈通,但也不會滯後太久。
張全說起這些時,笑着看向夏晴晴,“娘……夏兄可以不用擔心北邊的安全。”
夏晴晴點了點頭,她現在確實不太擔心北邊,主要就是擔心司暮雨鬧出幺蛾子。
“我也不太方便在外面太久,這件事你先看着辦,待有了結果,找人往百花宮送個消息就行。”
夏晴晴起身,作勢要離去。
張全也跟着起身,隨着她一同下樓。
夏晴晴低着頭看樓梯,沒有注意到有俏麗的身影自樓下拾級而上,待她發現時,身子一歪,迅速避開了對方,卻正好將張全暴露了出來。
香風跌進了張全的懷裡,二人先是一怔,隨即快速分開。
嬌俏的聲音略帶慌張地響起,“對不起,是……小女唐突了。”
咦?
夏晴晴的耳朵一豎,這聲音有些熟悉啊。
“不不不,是在下……咦?是姑娘你啊……”張全的聲音高了幾個度,似乎還帶着一絲的驚喜。
“呀,原來是公子,想不到又撞到了公子,咱們還真是有緣。”
此時的夏晴晴已經能聽出對方是誰,立刻將裝X摺扇打開,擋在臉上,貌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身側的少女。
呵呵,果然是她。
夏晴晴衝着張全使了個眼色,便迅速溜走了。
直到溜達出了三條街,方纔放下摺扇,長舒一口氣。
她現在已經能確定那輛馬車是誰了。
是長公主司暮雨。
剛剛與張全意外撞上之人,正是司暮雨。
夏晴晴忽然就想起了上一次,也是在樓梯口意外遇見。
兩次都是如此,真的只是意外相遇?
而此時的茶樓包間裡,俏麗的少女已經褪去了羞澀,取而代之的是對一切事務掌控的信心。
給她斟茶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說道:“兩次的意外相遇,張全對您是徹底有印象了,待下一次時,便可以安排小敘片刻。”
司暮雨點了點頭。
什麼意外相遇,那都是扯淡。
既然皇兄讓她嫁人,那她就要選一個身份足夠尊貴,又好拿捏的角色。
原本是屬意林楓的,奈何對方定下了婚約,那也就只剩成國公的孫子,還拿的出手了。
只是這小子有些直性子,加之自己的名聲並不是很好,若是直接由皇兄賜婚,可能會遭來成國公的反對,若是這小子自己願意,那就另說了。
“長公主,屬下剛剛看到了皇后娘娘,雖然是男裝打扮,但屬下不會認錯。”陸淮安恭敬地站在一旁,“她是與張全一起下樓的,不知是否認出了長公主。”
司暮雨皺眉,她真是太討厭那個女人了。
以前只是覺得她蠢,現在可是真煩人啊。
“派人去附近找一找,應該沒有這麼快就脫身。若是找到……”
司暮雨想到夏晴晴的那個提議,腦子就冒火。
“暴露出她的身份,再侮辱一番,最後逼得她從皇宮裡滾出去纔好。”
陸淮安的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