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的話讓純靈直接哭了出來，“怎麼可能呢，我們個個都殺過人，還怎麼活在陽光之下？”
他們不敢把自己的影像泄露出去，一是害怕仇人看到，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二是害怕給警察看到，會通緝他們。
其實老島上的人個個都是通緝犯，只是他們從小就在海那邊，就算要通緝也不知道他們的信息。
林凌現在沒了海那邊的記憶，更像是以旁觀者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
在她看來，最該受到懲罰的是海那邊的人，而不是純靈他們。
她道：“你們從小就在海那邊，是被逼無奈。爲了活着，纔會做那些事，誰能怪你們？現在長大了，你們沒有出去危害社會穩定，安安穩穩地待在老島上面，殺的人個個都是人渣，爲什麼不可以？
羅媚和阿瑞在帝都的時候，不曾傷人，不曾嚇唬過人，甚至連紅綠燈都沒有闖過，他們遵紀守法，爲什麼不可以？你們難道做不到嗎？”
純靈第一個道：“當然可以，我們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的。”
林凌：“是啊，所以沒什麼不可能。”
“真的可以嗎？”蘇白苦笑。
他從沒想過離開老島，他們就像遊蕩在人間的鬼魂，沒有地方是真正收容他們的。
海那邊把他們當成工具，但是就算是一把刀，在殺完人之後，也會被人忌諱，那叫兇器。
更何況他們是人。
他們這樣的人離開老島，就只會被人鄙夷。
“其實，還有個方法。”席越開口道：“軍方有一支隊伍，收容各方面的人才，你們每個人都很強，也許可以將功補過。”
席越笑笑，“你們也不用太悲觀，法律之外不外乎人情，就像凌凌說的，你們也是受害者，爲什麼不能得到同樣的對待？”
純靈眼睛亮了起來，把照片緊緊抱在懷裡。
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把他們十四個人的照片，掛在牆上，不用害怕被人看去。
現在，她可以勉強再加一個席越。
十五個人。
席越曾經是軍方的人，他說的話可比林凌有分量，就連蘇白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他之所以一直跟純靈吵吵鬧鬧，一是不想她失憶的時候，把自己也給忘記了。
二是，經常刺激純靈，可以加上她對情緒波動的抗壓能力，這樣當她遇到真正的情緒波動時，不會那麼容易出問題。
要是真的可以光明正大，他就把他們的日常生活全部都錄下來。
只要純靈犯病，他就給她看，想想都很有意思。
正在幾人高興時，魅影不知何時醒來，狠狠地給他們澆了一盆冷水，“一羣蠢貨，還真以爲外面的人會接受你們呢？你們就是一羣怪物，一羣被海那邊調教成殺人工具的怪物！外面的人只會害怕你們，他們不會接納你們。你們只要離開老島，他們就會把你們殺死，蠢貨！”
魅影的話讓所有人臉籠上一層陰影。
澆了冷水還沒完，她看着林凌呵呵一笑，開始了挑撥離間。
“你們看你們的老大，人家跟你們不一樣。知道她爲什麼鼓勵你們出去嗎？因爲人家有靠山，她父母是科學家，國家的寶貝，保一下自己的寶貝女兒，這點要求肯定會被滿足。”
魅影哈哈大笑，“還有她的男人，也有關係，只要他開口，你們老大就可以跟他雙宿雙飛，光明正大。
可你們呢？你們是什麼東西？誰會保你們啊？嗯？你們就像一羣臭蒼蠅，一旦給機會，他們就會立刻拍死你們，讓你們再也沒辦法當禍害。而你們的老大，沒了你們的拖累，跟自己家人和愛人甜甜蜜蜜，從此……啊！”
呂涵手上不知何時捏了塊鐵片飛出去打在魅影身上，力度之大直接讓魅影疼得說不出話來。
純靈氣得不行，大聲道：“挑撥離間這一招我們初上老島的時候，就有好多人用過的，你也太低級了。就算你再怎麼說，我們也永遠不會背叛老大。”
魅影只冷冷一笑，卻沒有再多說。
呂涵身上冷意不斷，只要魅影再多說一句，沒有人會懷疑，她一定會立刻殺了魅影。
席越開口，將衆人的注意力拉回來。
“現在我們要找想辦法把閻詔和司琉救回來。”他看向魅影，“要找傅元澤的位置，就從她入手。”
衆人看向魅影，魅影只冷笑，“你們做夢！我根本就不知道元澤在哪裡，就算我知道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們！你們做夢去吧！”
席越緩緩走向她，神情平淡，“不需要你知道，也不需要告訴。我有的是辦法從你的大腦裡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魅影忽然害怕起來，望着席越，“你……你想做什麼？”
她不怕林凌，不怕其他人，甚至不怕呂涵。
可是現在看到席越，她從心底深處開始恐懼。知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比其他人加起來還要殘忍。
“我不會告訴你們的，不會！絕對不會！”魅影方寸大亂，大聲地吼着。
也不知是在說給席越他們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魅影渾身都是傷，早就沒有了先前的意氣風發。
即便她擁有一張跟林凌一模一樣的臉，席越對她也是絲毫不留情。
在魅影自己的實驗室裡，無數的電線接在她身上。
純靈小聲對蘇白說道：“我好像見過這個樣子的實驗，是閻詔自己偷偷研究的。但是好像沒有這麼複雜，老大的男人好像比閻詔還要厲害。”
蘇白一直看着席越忙碌的身影，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人到底什麼來頭？”
呂涵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淡淡道：“讓軍方人三顧茅廬請出來的大神，絕不可能是一般人。你們不要認爲他在凌凌面前百依百順，看起來無害的樣子，就認爲他是個普通人。
席越，比你我想象的還要強大可怕。”
蘇白嘴角抽了抽，“鬼影你想多了，我可不是左翼那個傻蛋。老大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一般人，那不是侮辱我們老大呢。再說了，就這模樣，能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