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輝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他像是追逐太陽的夸父一樣用力奔跑着,因爲太熱,沈正輝不停的夢見自己喝水喝水,還夢見了自己喝太多水了尿尿,然後他就醒了。醒來之後的感覺是在是太難受了,讓沈正輝覺得自己還不如繼續睡下去,起碼尿尿的時候感覺挺爽的。
他睜開了眼睛,然後下意識地把自己全身摸了一遍,衣服還穿在身上,小弟弟漲漲的,確實想要尿尿了。
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天花板,然後把頭轉向了一邊。
“你醒了?”入目的是青沼智昭驚喜的臉,“你喝了好多酒。”她抱怨道,然後用親切的語氣問道,“要喝水嗎?”杯子已經遞過來了。
沈正輝用力閉了閉眼,然後再睜開,有些艱難地翻身從牀上爬起來,接過了青沼智昭遞過來的水一口乾了下去。全身的骨頭就像是重新開動的機器裡面的齒輪,開始重新嘎嘎嘎地運轉起來。沈正輝喝完水之後擰了擰脖子,一種舒爽的感覺一下子擴展到了全身。
“呀,我去上個廁所。”尿意重新提醒了他他的存在。
在洗手間放了大量的水,沈正輝在洗漱池邊用冷水抹了抹臉,擡起頭來,仔細看了看鏡子裡面自己的臉,水順着面頰流了下去。這是一張熟悉的臉,但是這張臉看起來有些有些陌生。沈正輝摸了摸自己的臉,此時的皮膚透着一股化過妝之後才展現出來的光澤。
“真是帥啊!”沈正輝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感覺整個人的精神都飽滿充盈起來了,這種狀態大好的情況,對自己來說,簡直是屈指可數,“看來福田光美的酒真的不錯啊!”沈正輝自言自語道,趁着這個時間,洗臉刷牙,等到他走出洗手間的時候,青沼智昭已經在桌子上擺好了早飯了。
“光美呢?”沈正輝問道。
“社長有事情,”青沼智昭露出清爽的笑容來。“她讓你今天可以直接到神社去找她。”
“是嗎?”沈正輝坐下來開始吃飯。重新開始思考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原來的千頭萬緒,因爲信息量太少而不能理解的東西,此時居然伴隨着他的思路漸漸開始清晰起來。
於是青沼智昭便看到沈正輝咬着一條魚開始發愣。過了好半天。他突然一拍桌子。“不對,我上當了!”
沈正輝一口把魚咬成兩段,把嘴巴里面的魚嚼了嚥了一下去。匆匆喝了幾口味增湯便放下了碗,“光美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去找她?”
“她只是說今天你有空了就去找她,沒有說具體的時間。”青沼智昭有些發愣了。
沈正輝咬了咬牙,“行了,我現在就去。”他進屋去找自己的衣服穿上,匆匆走到了門口對青沼智昭說道,“你就呆在家裡好了。”
他推開了門走了。
青沼智昭望着沒有動幾口的早餐,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自己默默地吃起了早飯。
沈正輝整個腦子裡面充斥的都是自己剛纔想到的東西,他猛然發現自己以前的洞悉里居然那麼弱,福田光美無數次地試探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自己懵然不知,露出了破綻居然毫無察覺。但是這是一個博弈論的過程,一個穿越者試探你,那麼這種試探也就暴露了她也是穿越者,沈正輝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和福田光美的對話,福田光美雖然沒有正面承認,用一個話題轉移了沈正輝的詢問,但是綜合之前的記憶重新分析——她一定也是一個穿越者。
神社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沈正輝走進去的時候依然能夠看見神社裡有着大量的人員,但是他們似乎都對沈正輝視而不見,任憑他走進了神社的深處,豎着遊客止步的區域。
沈正輝想着這也許是福田光美吩咐過的。
穿過了神社的大殿後面似乎是生活區,沈正輝早在進入大殿的時候就已經脫掉了鞋子,他悄然無聲地踩在木頭地板上,一步步走進了佈置華麗的臥室一樣的房間。
“早上好!”坐在鏡子面前穿着巫女服的福田光美轉過身來,帶着爽朗的笑容正視着沈正輝,然後站起了身來,“來的挺早啊,早飯吃了嗎?”
沈正輝偏着頭盯着福田光美。
福田光美也盯着沈正輝的眼睛,兩個人像是用眼神交戰一樣,須臾也不離開對方,“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喝了酒是多麼難收拾,我叫了青沼智昭一起才把你安頓好。”
“你爲什麼要給我喝那個東西,算了,這個不重要了。”沈正輝哼了一聲,“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爲什麼覺得我重要了,我是最好的掩護體不是嗎?”
“你在說什麼呀?”福田光美笑得異常甜美,“那可是對身體非常好的東西呢,我當你是好朋友纔拿給你喝的。”
“不只是好朋友,我們還是同類呢!”
“看來這酒不僅對身體好,對腦子也很好,這麼快就想通了嗎?”
沈正輝雙手合什,“在腦子這一項上,我真的要甘拜下風,”他說道,“我和你認識快五年了,居然沒有發現你也是穿越者的身份。”
“這不奇怪,”福田光美坦然道,“畢竟有人二十多年也沒有發現。”
“你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爲了讓我好好接受這個事實,然後成爲你的擋箭牌?”沈正輝繼續問道,“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穿越者?”
“我就認識你。”福田光美攤開了手,“不過你就想到了這個?你爲什麼不想想你爲什麼想到這個?”
沈正輝眯了眯眼,昨晚的交談的種種細節一瞬間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然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同,“你給我喝的酒有問題?”
“應該是那是好東西,所以纔拿給你喝。”福田光美說道。
“你就是靠它……”
“不是,顯然我依靠的是演技。”福田光美打斷了他的話,“還記得我昨晚上說的嗎?‘在具體的事務上,你頭腦中的圖像已經不清晰了,更多的時候你的成功依賴的與其說是依靠周密的策劃,不如說是依賴某種冥冥中的運氣。你的規劃如此缺乏條理,這和你縱論世界經濟的大勢詳細而明晰完全不同’。”
“所以?”沈正輝偏了偏頭。
“我幫助了你,”福田光美朝着沈正輝走近了一步,“你需要能夠符合你的經驗的頭腦,我幫助了你。”
“所以這不是酒精或者類固醇的副作用?”
“填補你的缺陷。”
“所以說你認可了我可以作爲你的夥伴,但是你同時覺得你的夥伴不太聰明,然後就給餵了他一瓶‘聰明酒’?”
“不止是‘聰明’,”福田光美湊到了沈正輝的面前,她的額頭幾乎抵在了沈正輝的嘴脣邊上,“你會體會到的。”
沈正輝已經體會到了,一股幽香飄進了他的鼻孔,紅白相稱的巫女服越發地襯托了福田光美瓷娃娃一般的皮膚,沈正輝立即感受到了自己心中跳躍的一股激動。
“該死,”他後退了幾步,“不要告訴我那酒裡面也含有pt-141。”
“看來說明書上寫的是對的,對於激發激素分泌也有同樣的療效。”福田光美晃了晃肩膀,“這對你是好事情,”她說道,“你可以名正言順地……”
沈正輝舉起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還有其他副作用嗎?”
“都是男人最喜歡的副作用。”福田光美攤着手。
沈正輝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睜開了眼,“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回東京?”
“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們隨時都可以走。”福田光美說道。
“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裡?”
“當然,我還有很多事情。”福田光美回答道,“當然,我也不會留在這裡太長的時間,不過按照習慣我起碼要呆夠足夠的時間,不過你回到東京就會恢復以前的地位,”她停頓了一下又重複道,“以前的地位。”
“黑島先生呢?”
“我想大概黑島家的家居廠更適合我的表哥的發展。”福田光美攤開了手。
“好消息,但是這條消息和我現在所得到的消息相比似乎已經不算什麼了。”沈正輝雙手交錯,用力捏了捏。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福田光美輕聲說道,“即使我有時候說話不是太中聽,但是從本質上講還是爲你好,嗯,爲我們好。”
沈正輝深深吸了一口氣,輕笑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神社院子裡的景色,“感覺好像是加入了某個了不起的神秘組織。”
“不如說是創建了某個了不起的神秘組織。”福田光美這樣迴應他。
“我能相信你嗎?”沈正輝側臉斜看着福田光美。
“當然,我們認識超過五年了,上千億日元的交情。”福田光美認真地說道,“很快,你就會認識到,我們關係到底有多好。”福田光美伸手扶着沈正輝的臉,把他扳着正對着自己,“你難道沒有燃燒起更多的熱情和理想嗎?”
“我覺得我燃起了其他東西,都怪你的酒。”沈正輝盯着福田光美的眼神有些迷離。
“現在不行,早點回東京去吧,你可以把這個當做是我對你的另外一個考驗。”福田光美笑了一聲之後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