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啊!”沈正輝對着電話有些無奈地講道,電話那頭顯然是王安然,不過他是帶着請功的心態打來電話的,按照他的說法是,他經過了辛苦的對話,終於讓孫靜芳和自己的姐姐答應不再繼續擴散沈正輝有一個私生女兒的消息了。他的態度似乎是沈正輝應該因此而感謝他。
“你不要這麼說,”電話那頭的王安然說道,“你以爲要勸服這兩個女人我很容易嗎?特別是孫靜芳,你爲什麼要對她說那樣的話?你不知道她都準備向美國小報透露你的私生女事件了嗎?中國第一商業導演未婚先生子,你覺得這樣弄到國際上你的樣子就很好看了?”
“說不定別人非常欣賞我這樣的,別的我不知道,法國人一定會喜歡我的。”沈正輝嘴硬道,“再說這件事情,誰讓你告訴你姐姐的?”
“如果僅僅是有關你個人的名聲也就算了,但是你覺得讓整個中國和你陪綁這樣好嗎?”王安然反問道,隨即他又說道,“再說,我怎麼能不告訴我姐姐呢?要是我不告訴她,她要是被你騙了怎麼辦?咱們朋友都沒得做了。”
“我有多大膽子,敢騙你姐姐?”沈正輝撇嘴,“我就不怕被你爸爸爺爺拖到靶場去打靶?”
“你跑到日本去了,我們還真的捉不回來你。”王安然回答道,“其實我們家都還是小事情,要是最高領導因爲這件事情丟了面子。那就是大事了,他還剛剛接見過你呢,所以這件事情還是等到十年以後再登報吧!”
“你可真是……”沈正輝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那位著名的張導演就是在今年得到了自己的兒子,他計劃生育超生被爆出來也是在十多年後,這樣看起來,還真是值得回味呢!
“好了,不要說我了,你馬上就要溜回日本了,下次來的時候把你女兒帶上給我看看啊!”王安然說道。“我倒是對你的女兒長成什麼樣子很感興趣。話說她媽是誰啊?”
“你認爲我會再把這種事情告訴你嗎?”沈正輝反問道。
“我覺得這是遲早的事情,”王安然信心滿滿地說道,“還是說你連你的父母都不會告訴?”
“不是吧?你幹了什麼?”沈正輝突然之間又不好的預感。
“呃,我去和我姐姐談這件事情的時候似乎打電話打得有點晚。你知道的。我姐姐認識你的父母啊。所以她一接到消息就向你的父母表示了祝賀,所以……”
沈正輝打了一個寒顫,“你也太……”他還不敢說王安萍的壞話。
“你父母還千恩萬謝我姐姐呢!用你媽媽的原話說是不知道這小子在外面幹了這多麼多的壞事。”
“你害死我了!”沈正輝狠狠地掛上了電話。
心煩意亂打開的電視劇正在報道《無間道》票房飄紅。兩週的時間,《無間道》在香港票房突破了四千萬港幣,而在大陸也達到了四千萬人民幣的水平,這意味着如果票房不發生突然的意外的話,依靠着香港和大陸的市場,加上後續的運作,整部片子是完全能夠回本的,如果再加上臺灣,東南亞的市場,還可以小賺一筆。當然,更重要的是,《無間道》的口碑徹底樹立起來了,那麼接下來就可以拍攝前傳和續集,這樣一個系列就是一個賺錢三部曲。當然,林健本人所寄望的日本市場也沒有讓他失望,在春日的運作下,《無間道》登陸日本市場,第一週就刷下了兩億四千萬的票房,伴隨着口碑飆升,拍片進一步的增加,相信落畫的時候,十億日元並不是太大的問題,這就相當於增加了一個香港市場,從電影票房就已經保證了所有投資能夠回本了,dvd和周邊都是淨賺。而對於春日來說,他們又是投資商,又是發行商,更加賺錢。同理,林健也是。
但是沈正輝此時此刻完全沒有被新聞報道高企的票房吸引注意力。他此時心煩意亂,什麼好消息都不能掩飾他本人的糟糕情緒。這種突如其來的一切脫離自己控制的無力感,都怪自己一時衝動。但是深究這件事情的根源,都要怪到福田光美的身上,她是製造沈正輝進退失據最終的根源,但是偏偏沈正輝沒法就這點去指責福田光美,他本人也要顧及自己的面子。從根本上講,穿越者強大又脆弱,他們自身也有自己的缺點,一開始沈正輝沒有把多了一個女兒當一回事,他當過父親,還給自己的兒子洗過尿布,但是顯然,針對他此時的身份,這個私生女的存在感也同樣被加強了。
果不其然,剛剛掛掉的手機此時此刻開始響了起來,沈正輝看見號碼就覺得頭疼,幾乎想要把手機丟到馬桶裡面衝到下水道里去。但是多年的習慣還是起了作用,他終於還是伸出了手來,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這麼久?和誰打電話?”電話那頭是自己父親威嚴的聲音,“我到了這麼久,一直是忙音,你現在在哪裡?”
沈正輝看了看酒店的窗戶,“在機場附近,準備登機了,”他說道,“剛纔一直是商業上的電話。”
“商業上的電話,誰?”沈興國繼續維持着自己父親的威嚴,“你在機場?那個機場?你不要走,機票給我退了,我馬上來找你,說,你在哪裡?”
沈正輝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母親也在電話那邊,不停地叫道,“問他在哪裡?不准他走,我們馬上趕過去,是不是在浦海?”
母親大人在一旁的絮絮叨叨大概也讓父親感到頭疼了,沈正輝察覺到父親捂住了電話話筒,大聲叫道,“別說了,我都聽不清他說什麼了,我正在問。”然後父親的聲音大了起來,“說,在哪裡,你別想跑,今天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和你媽也要追到日本去,我們就在去機場的路上,你給我呆好,敢走,你試試!”
沈正輝翻着白眼說道,“爸爸,我很忙的,《無間道》在日本上映了,我要趕回去參加電影的具體推廣計劃,另外在聖誕節期間,周星星的電影也要全球同步上映,這部片子我們投資了四千萬美金呢!要是這部片子賠了,我就破產了,我這個,實在是沒有空呆在國內了,這樣吧,你們來日本吧。”
沈正輝已經走到了走廊上,對着安藤揮了揮手,捂住了話筒對他說到,“想辦法,把我的機票弄成今天的,我們現在馬上就走。”
“可是我們定的都是明天的機票啊!”安藤有些迷糊地說道,“也要不了多久了啊,改簽不好改吧!”
“趕緊安排車,馬上出發去浦海。”沈正輝不多說了,就這樣吩咐道,“馬上退房。”
安藤聽了沈正輝的安排,一臉迷惑,但是還是馬上去安排佈置了,沈正輝這才放開了手,“爸爸,我馬上要走了,這個,我們下次說吧,我到了日本給你打電話。”
“你小子敢騙我!”沈正輝膚淺的經驗終究還是騙不過老江湖,“那好,我就在電話裡面問了,你是不是有了一個……私生女。”
沈正輝不知道沈興國處在什麼環境裡,當提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他顯然壓低了音量。
“爸爸,你不要到處說啊!”沈正輝也低聲說道,“這要是傳出去了,登在了八卦報紙週刊上,我還怎麼見人?”
“你也知道不好見人啊!”這下傳來的是母親樑可秀的聲音,老孃終於忍不住了,親自拿了手機上陣,“那你還幹出了這樣的事情,”母親的話語裡面倒是聽不出什麼惱怒,“趕快給我們坦白,那女的是誰?”
“這個,我們到了日本慢慢談好不好?”沈正輝近乎於哀求道,“你讓我消停消停。我現在頭都大了。”
“好啊,你不說是吧,我和你爸爸馬上也到日本來找你,順便看看你在日本乾的好事情。”樑可秀繼續咆哮道,“把你養的,你怎麼幹出這種事情來,你讓我們兩個老臉往哪裡放?我怎麼好意思去見劉欣的爸爸和媽媽。”
這兩個還好意思見你嗎?沈正輝忍不住腹誹,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把電話拿開一點,叫道,“喂喂喂,媽?媽?聽得見嗎?怎麼聽不見了?呀,車子過隧道,信號不好,糟了,沒電了。”然後他堂而皇之地將手機掛掉,然後關機,想想還不保險,又把手機電池扣了下來。
這個時候安藤又走了過來,“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出發。”
沈正輝點了點頭,“在浦海的機場附近訂好酒店,如果今天不能改簽,咱們呆一晚上第二天走。”
“即使能改簽我也不建議您一個人走,”安藤說道,“我們這麼多人很難同時改簽的。”
“使人之所惡莫甚於死者,則凡可以闢患者,何不爲也?”
“您說什麼?”
“我說只要能早走,我就早走,”沈正輝撇了撇嘴,“我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