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辰和喬曄這邊纔剛對完口供,眼前場景突然又是一變,認真一看四周,竟然已經回到了現實。
良辰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的環境,就看到一排排真槍核彈的戰士們,呈包圍狀將所有人給圍了起來。
似乎只要自己這邊有丁點異動,立馬就會被轟成渣渣。
原本想要舉手投降的良辰,看看喬曄,再看看季涼川,只覺得這兩位一個比一個鎮定。
別說舉手投降,就連眼神都沒有多施捨一個。
只冷冷的盯着氣息尚存的兩隻走獸,防止這兩隻老虎走投無路之下,鋌而走險做最後的反撲。
事實上,僅剩的這兩隻老虎雖然外貌是野獸,可靈魂畢竟還是人類,做不到也沒魄力來一個絕地反擊。
看到這麼多真槍核彈的戰士,兩隻老虎心裡想的不是怎麼用最後的力量拉一個墊背。
而是想着怎麼用這副身體做出蹲下抱頭的高難度動作。
用最快的速度收起鋒利的爪牙,然後像一隻貓咪匍匐在地,做出一副溫順的模樣。
只可惜地上已經被血液染紅,一身漂亮的皮毛,沾染上鮮血,看着分外可怖。
而剛剛經歷過一場廝殺的衆人,誰也沒敢小看眼前的這兩隻老虎:
能活到最後的,不是足夠識時務,就是實力足夠強,而眼前的兩隻,實力夠強,也足夠識時務。
剛剛還密不透風的包圍圈突然自動分開一條路,包括喬建國在內的一衆大佬,緩緩走來。
儘管已經從監控中看過一遍,可真來到現場,才發現監控中的看到的,遠沒有親眼看到的震撼。
兩米高的壯碩黑猩猩,兩米長的狼,被開膛破肚的黑熊,小山一樣獅子老虎,每一隻動物都在刷新着人們的三觀。
最關鍵每隻動物都死的血呼啦啦,地上的血多的只差一點點就能淹沒鞋跟,就好像走到了修羅現場。
季涼川是現場所有人中最整齊乾淨的那一個,除了腳底踩到的血跡,身上連丁點血漬都沒有沾染。
與季涼川完全相反的則是喬曄,喬曄是現場所有人中,身上血漬最多的一個。
被血漬浸溼的髮梢已經粘成了一縷一縷,而臉上的鮮血已經完全遮住了他的膚色。
一隻手握着砍刀,一隻手握着匕首,砍刀上的血跡一滴一滴還在往下落。
而握着匕首的那隻手連帶着整隻胳膊,都彷彿從血海中拎出來的一樣,連帶着衣袖都在往下淌血。
季涼川身上乾淨的詭異,喬曄身上血腥濃郁的詭異,都不是正常人。
唯一正常的,也就是那些神情委頓身上帶傷的戰士們,當然還要算上一個良辰。
良辰臉上身上雖然有血漬噴濺,但在當時那種環境中,良辰這樣的,已經算得上乾淨了。
更何況作爲一個不顧一切勇敢尋父的小姑娘,真的不能有太高要求。
被槍指着腦袋趕進籠子的兩隻老虎,突然想到良辰不久前跟黑熊劉仁的對話,心中隱隱開始後悔:
也許黑熊的選擇是對的,對它們這些自詡新人類的實驗體來說,死亡確實是解脫,活着,纔是折磨。
兩隻老虎只稍稍有一點猶豫,抵着腦袋的槍口就加重了力道。
到底沒有黑熊決絕的勇氣,做不到劃開胸膛捏爆自己心臟的舉動。
等到兩隻老虎鑽進特製的鐵籠被鎖上籠門的剎那,良辰看到有盈盈水光從它們的眼中落下。
良辰嘆了一口氣,已經想象的到它們未來的日子,該是何等模樣了。
看到現場在沒有一隻活着的大型危險動物,剛剛還拿着槍的軍人齊刷刷的收回了手中的武器,列隊站在一旁,隨時聽候命令。
推着移動牀架的醫生也快速入場,手腳麻利的將幾個傷得比較重的戰士擡上牀架。
但凡身上有傷的都被安排接受檢查,就是良辰都被反覆詢問有沒有哪裡受傷。
良辰再三搖頭:“我一直被他們護着,並沒有受到傷害,身上的血漬,也只是不小心被噴濺上的,畢竟當時那種環境,躲也躲不開。”
喬建國特地過來跟良辰打招呼:“不愧是良川上將的閨女,能夠義無反顧的投身到未知危險中,你很好。”
良辰特別謙虛的說道:“喬叔叔快別誇我了,其實我什麼都沒做,一直都是他們在保護我。”
喬建國哈哈一笑,與喬曄八分像的容貌,惹得良辰看直了眼:
喬曄若是到了喬叔叔這個年齡,應該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中年美大叔吧?
被良辰星星眼看着,喬建國心情特別好的說道:
“以後誰再敢說你是熊孩子,我第一個不饒他,良辰這麼勇敢,是咱軍人的孩子。”
良辰瞬間被冷水潑醒:誰是熊孩子了?誰是熊孩子了?堅決不能認啊。
必須爲自己正名,於是良辰就說了:
“喬叔叔,您是不是記錯人了?我從小到大都乖巧的很,怎麼可能是熊孩子?別開玩笑了,我明明是淑女。”
喬建國輕輕一笑:“哦?我記錯人了嗎?或許吧。”
敢拿着一國上將的光腦玩兒的淑女?嗯?你的光輝事蹟誰不知道?
良辰:喬叔叔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把眼中嘴角的笑給收回去?你這樣很明顯就讓人看出來口不對心啊。
“你很好,如果不是你激靈,知道把光腦帶進去,說不定我們還沒這麼容易破掉這個所謂領域。”
面對喬建國的誇獎,良辰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喬叔叔,我覺得的它們也挺可憐的,明明是人,卻被人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很害怕,會不會有一天,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我身邊的人,包括我,也會被他們抓走做研究做實驗?”
喬建國臉上的笑慢慢淡了下來,目光悠遠:“良辰,這件事牽涉的有點大,不告訴你真相,是爲了你好。”
良辰點頭:“我知道,能夠瞞過所有人在監獄中搞這麼多年都沒被人發現,背後支持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聽到良辰這麼通透,喬建國對良辰的欣賞之意越發濃厚,只恨自家臭小子不夠優秀。
都這麼多年了,愣是沒能撈到一個名分,也沒得到季涼川的同意,簡直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