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高樂然去了一家酒吧。
這家酒吧坐落於帝都著名的酒吧一條街,不過它的位置很不好,在一處小衚衕內,門面不大,大門又矮又窄,門口只點着兩盞有些昏暗的燈,竟無任何裝飾。
擡頭,只見招牌是一塊木質的牌匾,面寫着“如歸”二字,字體如同孩童隨便書寫一般。
與其說是酒吧,別人說是破舊的老宅。
高樂然對這裡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她看着那個自己高不了多少的門,甚至有些後悔。
不過想到助理誇得天花亂墜,她再三確認門牌號無誤後,懷揣着一種疑惑的心情,推開門。
進入後,映入眼簾的又是一扇門,起門口的木門,這道漆黑的大門顯然更有氣勢,在她右側邊,服務檯後站着一位身穿黑馬甲的年輕男侍者。
年輕、溫、有禮,是高樂然對男侍者的第一印象。
“您好,請問,有邀請函嗎?”男侍者態度很恭敬,聲音很動聽,彷彿有一種魔力,一種讓人順從的魔力。
明明因爲採訪而心情不好的高樂然,竟依從的點頭,隨後從包取出一張白色的卡片。
這張卡片是助理給她的,說是隻有憑藉它才能進入酒吧。高樂然對這種東西嗤之以鼻,認爲不過是商家的噱頭。當時她打開看過,卡片並沒有什麼內容,只是印着她看不懂的花紋而已。
“謝謝。”男侍者道謝後,雙手接過卡片,確認無誤,從身後拿出一個威尼斯面具,笑着雙手遞給高樂然,“這是您的。”
高樂然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接過。
她低頭一看面具異常精美,與門口的感覺截然不同,不知爲何,心隱約有一絲期待。
想了想,高樂然最終選擇將面具戴在臉。
男侍者見高樂然戴好後,走出服務檯。
他站在漆黑大門前,雙手輕輕一推,將一個嶄新的世界,展現在高樂然眼前。
原來,酒吧內部別有洞天,富麗堂皇大概是高樂然對酒吧的第一印象。
此刻,她甚至開始懷疑這裡到底是不是酒吧。
金碧輝煌的大廳擺滿了各式的歐式沙發以及若干漂亮精緻的花卉隔斷。
沙發擺放的格局很微妙,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每一組沙發的客人之間不會存在面對面的尷尬,卻不是如餐廳一般固定的模式。
沙發的擺放看似隨意,卻又富有美學,精妙絕倫。
不僅如此,所有的沙發如同一個小天地,彷彿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卻又擁有一定的私密空間。
高樂然戴着面具走下長長的臺階,在這個過程,她發現,這裡的客人全是女性,她們衣着高檔,舉止得宜。只不過,有的戴着與高樂然相似的威尼斯面具,有的則選擇將真容暴露在衆人視線。
待她走下最後一個臺階,站在大廳,便見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走過來,他俯身恭敬的說,“女士,很高興,爲您服務。”
說着,他微微側身,示意高樂然與他一同向右走。
不過幾步,高樂然發現一個小型的沙發羣內,坐着十多位男子。
他們年紀有大有小,外貌不一,風格不同,但無一不是帥哥,而且帥的類型各有千秋。
沒錯,這裡名義是酒吧,實則是一家牛郎店。
說到牛郎店,不少人總與****聯想到一起。但是,這家牛郎店是華夏少有的高檔正規,甚至有營業執照的牛郎店。
店內牛郎的工作是陪着客人喝酒聊天,談笑風生,幫助客人忘記工作生活的煩惱與壓力。
這裡牛郎不會用身體做生意的,更不會出臺,所有的收入都是靠客人點的酒來計算提成。
一開始對於這樣的介紹,高樂然不以爲然,只覺得是助理沒見過世面,呵,只靠酒,只會爲了說幾句話而點酒呢?
所謂的不陪睡,不出臺,不過是一種高檔的謊言,讓客人認爲這家店很高檔而已,吸引客流而已,店內一定是烏煙瘴氣。
看着眼前的景象,她突然有些相信了。
這位英俊的男士,並沒有爲高樂然介紹什麼,而是伸手示意,“請。”
在坐的牛郎看起來外貌都非常出色,哪怕放在見過無數美男的高樂然眼,也是不落下成。
更爲重要的時候,他們沒有高樂然想象的不堪與低俗,眼神明亮,非常有涵養的樣子。
十幾位美男的目光瞬間集在高樂然身,他們有的挑眉,有的微笑,有的舉杯示意,還有的略顯羞澀。
無論是誰,都顛覆了高樂然對牛郎的想法。
因爲他們是如此的優雅、得體,無論是熱情也好,矜持也罷,他們的眼神令人感到舒服。
高樂然隨便點了一個坐在雙人沙發的大男生,之所以說是男生,因爲他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
在所有人,並不是最俊美的,剛剛他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但是不知怎的,高樂然點了他,大概是眼緣。
男生起身笑着示意高樂然與他一同走,二人很快來到一個小的沙發羣座,沙發很舒服乾淨。
配套的茶几擺着漂亮的鮮花,賞心悅目。
高樂然能聽到身邊傳來的細語與笑聲,淡淡的酒香在空飄蕩,如果她沒有提前得知這裡是牛郎店,或許她會以爲自己在某高檔社交宴會。
男生沒有催促高樂然點酒,而是笑着自我介紹,“您好,我叫嵐,山風嵐。”
嵐笑起來很溫柔,很無害,讓人忍不住跟着微笑。
但是,高樂然只是冷冷的點頭,既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開口說話,原本她也只不過是來試試看。
她也曾去過牛郎店,呵,不過是那麼一套,要錢而已。
對於高樂然眼神流露出的鄙夷與嘲諷,嵐並不生氣,甚至不意外。
他與高樂然隔着一個人的距離坐在沙發另一端,笑着挑了一些趣事與高樂然說。
明明都是生活的瑣碎,但從他嘴裡說出來,不知爲何,讓人感覺妙趣橫生。
在高樂然不自知的時候,她忍不住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