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上,掛着朵朵的白雲,有時候因爲風的關係,會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微風緩緩地吹過,偶爾會響起樹葉沙沙的聲響。
“娘,包袱都準備好了嗎?”一個輕靈的嗓音,在這安靜的時刻,顯得格外的清晰,聽在其他人的耳朵裡,好像是暖風慢慢地滑過心間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從裡面傳來婦人的聲音,“搽兒,我們也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這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從門的裡面出來一個穿着粗布的婦人。
鍾搽的手裡也只是一個包袱,很輕,除了幾件必要的衣服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好收拾的,而她的母親也是如此。曾經林家老爺子送給她的首飾,也被她放到了包袱裡。
福伯一早就向林家辭行了,這位老人因爲有了女兒和孫女的關係,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的高興,“搽兒,爲何你要穿成男子的衣衫?”出來後的林燕,才注意到自己女兒的不一樣。
鍾搽看着自己簡單的裝扮,覺得很不錯,因爲還沒有怎麼發育的關係,還有纏着布帛的關係,絲毫看不出她是一個女子,“娘,以後我就是少年,你可要記住了。”在這個古代的異世界,不管是做什麼事情,男子都非常的方便,而女人卻被限制了很多。
少女一早就考慮好了自己以後行走的性別,也許古代的女子絲毫不懂得怎麼掩飾自己。不過鍾搽不一樣,起碼她平時的行爲舉止,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女子,更多的是一個少年。既然男子的身份如此好用的話,身爲女子的他,早就想到了以後要怎麼做。
“爲何?”明明就是一個少女,偏偏現在要假扮成一個少年,怎麼看都覺得非常的奇怪。那雙和鍾搽差不多的眼睛裡,立刻就閃現着不解的情緒。
“因爲方便,以後我們去了牛家村,也是一個灑脫的少年。”鍾搽天真地眨眨眼睛,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淡漠的氣息,哪裡有一點女子的弱勢,“娘,你就不要顧慮那麼多了。”現在他們的生活都成問題,爲何要顧忌是男,還是女。
雖然福伯也不同意鍾搽這樣子打扮,但是被她的理由弄得暈頭轉向的,所以也任由她這樣子,“燕兒,既然搽兒需要這樣子,我們身爲長輩的,就不要有如此多的顧忌。”搽兒想要做什麼,身爲爺爺的自己,一定會鼎力地支持。
既然連自己的乾爹都如此說,林燕也不好再說什麼,“你們拿主意就好,現在我們走吧。”他們離開林家,並不需要通知林家的人,這後面有一個後門,悄悄地離開也算不錯了。
牛家村是位於鳳翔大陸偏北的一個小村落,至於地勢如何,鍾搽目前不知道,不過應該離她的那片茶園不會太遠纔對。
出了林家,三人都覺得心突然間舒爽起來,再也沒有待在林家那裡的壓抑感覺,“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福伯看着他們兩個,甚至還買了一輛馬車。
“這……”林燕是知道馬車的昂貴,所以震驚地看着福伯,他們幾人壓根就沒有什麼錢財,甚至還需要在牛家村住下來。到時候,炒米油鹽等等,都需要用到錢。
福伯當然知道林燕到底在想什麼,“這個是林家送給我的,燕兒不需要擔心,因爲顧忌我一個老人不太好上路,於是就給了我一輛馬車。”不然他們走路的話,也許三個月的時間都不可能到牛家村。
鍾搽一臉爲難地看着福伯,“我不會駕馬車。”說出目前他們最大的困難,即使這匹馬看上去好像還不錯,不過少女自認爲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傻丫頭,爺爺我會。”福伯笑着講道,“你們現在上車。”
少女不滿了,即使自己是女子,不過現在是少年,所以……“我是傻小子,不是丫頭,爺爺你以後可要記住了。”說完後,就讓母親先上車,而自己一跳就上去了。
福伯笑着點點頭,“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孫子。”等他們進入車裡面,吆喝了一聲,“坐穩了,我們出發……”然後馬車緩緩地在路上行駛了起來。
馬車裡面鋪了厚厚的毯子,即使這種顛簸的感覺不好受,不過畢竟不是第一次做,而且福伯想得非常的周到,甚至這車裡面還有一些糕點。
等那輛馬車消失後,立刻就從角落裡走出了兩個人,“父親,你真的不和他們道別嗎?”一個青年溫文爾雅地講道,只是他的眼睛裡,卻帶着點點的感傷。
“既然妹妹都不想和我說,那麼我出去的時候,豈不是更加的尷尬。”自己可以爲他們準備的,只是一輛簡陋的馬車,還有車上的一些東西而已。
林雅不清楚自己的父親到底在想什麼,本來他們壓根就威脅不到林家,或者是父親的地位,“父親,你不是說他們是你的親人嗎?”既然是親人的話,爲何不放低一下姿態,讓他們好好地生活在林家了,也不需要出去風餐露宿,甚至以後都很難可以見面。
林亞志看向自己的兒子,“現在林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停頓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講道,“我可沒有能力可以在林家保護他們。”之前自己父親的死,就是一個徵兆,與其這樣子的話,還不如放他們遠去,遠離是非,過一種平淡的生活。
林雅笑着點點頭,“是啊,現在只能看着他們離開,不過……”後面的話並沒有說下去,也許只有青年自己才知道後面的話。
林亞志摸摸自己孩子的頭,“有些事情,父親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林家的家業……”突然間語氣變得非常的嚴肅,“你必須給我承擔起來!”這是身爲林家長子的一種責任,不可以因爲自己不喜歡,就可以藐視這種責任。
林雅嘴裡的笑容沒有了,最後只是輕輕地點頭,兩人再也沒有言語,也許他們在以後的接觸中,只是會公式公辦而已。
林燕看着昏昏欲睡的人兒,對着她講道,“搽兒,你好好睡吧,娘會抱着你,不會讓你掉下去的。”實在是不忍心自己的女兒如此的辛苦。
鍾搽立刻就回神,然後急忙地搖搖頭,“不……我沒事……哎呦……”因爲想要清醒一下的原因,不小心腦袋磕到了馬車角落的邊緣,頓時叫了起來。
“你這孩子,怎麼讓如此的不小心?”林燕雖然是責怪,但是手也揉着少女的頭,而眼睛裡則是寵溺地看着少女。
鍾搽只能是笑笑掩飾過去,“娘,我沒事,你不需要緊張。”看看這周圍的佈置,外面看上去非常的普通,甚至可以說是破舊,但這裡面卻非常的精緻,其實不用福伯講,她也知道壓根就不可能是曾經身爲管家的幹爺爺可以佈置的。
“我要學習駕車,到前面去看看……”說完後就先開車簾布,然後直接坐在福伯的身邊,那雙清澈的眼睛,則是咕嚕咕嚕地轉着。
福伯專心地駕駛車,因爲他們還沒有出城,於是使得很慢,“搽兒,你怎麼出來了?不多休息一下?”大街上因爲很多人了,不過對於他們的馬車,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再也沒有關注過。
“沒事,現在已經很晚了。”是的,對於一些農家的人來講,現在已經是八點多了,可是自己還是昏昏欲睡,甚至讓一個老人在前面駕車。
福伯慈祥地看着少女,“裡面有乾糧,如果肚子餓了,可以吃。”對於這個少女,福伯是打心眼的喜歡,可以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福伯覺得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爺爺,你也知道我們剛吃完早飯,你現在又讓我吃,不是把我當豬養嗎?”鍾搽直接不客氣地翻翻白眼,她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滑稽。
福伯笑罵道,“如果你真的可以胖起來,那麼爺爺還是非常的高興。”果然是與衆不同的女孩,如果是少年的話,那麼肯定會發出異彩,“看看你現在,渾身都只是剩下骨頭了。”
“停下!檢查……”他們已經到了城門口,守門衛兵直接對着他們講道,福伯停了下來,甚至對他們交代了一聲之後,那些士兵才緩緩地放行。
“真是貪官……”鍾搽在馬車走出城門的時候,小聲地嘀咕着,她明明看到自己的爺爺把錢放到那個士兵的手上,這樣才讓他們很快氣過去了。
福伯知道少女不服氣,“搽兒,即使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也不可以說出來,知道嗎?”這個是大城市,會有這樣子的規矩也是因爲富裕的關係,而鍾搽則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