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8月24日,北京奧運會閉幕的那天。
陳有輝一大早就打算辭別親朋好友。
他將要揚帆遠航,去到大學。
子行千里母擔憂,更何況這次兒子還是自駕去學校。
陳媽幾次想說啥都嚥了回去,兒子大了有本事了,是管不住了,所以陳媽就瘋狂地往車裡裝東西。
劉夢燕在一旁哭得更淚人一樣,讓人很是疼惜,頭疼的陳有輝在一旁安撫着。
陳有輝突然大喊道:“媽,媽,媽!雞蛋就不用帶了,我宿舍沒有鍋爐的。”
陳媽冷哼一聲,“這是家裡養的土雞蛋,到外面可就沒得吃了。”
“媽,媽,媽!那隻老母雞塞袋子裡幹嘛?我去讀書,學校不讓養寵物的。”
“媽,媽,媽……”
劉夢燕破涕而笑,而陳爸也在旁邊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一切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陳有輝發動車子,向身後揮了揮手,然後直接斷然地離去。
老家距離大學荊中省江城可有六百多公里,沒明確路線計劃,有得開了。
想念缺德地圖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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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開到下午四點多,開了足足八個多小時,才從江右省到達荊中省江城。
陳有輝就讀的大學就是江城師範大學,一所211大學,算很是不賴的了。
可惜陳有輝就讀的是社會學專業,上輩子爲了畢業快速賺錢的陳有輝,毅然決然地投身到了互聯網行業。
額,這輩子陳有輝打算繼續從事互聯網創業,這社會學真是白學的了。
江城師範大學的大門十分寬闊,高度有着四五層樓高,由着十幾根粗壯的白玉石柱子支撐着,很是雄偉壯闊。
人站在大門下,猶如小螞蟻一樣的渺小感,產生那種來自內心的敬畏,讓人對這所大學第一感官就是敬畏和嚮往。
終於到了大學門口,陳有輝下車撫摸着高聳的白玉柱,時隔多年再次回到,陳有輝說不出地親切,以及熱血澎湃。
本尊這次要在此證道……
可惜,一個聲音打破他的遐想。
“這位家長,你是來送孩子來上學的吧,請過來先登記下。”
一個門衛大叔上前說道,眼前的外地車牌和黑黝黝的男子,一看就是外地自駕來送學生的。
現在是開學季,雖沒到新生報道的時間,但還是有很多新生會提早來到學校。
陳有輝目瞪口呆,靠,我怎麼一下晉升到家長了。
老老實實做完登記的陳有輝,在門衛凌亂的眼神中離去,這小子既然是大二老生,這黑得是暑假去挖煤了嘛。
連續開車一天的陳有輝很是疲憊,顧不得再欣賞母校的美景。
他憑着自己記憶中的印象,將車子停在學生住宿區4棟樓。
剛下車,就聽到校園的廣播響起。
“各位教師,各位同學,又到了傍晚的校園之聲……”
“雖然現在還未到正式開學期,但是早到的同學,和新來到的新生學弟學妹們已經不少了……”
“接下來這首《光輝歲月》送給大家,祝大家在這個學期也是你的光輝歲月……”
接着一首熟悉的旋律響起。
“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
在他生命裡
彷彿帶點唏噓……”
陳有輝隨之哼着,在這懷念的歌聲中走進了宿舍樓。
熟悉又陌生的玻璃大門,親切又疏遠的宿管阿姨。
307,陳有輝上輩子的宿舍,裡面住着六人。
當陳有輝拖着行李箱,推開綠色油漆的宿舍鐵門時。
裡面正坐着一個眼鏡男子在“呼哧呼哧”吃着泡麪,眼鏡男打着赤膊,小風扇直對而吹。
陳有輝笑道:“吳有哲,好久不見,就你一個人來了?”
吳有哲倒是滿臉地驚訝,說道:“我在學生會,要組織迎新的,當然要早些過來啦。”
“倒是你,陳有輝,你咋個就過來了,在家待着不好嘛。”
陳有輝說道:“在家沒事,早些過來看學妹不好嘛。”
“切”吳有哲一臉不信,陳有輝在大一一年都是個內向的傢伙,跟女同學說話都沒幾次,還跑來看學妹,你說被家人趕出來還更可信。
吳有哲站起來,拉起陳有輝左看看右瞧瞧,稱奇說道:“老陳,你暑假去挖煤礦了,這也太黑了吧。”
陳有輝翻了翻白眼,剛在大門口就是因爲黝黑被門衛當家長,現在室友也是。
陳有輝在暑假大部分時間,可是和陳有彪天天往外跑,一待就是一天,都是烈日暴曬,不黑才奇怪呢。
只是在老家黑些也人沒當回事,那些幹活曬黑的人數不勝數,看人劉夢燕,親陳有輝的時候,可從來都沒嫌棄他黑不溜秋的。
陳有輝瞎咧咧道:“我家在江右省大湖市,那裡水域多,沒煤礦。”
“實話告訴你,我暑假沒回去,我去了伊拉克打暑假工了。”
吳有哲愣了,問道:“伊拉克不是在打戰嗎?你怎麼可能跑那去?”
“就是去打戰呀,我去那打暑假工,每天至少可以拿到一萬,工作的時候,就是拿着AK閉着眼對天上橫掃就可以了……”
“哦,對了,不用怕危險,因爲對面也是我們國內過去打暑假工的大學生,我們經常用槍聲當摩斯密碼來聊天呢……”
“靠!”吳有哲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懶得再搭理陳有輝,繼續吃着泡麪。
收拾完東西和牀鋪的陳有輝,這纔想起給家裡打電話報個平安。
夜幕很快降臨,陳有輝匆匆衝了個涼,將老媽塞進來的各種醬菜,就着搶來的泡麪對付一口。
一天的舟車勞頓,使得陳有輝實在太疲倦了,才八點不到就上牀睡覺。
在大學,這個點可纔是夜生活的開始,吳有哲早就打上好幾把CF了。
吳有哲摘下耳機,問道:“陳有輝,你咋個就上去睡覺了,來我和打兩把。”
上學期他們宿舍可是經常一起玩的,陳有輝就是個夜貓子老遊戲玩家了。
陳有輝回道:“不了,一天都在趕路,太累了。”
“額,你坐個車累啥呀,那我關燈玩了,不打擾你睡覺。”
可半小時後,已經很是疲倦不堪的陳有輝還是輾轉反側。
不是因爲這狹小的硬板牀,不是因爲這個似乎已經陌生的環境,也不是室友“咔哧咔哧”的鍵盤聲……
陳有輝在心中憧憬着未來。
越想越興奮……
明天開始,他要混入學生會的迎新隊伍,要第一時間就迎接屬於他的初戀。
他的大學初戀叫陶花然,來自西南黔州省的大山,是個愛好跳舞,如精靈般的女子。
兩人因在食堂做兼職而認識,兩個生活窘迫的人慢慢地走到一起,在大學一直相融以沫。
直到陳有輝先一年畢業去了大魔都,晚一年畢業的陶花然回去了黔州省,四年下來她還是無法融入外面繁華浮塵,她毅然地選擇回大山做個普通舞蹈老師。
當時在拼死賺錢的陳有輝,自覺無望給對方幸福和未來,主動選擇斷開了這段戀情,後面也不再來往。
在上輩子疲倦不堪時,對人生無望時,這份曾經的戀情給了他無限動力。
她就像漆黑夜空中的白月光,一直在茫茫遠方,引導着陳有輝去追逐,幻想着有一天,他可以追尋到大山深處,把她再次尋覓出。
他這輩子要守護好這份白月光,首先不讓她再在火車站被騙,再也不用警戒着世間的一切,要讓她勇敢地尋找自己屬於自己的舞臺,舞出自己的璀璨。
陳有輝計劃着,當白月光攬入懷中後,他要去創業,拼搏出另一番和上輩子迥然不同的事業。
2010年後是移動互聯網的天下,但現在是08年,國內的移動互聯網還是荒漠。
大家使用的手機都還是功能機,就是那些板磚機或翻蓋或觸屏機,現在還是諾基亞的天下。
後世王者蘋果也纔在今年一個月不久前,才推出iPhone 3G,到國內市場更需要等到2010年。
那麼陳有輝想通過互聯網創業,還是得先在傳統電腦端搏出一條出路。
可是,現在電腦端互聯網市場,都是在BAT三巨頭的陰影籠罩下。
哪裡纔是突破口……
不知覺中,陳有輝已經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