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承諾
“阿正，我們夫妻一場，你又何必苦苦糾纏。我只希望你在上界平平安安、倖幸福福的。
上界那麼多女仙，總有適合你的。
我資質有限，無法飛昇，也不想飛昇上界。我只願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平平淡淡地生活。
如果你真的愛我，請你成全我。”
灰衣人半天無話。
“你就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嗎？”
蘭楚楚知道，他說的他，是指已經飛昇的夜白。
蘭楚楚搖搖頭。師父他本領高強，生性謹慎，在上界必定也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她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夜白元嬰，輕聲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灰衣人沉默不語，過了一陣擡起手指，往夜白元嬰的眉心一指。
只要她肯飛昇上界，其他的他一定都可以做到。這種自信他與生俱來，多年實踐從未失手。
還好，自己的那縷神識雖然弱小，但在交易會上還是發現了她的一絲蹤跡，準確地說，是與夜白牽扯的痕跡提醒了他。
反正自己也未必能活到那個時候，畫個餅救夜白一命，也值了。
雖然她後來回來了，但卻不肯與他再續前緣。她眼神裡的冰冷，像剛纔初見一樣，讓他心痛得無法動彈。
小花說，是夜白找到了她，告訴她孩子不能沒有父親教導。夫婦兩人終於冰釋前嫌，日子幸福美滿。
不得不說，自己還得感謝夜白。一百多年後，小花自己又回來了，還帶着一直只肯用五六歲小孩面目示人的次子。
蘭楚楚沉吟半晌，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好好修煉，爭取飛昇上界。但也只是如此。
你不可爲難他。
小花生死不知，那幾年，自己過得形同瘋癲。葉樂禮在自己修煉功法裡動的手腳太多太深，自己在驟然打擊下，幾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誰知道百里家族還有隱藏極深的元嬰後期老妖怪，他擄走了結丹不久的小花，只是爲了小花能替他抵擋化神雷劫。
可是一等就是幾萬年，她杳無音訊。下界早已沒有她的蹤跡。
自己屠盡了百里家族，也沒有找到小花的下落。還好，有一天她突然回來了，已經進階元嬰初期，她是那麼美好，美好的讓自己感覺終於完整了。婉兒模仿得再好，也是假的。
“一言爲定！”
自己把一縷神識放在此界重生的軒轅正身上，卻始終沒有找到她。那個重生的李小花，他反覆確認過，雖然外表相似，性格相類，但絕對不是她。
自己不再阻止小花與夜白見面，甚至還陪她一同觀摩夜白的渡劫化神、渡劫飛昇。
所以，自己纔不惜代價、克服重重困難把一部分神識投射到此界，雖然時間有限，但應該可以在積巨城找到她！
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找到了她！
雖然重生後相貌大變，但那股熟悉的氣息，那樣一往無前的勇氣，讓他只一眼便認了出來。
看到灰衣人張口欲言，蘭楚楚又補充道：“你若到時在我不失憶的情況下，能讓我重新愛上你，願意一心一意跟着你，我也就認了。”
自己看着她在眼前痛苦欲絕，心神俱喪，被人奪舍。這種得而復失卻束手無策的感覺，他體會了兩回，再也不想體會了。
灰衣人自信一笑，引得天地爲之變色。本來陰雲密佈、雷聲滾滾的天空，一下子云開雷散，變成萬里晴空。
“他暫時無礙。但若要他平安，須你飛昇上界。”
他不得不抹去她所有與夜白有關的記憶，讓她重新愛上自己，與自己成親，琴瑟和鳴，誕育麟兒，幸福生活。
果然，她對他一直有氣纔不肯飛昇。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她看到婉兒帶着兩個孩子來找自己。
所幸，奪舍之人是軒轅族裡前輩的元嬰，他也只是想借助小花的身體完成未了的心願。他完成了心願，卻又自融了元嬰，幫助小花成功進階到元嬰中期。
好不容易，自己終於進階金仙，軒轅家族看好自己，也同意與冥界做一筆交易，才重造了一個與當年基本一致的世界，說是小花的魂魄必會重生在此。
自己親眼見着小花進入化神後期，才放心地渡劫飛昇到上界，等着小花飛昇過來團聚。
自己讓婉兒遷居他地，自行修煉。讓與小花不親近的長子繼承了王位，只是陪着小花和次子像普通夫妻一樣度日、修煉。
至於與你團聚，就算了。”
小花的修爲境界終於和自己一樣了，自然輕而易舉地解開了被自己封印的記憶。她想起來她與夜白的一切。一邊是我與上官婉兒，一邊是夜白。她徹底心灰意冷，遠走天涯，再也沒有音訊。
唯一他不能做或者不敢做的事，就是強迫小花。他當年強迫了她，又不得不暫時拋棄了她，以至於她對自己徹底死心，反而轉頭愛上了一直對她心懷不軌的夜白。
還好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自己纔沒有失去最後一絲理智。不過最終還得感謝上官婉兒，婉兒她甘願捨棄自己原來的容貌，扮成小花的模樣靠近自己，安撫自己照顧孩子。自己慢慢恢復理智，卻也感動於她的付出，並沒有拒絕她，還與她生了一個女兒。
他本來還不是很確定。可是積巨城街頭，那個相貌普通的婦人，卻能一眼認出他，道明他喬裝過的身份。
他很肯定，那一定是她！
可惜一縷神識的能力有限，並沒有輕舉妄動，只是立即請示了還在仙界的自己本體。
只要她肯飛昇，其他都不是問題。
至於夜白，他並不擔心。當年他都能從夜白手裡把她搶回來好幾次，現在，未來也一定可以做到！不管是此界重生的夜白，還是上界那個不知所蹤的夜白！
陽光灑在平臺之上。白色的巨石平臺散發出強光，照得低頭看夜白元嬰的蘭楚楚不得不眯了眯眼睛。頭痛欲裂。
她擡眼看了看軒轅正。他在陽光下自信地微笑，一如當年他們在風雷谷裡熱戀時自信滿滿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