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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病房裡待太久,霍老還要休息,餘梅送我出來時臉上已盡顯溫和,“小金啊,我真沒想到就這麼一小會兒你就能讓我家這老革命高興了,以後等出院回家靜養了,你記着經常和小毅回家吃飯,啊。”
我乖巧的點頭直說記下了,重點詞是抓着了,她用了‘回家’,我想,這就算是認可我了吧,咱這妻子演的應當算合格了,很簡單不是嗎。
金大娘,當初怎麼就能如履薄冰的呢?
聊了一陣子餘梅回了病房,霍毅還沒出來,他在病房裡還要看會兒霍老剛出來的檢查結果,我無所謂,重要的是霍柔陪我出來了就成,她真是人如其名,說話聲音不大。柔柔和和的,是我喜歡的那款。
“嫂子,你怕不怕我哥啊。”
我倆等着霍毅的功夫就倚着走廊的牆壁閒聊,我轉頭朝着她笑,“怕他做什麼。”
沒好意思說怕,跟他在一起我是真慫。
這兄弟刷新我二十九年誰都不吝的記錄,各種不走尋常路。這一早上跟我玩了好幾個花活兒,我能全須全尾的出門都得是我抗造!
霍柔抿着嘴輕笑,“我還以爲你得怕他呢,之前你和我哥站在一起頭就沒有擡起來過,想不到現在,變化這麼大……哎,嫂子,你這嘴怎麼了,破皮了?”
“啊……乾的,天干……”
我嘿嘿笑着,咋好意思說你哥咬得,那就是個神經病!
“你知道我給你哥起了個什麼外號麼。”
“什麼。”
我挑了挑眉,“大?瘋啊。”
三個字,字字精準。
霍柔不解。“我不懂啊,怎麼是?蜂呢,我覺得,我哥應該是獅子吧。”
我心裡呵呵,妹妹啊,那是你不懂內涵啊——
聊了一會兒她就提起了夏雪菲,“嫂子。你後來一直沒在見到雪菲吧。”
“沒有。”
霍柔點了下頭,“我真怕你後來去找她,說真的,你和她最好保持距離,她從小就喜歡我哥,我們呢,又是一起長大的,兩家的長輩關係比較好,有些事,我也沒辦法去說她,其實,你真不用多想她和我哥怎麼樣,如果我哥真的和她怎麼着了,那倆人早好了,也就不會最後等我爸爸安排……你明白我意思吧。”
我懂,聽她對夏雪菲的稱呼我就猜出她們應該很熟,不過,霍柔提醒我,是怕我回頭因爲這個和霍毅吵架?不管咋說,這小姑子還真不錯。
“雪菲對我哥一直都挺執着的,只是,感情的事,沒法強求,我媽也覺得雪菲有時太孩子氣了,以前就不太贊成她和我哥,所以啊,嫂子你就放寬心,好好的跟我哥過日子……”
我聽的心不在焉。對霍毅身邊的這些女人啊,我真沒太當回事兒,特意把岔兒打過去,“哎,霍柔,你有男朋友嗎。”
“什麼?”
她愣了一下,“對象嗎。”
我點頭。好奇的看着她,“應該有吧。”
霍柔不好意思的笑笑,搖頭,“沒呢,我媽天天就這事兒煩我,就知道給我相親,其實……”
“你也知道媽着急啊。”
身後忽的一冷,不用回頭我都知道是誰,大?蜂駕到了!
霍毅繃着張臉就站到我身旁,“媽讓我和你說,徐處長給你介紹的這個年輕人她很滿意,讓你相處看看,不要再挑了。”
霍柔垂下臉有些不甘願,“媽怎麼總那樣啊,二十四就是老姑娘了?急什麼啊。”
“是啊,才二十四,不急。”
我在旁邊接茬兒,“這女孩子要是……”
“金多瑜。”
霍毅冷腔打斷我,一副我在說話,你不要插嘴的教官相,我不甘願的站着,想想也是,金多瑜現年才十九啊,這姑娘怎麼都嫁的那麼早,大好時光全浪費了!
“哥!”
霍柔有些無奈的擡眼,“我打聽出那個莊少非就是個花花公子,說話還有些油腔滑調的,我感覺他不是真的喜歡我。只不過也是因爲他家裡催促他找對象……”
“妹妹!”
我清了下嗓子拍了拍霍柔的肩膀,“你聽我說啊,這個男人啊,能說點不算什麼,口才好說明人家幽?,你主要得看人品,知道嗎。”
霍柔怔怔的,倒是霍毅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我,“你又明白了。”
我抿了抿脣,看着霍毅輕輕一笑,踮腳,附到他耳邊輕聲張口,“明騷不叫騷,暗騷起大包。”
霍毅眸眼微微一眯。寒光閃爍,脣角弧度略微勾起,“金多瑜,你再說一遍。”
我呵呵一聲,說的就是你!
在這兒我就不信他敢對我做什麼!
“我想霍軍醫已經聽清楚了,小柔,我先去上個廁所啊,你們繼續聊……”
語落我就閃了,也沒去看霍柔有些雲裡霧裡的表情,就是不爽,不爽霍毅那種拿腔拿調的樣子!切!裝什麼一本正經!!
順着走廊的提示牌我找到洗手間就進去了,哼着小曲解決,講真,打我來這兒。甭管我是裝瘋賣傻還是運用先知,雖說有點像是闖關模式,但哪一步都是很順的,唯獨弄不明白的就是霍毅。
可有句話怎麼說的,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焉知非福。
我和霍毅八字不合,但暫時也的確得借點他的勢,先忍忍吧,撐死一年,哥們回去立馬就讀孫子兵法,先學金蟬脫殼,明哲保身!
腦子裡胡亂想着洗手,擡眼。我差點沒嚇死!
眼前的大鏡子裡忽然多了個女人,就站在我身後的位置,無聲無息的不知道站了多久!
見我看她,她居然扯起嘴角笑了笑,“金多瑜,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是……夏雪菲?”
信息終於明朗,我仔細的看着鏡子裡的她。身高一米六左右,披着長髮,下巴很尖,的確是白白淨淨的,如果你忽略她此刻怨恨的眼神,會覺得這姑娘氣質清純,但現在,反而給了我一種刻薄之感。
“裝什麼不認識啊,結婚那晚,你不是還打我麼。”
她似笑非笑的看我,手旁還扶着個移動輸液杆,上面懸掛着一瓶液體,配合她這一身病號服,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孱弱。只是,暈了那一下,住到今天還沒好?
“這不是高幹病房區嗎,你也住這層?”
夠格麼。
她悻悻的,沒回我話,我心裡卻驀然明朗,得。我明白了,就是那大?蜂抱我這一路招搖的,她得信兒了可不就追來了麼,就跟捕獵似得,不定伺機多久了,見我一個人來上廁所這就尋味兒撲過來了!
“金多瑜,你說這些有意思嗎。我命令你,現在馬上給我道歉!”
“道歉?”
我嗤笑了一聲,也沒給她好臉色,一來呢,是對她這長相不太感冒,二十出頭時喜歡過,隨着年齡增長自然就喜歡霍柔那款了!
當然。最主要原因是這姑娘叫夏雪菲,她可是毀了金大娘一輩子的元兇啊。
看到她,金大娘帶給我的思維就會反感,牴觸,厭惡,會從骨子裡讓我增生出一種憤怒,我在憐香,也憐不到她那兒。
“你什麼病啊住到現在,掛的什麼藥啊,我可告訴你,是藥三分毒,你別給自己毒着了。”
夏雪菲咬牙切齒的朝我走近兩步,“金多瑜,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吧,不是裝的內向怕人嗎,不是就會哭麼,好像我欺負你似得,是你,給我推到了!我要你道歉,我血壓不好你知不知道!!”
“哎呦!你這麼年輕血壓就不好了啊!”
我驚悚的看着她,“妹妹,那你可得好好調養啊,這血壓不好啊,上了歲數指不定就得腦出血,腦梗塞,口眼歪斜容易中風,生活不能自理,哈喇子每隔幾分鐘就得讓人擦一下,走哪都跟要和人划拳似得,你可千萬要注意啊,我先回了,不打擾你住院了啊,慢慢住,就把這當成你自己的家,彆着急上火,啊……”
說完我就轉身準備離開,論口才哥們磕磣你一天都不帶重樣的!
“金多瑜!!”
我這剛到門口,夏雪菲就呼哧着胸口朝我喊了一嗓子,“你結婚那晚打過我還不夠嗎!!”
怔了怔,我回頭,這什麼意思?
夏雪菲紅着眼腳下忽的踉蹌,“你還打我!還打我!!”
我睜大眼,戲這麼足?誰動你了!
也就一兩秒的事兒,夏雪菲‘噗通’一聲自己就坐到在地,身旁的輸液杆也隨着她身體搖晃了兩下歪斜着栽倒,‘啪嚓’一聲巨響,那瓶液體沒浪費,全貢獻給廁所的下水道了!
老實講,我真懵了,就聽着走廊上傳出急促的腳步聲,“怎麼了!誰在洗手間了!!”
夏雪菲用力的扶着自己的額頭,病號服褲子都被點滴瓶裡的液體沾溼了,我兩步奔到她身前蹲下,看着她扭曲的臉,“夏雪菲,你以爲這麼做霍毅就會喜歡你嗎,你圖什麼。”
她表情痛苦異常,聲音卻平穩的從嘴裡小聲的吐出,“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金多瑜,你也配……啊,我暈啊。”
我咬了咬牙,只聽着門口傳出嘈雜的聲音,洗手間的門也把手也被人同一時間扭動,“門怎麼鎖了!誰在洗手間!”
剛要起身,夏雪菲卻一把扯住我的胳膊,陰冷着眼,嘴裡嘶嘶個不停,“救命啊……救命啊……”
你媽!
我詫異的看着她這爆表的演技,直盯着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撞開——
心一橫,在門大開的瞬間我一頭栽倒在地,用力的摟住自己的膝蓋,“啊!!啊!我這腿啊!!!”
謝謝路過醬油鋪的水晶鞋~今日更完~~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