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妤妃隨母姓、她母親早就去世的消息,楊棠早八百年就知道了。
現在白玉非要假扮陶妤妃,還說媽媽來了把比基尼都收走了,這不是典型的睜眼說瞎話是什麼?楊棠雖然也想繼續逗白玉玩下去,但他可不願意開死人的玩笑,所以才揭穿了白玉。
可惜白玉是今年才帶的歷史系英語課,並不太熟悉楊棠整個班上的情況,因此還在死撐:“我媽可沒死,你別咒我啊!”
楊棠冷笑不已,回道:“陶妤妃的父親姓譚,她還有個親弟弟叫譚宇辰,你覺得她爲什麼姓陶吧?”
“莫非她隨母姓?”
“答對了,看來你這西貝貨還不算笨!”楊棠譏誚道。
“誰是西貝貨了?”白玉還在鴨子死了嘴殼子硬。
“你敢說你不是西貝貨?你敢拿你父母發誓,你有種拿你全家發誓,拿你爺爺姥姥發誓,只要你說假話,他們出門必定車禍!”楊棠咄咄相逼道。
結果對面的白玉一下就爆了,直接給楊棠打了電話過來,怒吼道:“不許你拿我全家說事兒,不許你拿車禍說事兒,他們不可能車禍的,絕不可能!你纔會車禍,你們全家都車禍!嘟……嘟……”
“哇靠,這美女老師吃槍藥啦?”楊棠被喝叱得一頭霧水,“我就隨便這麼一說,她還挺當真的。”
這時,紅後道:【主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揭人美女瘡疤……】
【我怎麼揭她瘡疤了?】
【還說沒有……不信你看這則舊新聞,是三年前的,一家三代坐同一輛中型麪包車出遊,結果在省際高速上遭遇半掛車司機酒駕,麪包車一家八口當場死了六個,還有一重傷一輕傷,最後重傷的沒救回來,就剩一輕傷的還活着,也就是現在的白玉。所以主人,您跟她提車禍,她能不跟您急嘛!】
楊棠一陣無語之後,呢喃道:“畢竟她沒有白髮人送黑髮人,尚算幸運。”
【全家死光了就剩她一個,這還幸運吶?】紅後不解道。
楊棠並不解釋,只是省起了前世他鄰居一家去泰國旅遊,結果遭遇沉船事故,船上一百多號人近半數遇難,而那家鄰居就一個快六十歲的爺爺輩老人活着回來。其人之憔悴,簡直目不忍睹。
當然,遭遇意外事故全家罹難的也不是沒有,但至少不用像鄰家老人或白玉這樣,還要去面對悽惶的家中慘景。
況且發生了這樣的事,不能夠比慘,楊棠意識到這點後,向紅後道:【看來我的無心之失算是傷到白玉了,得想個轍補救一下。】
【她不是問您什麼詩名嗎?您告訴她不就得了?】紅後建議道。
【行,就按你說的辦!】楊棠當下給白玉又發了條短信過去,上書二字:“《海燕》。”
白玉這邊本來見楊棠提到車禍,心裡很不是滋味,但靜下來想想,又覺得楊棠只是無心之過,畢竟他並不清楚白家的情況,正所謂不知者不罪,又何來怪責呢?
接着,突又收到楊棠的短信的白玉一看內容,頓時愣了。
“海燕?我想也應該是這個名字,只是英文詩中雖然反覆提到過數次,可未經證實,也沒人敢確定吶到底是什麼詩名啊!”
的確是這樣子,一首好詩,旁人再怎麼起名兒,也抵不過原作者嘴巴里聊聊幾個字。畢竟詩詞內容是人家作者寫得,取名也該以原作者爲最佳,這就好像生了個兒子,外人起名怎能敵得過爹媽起名呢?
“《海燕》……我不得不承認,楊棠這臭小子還真是有才華,沒妄他們系主任重點推介,可是照人家系主任的意思,楊棠的才華似乎並不在英文這方面,我開始有點糾結要不要讓他這學期的英文課過關了。”
白玉心頭回憶着《海燕》的內容,對於楊棠的欣賞漸漸佔了上風。
“不行,這個臭傢伙居然咒我全家車禍,我得讓他知道點顏色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不對不對,剛不是說了嘛,楊棠今天才來第一次上這學期的英語課,怎會清楚我家裡邊的狀況呢?不知者不罪!”
不得不說,白玉這種糾結其實相當明顯地反應了所謂“人治”,學習科目能不能夠通過、能得多少分,幾乎就在任課老師的一念之間,甚至於期末考成績不及格,如果老師通融的話,都能讓你及格。
這算是一種弊端,不止國內存在,國外大學裡也有,只不過更隱晦,卡脖子的地方不在能夠打出具體分數的成績,而在於論文的評判。就好像NBA比賽,每場你進了多少球,該得多少分,都一清二楚,看似公證無誤,但實際上,裁判在關鍵球或關鍵回合的吹罰尺度上的偏頗,往往能影響比賽最後的勝負,而國外大學的做法跟這個類似,經常讓人渾身癢癢還找不着蝨子在哪兒!
白玉這邊在糾結,跟白玉你來我往交流了一陣的楊棠則難得手機上網瀏覽新聞,不知不覺間,他就已經走過了泊車的地方很遠。
紅後將一切看在眼裡,憋着壞,等差不多離車有三站路的距離後,才提醒楊棠道:【主人,您是要去取車嗎?】
看八卦新聞正起勁的楊棠這才留意到周圍的環境,發現他不經意間已經到了宿舍區,當即胡謅道:【廢話!我回寢室看看不行吶?】
【行,怎麼不行,仔細算起來,這學期開學快五十天了,您只在寢室待過兩次……】
【閉嘴!我的事兒,你少管!】
紅後趕緊隱匿起來,不再多唸叨什麼。
楊棠回到寢室,結果譚尹三個人都在,正組隊跟隔壁寢室擼啊擼。
見楊棠回來了,他們三人只是瞅了一眼,隨口問候了一聲,便又集中注意力到電腦屏幕上去了。
楊棠對此並沒在意,坐回自己牀下的位置,繼續盯着手機看八卦新聞。
隨着幾局擼啊擼過去,譚尹三人的怪叫聲此起彼伏,不過一刻鐘以後,也就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三人同時頹廢地停手,整個身體都癱在了椅子裡。
楊棠眼睛沒離開手機屏幕,只是隨嘴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限時對局輸了。”馬志鵬回了一句,雙眼無神地瞅着天花板。
楊棠見狀就更無語,道:“你們這算幾個意思?不就輸個遊戲嘛,就算是比賽,就算你們有賭飯錢什麼,不至於這麼喪吧?”
馬志鵬聞言,嘴皮動了動,沒吭聲。
“不是老幺,你不懂。”厲衝幫腔馬志鵬道。
“我不懂?”楊棠聞言真有點不懂了,“譚老大,究竟怎麼個情況?”
譚尹有氣無力道:“這遊戲我們是賭了點什麼,但沒賭錢……”
“既然連錢都賭,那還有什麼好頹的呢?”楊棠有點無語道,“難不成你們在賭命?”
“沒賭命……”
“那敢情好,既沒賭錢也沒賭命,你們這副衰樣,算幾個意思?”
“唉~~你不懂……”
“我又不懂了……那你們倒是說點我懂的來聽聽!”
“我們賭的是機會……”
“什麼機會?”
“聯誼,跟隔壁學校大一的一個寢室聯誼。”搞體育的厲衝果然還是最衝動最藏不住話的那一個,“喏,這是那寢室的合照,清一色的水準之上,總分一百的話,每個至少都有八十分。”
“真得假的?”楊棠一聽,頓時來勁了,一下竄到了厲衝電腦前。雖然他認識的美女不少,但這並不妨礙他認識更多的漂亮師姐師妹啥的,“我記得隔壁不是電影學院,是京華吧?他們學校的新生質量真能有這照片上這麼高?”
“廢話!”譚尹終於也忍不住了,“點子是馬二找的,他都已經跟人家寢室的室長視頻電話過了。”
楊棠聞言頷首道:“如果沒人苦心設局的話,那基本上就是真的了。”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們賭這聯誼機會咱不通知我呢?我擼啊擼的水平……”
話還未完,厲衝就爆料道:“老幺,那寢室雖然是四人間,但沒滿員,就三個女生,叫你幹啥?”
楊棠:“……”
“嗡……嗡……”
此時,馬志鵬的手機一陣震動。他拿起來點開一看,頓時橫眉怒目。
“怎麼了?”楊棠問。
“牠媽的,剛贏了我們的其中一個傢伙,說咱們腦殘,還說什麼社會情商低……臥槽牠媽的,那幾個孫子別被我遇到,看我不找人把他們屎都打出來!”
譚厲二人聽到馬志鵬的話,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至於馬志鵬,做爲煤老闆的兒,他顯然有點被激怒了。
可這貨也不想想,這裡可不是晉城,而是玉京,天子腳下,達官貴人多得很,煤老闆有錢歸有錢,土豪歸土豪,在這四九城卻未必就能玩得轉。
“呵呵…”楊棠這時候卻笑了起來。
馬志鵬皺眉瞅他,不悅道:“老幺,你笑什麼?”
“我在笑發短信給你那人,他明知我們腦殘,還故意發短信過來說什麼社會情商低這類的話,你難道不覺得好笑麼?”楊棠哂道,“這就好像那兒有個精神病人,你還非走過去跟他說,‘喂,你精神有問題’,這病得顯然不輕吶!”
“哈哈…”本來臉色轉陰的譚尹跟厲衝一下都樂了。
馬志鵬臉色也好了一些,可他還是有些不爽道:“雖然我知道,老幺你勸得對,但我還是有想打人的衝動。”
不得不說,這就叫少不更事,但也不得不說,這就叫年輕,這就叫熱血!一言不合就開幹,這就是青年們最真實的想法,至於後果,腦子裡也許閃現過這種念頭,但很快就被衝動所湮沒。
楊棠自然明白馬志鵬想要幹什麼,再度勸解道:“二哥,咱實在犯不着舞刀弄槍的,你要心裡不舒服,咱不有錢嘛,僱幾個水軍照着號碼給他罵回去不就妥了?再要覺得不舒服,我教你念經,念上三遍經文,你就不會有火了,正所謂越佛越成熟,只要有了佛祖的心態,這種小事也就不值當生氣了。”
“唸經?我纔不念什麼鬼經咧!”馬志鵬顯然還是咽不下惡氣,“不過你說的顧水軍倒是個辦法……對了老幺,說到水軍,你有門路嗎?”
楊棠愕道:“你還真打算罵回去啊?”
馬志鵬點頭。
“那你不如直接買個羣發軟件……”
“什麼羣發軟件?”
“就是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向手機用戶羣發垃圾信息的軟件唄!”楊棠稍微解釋道,“只要在覆蓋範圍內,比如半徑一公里這樣,這種軟件也可以針對單一號碼發送垃圾短信,短信內容可以提前編輯號,一秒鐘十條沒壓力。”
“我去~~照你這說法,那還不把人整瘋囉?”厲衝咋舌道。
“犯法的…”楊棠道,“當然,如果只針對一個人或幾個人,弄上那麼三五次,然後把軟件以及相關硬件都銷燬掉,咬死不承認,即使被抓進局子裡,檢方也沒法給你定罪,但局子裡的審訊方式花樣百出,即使不刑.訊逼.供,也照樣能唬得你認罪!”
“有沒有那麼誇張啊?”譚尹顯然不太信局子裡的審訊有多牛偪。
楊棠翻了下白眼,道:“老大,關鍵是那種無形的壓力,心理壓力,懂嗎?比如你談了女朋友,人把你女朋友請來跟你聊一聊,你覺得你壓力大不大?”
這話一出,不止譚尹,就連馬志鵬跟厲衝都勃然色變。
整個寢室驀然靜默了那麼十來秒。
最終還是馬志鵬打破沉默道:“可是老幺,如果我請水軍的話,那些水軍靠譜嗎?”
“那就看你打算玩多大了。”楊棠道,“我可以幫你問下門路,然後你可以換太空卡跟水軍聯絡,不過這種方式一般要先付一半的定錢,大概幾千塊的樣子,也可以用PP聯繫……”
“PP現在都實名了,還是太空卡安全,只要能把事兒辦了,讓老子出了這口惡氣,幾千塊就幾千塊吧!”馬志鵬不怕花錢,卻有點怕麻煩上身。
楊棠卻笑道:“其實實名也不怕,學生會每週都會收到不少遺失的身份證,即便咱們學校不行,去外校掏摸幾個回來,弄幾個手機號,再註冊幾個PP號不就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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