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誰呀?”
黃毛混子顯然也不含糊,瞪眼道:“你特麼誰啊?”
譚宇辰聞言怒了:“草!”當即撇開椅子,伸手就欲揪住黃毛的脖領子。
也就在這時,邊上另一人拎着酒瓶就往譚宇辰頭上敲來。
“啊呀!”燕綾和陶妤妃幾乎齊齊驚叫出聲。
坐在譚宇辰對座的楊棠紋絲未動,不過他眼底卻閃過一道精光。
“呼——”
酒瓶照着譚宇辰側腦揮下,已經抓到黃毛脖領子的譚宇辰雖然發現了有酒瓶偷襲,可錯愕間已然來不及抵擋或躲閃。
不過就在此時,衆人眼前一花,只聽“啪”一聲,斜刺裡伸出一隻纖長玉手來,接住了酒瓶。
手,是海棠的。
她跟黎東一直在楊陶二人左近,離得不算近,卻也不太遠。等楊棠一行進了怡人吧,她和黎東就徹底地跟在了楊棠三丈遠處,隨時隨地都能出手。
想用酒瓶砸譚宇辰的也是個混子,明顯跟黃毛是一夥的,他見海棠接住了酒瓶,不禁哂道:“小妞,你這麼架樑子算幾個意……啊!”話還沒完,就覺襠部劇痛,他整個人一下子蜷曲倒地,變成了蝦米。
海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收回了戳在酒瓶混子胯間的大長腿,然後偏頭看向黃毛,叱道:“滾蛋!”
黃毛懦懦道:“這張臺是我們之前佔……”同樣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自己好像離楊棠他們那桌越來越遠,隨即發覺後領傳來大力,他整個人向後飛了起來。
原來是黎東把黃毛當垃圾一般扔了出去。
“啪嚓!”
黃毛屁股向後毫無徵兆地砸在十多米外的另一張圓桌上,正圍着圓桌觥籌交錯的幾名男女被突如其來的空中飛人嚇了一跳,紛紛站起,罵咧不已。
不過很快,那幾名圓桌男女就反應過來,紛紛怒瞪始作俑者的黎東,甚至其中兩名男子將酒杯交到同伴手中,呈犄角之勢衝黎東迫來。
黎東懶得廢話,直接一個閃身到了兩人當間,左右拳同時擊出,不偏不倚地打在兩男腹部最柔弱處。
要知道,人的身上其實有許多處“弱點”,比如胳膊肘的“麻筋”,膝部蛙跳反射的那個點,統統都算,而人的腹部由於只有脊骨支撐,所以也有兩處對稱的絞痛點,一旦被擊中,就會疼痛難當、冷汗直冒、從而導致整個人暫時喪失戰力,但痛過之後去醫院檢查卻又查不出名堂來。
黎東做爲繼承了畢玄所有武學經驗和戰鬥經驗的大宗師,自然知道這兩個腹部的絞痛點在哪兒,同時更清楚用多大的力道進行打擊會疼的時間最長,但又不至於傷人。
打倒了兩名圓桌男後,黎東並未停下腳步,而是朝剩下的幾名圓桌男女逼過去,直接上手將男的全部打倒,就剩下仨女的在那兒一臉懵逼地看着。
揍完人的黎東遙遙地與海棠對了一眼,沒察覺到還有其他想要鬧事的傢伙,這才鬆了口氣,旋即瞪向三名圓桌女子,叱道:“你們幾個還傻站着幹嘛?還不趕緊把你們的男伴送回去休息!”
“啊?”三名圓桌女子被黎東兇得一愣一愣的。
“啊個屁。”說着,黎東上千,一手揪一個圓桌男,就像拎着兩大瓶汽水一樣輕鬆,辨了下方向,徑往酒吧後面走去。
仨女見狀,只好叫來兩個男服務生,把剩下倆男伴攙着跟上。不過直到這離開的當口,幾名圓桌男額頭上依舊冷汗直冒,顯然腹部絞痛未散。
海棠沒有上前幫黎東的忙,也沒跟楊棠打招呼,而是直接坐回了她跟黎東一起霸佔的酒桌旁。
黃毛混子晃晃悠悠爬起來,勉力攙起襠部受創的同夥,惡瞪向海棠,“有本事你等着”,放狠話的同時繞着她竄進了舞池,飛也似的溜走了。
譚宇辰還杵着原位上,臉上懵得一逼:“哎~~這位子是那倆雜毛的?誒不對,那長腿美女幹嘛幫我?還有那個誰……是誰?你們誰認識?”
見譚宇辰有點語無倫次的,楊棠不禁心底偷笑,面上則保持着肅容。
燕綾卻有點呷醋,惡瞪譚宇辰道:“你就給我裝吧,你會不認識那長腿美女?那她爲什麼幫你?”
“我哪有裝,我也很納悶啊!”譚宇辰攤手道,“要不……把她叫過來問問?”
燕綾硬邦邦道:“誰去叫?”
譚宇辰道:“你…”
“憑什麼?”燕綾不爽道,“剛纔那倆混子要打的可是你。”
“那我去叫?”譚宇辰用探問的語氣道。
“呵呵,你不會是想過去先跟她對臺詞吧?”燕綾譏誚道。
譚宇辰一聽,頓時無奈了:“那你想我怎麼樣嘛?”
燕綾等的就是這句話,她正想提要求,陶妤妃適時開口道:“今晚大家出來玩,該高興的,不用搞得橫眉豎眼的吧?”
聽到這話,燕綾心頭一驚,她光想着吃醋,倒是把陶妤妃這位姑姐(大姑子)給忘了。要知道,雖然她和譚宇辰已是管鮑之交,但嫁入譚家的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必須得陶妤妃幫忙說項,纔有那麼些許可能。不然,你以爲一位參政若真動了棒打鴛鴦之心,會沒法子分開他倆嗎?
看燕綾臉色有些僵住了,譚宇辰的目光來回在自家親姐和女友之間來回瞟。楊棠見狀,多多少少給了自己徒弟一點面子,幫忙圓場道:“說好了叫東西來吃,東西呢?喝的呢?”
剛剛屁股才沾凳子的譚宇辰又站了起來:“我再去叫!”
不多時,譚宇辰從吧檯那邊端了一大盤吃的過來,同時他身後還跟着一名服務生,拎着個保溫箱,裡面全是喝的。
不過燕綾錯把保溫箱當作了小冰箱:“不是吧?冰的?那我可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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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燕子,這箱子裡分了兩格,左邊是冰的,右邊是常溫和溫的。”譚宇辰搶在服務生前面解釋道,“你要喝什麼?奶茶好不好?”
“不好,我要檸檬茶。”
“好嘞,給你檸檬茶……”譚宇辰遞檸檬茶給燕綾之際,無意中瞟見自家親姐正瞪着他,差點沒被嚇死。
幸好楊棠並沒完了陶妤妃,隨手遞過一支她愛喝的椰汁。
“謝謝!”陶妤妃受寵若驚地接了,再沒心情瞪自家親弟。
與此同時,幾名酒吧保安帶着黃毛和他同夥找了過來,但他們沒找楊棠等人,畢竟在酒吧高峰期佔座這種事常有,不稀罕,也不值得保安們主動去壞了酒吧的名聲。
幾個保安帶着黃毛找上的是海棠和已經回來的黎東。
“就是你們兩個打傷的他倆?”爲首的倒三角眼保安陰陽怪氣地問。
本來依着黎東的脾氣,當場就想起身給幾個保安一點教訓。不過他起身的同時,收到了楊棠的腦波傳訊,命令他賠錢了事。
於是已經起身把保安們嚇得往後退了幾步的黎東假意掏兜,實則從納戒中摸了一沓未拆封的華幣出來,甩在黃毛臉上:“這些應該夠了,滾蛋!”
黎東的語氣相當狂傲,黃毛臉色變了變,想要發作,但見散了一地的百元華幣,他最終忍了下來,推了推襠部還在隱隱作痛的同夥,示意他趕緊撿錢。
要知道,黎東甩出這一沓華幣就是一萬,相當於楊棠前世的一萬美金,哪怕是擱二零二零年,這一萬美金的購買力仍是相當驚人的,而襠部隱痛那混子剛纔出去找保安的時候就已經查看過自己的雙丸還全乎,換言之後續治療也就是消炎消腫什麼的,花不了幾個錢,所以能有幾千塊華幣的進項,他便不願再鬧下去了,畢竟能隨手摸一萬塊出來甩人的傢伙肯定不那麼好惹。
再說了,之前他跟黃毛都試過了黎東和海棠的武力,完全不是對手,加上黎東用錢甩人的行爲,這樣的人肯定不一般,所以能不往死裡得罪就沒必要往死裡得罪。
或許有人要說,黃毛還是混子呢,也太慫了吧?不得不說,這個年頭,就是混社會都不好混。
比方說小偷,爲什麼現在都喜歡混跡在郊縣這種地方,因爲在大城市,要是沒拜碼頭就下手偷東西,一旦被同行發現,很容易被教訓被栽荷花;而就算拜了碼頭,也是不敢隨便朝路人下手的。
有的路人是壯男,如果偷竊失敗被抓現行,人家打不死你;有的路人是當地街坊,一旦被抓現行,人家一呼百應,大部份街坊鄰居拎着各家的擀麪杖啊菜刀啊鍋鏟啥的就聞訊而來,只想問問小偷打算怎麼死?還有更誇張的一種可能,某貴婦或高官之妻難得步行出街,結果路上被摸了包,隨手人家就找一公用電話向市局局長抱怨,最後那不開眼的小偷下場可想而知。
凡此種種,小偷也不是那麼好混的。同樣的道理,混子們打打殺殺,既不好混,也沒什麼道理可講,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更是上不得檯面,而混子如果拎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一般很難看到明天的太陽。
打發走了黃毛還有保安們,周圍零散的關注目光也都收了回去。楊棠那桌更是我行我素地笑鬧着,眼裡似乎根本沒有海棠和黎東存在。
不過閒扯一陣之後,陶妤妃還是有點擔心:“誒我說,咱們真不用去向那兩位表達一下謝意麼?畢竟人家幫了我們。”
譚宇辰聞言不說話,只是拿眼瞟燕綾。
“關於這一點,我、我覺得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燕綾遲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陶妤妃不置可否,轉頭問楊棠道:“你覺得咧?”
“燕子說得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我們沒請人幫忙,是他們自作主張,說不定是套子,就等咱主動往裡鑽呢!”楊棠淡笑道。
陶妤妃聽明白了楊棠的擔心,立馬附和道:“也對喔,畢竟現在僱一幫人演英雄救美的就不少!”
又坐了一會兒,本就是好動性子的譚宇辰主動邀請燕綾去了舞池,和一大堆人擠在那兒扭屁股、搖擺,臉上洋溢着的興奮勁兒就甭提了。
陶妤妃羨慕地看了一陣,轉而瞟了楊棠好幾眼,可楊棠始終無動於衷,於是她只好輕哼一聲,站起來往外走去。
“你幹嘛?”楊棠問。
“上廁所。”
楊棠有點無語,於是很隱晦地與遠處的海棠對視了一眼。
海棠會意,追在陶妤妃身後,遙遙照拂着她。
進了迴廊,拐了兩個彎,酒吧嘈雜的噪音瞬間隱沒大半。
陶妤妃微微鬆了口氣。老實說,在噪音環境下,人的心跳、血液循環等等都會加速,精神壓力也會漸變增大,而陶妤妃吁氣,算是減緩了精神壓力。她的步子頓時輕快了不少。
這時,兩名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高大男子共同攙着一位披頭散髮的女子迎面而來。那女子嘴裡一直在嘟囔:“不喝了……喝不下了……”
陶妤妃本沒想關心這類破事兒,不過快要錯身之時,她越看那女子越覺得眼熟,加上對方身上獨特的香水味道,於是試着喊了一聲:“白玉…老師?”
“嗯?誰?誰在叫我?”對面的女子陡然抻起螓首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後腦袋又耷拉了下去。不過她這一動作立刻引得左右兩名高大男子的警惕。他倆全都齊刷刷地瞪向陶妤妃。
陶妤妃卻絲毫沒怕兩男的“威脅之瞪”,當下高聲叱道:“還真是白老師,你們兩個幹什麼的?”
“小妞滾開!”
“別多管閒事……”
陶妤妃聞言,眼珠一轉,旋身就往回跑,邊跑還邊喊:“來人啊,非禮呀,有人非禮!”
挾着白玉的倆男子頓時勃然色變,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立馬追向了陶妤妃。
“有人非禮啊……”
陶妤妃高喊着“非禮”繞過了拐角,眼角餘光看見大步流星追近的男子,她小心心裡多少有些埋怨酒吧的衛生間幹嘛弄一個拐角忒多的迴廊。
“咦?”
心頭埋怨着、拐過彎的陶妤妃卻愕然發現之前幫過他們避免黃毛騷擾的海棠正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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