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電話
37、電話
原秀豐三個字在希堯耳邊想起的時候，希堯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箍在他頭上，讓他思考都沒辦法。整個人也就顯得呆呆的，只是拿着手機在耳邊放着，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原秀豐沒有聽到這邊的回答，又道：“希堯，是你嗎？”
這聲希堯把希堯從虛空的世界拉回來，聲音雖然不大，卻是道：“我姓年，叫年希堯。”
“年希堯啊……”原秀豐的聲音裡透着無限的失望，隨即自嘲的道：“也是，病的時候糊塗，這時候竟然還是有點糊塗……”
希堯拿着手機只是發怔，糊塗嗎……
正發怔，希堯的手機卻是被抽走了，希堯還在怔仲中，耳邊就傳來肖恩正的聲音：“是秀豐嗎，你現在己經從加護病房裡出來了嗎，恭喜恭喜。”
“肖？？”原秀豐很意外。
肖恩正笑着道：“可不就是我，怎麼，原昊沒跟你說嗎。年希堯是我男友，只是因爲當時你病重，我才把人借過去的。”
原秀豐怔了怔，他只知道手術檯前陪着的那個人也叫希堯，跟自己的希堯長的非常像，至於是肖因正的男友，還真不知道。
只聽肖恩正又道：“這孩了膽小，就照看你在醫院裡呆的那幾天，看你進手術檯都嚇得不得了，我哄了好幾天這纔好些。你現在打電話來，他都己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乾脆把電話遞給我了。”
“這樣啊……”原秀豐嘆氣。
“就是這樣。”肖恩正很肯定的說着，又道：“你要是有什麼事要跟他說，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我……我只是想向他道謝而己。”原秀豐說着，他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才從加護病房出來，拿到手機先問原昊要了年希堯的號碼，然後就直接打來了。
肖恩正笑着道：“哪用這麼客氣，憑我們的交情，小事情，你要是再客氣就是跟我外道了。”
原秀豐說不出話來。
肖恩正又道：“先不說了，車子來了，過幾天我就回A市，到時候再聚。”
“嗯。”
電話掛斷，肖恩正把手機又遞給年希堯，年希堯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對於肖恩正的搶電話行爲他並沒有反對。他不知道要跟原秀豐說什麼，肖恩正把電話搶過去正好解了他的尷尬，電話掛上那一瞬間，希堯心裡也是鬆了口氣。
“以後秀豐要是再打電話來，你就跟他說，你是我的人，有事讓他找我說。”肖恩正對希堯說着。
希堯仍然顯得有點怔仲，肖恩正卻是道：“我這不是故意佔你便宜，真的是爲你好，你也不想被快遞過去當24小時病牀前孝子吧。”
“什麼……什麼意思？”希堯有點不太明白。
肖恩正道：“秀豐很小的時候有高人給他算過命，說他的命格不好，得有人命格合適的養在一起纔好，所以原家才收養了陳希堯。只是很不幸陳希堯去世，秀豐又得了這麼一場大病……”
“難道……難道……原家拿我的八字去算了？”希堯眼睛瞪大了。
“我沒有確切消息，不過……真這麼做了並不奇怪。”肖恩正說着，手術後他就回來了，原家人有沒有又去算過真不知道。
希堯胸口起伏起來，喘息未定，那種魔咒一樣的緊箍感己經從頭上直籠罩到他身上，讓他有種喘不氣的感覺。
肖恩正伸手扶住他，笑了起來道：“怎麼嚇成這樣了，沒事的，不是有我在嗎，秀豐再怎麼樣也不敢把你抓走的。”
“我……”希堯張張嘴，卻是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覺得自己心裡某處好像裂開了，種種回憶涌上心頭，讓他有點站不住腳。
“你這是怎麼了？”肖恩正驚訝，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
“沒，我只是想着……原先生手術成功了，身體也該慢慢好了，不會再……”希堯有點說不下去，最近這兩年原秀豐的身體應該還是不錯的，當然不能跟一般人比，但跟原秀豐以前比那是好多了。
肖恩正嘆氣道：“他的病是孃胎裡帶的，從小體體弱，要只是身體一處不好那自然好治，他是全身都不好，住院不知道住多少回，一個手術就能痊癒那是不可能的。”原秀豐的身體哪裡都動過刀了，就好像東拼西湊的一個布娃娃，這次手術也就是保住命而己，想一次手術就跟平常人一樣那是不可能的。
“……”
正說着，齊家的車子過來，至於肖恩正的車子早就在旁邊等着了。肖恩正不由的道：“別這麼拗了，我送你回學校就是。”
希堯也不說其他，就是搖頭。
肖恩正無法，希堯確實沒什麼高明的拒絕手段，但他的消極抵抗情緒卻很堅決。只得道：“好吧，反正有車子送你，我也不用擔心。不過有一條你要記住了，要是原昊問起你跟我的關係，你一定要說我們是男男朋友的關係。”
“……”
“想想你是怎麼去A市的，你就該知道原家人會在必要的時候採用非常手段的，你跟原秀豐比，你只是原昊一個微不足道的室友而己，當他認爲需要犧牲你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動手。”肖恩正說着。
希堯說不出話來，一趟A市之行，他確實瞭解了原昊的手段。
肖恩正揮手上了自己的車，齊家的司機早就把車門打開，希堯遊魂似的上了車。他不敢坐肖恩正的車倒不是反感肖恩正，而是他怕太失態引得肖恩正懷疑。從A市回來，聽說原秀豐的手術成功，他就努力把上輩子的種種記憶都忘記。
那己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他現在是年希堯，原秀豐手術成功他也很高興。他人從A市回來了，不就表示己經了結了嗎，他不是陳希堯，爲什麼還要打電話來。
希堯搞不懂原秀豐想怎麼樣，上一輩子是原秀豐拋棄了陳希堯，派了助理小夏過來談財產分割就算是分手。陳希堯己經死了，原秀豐就是因此自責內疚到生病，但現在病也己經好了，何必再糾結呢。
或者就像肖恩正剛纔說的那樣，又算過年希堯的八字。沒辦法再想下去，希堯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年少爺，年少爺，到學校了……”司機叫着他。
希堯恍過神來，這才發現在車子己經停開在宿舍樓下，司機正扭頭叫他。希堯嚇了一大跳，也是顧不得了，說了聲謝謝就匆匆下了車，然後直往宿舍裡奔。
直到跑上樓梯快到宿舍門口的時候，也不知道跑的太緊，還是心情真的緩合了，希堯腳步慢了下來，心情似乎也沒那麼糟了。這裡是學校，馬上就要到自己宿舍了，學校的環境總是能讓他心情平靜下來。
並沒人在宿舍，雖然不髒，但希堯裡外打掃一遍，這樣能讓他心情平靜下來。長長吁了口氣，希堯從書架上把明天要上課的課本拿出來，一頁一頁的仔細看着課本內容，把明天的上課內容全部預習完，希堯心情完全平靜下來。
己經是晚餐時間，希堯把課本收起來，把飯盒收拾好，正要去食堂吃飯。只見原昊開門進來，希堯心頭猛然一緊，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原家人總是讓他感到緊張。
原昊卻是一派淡然，只是隨意招呼一聲就進了衛生間，希堯逃命似的拿起飯盒去了食堂。本來還不錯的飯菜讓他有點食不下咽，同一個宿舍住着遇上原昊那是必然，他到底在緊張些什麼。
原昊並不是原秀豐，只是都姓原而己，想想原熙人也是姓原的。就像肖恩正說的，原昊也不可能把他快遞過去當24小時病牀前孝子，鎮定一點吧，什麼事情都沒有。
收拾了飯盒回到宿舍，本來想着拿了課本去自習室，原昊也在，當然只有他一個人。希堯心情頓時平靜了許多，陳希堯欠了原家的養育之恩，但年希堯沒有。
“你跟肖恩正在一起了？”原昊突然間出聲。
希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點頭。
“噢……”原昊應了一聲，也並不算很意外，又道：“其實這樣挺好的。”
希堯看着也許有點呆，但並不是很笨的人，把肖恩正和原秀豐擺在天秤上，腦子正常的都會選肖恩正。就是以前希堯對肖恩正沒什麼意思，現在都會義無反顧的選他。肖恩正是有點風流蕩子的味道，對情人還是有點渣，但原秀豐是個病人。
選了肖恩正最多感情受傷，但也就是幾年內的事情，而且肖恩正這樣的情場老手，只從戀愛角度說也是一種享受；要是被強迫與原秀豐綁在一起，那就要24小時做病牀前看護，有可能十年二十年甚至於更長時間。
原昊就是跟原秀豐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也能知道，和一個病人常年在一起並不是件舒服的事情，醫院的味道從來都是最難聞的。原秀豐第一個戀人陳希堯那是原家養大，而且兩人打小在一起的，後來的顧南夕那是需要原秀豐幫忙的。
原秀豐後來還跟顧南夕分手了，其實就是不分手，他們兩個也長久不了。一個常年臥病在牀的人，他的伴侶承擔的壓力太大，顧南夕不可能承擔的了。
希堯並不瞭解原昊這個所謂這樣很好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只是默默的收拾了課本然後去了自習教室。
週四的時候海報的電子版本終於出來了，墨隨打電話希堯的時候聲音很激動，只說效果出乎意料外的好，希堯聽着也跟着高興起來，把自己的電子信箱報給墨隨，讓墨隨也傳一份給他。這邊掛了電話，那邊郵箱顯示有新郵件。
希堯激動的連忙打開，等圖片刷新出來，希堯也愣住了，這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