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絕不能讓慕容雪和武田接觸,就是不說話,單是她沒有任何戰鬥經驗,沒有接受過專門的訓練這一點,即使是不說話,這個日軍憲兵中佐,就能看出破綻,要是再發現她是個女人,那什麼都不用說了,就只有硬打這一條路可走,這恰恰是楚天最不願意做的事情,意味着,整個行動都的失敗。
所以,他即便是冒着破壞日軍規矩的風險,也不能讓這個鬼子中佐和慕容雪接觸上,武田一見,心裡更是不爽快,陰森森的質問楚天:“大佐,你這是什麼意思?”再武田看來,這個年輕的大佐,簡直是不可理喻,自己教訓士兵,關他什麼事兒?
楚天針鋒相對,也陰沉着臉,反問道:“中佐,你是什麼意思?”武田差點兒氣樂了,沒見過這麼不懂規矩的皇軍軍官,看他的年紀,一定是背後有門路,才這麼年輕就掛上了大佐的牌子,對於此類依靠祖宗餘蔭,竊據高位的傢伙,武田向來看不起,可也不敢得罪。
就自己那平民出身的家庭,再加上一個吃喝嫖賭的老子,那是這些高門大閥、世家子弟的對手,在背後動點兒手腳,指不定把自己打發到那個一線部隊去,那樣的結果很糟糕,不但死得快,還失去了發財的機會,現在,看到楚天分毫不讓的強硬態度,愈發堅信自己的判斷。
想到這些,武田的心裡,有些怯陣了,不過,面子上還得撐下去,不管咋說,頂着憲兵的名號呢,不能砸了自己的牌子不是,他忽然想到,這個直眉楞眼和自己頂牛的大佐,連最基本的情況都不知道呢,那個部隊的,擔任什麼職務,怎麼會出現在貧民區。
於是,武田換上公事公辦的嘴臉,拿出一個記事本,鄭重其事的問道:“憲兵例行檢查,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你的身份?隸屬於那支部隊?擔任什麼職務?到貧民區上的任務是什麼?”這就是憲兵的權力,理論上,武田可以攔住,他認爲任何可疑的人,進行例行詢問,即使是將軍也不例外。
他這連珠炮似的問題,既公事公辦,又將憲兵的權威,發揮得淋漓盡致,“別你是個大佐,可也得乖乖的接受我的詢問,”他滿以爲,就憑這一手,能把楚天的囂張氣焰打下去,楚天反而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這個小鬼子軍官,不把眼珠子盯在慕容雪的身上就好,就一個小小的憲兵中佐,能翻起多大的浪頭來?
剛纔,武田眼裡的一絲顧慮,被楚天敏銳的捕捉到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卻讓楚天迅速的確定了對付這傢伙的辦法,楚天顯得比武田還要牛氣沖天,懶洋洋的回答道:“第七十三師團搜索聯隊大佐聯隊長櫻木伊川,奉師團長之命,到這裡來徵用苦力,修復昨夜被支那軍隊炮擊,摧毀的外壕溝陣地。”
武田連叫晦氣,就這麼個沒油水的破地方,還來個爭食的,不過,搜索聯隊的名頭,武田可不敢小視,那幫老兵油子,不是那麼還調教的,憲兵隊頭疼的,就是那幫傢伙,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不是很能打仗,頗受上司器重的悍將,就是到搜索聯隊去鍍金,鬧個野戰部隊的經歷,爲以後的晉升提供方便。
估計,這傢伙是屬於後者,有根子,否則不能這麼囂張,對於這種高度疑似極有來頭的傢伙,武田可不敢逼迫太深,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楚天看出了他神色之中的猶豫,暗道:“有門兒,雖然不知道這小鬼子打的是什麼主意,看他的表情很是忌憚,”楚天眉毛一揚,逼問一句:“怎麼,中佐,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我們繼續執行任務去了!”
武田的臉色,忽然換上笑容,說道:“對不起,大佐閣下,我們也是例行公事,職責所在,還望閣下不要介意,不過,據我所知,這一次徵調緬甸苦力,是由我們憲兵部隊負責的,沒有讓其他作戰部隊參與,怎麼,你們第七十三師團,還會派出閣下執行任務?”
楚天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叫武田的鬼子憲兵中佐,不是懷疑自己的身份,看他的架勢,似乎是自己搶了他的生意似的,這裡面難道有奧妙?
楚天裝作滿肚子的怨氣,氣憤的說道:“不瞞武田君,爲了這事兒,我們師團長,還與參謀部鬧得很不愉快,我們師團防守的區域,最靠近前沿,昨夜支那軍隊的炮火,幾乎都讓我們的防區承受了,外壕溝損毀的最嚴重。”
“你也知道,如果由我們的士兵去修復,難保不會遭到支那軍隊的襲擊,可是,外壕溝不馬上修復,一旦支那軍隊發動進攻,我們就很危險了,可要是等你們憲兵把苦力抓來,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說到這裡,楚天嘴角帶上一絲嘲諷的笑意。
接着說道:“武田君,你們憲兵的效率不高啊,再者說,你也知道,昨夜的那陣炮火,恐怕所有的外壕溝,都得進行修復,你們憲兵部隊抓來的苦力,平均分配下來,能給我們師團幾個人?求人不如求自己,所以,我們師團長就命令本人執行這項任務。”
說着,楚天還有些憤憤不平的意思,發牢騷似的接着說道:“雖然參謀部那幫傢伙沒有批准,我們第七十三師團,就自己動手,要是你們憲兵找上門兒來,我櫻木伊川接着就是了,我叔叔一個電報就讓他們吃不消,唉,出來一個多小時了,摸到這個鬼地方,一個苦力都沒有抓到,我正要到其他地方去看看,武田君,失陪了!”
說完,命令道:“開路,前面樓裡的幹活!”楚天這一番話,把武田唬的一愣一愣的,“怎麼樣,我沒有猜錯吧?這個櫻木果然有來頭,他叔叔肯定是個大官兒,”找晦氣的心思早就沒有了,幸虧自己沒有太過分,忙滿臉笑容的說道:“不好意思,櫻木大佐,耽誤你們時間了,請!”
一邊說着,還一邊客氣的做出請您走好的姿勢,看着楚天他們走了,武田的腦筋忽然一動,他想起了楚天的話,“要去別的地方抓苦力,”那豈不是不在貧民區嗎?這是個大好的機會,自己何不借着櫻木大佐的手,到其他地方去發財。
留下大部分士兵,繼續抓苦力,自己帶着親信去發財的幹活,省的在這個沒有油水的地方乾耗着,就算其他同僚怪罪下來,由這個大有來頭的櫻木大佐在前頭頂着,什麼事兒也找不到自己頭上,這叫抓苦力和發財兩不誤,武田不禁被自己的想法所誘惑。
馬上就付諸於行動,連忙喊道:“櫻木大佐,請留步!”楚天聽見武田的喊聲,心裡一驚,難道這個嘮嘮叨叨的小鬼子軍官,又起了疑心,轉過身來,很不滿意的問道:“武田中佐,還有什麼事情嗎?是否要查看本人的證件?”
武田急忙解釋道:“櫻木君,您誤會了,我看到您帶來的士兵不多,害怕您完不成師團長閣下交代的任務,受到責難,所以,我決定,帶領一部分憲兵,協助大佐閣下完成這個任務,都是爲了帝國的聖戰,還望您不要推辭!”
楚天氣得差點兒拔槍,爆了這個小鬼子的腦袋,“真他媽是一貼狗皮膏藥,沾上就不放了,自己身邊跟了這麼一幫鬼子憲兵,別說是去搜尋日軍炮兵陣地了,就連說話都得萬分的小心,難道一天的寶貴時間,就白白浪費在這個鬼子軍官身上?”
不行,無論如何也要擺脫他,楚天立馬勃然大怒,聲色俱厲的說道:“武田中佐,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看不起我們搜索聯隊的能力,對不起,我們第七十三師團的事情,自己能解決,不需要憲兵的幫忙,也沒有接受別人幫忙的習慣。”
武田張了張嘴,有些難以啓齒,他知道,自己這個理由比較牽強,別說櫻木大佐帶着十幾個人,就是一兩個皇軍士兵,站在大街上喊幾聲,這些緬甸人就嚇得渾身哆嗦,別的不說,就自己手下的兩個憲兵,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抓了六百多個苦力,趕羊似的,押到集合地點,中途沒有一個敢逃跑的。
可這話真他媽難說,要是自己背地裡偷着幹,沒啥心理負擔,可要是跟櫻木大佐挑明瞭,曉是武田財迷了眼,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轉念又一想,待會兒自己操作的時候,這事兒瞞不了櫻木大佐,乾脆,跟他明說,大不了從嘴裡吐出一塊兒肉給他,總好過什麼也沒撈着!
武田急忙解釋道:“櫻木大佐,您誤解了我的意思,這裡不方便,咱們到那邊去說話,”說着,硬拉着楚天到一個揹人的地方,楚天不知道這個小鬼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用眼神兒示意隊員們沉住氣、稍安勿躁,自己倒要聽聽武田這個鬼子軍官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