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還還什麼羞嘛?!
“應奶奶,我們……”
“之若!”安媽媽將安之若拉到一邊,不許她提離婚的事情。“難得來看應奶奶,別把你們那些煩人心的事情帶給奶奶,你沒見她一心想想看你們生孩子嗎?你要是告訴她你離婚了,奶奶得多傷心啊!就在奶奶面前裝一下不行嗎?!”
應奶奶見安媽媽把安之若拉到一邊,神色有些凝重的說着些什麼,奇怪地問霍熠煬:“她媽媽這是在幹什麼?若丫頭想說些什麼?”
霍熠煬看了一眼安媽媽和安之若,對應奶奶道:“她們在商量着晚上吃什麼。”眼中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追是要追的,可是能有機會“迫於無奈”地在一起,也很不錯。霍熠煬這麼想着,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等安之若和安媽媽過來的時候,那笑意迅速收斂,變得一本正經,在教應奶奶使用新的電冰箱。
“應大媽,咱們晚上包餃子吃怎麼樣?家裡還有面粉吧?我帶了牛肉和豬肉過來……”安媽媽笑嘻嘻地道。
應奶奶一聽就樂了:“包餃子好啊!我也有段時間沒有吃餃子了!”
說幹就幹,安媽媽立刻挽起了袖子,開始忙活起來。一邊的安之若被母親說的沒有辦法,只得先把晚上留宿的事情放下,幫着媽媽幹起活來。出乎意料的,她竟看見霍熠煬也把西裝外套給脫下來,他裡面穿了一件灰色的針織套衫,正老神在在地挽起袖子。
霍熠煬的身材很標準,多一寸嫌壯。少一寸嫌瘦,往哪一站,就好像雜誌內頁上的的服裝模特,捲袖子時的眼神專注而細緻。細長的手指上彷彿泛着一層柔柔的韻光,堅挺的鼻樑,光潔的下巴勾勒出一條完美的側面弧線,脣角微微上揚。優雅非常。“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安之若以爲霍熠煬不過是做做樣子,安媽媽一定不會讓他動手,誰知安媽媽卻是指着應奶奶家裡原來在用的舊冰箱:“去拿一塊豬肉和一塊牛肉,切好了的。”
安之若詫異地看着霍熠煬應聲去拿,然後便轉頭看安媽媽,一臉的不可思議。安媽媽卻是挺胸昂頭,一臉自豪:“這邊又沒有陳媽,不一起動手想吃到嘴要等到什麼時候?!”安之若不能認同媽媽的“狡辯”,扭頭去找江叔。卻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了門。正往廚房搬着柴火:“老規矩。我還是燒火!”
一頓餃子真的是大家一起忙,唯一不忙的人是應奶奶,她就是總指揮官。一會兒指導安媽媽餡裡的鹽不要放多了,一會兒指導霍熠煬的餃子包的不正確。一會兒來數落安之若:“丫頭,你老公不會包也就算了,你怎麼也包的越來越難看?”
霍熠煬學什麼都特別快,在應奶奶的指導下,一個比一個包的好看,安之若卻因爲越來越急,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進步,又被奶奶給數落了幾句。
“不用學了,反正我也不愛吃餃子……”霍熠煬見安之若不停地瞟着他手裡的餃子,像是在偷師,忍不住悄聲道了一句。安之若下意識地就有鬆一口氣的感覺,突然覺得不對勁,他這是說的什麼話?她包餃子又不是爲了他?!
本來想回霍熠煬一句,卻見應奶奶又湊在他身邊跟霍熠煬說着話,霍熠煬微微側了身,低着頭,很認真的聽着,捲起的灰色袖口上沾了一點麪粉,手裡還拿着一個沒有包好的餃子,面色卻是極爲平靜的,這種家居模樣透着一股讓人覺得很窩心的很舒服的美。
呸!我怎麼會這麼想!安之若忍不住嘟囔一句,咬了咬牙,很用心很用心地包着手上的餃子,一個褶皺,兩個褶皺……我一定要包的比他的好看……
幾個人一齊動手,包好餃子還是非常快的,但餃子明顯分成三個檔次,一小部分是應奶奶動手以及安媽媽擀好餃皮後包的那些,一部分是霍熠煬的作品,最低檔的則是安之若的了,不是餡太多了,下鍋有開口的危險,就是嫌太小了,像是穿上一件超肥的衣服。霍熠煬很認真地在她包的餃子裡面挑了一圈,最後指着一個道:“這個還不錯!”
安之若本來臉上剛露出點喜色,仔細一瞧卻是又沉了下去,那是她剛纔最後包的一個,是在應奶奶手把手的教導下完成的,或者可以說,是應奶奶完成的,她只是託了一下,最後再捏一下而已。
晚飯過後,農村沒有什麼娛樂節目,衆人坐着看了會兒電視,江叔就開着車去鐵根家了,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安之若。本來她還想着能夠去別人家借宿,可是應奶奶似乎早把一切安排好了,將她和霍熠煬拉到一個房間:“沒事兒就早點睡吧,電視天天看也沒意思……”
“應奶奶……”
應奶奶將安之若往房間裡頭推,安之若卻是扒着門框不放,應奶奶奇道:“哎呦,害羞什麼,好像第一天結婚呦!”
安之若一滯,被應奶奶推進了房間,隨後應奶奶碰的一聲關上門,安之若下意識地仔細聽了一下,確定她沒從外面把門鎖起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也不知道鬆的到底是口什麼氣。
應奶奶將安之若和霍熠煬送到房裡後就迅速回到自己房間,一進去趕緊把門關起來,神色緊張地問先一步進來的安媽媽:“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剛纔那麼偷偷摸摸跟我說一句都把我搞糊塗了?他們要離婚?爲什麼事兒吵架?我看着兩人不還是挺好的?”
安媽媽嘆了口氣:“不是要離婚,是已經離婚了……”
“已經離……”應奶奶猛然提高了音調,又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半晌後纔不可置信地問,“出什麼事兒了?兩個孩子不是一直感情很好嘛?”
“應大媽,這話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現在他們兩個確實離婚了……”剛纔趁着洗碗的時候,安媽媽希望應大媽能夠好好撮合一下兩個人,老太太雖然沒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貫徹的很好,沒看多久電視就把他們趕到一個房間了。雖然安媽媽不知道這樣能有多少效果,可是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
安媽媽費了好大的勁才讓應奶奶接受了現實,就在老太太絮絮叨叨表示要好好撮合兩人時,安媽媽神秘兮兮地道:“大媽,你也不要太擔心,熠煬跟我說過了,他只是爲了給之若一點空間,不想逼得她太緊了,再說離婚也有復婚的,反正我也想開了,偶爾推波助瀾一下,就像今天,要不是熠煬來了,我還真不會歇在你這裡……”
應奶奶起初一聽這話有些不樂意,可一想到現在的安之若和霍熠煬,也懶得跟安媽媽計較了,問道:“那我今兒個算不算什麼……推波助瀾?還要怎麼推波助瀾?”
安媽媽皺了一下眉頭,似是想到什麼不滿意的事情:“我在電視上看過一個劇情,那男女主角困在一間房裡,那房子有地龍的,使勁的燒,讓兩個人都熱起來,不久就開始脫衣服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安媽媽的眉毛挑了挑,卻又立馬揪在一起,無奈撇嘴,“可是您這裡都不是像韓國農村,都沒有地龍的……”
“什麼寒果?”應奶奶不知道韓國,卻知道地龍,不就是地炕嗎?“炕頭早就拆啦……你就不能再想點其他辦法?”
“我哪能想到什麼其他辦法?要是辦法這麼好想,今天就不會……”安媽媽忽然頓住,眼睛一亮,“哎,有了!”
話說另一邊安之若和霍熠煬被推到一間房間後,安之若看着房間裡那唯一一張牀,想找個沙發都沒找到,猶豫着正不知道怎麼開口,卻聽霍熠煬一本正經地道:“就一張牀。”
安之若睖了他一眼:“我看得見!”嘴脣動了動,“要不你把江叔叫回來接你?”她答應媽媽不告訴應奶奶他們離婚的事情,可是霍熠煬可以偷偷出去睡嘛!
霍熠煬將西裝外套往牀上一撂,一屁股坐下:“我累了,要出去你出去。”
“喂!霍熠煬,你有沒有風度啊?!”他不想辦法救算了,不主動讓牀還要把她攆出去?
霍熠煬一挑眉:“要風度做什麼?不過就是將就一晚,這麼大的牀,難道你還以爲我會對你做什麼?”
“我……”安之若頓時語滯,她扭頭看了一眼屋裡的桌子,見有茶杯有水瓶,過去到了一杯水,往牀邊走:“不許把它打……”“翻”字還沒說完,腳下卻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端着水杯朝霍熠煬撲了過去。
霍熠煬一扭頭,讓過了潑過來的熱水,卻被安之若撲了個正着。
“丫頭啊,我跟你媽……哎呀呀……我……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門先是突然被推開,又砰地一聲被關上,牀上的安之若手忙腳亂地從霍熠煬身上爬了起來,臉色大囧:“應……應奶奶……不是你……不是你想的那樣……”
應奶奶見門又被打開,安之若臉色緋紅地站在門邊,越過她的肩頭瞟了霍熠煬一眼:“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我……我就是來跟你們換被子的……”說着朝裡頭又探了探頭,“我可以進來嗎?”
霍熠煬忍着笑從牀上站了起來:“奶奶,進來吧……”
應奶奶抱着一牀毛毯走到牀邊:“哎呀,我和你媽都老了,晚上覺得冷,你們年輕人火足,跟你們換一牀被子……”說完也不管兩人同不同意,抱着被子就走,跨過門檻時見安之若還站在門邊,擠眉弄眼地低聲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害羞什麼嘛?奶奶是過來人!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