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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慰文陪着我到美容院去做頭髮。我當時很驚訝,他淡淡的告訴我,他只是想要女朋友好看。但是,我能看到他心中、眼中那包容的愛意。
我很感動,他陪着我在美容院等了整整兩個小時。當有人在按摩我的頭皮爲 我洗頭時,他在旁邊藉着不強的燈光念着書。整整兩個小時,我看着他專住的臉孔,心裡…眷戀着。
等到我戴着新發型走出美容院時,已到了黃昏的時間。慰文拍了拍他的摩拖車,笑着示意我坐上去。
我看了看手錶、看了看髮型,有些爲難的又看着他。他會意過來,小心翼翼的幫我戴上安全帽,小心所以我的髮型不會被毀。
坐上了摩托車,我抱住他的腰、靠着他的背、閉上眼睛信任他會帶我們到個好地方。
漸漸的,我開始聞到更新鮮的空氣、聽到更清脆的鳥叫聲。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我終於知道,我們來到了河濱公園。
我們步到了上次野餐的地方,在同一顆樹下坐下、並看着同一顆太陽所發出的餘暉。他摟着我,我們沉靜了一會兒後,他開口。
「小薰,你還好嗎?」我聽到他那催眠的聲音,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在說些什麼。我頂着一臉困惑的神情望着他,只見他捏捏我的鼻子,輕輕的笑了。
「小薰,我是說關於伯父伯母……他們離婚的事。」我的心一沉,傷悲似乎回來。
「你覺得……你覺得在他們傷了我那麼深後……我會好?」我知道自己聽起來很哀怨,但我顧不了,哀怨正是我的感受。
「小薰……」慰文看着我,眼中一點表情都沒有。
「慰文,我知道你要講什麼。別說了。」我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嘴脣,望向夕陽。
夕陽是太陽跟月亮間唯一的光輝,我也是爸媽之間的唯一牽絆吧!
「他們,爸媽他們不顧我的感受就離婚。離婚前,竟一句話都沒說。他們說,那樣我會比較不傷心,但卻來的更加突然阿!」我半平靜的道,慰文專注的望着我。
「我知道他們是爲 我好、爲 對方好,可是要我怎麼接受?我沒辦法習慣沒有叄個人的早餐桌、沒有辦法習慣跟爸媽以外的”家人”吃飯,我真的沒辦法!」
漸漸的開始大吼的我,感覺到累跟疲倦席捲而來。突然,有種衝動。想要放開一切,就這樣在慰文的懷裡哭倒。
「小薰,我可以跟你一起吃飯。」久不發聲的慰文就這樣一鳴驚人的來一句,雖然簡單,但卻讓我感動的淚下。
「慰文,我不懂。爲什麼他們不愛對方了?如果不愛,當初爲何要結婚?如果愛,爲什麼要吵架?我真的不懂阿!」
我抱着慰文,很高興有人能陪我、聽我的痛苦。慰文也抱着我,我們兩個都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我彷佛能看到他那憂鬱的眼神……
夜深之後,我跟慰文才起身繼續遊蕩。我到處走走看看,但是,好像到哪裡都是家庭的影子。
爸爸媽媽帶着小孩逛街、爸爸媽媽帶着小孩吃飯、爸爸伴黑臉媽媽伴白臉,這些都好像我的家庭……至少我以前的。
慰文像是看到了我的感傷,帶着我走到了滿是情侶的通化街。我們兩個手牽手逛着,突然,他拉着我到了一旁。
我正在衲悶着,慰文卻帶我往小巷子內走去。我看着黑欺欺的小巷,有些害怕。慰文始終拉着我的手,他的溫暖讓我感染上勇敢,我們很快就到了一家店前。我一看,不禁驚呼!
店上的招牌寫着”泰迪雄博物館” ,而裡面有着你所可以想到的種類的泰迪熊!慰文帶着我進去,我們走走停停,最後終於選了有着天使翅膀的泰迪熊。
他往店主那走去,示意我不要跟來。我擔心的絞着手,並望着慰文跟店主走向店的後。過不了半刻,店主拿着錢走出來,慰文也隨即笑吟吟的向我走來。
「泰迪熊呢?」我好奇的看着他的手,但他拉着我一直走,不讓我有機會看。
等我們走到店外,他才從外套中翻出一個古典、漂亮的鳥籠。我有些困惑,定睛一看,才赫然發現我的泰迪熊坐在裡面!
「這陣子,我看了吳若權的囚鳥。裡頭就有個裝着泰迪熊的鳥籠,我想,你會喜歡吧?於是……」淚漸漸模糊我的眼,我聽不到聲音了。我只記得抓住那天使的翅膀,許下一個願。
讓我幸福……
過了幾天,我的生日就來臨了。我那天帶着泰迪熊回家後,走上了陽臺並把鳥籠掛在那裡。在那裡,我可以一直看的見慰文的心意。
時間真的過的很快,我跟慰文認識彷佛還是昨天而已,但是,已經到了我們交往之後的我的第二個生日了。
最近,我都滿臉笑容,不再有淚水跟悲傷的陰影,這也讓我的朋友們放下了心。
十月二號,還早早的,我跟微傾兩個人就去慰文工作的舞廳訂位。今天晚上,我將會有一個party給所有可以來的人蔘加。
我們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蠟燭、特製的蛋糕、氣球、新的CD等等。這些事情本來舞廳就可以解決了,但是,微傾堅持要讓我有個精心設計的生日派對。
她說,這是我的十九歲生日,我必須好好慶祝。十九歲是青春、是自由、是憂愁、是快樂,是該慶祝的日子。
但是,我聽到了她的言下之意。她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想要讓我開朗些。我很感激她的用心,生命中第N次的爲 這段友情慶幸。
晚上,俱樂部裡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微傾向扭着身子已經自high的DJ示意,要他開始放音樂。DJ點個頭,音樂越來越大聲。
柳晨悅也充當起了服務生,把蛋糕放好、把飲料倒好。人羣開始動、狂舞,舉起雙手跟着節奏開始放鬆。
我站在門口點着來的人數,多到點不完了,只好大嚷嚷的告訴他們禮物拿給我。這樣子,我只要算禮物就好了呢!
「Let’s get this party started, let’s get this party started. I’m sick of being you, you make me feel insane. We don’t give to you.」
音樂的拍子、節奏越來越緊繃,頻率失控、氣氛加溫、人們在舞動。我看着跳動的人羣,一時技癢,不禁加進了人羣開始用舞步表示我的興奮。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雪莉酒,眼前越來越模糊,到處都是晃動的臉孔。大家都蠢蠢欲動,我跟着大家舉起雙手擺動。
尤記得去年的生日,也是在舞廳度過。那時的我,朦朦朧朧的跟着大家瘋、朦朦朧朧的狂亂舞着。今年,我也要麻痹自己。這是生日,我要高興。
等我快要理智不清時,我猛然的被推到了舞廳的中央。我愣愣的看着大家,因酒精而麻痹的腦袋一時反應不過來,但只見大家也楞楞的回看着我。
忽然,刷的一聲,一個寫滿了字的大螢幕降了下來,是由一個投影機投射出來的。
而不知何時開始,曲調變了,出現的是溫嵐的歌曲「祝我生日快樂」,大家也都一個接一個的開始唱和。只是,歌詞由悲哀變溫馨了。
「我知道祝福能讓你的願望成真 那麼 讓我爲你實現 一些難免有意外但是我要Try 只要誠心祝福不必理會 一堆人坐在熱鬧包廂裡面 喉嚨讓它放縱一夜
難像切歌切掉悲傷的畫面 祝福會超過十二點 生日快樂我們對你說蠟燭點了氣氛亮了 生日快樂淚也融了 我們要謝謝你給 你給予的快樂
祝福你帶點歡樂 與你一起步入十九這一夜後幻滅重生 祝你生日快樂」
歌又放了一次,這次,大家很有默契的一起唱着。我想起前幾天許的願,許的要讓我幸福的願望。這樣算不算實現了?
歌聲一停,大家的恭喜聲以及祝福聲都響起,雖然雜亂聽不清話語,但那心意卻被我全數接收了。我淚眼模糊的道出感謝,但是同樣的,他們聽不到。
我切了蛋糕、吹了蠟燭、並許下了願望。大家看着我後便各自跳舞去了,除了慰文以外。
「跟我來。」他的聲音充滿了溫暖,像是燃燒着的火焰般。他拉着我的手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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