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長風萬萬沒有想到,陶夭夭會突然間被不明來歷的人劫持,並且下落不明。
他當然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的特殊感覺,然而,他卻沒有料到,自己對這個女人的特殊感覺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幾乎可以摧毀他的意志。
那個女人失蹤之後,他抓狂的要命,痛恨自己當初出來玩卻沒有帶太多的人,又深深地感知了一把“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除了讓自己身邊有限的這麼幾個人去找,完全沒有辦法,除了乾坐着。
他茶不思飯不想,睡不着坐不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來密雲縣清溪鎮的初衷,到底是什麼。
當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他突然從富貴那裡聽到了那個女人的消息,那一瞬間的驚喜,似乎是他這二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興奮,然而,當富貴把話說完的時候,高坐雲端的他,頃刻之間,墜入無底深淵。
他絕望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的絕望過,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不知道人生活下去的意義究竟爲何。
然而,當他走到那棵垂柳下,擡頭張望聚賢樓,憶起那天午後明媚陽光下的女人,他恍然醒了,原本,人家和他就是路人啊。
也許,他只是做了個夢,也許,是上天跟他開了個玩笑,也許,他該幹什麼幹什麼了。
百里長風情不自禁的走過他曾經遇到她的每一個地方,想着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情形。
或許,那些場景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每天生活中都可能出現的場景,但是與百里長風,在他的心裡,這或許是人生中一段雲淡風輕的美麗故事。
“公子爺,您——沒事吧?”平安惴惴不安的跟在百里長風的身後,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你看着我像是有事的樣子?”百里長風扯了扯嘴角,微笑說道。
雖然這個笑容有些牽強,但是至少讓平安知道,公子爺還肯說話,那證明情況不算是最糟糕。
畢竟,前幾天的時候,公子爺是不吃飯不睡覺不說話,嚇人的要命。
“公子爺,咱們這次買多少桃花酒?其實,小的還去別人家也看過這桃花酒,價錢比較優惠,品質也不算差。”平安笑呵呵的說道。
看到主子傷心欲絕,多說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分走主子的注意力,也是做奴才的本事。
再者說了,商人,商人的奴才,那定然是不僅要求貨品的價格低廉,品質要好,整體水平都要划算,纔算是完美。
“就他們家吧,今天去了,給老人家拿些銀子,我們今晚住在老鄉家裡,明天,富貴從鎮子上趕馬車過去,買了桃花酒,我們回京。”百里長風淡淡說道。
那語氣似乎讓人聽不出高興,也聽不出不高興,有些淡淡的疲憊。
“好!小的記下了。”平安急忙一張笑臉的應了聲,跟在百里長風左右。
這一主二僕,走走停停,在通往雲暖村的田間小路上,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農田莊稼的掩映之中。
太陽也變得愈發狂躁,肆無忌憚的發着淫威,把滿眼的青綠葉子都曬得蔫頭耷拉耳,死氣沉沉的,而從九黎山上流下來的山泉,也從清涼,變得有些飯?睡過舒坦覺?
現在呢,那些惡人好好的收拾了,他又守着九黎山深山的入口處,裡面的寶藏也是安全的,更不用說,那邊還蹲着個受氣包在嘀嘀咕咕給他取樂,他當然是欣喜若狂。
當然,這種欣喜若狂也只能自己在心裡偷偷的享受。
“你!混蛋!王八蛋!”
就在言衡叼着狗尾巴草,十分享受的眯着眼睛,心曠神怡的天馬行空時,樹林裡再次的傳來罵腔。
言衡不得不怔了一下,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他好像長到這麼個歲數,還是第一次被人罵的這麼難聽。
他是混蛋王八蛋,那父皇是什麼?
言衡不禁的蹙了蹙眉頭,死死地盯着樹林深處。
他正要說“你這樣罵人我會對你不客氣”卻突然閉了嘴,然後腦子一轉,脫口而出了一句,“有種你出來罵!”
言衡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這種舉動和變化,難不成自詡堅定不拔,意志剛強的他,也成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犧牲品?
和那個瘋婆娘呆的時間久了,好的沒有學到,她那股子瘋魔一樣的罵人勁兒,言衡到是學的快了點。
陶夭夭聽到言衡叫囂,真是忍不住了,她就納悶了,本來就是他錯了,計劃改了也不吭聲,差點把她給嚇死,現在有帶她來這個破地方,又不吭聲說理由,現在餓得要死,那個悶葫蘆竟然還挑釁!
尤其,剛纔她迷路的時候,那個傢伙竟然走進去,放了一個巨臭無比的屁,然後留下一連串的樹枝,用那些記號引她出來!簡直就是明擺着挑釁,故意的看她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