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水虎海盜團接到威武王一道密令，讓燕順埋伏於王府。燕順一直對蔡牽耿耿於懷，心中早有了跳槽打算，其實水虎團其它成員也有意思，只待做完這一檔活兒好跟蔡牽挑明告辭。由於和楊戩在朝堂上頂撞，宋公明和趙佶被罰站思過。老總管心疼舊主趙佶送來飯食，趙佶從老總管口中套出口風，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經過推理診斷，斷定搞的滿城風雨全國上下雞犬不寧的罪魁禍首就是上神。
鎮海威武王府。
旋風縮手縮腳穿衣服，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嘟嚷道：“大半夜的剛睡着，叫我起來幹嘛呀這是。”
朱富站在門外，神色有些異樣道：“我是受威武王的委託前來邀請旋風殿下，王府在早些時候出了一些變故，不得不請殿下去一趟。”
旋風打了個哈欠道：“知道了，其他人也去麼？”
朱富在門外回道：“這事兒比較特殊，威武王吩咐在下只通知殿下一人即可。”
旋風開了門道：“好了，走吧。”朱富打着手電在前面引路，旋風踏出門口的時候一陣涼風襲來，旋風不自覺抱緊身子道：“都入夏了，天還這樣涼。”擡頭望天，漆黑如濃稠墨一樣的天空看不見半點星光，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
有雷聲悶悶在厚重的雲層裡滾動，朱富便說道：“怕是要下雨了吧。”
旋風抖着身子道：“威武王究竟有何事找我？”
朱富有些難開口道：“這事兒殿下親自去看一眼就明白了，威武王不得不做了一些事情，和新唐太子鬧了些不愉快。”
旋風聽得沒頭沒尾，見朱富不願多說。也不再問了。滿腹疑惑跟着朱富走走轉轉來到一座鐵門前，朱富打了暗號，守門的放兩人進去。旋風剛一踏進這座屋子，就感到貫徹全身的寒意，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屋子裡密封不透光，看不見佈置構造，朱富晃着手電把旋風引入地下室，一直下去很深才見到光亮。光線很暗，旋風看到前面是有很多人，卻看不清是誰，只聽見揪心的悽烈慘叫。旋風這才明白，這裡是一處秘密刑房啊。
蔡牽在暗處說道：“是旋風殿下麼？”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旋風試着確認一下：“威武王？”
蔡牽想不會錯了，便道：“來來來。”
旋風想不會錯了，便走過去們，邊走邊道：“威武王好雅興，怎會大半夜的安排我在此地與你見面？”
蔡牽在黑暗中笑，笑聲令人頭皮發麻：“旋風啊，你再走近些。”
旋風有些狐疑，回頭問朱富道：“到底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情況。”
朱富有些慌張道：“不知道，不關我事……”
旋風進一步逼問道：“笑面虎，你可是有事瞞着我？快速速道來。”
朱富躲躲閃閃道：“旋風殿下，你不能怪我……”
旋風上去揪朱富衣領，卻只抓到一件輕飄飄的僧袍，朱富早已沒入黑暗之中。旋風追了兩步，‘梆’地額頭撞在一件東西上，一摸原來是玻璃，四下再摸摸不知何時自己儼然困在一個一平米玻璃櫃中。旋風不明所以，大喊道：“蔡牽，你搞什麼鬼？”
“啪嗒——”一聲四下的燈全部打開，把周圍物象照得歷歷在目。旋風用手臂擋着刺眼的強光，等眼睛逐漸適應過來，便被周圍的景象驚呆了。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石室，石室中間有一塊半個籃球場大的平地，上有一個三五步石階堆起來石頭造的大王座，蔡牽頭戴王冠身披王袍歪坐在石椅之上。石椅上鋪墊的不是獸皮而是一張張厚厚一摞觸目驚心的人皮！蔡牽腳底下堆着頭骨和一些散掉的零碎人骨。從旋風下來的地方連接着平地的是一條五尺髖的石橋，沒有護欄，全用成條巨石砌成。旋風此時剛好透過石橋，站在石室中間的空地上被一個玻璃櫃困住。橋下和空地以外便是深坑，應該是不會淺。這片空地和石橋就成爲石室凸出來的可以落腳的地方，平臺的邊緣還有幾個沾滿血跡鏽跡斑斑的鐵籠子，旋風赫然看見李吉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地關在一個籠子裡，其它的一些籠子關着一些死人，有的乾癟成木乃伊，有的早已化爲白骨，嘴巴和空洞的眼睛絕望地張開着。在看頭頂上，也是掛着許多白骨和乾癟的死人，有兩個人十分醒目。看得出是沒死多久，旋風認出來是李吉的跟班富安和黃文炳。
旋風死命捶打着玻璃，卻是於事無補，旋風嘶吼道：“蔡牽，你要幹什麼。”
蔡牽打了一個響指，錦毛虎燕順、中箭虎丁得孫和笑面虎朱富從巨大的石椅後面閃出來，都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像無魂木偶般。蔡牽張開雙臂站起來邪惡笑道：“歡迎來到威武王的國度！”
東京。
趙佶看看底下這些人，頗有些失望，不到預計的十分之一。就這麼十幾個行將枯木的老臣，去對抗楊戩無異於以卵擊石。本想以自己端王的號召力，怎麼說也得來個百八十大臣，人多勢衆一起彈劾楊戩，聲勢浩大嚇也能把楊戩嚇壞，從氣勢上先把他搞垮。任你再牛逼，再權力滔天，都不買你帳也是白搭。可就來了這麼寥寥幾個人，趙佶像是被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心都哇涼哇涼的。趙佶再泄氣，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最讓他意外的是，這十幾人之中高俅和蔡牽這兩個向來求自保膽小怕事的人居然光明正大地站在裡面。趙佶心中還是頗感溫暖，你說這兩人平時沒少給他添亂子，關鍵時候還能挺得住，算個爺們，夠意思。
其實高俅和蔡京心裡也直犯哆嗦，就目前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索性豁出去老命，亡命一搏。兒子被楊戩充軍，死在前線。家產被楊戩充公，做了伐遼軍費。官職現在也是虛的，一切還都是楊戩說了算。與其受盡欺負窩窩囊囊活着，倒不如瀟灑一回，跟着端王爺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本以爲少說也有一半的大臣過來給趙佶捧場，好歹能和楊戩抗衡一下，有勝算的把握。來了一瞧傻眼了，就這麼幾個人搞屁！既然來了又不好意思走，只好硬着頭皮咬牙堅持着，臉上蒙着死灰一樣的一層顏色，木着臉心中暗自叫苦。
人氣實在不怎麼樣，不過感謝的話還是要說，趙佶便講話道：“孤承蒙各位大臣的錯愛，諸位不顧生死前來支援孤，孤感激涕零不辭言謝。權臣當道，今日孤就當着大家的面、當着大宋百姓的面兒解開楊戩的真實面貌。在大宋危難之際，在大夜彌天之際，諸位能與孤並肩作戰降妖除魔，孤在這裡替皇室替大宋謝謝諸位了！”
“王上！”蔡京不知是真感動還是吃錯了藥，‘撲通’一聲就給跪上了：“老臣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絕對擁護王爺，楊戩獨霸朝綱千夫所指，蕩寇除魔乃老臣義不容辭責任，臣蔡京願往。”
高俅也狡猾地跪下道：“臣也追隨端王，願往。”
高太尉和蔡太師是這些人只爲最高的，其他人也咬牙切齒豁出去了，紛紛拜倒，一副慷慨模樣：“臣等願往。”
“好！”趙佶很是動容，激情一下子又被重新燃起。
宋公明湊過來道：“王爺，忠義軍也全軍準備完妥，就等你發號施令了。”韓天麟上萬御林軍沒找到三千忠義軍，究竟這泱泱三千人跑哪兒去了，這麼多人難道人間蒸發了？其實不然，阮氏兄弟熟悉皇宮，知道皇宮密道，便帶忠義軍潛到地下水道。三千人在皇宮寬敞下水道休整蓄銳，整裝待發狀態正好，隨時靜候着宋公明的命令。
趙佶暗自給自己打氣，目光炯炯，振奮起精神領導高呼一聲道：“走！”
“等等……”只見李師師氣喘吁吁跑過來道：“給楊戩開批鬥大會也算上我一個。”
大臣一片唏噓：“哪裡冒出來一個俊俏女子？”交頭接耳對李師師指指點點，舉手投足之間不乏有戲謔猥瑣之人。
宋公明一皺眉：“你一個女孩子家跑過來瞎摻合什麼？”
李師師不高興，挺起胸脯道：“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也有拳拳愛國之心。批鬥楊戩、聲討上神這類大快人心的事怎能少了我？”說話胸脯子一抖一抖，惹得幾個老臣眼直心跳，口水流的老長。
宋公明問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李師師回道：“是老總管告訴我的啊，我見他神神秘秘行色匆匆心神不安的，便盤問了一番，進而得知你們今日有所行動。”
“壞了。”宋公明擔心道：“如此豈不是大動干戈，搞的人盡皆知了？楊戩和上神知道了我們的行動，恐怕是早已經做足了防範。”
趙佶道：“讓他們知道最好，要的就是做賊心虛，讓他們害怕。”
宋公明苦笑道：“王爺還真是樂觀，這愈發危險，師師是更不能去了。”
蔡京涎着臉道：“沒事沒事，有老臣在呢，不會讓師師姑娘受欺負。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
趙佶贊同道：“話粗理不粗，此時正是要不拘一格降人才，纔有足夠的實力和楊戩、上神抗衡。”
宋公明妥協道：“好吧，我們就直奔上神宮。若是真如我們所料，上神纔是真正幕後指使人的話，打楊戩這個替死鬼也沒什麼用。咱就直搗黃龍把老大揪出來，沒猜錯的話楊戩肯定已經聽到風聲跑去求救上神了。我們去找楊戩多半撲空，倒不如直接找上神，能省不少麻煩。”
趙佶點頭道：“此話有理，我們直奔上神宮。”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