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種子

磕磕絆絆的訓練了一天,所有人都沒有完成訓練計劃——呃,也許除了由於低存在感一直未被打擾的黑子哲也。

晚飯後,高橋美緒,棗園雪,桃井五月和赤司徵十郎在房間裡討論了一晚上,第二天宣佈了新的訓練計劃,那就是——模擬聯合訓練。

將所有人分成五組,每組一個籃球,十個網球。女網部正選們在不遠處對籃球部正選擊球,模擬成爲對手的阻攔,而奇蹟們則需要在‘敵人’阻攔中成功進球。每十個網球唯一個回合,一天規定六十個回合,一回合內,奇蹟們投進籃筐算贏,未投進則算女孩子們贏。每天完成六十個回合之後,還有體能訓練,高橋規定是勝三十個回合以下明天的體能訓練加倍,而赤司卻是勝五十個回合以下,明天的體能訓練加倍。

第一組,是青峰大輝和雙打組合結成菜菜子、小早川繪理,青峰是在街頭籃球中成長的,因此他的籃球隨意性很強,常常會有出人意料的動作,攻擊力極強。而結成、的雙打組合相對來說比較保守,這是她們的優點,也是缺點,在防禦力上升的同時機動力下降,兩者結合正好互補。

第二組,是黑子哲也和黃瀨涼太對幸村川奈。黑子的特殊性使得他不能單獨訓練,必須打配合,而川奈是唯一可以敏銳的察覺到黑子存在的人,甚至比經常與黑子相處的奇蹟們還要敏銳,另外,川奈的特技型網球使得她攻守切換自如,並且黃瀨難以模仿。

第三組,是綠間真太郎對情侶雙打淺井結衣、樸璐嘉。綠間是奇蹟的第一射手,射程遠不說還是百投百中,這就需要淺井和樸璐嘉提高自己的洞察力,根據肌肉的細微動作判斷綠間的動作,起跳時間、高度,從而有效的阻止他射籃。

第四組,紫原敦對朝利素月。紫原敦擔任的位置是中鋒,他所守衛的禁區常被成爲‘絕對禁區’,紫原的防禦力由此可見一般。朝利素月身爲天然理心流的傳人,本就是根據對方的動作而做出最適宜的攻擊的流派,而朝利素月的攻擊更偏向□□疾而猛烈,兩個人的對碰顯而易見的會非常激烈。

最後一組,自然就是兩位隊長,赤司和高橋美緒了。高橋美緒是穩健型的中後場選手,十分擅長持久戰,而領悟了千錘百煉之極限的她力量也很強,赤司身爲控球后衛(PG),主要起着統領全局的作用,他的各項能力似乎都十分均衡,令人難以窺見他的真實實力。

第七天的訓練結束了,不用說體力較差的女生們了,男生們也是汗如雨下,累的一個指頭都動不了。

本着女士優先的原則,讓女孩子們先洗了澡,男生們才輪流洗漱,等到這所頭一次住滿了人的大宅子完全安靜下來是,已經是夜裡十點半了。

黑子頭上裹着一塊毛衣一邊擦着一邊進房間的時候,川奈已經換好了睡衣,正盤腿坐着拿着手機發郵件向哥哥報告自己這一天的生活。

因爲剛剛洗完熱水澡,川奈的臉色很紅潤,身體放鬆,嘴角勾着一抹溫柔的笑意。

黑子擦頭髮的動作頓了一下,天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柔和的笑意。

川奈就像以前一樣,無數次的在黑子靠近的瞬間察覺,擡起頭。“阿哲,你已經洗漱完了嗎?”說着,按了發送鍵,放下手機,半跪着直起身子,拿過黑子頭上的毛巾。黑子也順從的坐下來,任由川奈像從前一樣嫺熟的幫他擦頭髮。

說起來,每次川奈幫他擦頭髮的時候總覺得被什麼盯上了一樣有一種冷颼颼的感覺,不過現在在這遠離都市的小村莊裡,黑子只有一種安謐的感覺。

(此時,遠在神奈川的幸村精市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打開妹妹發給自己的郵件,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哲君那小子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佔了我家奈奈的便宜……)

“奈奈,你喜歡打網球嗎?”黑子清冷的聲線忽然打破了一室寂靜。

“喜歡。”川奈毫不猶豫的點頭,“網球就是我的生命。”

“那麼,比賽的時候,如果輸了,會怎麼樣呢?”黑子說的很慢,彷彿是在仔細斟酌着言辭,又好像他自己也難以表達自己想要問的。

川奈聽到這個問題,明顯愣了一下,她用手絞了絞衣角,不知道該怎麼說。房間裡一下子就沉默下來了。

“最開始想要打網球,完全是因爲哥哥。”川奈的聲音很輕也很空靈,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那個時候哥哥因爲打網球,漸漸地很少有時間陪我玩了。那個時候因爲剛剛恢復了視力,所以我很……恩,膽小,如果沒有人一整天陪着我就會很惶恐。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很討厭網球,因爲搶走了哥哥,但是看到哥哥每次打網球的時候,都笑的很開心,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於是,就想要試一試。”

說到這裡,川奈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然後就愛上了網球。說起來,我記得阿哲你開始打網球也是因爲看到街頭籃球,因爲他們臉上純粹的笑意和活力,纔開始打籃球的呢!”

黑子想起來那個時候自己不過七八歲,卻天天跑到街頭籃球場看那些人打籃球,還要帶着川奈一起。那個時候,自己的願望就是好像有一天可以和朋友們一起愉快的打籃球……黑子眼神微微一黯,川奈沒有注意到,而是繼續訴說。

“後來去了立海大讀國中,大概是因爲哥哥太過於耀眼了吧,大家對我……”川奈咬咬脣,“也有我自己太過自負的原因,總之負擔了很大的重任,漸漸忘記了最初的感情,變得只重視勝負……”川奈的聲音漸漸低落,需要黑子凝神去聽才能聽見。

“後來,全國大賽的時候,因爲我的原因,立海大失去了冠軍獎盃……那個時候,我……很不好受,不用說別人了,就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剛好那個時候哥哥生病住院了,我差一點就精神崩潰了……哥哥出院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禁止我再打網球。那是哥哥第一次用那麼嚴厲的語氣跟我說話,他問我,‘還記得你到底是爲什麼開始打網球的嗎?!’”

是因爲哥哥打網球很開心,所以自己也想要試試能不能快樂。

不用川奈說,黑子也能想象到川奈的回答。

“聽了我的回答,哥哥的語氣就放緩了,他對我說,‘好好想一想最初的感受吧,究竟爲什麼會喜歡上打網球,在想清楚之前,就先不要打網球了。’”

“後來呢?”黑子問道。

“後來?後來我就到帝光來了啊。”川奈攤攤手,“因爲這裡認識哥哥的人很少,總覺得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呢!”川奈微微笑起來,“重新找回了以前打網球的感覺,但是一直很心虛不敢和哥哥講,結果還是被哥哥發現了。”

黑子沉默的點點頭,天藍色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憂慮。川奈的話就像一枚種子,不起眼,卻已經深深紮根在黑子的心中,只等着合適的時機,破土,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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