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慢慢的走進了屋子,看見趙子藺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顧湘放慢腳步,想要不被趙子藺發現,悄悄的回到房間,可是這個小心思被趙子藺猜到了。趙子藺回頭叫住了顧湘,顧湘停住了想要上樓的腳步。
顧湘慢慢的來到了趙子藺的身邊,趙子藺用眼神示意顧湘,讓顧湘坐下,顧湘只好坐在離趙子藺很遠的沙發上面,兩個人面對着面。空氣安靜到令人呼吸困難,一個細微的聲音都會打斷兩個人此刻的寧靜。
“他是誰,爲什麼?會送你回家?”趙子藺發問了,眼神裡透露着一股兇狠,以及他一直身上所擁有的,咄咄逼人的氣勢,有一種老師訓學生講話的氣勢。
顧湘擡起來一直深深埋下的頭,此時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做錯事情的女學生,站在角落裡,面壁思過,低頭悔過。
“他,他是我公司的一個同事,在加班的時候,我們認識的,他幫助了我很大的忙,我們不熟,我只知道他叫周牧,在策劃部,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
“意外?不熟,那他會送你回家,你會親密着摟着她的腰,兩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你覺得你的證詞能夠讓我滿意嗎?你的措辭能夠說服我嗎?”
趙子藺像一個沉浮了許久的火山,在剛剛的那一刻突然爆發了,噴出來的岩漿肆虐的撲向顧湘。
顧湘覺得此刻的趙子藺就像一頭髮了怒的獅子,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向自己咆哮,趙子藺不是曾經自己認識的那個趙子藺了,似乎變得如此的陌生。想想真覺得以前的趙子藺,不是真實的趙子藺,這纔是真正的趙子藺。
“我,我在等車的時候碰巧遇見了周牧,他提出要載我一程送我回家,我是不想讓他來送我的,因爲我們並沒有認識多久,但是他堅持,而在上次的項目中他又幫了我大忙,我不想讓這份人情一直欠下去,就同意了。”
顧湘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當初一個不經意間的決定,竟會造成這麼大的後果,蝴蝶效應是真的,遠在南非的蝴蝶扇扇翅膀,也許熱帶雨林就會產生龍捲風。
如果知道趙子藺看到自己在別的男生的車上這樣生氣,顧湘當時說什麼都不會答應周牧的請求。趙子藺彷彿覺得,每天自己都會被周牧送回家一樣,那個眼神陌生,冷酷,參加者刀光劍影,似乎要把顧湘一塊兒一塊兒的拆卸下來一樣。
“不熟,那你爲什麼要搭他的車啊?你難道不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嗎?我說過那麼多次要接你下班,你爲什麼不同意?就是爲了搭他的機車回家嗎?”
趙子藺絲毫沒有給顧湘喘息的機會,問題像炮彈一樣接踵而至,顧湘被壓制的喘不上來氣,像離了水的魚在掙扎。問題又繞回來了:無論顧湘怎麼解釋,趙子藺都不聽,反反覆覆的繞着問題,來來回回的問,顧湘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男生髮起飆來吃起醋來,簡直可怕得很,這麼比起來,女生平時的撒嬌根本不算什麼,這纔是糖衣炮彈的真正區別。
“我不是因爲覺得你上班很辛苦了,每天還要開車去接我,怕你身體吃不消嗎?你說我爲什麼不讓你下班接我?”
“我不知道,你拒絕了我,就是想搭這個男人的車回來吧。”趙子藺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傷人的話脫口而出,完全不是平日裡冷靜的自己,這樣的自己,應該沒有人能看得出自己是一個大學助教吧。
“趙子藺,你混蛋。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了,你還要質疑我對你的忠誠嗎?你今天是怎麼了?我們講清楚不好嗎?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理智一點,ok?”顧湘覺得此刻的趙子藺不可理喻。
“我最後再說一遍,信不信由你。”
顧湘吵累了,想要結束這無休止的爭吵,上了一天的班,兩個人都已經很累了,都沒有精力再爲這種無聊的事情,爭吵下去,無論結果怎麼樣,顧湘知道,無論以後怎樣,自己都不會搭他人的車回家了。
“我這是第一次搭他的車回家,我與周牧這個人不熟,只能算得上是同事,我們真的沒有其他的關係,如果你還要想繼續糾纏下去,我不想陪着你這樣。
我們倆都上了一整天的班了,我現在很累,我想你也是,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這件無聊的事情上了。我們不是有過約定嗎?遇到爭端,自動封存以後再解決,我現在請求行使這個權利,好嗎?趙先生,請你想一想我說的話,想一想,不要在你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顧湘真的覺得,沒有什麼可說的了,自己把一切都攤開來講,自己說的一切也都是事實,爲什麼趙子藺不相信自己?難道情侶間最基本的不就是信任嗎?
也許趙子藺在思考顧湘的話,他並沒有回答,互相靜靜的等着他,作出迴應,兩個人又陷入了最開始的狀態,沉默,沉默,繼續沉默,沉默是金子的原則,似乎在這裡體現到了價值。
“自從你出去工作後,你就變了,也許你自己沒發現,但是顧湘,我發現了。我們有過約定,說過參加工作後,無論怎樣你都不能耽誤家庭,你的重心還是要放在家庭上,出去找工作之前你答應的好好的,你說,工作只是你打發無聊時間的一個樂趣,你會悉心照顧了我們兩個人的家,對吧?你是這樣說的。”
趙子藺擡眼看着顧湘,盯着顧湘的眼睛,似乎要把顧湘的臉盯出一個洞來,趙子藺迫切的想要得到顧湘的答案,似乎這對他很是重要。顧湘點了點頭,默認了趙子藺的這番話,對這番話進行了贊同。
趙子藺接收到了信號,又繼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對不起,親愛的,我剛剛也不知道怎麼了,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真的不是想這樣的,我的初衷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剛剛可能看到陌生人送你回家,受到了刺激,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被挑戰,心裡有一點難過,再上上一次還要上上次,你拒絕我從公司接你下班,我的心裡很不好受。”
顧湘被趙子藺的這一翻話打動,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理解趙子藺了,顧湘意識到了自己所犯的錯誤,以及自己剛剛強硬的態度,如果自己剛剛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與趙子藺爭吵,就不會有這場大鬧的發生了。
顧湘在心中想到:如果是趙子藺從一個女人的車裡下車,下班的時候,拒絕了自己的請求,讓別的女生女人接他,顧湘也會爆炸的。通過這麼一換位思考,顧湘一下子就想通了,她爲自己之前所說的,傷害趙子藺的話語,以及自己蠻橫不講理的態度感到可怕。
“我累了一天,剛剛回老家,看到你與一個陌生的男人說說有效,一路上歡聲笑語,我心裡能是有好滋味嗎?”趙子藺莫名心酸的語氣,讓顧湘感到十分的抱歉。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到,剛剛還對你大吼大叫,沒有盡到一個合格妻子的責任,而且也沒有照顧好家裡,都是我的錯。”顧湘認真的指出了自己的錯誤,承認了自己的不足,把自己的這些缺點,都暴露給趙子藺,兩個人認識了這麼久,愛情裡早已經參雜了一絲絲親情。
“前幾天加班,晚上甚至連家都沒有回,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十分不願萬分不願意,讓你留在公司,可是有什麼辦法。好幾天不回來,一回來還是陌生的男人送你。我怎麼能不介意?如果我絲毫不在意,那纔是真正的有問題了。我打理一個公司都沒有你一個員工嗎?我每天回到家裡,想看看你,陪陪你,享受我們兩個人的二人時光,可你回到家依舊還是工作,不做完飯,不做家務,甚至我覺得你都不在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顧湘。”
顧湘對眼裡慢慢的滑落了兩行清淚,顧湘的眼圈兒遭遇發紅發燙,淚水,從眼睛流到臉頰,匯聚在下巴,滴落在了地板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要學的最大的一門課,就是要如何掌握好,愛情與公司的平衡。
自己前段時間爲了,爲了讓老魔女不再看輕自己,顧湘完全忽視了家庭,忽視了趙子藺的感受,只爲了自己的榮譽,完全暴露了自己自私的一面,趙子藺生氣是理所當然的。
“子藺,我......”
“而且我剛剛不應該說那些傷人的話,家庭,不應該只是你的責任,我也沒有盡好自己的責任,卻一昧的指責你,希望你做得比我好,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趙子藺走向顧湘,拿着紙巾擦乾了顧湘臉上的淚水,抱着顧湘,想要安慰一下顧湘。顧湘哭的時候,趙子藺心裡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