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雁翅·分工
選修課教室中，四個女生站在講臺前，面面相覷。
“這個葉老師！到底什麼意思啊！”樓心月急得跺腳，卻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眼前一亮，“會不會是我們，太不懂得人情世故？要不我出錢給她送一份大禮，說不定就行了呢？”
聽罷此話，何楹和唐果果對視一眼，又朝她搖了搖頭。
“你可別出餿主意了！”坐在前排座位上的初明辰插嘴否定，“葉老師就不是那種爲五斗米折腰的人！小心拍馬屁拍到馬腿上！”
聽他又開始揶揄自己，樓心月有些不高興。
她抱臂走到初明辰面前，居高臨下指責：
“都怪你！上課睡覺被葉老師抓到了！不然她怎麼又拒絕我們？”
“你說這話害不害臊？”初明辰回懟，“怎麼？葉老師不點你名，你就不算睡覺啊？那我還說她是因爲你纔不答應呢！”
“我”樓心月被噎得無話可說。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眼見二人又開始拌嘴，何楹急忙制止，又順勢爲幾人分析葉舫妤話中的意思：
“其實我覺得葉老師說的也沒錯，市級入圍賽的參賽作品，是需要按比例復原一座古建築。那麼掌握最基本的古建築模型製作技藝，也是我們最起碼要有的技能。畢竟，靠着畫圖紙和背常識，可造不出一座古建築。”
“不止如此。”
顧招娣顯然比所有人都要冷靜：
“模型雖然不比實物，但無論是草圖的繪製、木料的選擇，還是臺基、樑架、屋頂的構建，以及後期的裝修和油漆彩繪，都有着極爲精細的要求，哪怕只是一個步驟出錯，都會影響整個模型的完成。所以，實踐，的確是個難點。”
“這有什麼難的？”說到正題，初明辰便也收起那些欠揍的表情，自然而然地給幾人分工。
“草圖和油漆彩繪交給何楹學姐，我想沒人會反對吧？”他見幾人不說話便當她們是默認了。接着又看向顧招娣，“臺基、樑架和屋頂的構建，屬於大木作和瓦石營造範疇，這些是你的強項，我覺得不會有人比你做的更好。”
不過，初明辰還是沒把這項重大的工作，全都壓在顧招娣一人身上。
“當然了，入圍賽只關乎模型製作，所以各部分的零件都會很小，與小木作沒什麼區別。除了門窗、鋪地和裝修這些需要體現雕工的地方，必須要我來精雕細琢！其他的大木作，你也可以交給我！”
“那、我和樓心月呢？”唐果果心裡默數着，總覺得顧招娣說的那幾個步驟，已經被初明辰分完了。
“呃”初明辰差點忘了還有兩個湊數的，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胡謅了一句，“就烘乾和打磨木料吧！這也是一個大工程！”
話音剛落，立刻遭到何楹的白眼。
“別聽他胡說八道！”
見唐果果有些失望地低頭，何楹沒有選擇無用的安慰，只是認真跟她交流想法：
“大木作和瓦石部分，顧招娣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所以除了烘乾和打磨木料的工作，剩下一些簡單的木料切割和組裝，也需要我們一起負責。而且等贏了入圍賽，進入省級晉級賽的時候，你的造園技巧可是有更大的作用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唐果果向來只顧眼前，還從沒想過自己能進入省級晉級賽。可既然何楹對自己有信心，那她也選擇相信自己。
何楹、初明辰、唐果果和顧招娣覺得這樣的分工沒有不妥。
可樓心月卻看着自己的水晶指甲，滿面愁容。
她正想說，自己不想打磨木料。
卻聽初明辰又“啊”地一聲，繼而看向自己：“不過樓心月說的送禮，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什麼醒？”幾人不約而同問道。
“這兩天，我們都是在被葉老師拒絕之後，纔開始拼命地背書、講課，圍着那幾個問題晝思夜想。但是，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初明辰目光掃視四人，見四個女生都是一臉問號，便直言道：
“葉老師從來都是獨來獨往，而且跟學生的關係也不太好。所以我們不能只通過選修課去找她，還應該主動出擊”
說到這，他的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你想幹什麼？！”四個女生卻對他的神情一臉嫌棄，總覺得他一肚子壞水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初明辰收起書包，又看向何楹和顧招娣認真囑咐，“你們回去準備幾個擅長的作品小樣，明天早上聽我指揮！成敗在此一舉！”
“好，我們現在就回去準備。”
何楹明白，初明辰說的作品小樣指的是，自己擅長的古建築彩畫和顧招娣的木工作品。至於他想用什麼方法說服葉舫妤，既然他不想說，那自己不問便是。
分開後。
初明辰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四個女生回到寢室各忙各的。
一進寢室，樓心月就抱着零食竄上了牀鋪，她心想反正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去追偶像袁磊的綜藝節目。可看着袁磊在節目中對古建築的宣傳，卻又更加堅定了贏得古建大賽的決心，不知不覺也開始思考，要怎麼討好葉老師。
唐果果覺得做髮簪也算是自己的手藝，便決定仿製一支簡易的明代樓閣金簪，讓初明辰一起拿給葉老師。
而顧招娣和何楹，則是在各自的書桌前，忙活了整整一個晚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八點，與初明辰在教師宿舍樓下匯合的時候，四人個個都頂着一對兒熊貓眼。
唐果果看着從宿舍大門進進出出的老師們，心裡忐忑不安：“初明辰，咱們來找葉老師，爲什麼要盯着自行車棚啊？還要躲在草叢後邊，鬼鬼祟祟的。”
“是啊。”躲在唐果果身後的何楹也很疑惑，“再說，你怎麼知道葉老師住在這裡？”
追了一晚上劇的樓心月，此時沒有問問題，卻張口打了個哈欠。
恰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教師宿舍走出，又朝自行車棚走去。
“噓！！！”初明辰急忙制止一切聲音的產生，接着旁若無人地從草叢後起身，緩緩靠近自行車棚。
而待在原地的四個女生八隻眼睛，則直直盯着兩人的方向。
只聽初明辰夾着嗓子喊了一聲：“葉老師！早啊！”
偶遇的驚喜情緒拿捏得恰到好處，連樓心月都佩服他的演技。
“嗯？是你啊！早上好！”葉舫妤有些驚訝，旋即又低頭看着自己的自行車，眉頭緊鎖，“你叫初、初什麼來着”
“葉老師，我叫初明辰。”初明辰說着，又朝她腳下的車輪看去，“葉老師，您這車鏈子掉了啊？”
“是啊。”
“您先別急，我幫您看看。”初明辰二話不說，扔下書包，就把葉舫妤的自行車倒放在地上。
“沒事，就是車鏈子掉了。裝車鏈子我最在行了！您等兩分鐘，我這就幫您裝回去。”
“那太謝謝你了。”葉老師見狀，不好拒絕。
看着葉舫妤焦急的樣子，初明辰沒有多問，只是快速把車鏈子裝好，然後又將自行車正了過來。
接着對葉舫妤投去招牌般的笑容：“好了葉老師，您試試。”
葉舫妤見初明辰滿手機油和黑灰，忙從揹包裡拿出溼巾讓他擦手，試了試自行車又連連道謝，才騎車離去。
見狀，四個女生急忙上前。
樓心月一臉驚訝：“你會算命啊？你怎麼知道葉老師車鏈子會掉？”
“廢話！”初明辰倒是沒有隱瞞，“就是我給她弄掉的，我當然知道了！”
“啊？！”唐果果不敢相信，“那她萬一不用自行車，走着過去怎麼辦？”
“不會，她趕時間。”初明辰非常肯定。
卻聽何楹發出疑問：“那你費了這麼大勁兒，就這麼讓她走了？”
“這只是偶遇，增添印象分，懂嗎？”
初明辰說完，又給譚偉民打電話：“譚爺爺，葉老師現在往圖書館那邊去了。”
電話那頭，譚偉民笑着回覆：“嗯，我對她說，她管轄的圖書室有一批新到的圖書，今天必須要整理上架。”
“知道了譚爺爺。”初明辰正欲掛斷電話。
譚偉民又道：“哦對了，她手底下的幾個圖書管理員，今天剛好請假了。”
這回換做初明辰吃驚：這老頭的手段，還真是高啊！
掛了電話，初明辰又對身後的女生說：“譚教授說了，葉老師這兩年一直在圖書館的管理層工作，平時就是安排管理員整理圖書，再跟出版社溝通引進圖書什麼的比較清閒，不過今天，她恐怕需要咱們的幫忙。”
“哦～我明白了！”樓心月挑了挑眉，“你這是在賣人情！”
初明辰沒說話，只回了個“你懂得”的表情。
說完，幾人又直奔圖書館。
不出所料。
二層建築學院圖書室的門口，正堆放着十幾箱沒拆封的古建築專業圖書，而整個圖書室只有葉舫妤自己一個人。此時，她正拿着抹布擦拭空着的書架。
何楹回想起初明辰的主動，便走上前去如法炮製：“葉老師，您怎麼一個人整理這麼多書？我們剛好上午沒課，幫您一起弄吧。”
葉舫妤擡頭。
只見一個相貌可人又讓她印象深刻的女生，正在書架另一側看着自己。這個女生身邊，還站着昨天選修課上回答自己問題的胖女孩。即便兩個女生給她的印象都很不錯，可葉舫妤不想做她們古建大賽的導師，自然也不想欠她們的人情。
想了想，便笑着拒絕了幫助：“不用了，你們如果想借書就先去找書，我一會兒去給你們登記。”
哪知，正當兩人不知怎麼繼續這個話題時，葉舫妤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何楹和唐果果走到旁邊。
書架另一側的葉舫妤，聽到電話那邊的話後，語氣十分驚訝：
“什麼？要我搬去教學樓的辦公室？今天就要搬完？可是譚院長，今天建築學院的圖書室只有我一個人，還要給學生們借書。我等等再搬可以嗎？”
“什麼？找學生幫忙？可是我……”
她正說着，只見何楹已經拉着唐果果去擦另外的書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