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李虎

亦是在四月二十八,裴果與赫連達一行抵達東秦州中部城,找着李虎,好是一番細說。

李虎大驚失色,當場跌坐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來。再起身時,只說得一句:“孝寬與朔周少待,我去去就回。”一轉頭,居然就這麼跑了。

裴果與赫連達面面相覷,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覺到了晌午,李虎始終不曾回返。裴果急躁起來,負了手在廳中來回踱步不止:“孟佐兄這到底是在做甚?這不耽誤事麼?”

這時正好一個同行的長安軍小校自外頭回來,進門便道:“我瞧城裡頭亂糟糟的,酒肆飯莊全在趕着關門打烊,百姓們也都教軍兵趕回各自家中,瞧來是要起宵禁的模樣。”

赫連達連忙追問:“可見城中將士如何?”

“確有不少將卒已從營房裡出來,正在列隊整飭。”

“這便好辦了!”裴果笑道:“定是孟佐兄已在集結兵馬。若得東秦軍北上,恰可自背後予以侯莫陳悅重重一擊,豈不妙哉?”

“應是如此罷。。。”赫連達雖在點頭,總覺着哪裡不對:“孟佐兄既要出兵,爲何卻把我兩個扔在這裡不理?我兩個多少知曉些侯莫陳悅那裡的情勢,好歹也能替他出出主意。”

裴果聞言,頓爲一滯,心裡頭莫名涌起一層薄薄霧氣。

果然到申時李虎回來時,倒是拉着他兩個說了好一陣,只是半句話也沒提發兵北上之事。

裴果按捺不住,直接說出口來:“孟佐兄!侯莫陳悅已然害了阿斗泥阿幹,其後必要出兵四攻,如之奈何?”

“然也!”李虎重重點頭,說道:“方纔我就是忙這個去了。目下已令各城各堡加強戒備,輜重器仗運去險隘關口。此外州內偵騎四布,若有人來犯,城中輕騎隨時都可前往迎擊,必不教侯莫陳悅這個賊子南下肆擾長安!”

“嗯,自然是不能讓侯莫陳悅南下長安。。。”裴果“嗯”了一聲,耐着性子道:“不過侯莫陳悅目下屯兵直羅鎮不去,九成九是要北攻二夏州。黑獺已召集六千岐州軍趕至廣武阻截,奈何兵力不足。孟佐兄何不揮師北上,如此正得前後夾擊之勢,說不得,一戰就可盡潰侯莫陳悅所部。”

“不好說,不好說呵。。。”李虎搖了搖頭道:“眼下情勢不明,你怎知侯莫陳悅到底作何動作?萬一他不往北去,反而全軍向南,又該如何?我東秦全州人馬加起來也不及一萬,中部城這裡更是連五千都還不到,若是憑險據守,自然一時無虞,可若是貿然出兵,萬一迎頭與侯莫陳悅兩萬大軍撞在一起,那不是自尋死路?”

“孟佐兄!”裴果復又急躁起來:“我幾個來時,黑獺已是信誓旦旦,有了萬全之策在胸。他既料定侯莫陳悅必是往北,怎會有錯?阿斗泥阿幹驟然遇害,方今這關中局勢,譬如火燒眉毛,不可以常理度之,所謂險中求勝,未嘗不是個辦法。倘若一味求穩,就恐耽誤了大局呵!”

話音剛落,李虎陡然拔高了聲響,聽來已頗爲不悅:“黑獺黑獺,說來說去就是黑獺這個,黑獺那個,難道黑獺就不會犯錯?孝寬你自個也是打老了仗的,當知這世上哪裡又來什麼萬全之策?我李虎只管這東秦一隅,可不敢妄斷那什麼關中大局!”

裴果給嗆得悻悻無言。赫連達趕忙上前說得幾句囫圇話,好歹緩和下氣氛,只是他再想出言勸李虎出兵時,李虎只是不肯,赫連達也只好作罷。

連日趕路,裴果縱鐵打的身子,也是乏了,黃驄馬也亟需休息。裴果與赫連達商議一番,決定就在中部城裡睡上一晚,養足精神,明日一早再行出發,趕去長安。

於是幾個與李虎用過一餐不甚熱鬧的晚膳後,當晚就宿在李虎軍府之中。

。。。。。。

客房裡頭,裴果明明疲累,偏偏心底那一層薄霧不住翻涌,叫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裴果實在煩躁,索性一躍而起。推窗看時,月色正明,不遠處有一片燈火甚熾,似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可不正是李虎的軍衙?

裴果心中一動,轉身批上青衣,又拿線繩敷緊,作了一身短打。

一陣風吹過,窗戶那頭裴果已是大鵬鳥般展翅躍出,於是走壁飛檐,貓腰弓身,儼然正是當年武川城裡夜探千金坊的故事重演。只是當初那一位名叫九真的白玉佳人,如今安在?

李虎可不難找,不過三轉兩轉,裴果已是聽到他大剌剌的聲響自底下傳來:

“南下荊州的使者,可都安排妥當了?”

“使君放心!”應是李虎的部將在答話:“爲策萬全,今兒個連着派出去三撥使者之多,最晚的一撥方纔也已出發,無論如何都能將使君的急信送到賀拔將軍手中。”

荊州?賀拔將軍?屋頂上裴果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原來說的是破胡(賀拔勝)兄。嗯,阿斗泥遭此不測,也確然要知會破胡兄一聲,李孟佐算是有心。

那部將又道:“使君,我等果然只是嚴守東秦州麼?今日那裴侯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軍此時北上,與那宇文使君南北夾擊,或許真個一舉拿下侯莫陳悅,也未可知。”

“我如何不想抓住侯莫陳悅那個賊子千刀萬剮?”李虎冷哼了一聲,說道:“可總也要審時度勢罷?兵者,詭道也,我軍力弱,小心些總是沒錯。再說了。。。今日裴孝寬口口聲聲說什麼關中大局,哼!他真以爲我李虎什麼都看不明白麼?”

裴果心中,陡然一緊,胸腔裡那層薄霧,似已觸手可及。

李虎已在繼續:“宇文黑獺素爲阿斗泥所重,這些年來在關中的名氣已然極大,若再一戰擒下侯莫陳悅,嘿嘿,那麼你說這未來的關中之主,該是何人?”

“那。。。”部將道:“多半就是這位宇文使君了。屬下明白了,使君是不想爲他人作嫁衣呵。”頓了頓,忽然聲音略作壓低,不過裴果依舊聽個清清楚楚:“使君,萬一是你臨陣拿住了侯莫陳悅,那麼。。。”

“休要胡言亂語,我有自知之明,可萬萬不敢僭越。”李虎的聲音甚是肅然:“我李虎深受賀拔家大恩,一向打定了主意唯賀拔兄弟馬首是瞻。關中是阿斗泥打下來的江山,如今他雖去了,他兄長破胡還在。這關中之主,自然輪到破胡來當,你說是也不是?”

“使君仁義,有古人之風也!”

“少來!”李虎嘿嘿一笑,接着又道:“明日一早,你記得遣人四處巡查,可萬萬不能放了侯莫陳悅那個賊子南下。但長安無虞,只待破胡趕至,振臂一呼,關中可定矣!”

“使君放心!絕不會出半點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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