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車廂外只有軍隊在巡邏,值夜,他們兩小時換一批。這些軍人的眼睛就像鷹一樣,敏銳。偶爾樹林草叢中會有點動靜,這時他們都會高度緊張。

兩名記者,似乎已經習慣這樣被關着,給他們吃就吃,天天就在車上休息。

沒有光照的時候,崇山峻嶺,看上去也只是一個沒有厚度的影子,就像皮影戲一樣,一切看上去都不太真實。很難想象在月球內部如果有文明存在,他們是如何生存的。那裡有光嗎?如果沒有他們如何感知這個世界。可能他們會進化出一些獨特的能力。

四點多,所有人都熟睡中,屏幕上一項數據上漲,很快衝頂,飄紅,同時喇叭中傳出嘀嘀的警報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這樣安靜的夜晚卻格外刺耳。張乾從椅子上摔下來,又連忙爬起,楊佳偉也從睡夢中醒來。

“怎麼了?”楊佳偉睜開朦朧的眼睛說。

“有項數據飄紅……不止一項……兩項……三項……越來越多!”張乾說到。

楊佳偉起身來到電腦前“壓力!溫度!阻力!都漲了!”

楊佳偉敲打着鍵盤,把鑽機的推進速度降到了三分之一,提升了冷卻系統的效率。努力將核心溫度降下來。

老夏也來到了車廂中“什麼情況?”

“系統報警,正在處理!”張乾說到。

對於這些老夏並不太懂,雖然也急,但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經過十幾分鐘的努力後,鑽機穩定下來。

“降低推進速度後,核心溫度,就開始下降,說明不是鑽機本身的問題,而是遇到的很大的阻力,造成電機溫度上升,從而整個核心溫度上升。現在速度已經降到每分鐘一點五米。”楊佳偉說。

“在這樣的地下是什麼東西這麼硬?”老夏說。

“這不僅僅是硬度高,熔點也很高,別忘了,鑽頭溫度在三千五百度!在地球自然環境中,能同時兼顧這兩樣的就是金剛石了!”楊佳偉說到。

張乾考慮一下說:“老實說,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東西,應該說是個致命的失誤,那就是鑽頭的硬度,雖然它的硬度和金剛石不相上下,但是當遇到和它性能想近的物質時,兩者會同時消耗!佳偉還記得上次在月球上鑽孔時遇到的情況嗎?”

“你是說那個硬度很高的未知物質?”楊佳偉說到。

“是的!”張乾點了點頭:“我們只是知道它的硬度很高,甚至有可能超過金剛石。但是它的熔點我們不知道,如果它的熔點超過鑽頭的最高溫度,那我們的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所有人沉默了。是啊,如果是這樣,那這幾個月來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對於這種情況,他們不知所措。要知道打造這個鑽頭的材料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同時兼顧硬度,熔點,還有韌性。比它硬的,太脆,比它熔點高的,不夠硬,韌性比它好的熔點太低,更重要的是它能在四千度的高溫下,還能擁有媲美鑽石的硬度,這是其他任何材料都無法達到的。真的想不出什麼辦法將鑽頭的各項屬性提高?

“難道現在我們只能期望它的熔點不高,鑽頭能輕易將它融化?!”老夏說到。

“這很難說,也不能做沒有把握的事,現在離發射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我們還有時間,想想辦法!”張乾說到。

“如果這種物質時自然生成的,那它的熔點應該和地球上其他物質差不多,至少不會高出太多,一般來說自然環境的中物質在高溫下都會變的柔軟,相信它應該也不會例外,除非那不是自然生成的!”楊佳偉說。

不是自然生成,那就是人爲的,可是目前探測到的情況是月岩厚度在三百五十公里以上,而遇到這種物質僅僅只是幾百米,幾百米和幾百公里相差太大,一般來說,如果是用於保護目的,都是在離中心點不遠的地方放置,而在月球上這種物質出現的地方離月球空洞還有數百公里。而且還不知道這種情況只是少量的,還是說幾百米以下都是這種情況。

現在能想的辦法就是先將溫度再提高,鑽頭的境界溫度是四千三百度,超過這個溫度,鑽頭的各項屬性就會斷崖式下降。

“能把溫度再提高嗎?”老夏說。

張乾和楊佳偉都搖搖頭。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老夏說。

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三人就這樣沉默着,不知不覺中,天空變成了深藍色。

“天亮了!”楊佳偉看着窗外說。

另外兩人擡頭看了一眼,是啊,天亮了。遠處微弱的陽光越過了上頭。

“我先去弄點吃吧”老夏起身離開了車廂。

剩下張乾和楊佳偉在車廂裡。

“先別想這些了,把眼前的做好!”張乾打破了沉默。

楊佳偉轉身面向着屏幕,鑽機的參數已經降了下來,可能已經穿過了。他試着把鑽機的推進速度提上去,並將鑽頭的溫度降到三千五百度。長時間處在高溫下,會影響鑽頭的壽命。速度回到了七米每分鐘。

“看來是自己過去了!”張乾說到。

穩定下來後,兩人從車廂裡出來,這時的楊佳偉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離開過車廂了。撲面而來的陽光,讓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在吸收着新鮮養分,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遠處平臺下方的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說起來開鑽後還沒看過這個洞。他走到平臺下方,站在洞口邊緣,不少石子被他踢下去,這就是個無底洞,深不見底,讓人不寒而慄。

“看到這有什麼感覺?”張乾說到。

“害怕,這下面會是什麼樣的世界?我現在看着這個洞有一種恐懼感!”楊佳偉說到。

“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很難想象這是我們鑽出來的,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你看洞壁上的紋路!”張乾說到。

楊佳偉蹲下身子仔細地看着洞壁上的網狀結構:“這就是正反螺紋交叉在一起了!”

“正反螺紋互相不干擾,各自運行,卻同時推着鑽頭前進。現在這個洞就是個螺帽,鑽機就是螺桿!”張乾說。

“這就是你說的將鑽機推進器當做電梯使用?”楊佳偉說到。

“是的,洞鑽好後,卸下鑽頭,推進器就是一臺可以垂直升降的電梯,在種情況下它的運行速度可以到達每分鐘一公里,月球三百五十公里厚的岩層需要六個小時就能到。”張乾說道。

這要是在半年前,完全不敢相信,所以說人類總能在絕境中成長,相信現在遇到的困難都會解決,這就是進步。

兩人在周圍溜達了一圈,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應該是類似長輩和晚輩之間的聊天吧。回到營地,楊佳偉再次把自己關進了車廂,現在離鑽機下鑽已經二十個小時了,鑽孔深度達到了八公里。楊佳偉查看了電池的能量剩餘,還有百分之七十。這電池真耐用,果然廠家沒有說假話,這樣看來他們能創造新的記錄,現在世界上最深的的鑽孔是十五公里。接下來不出意外,破紀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過了半個小時,張乾端着早餐來到車廂控制室。

“吃點東西吧!”說着將食物遞給了他。

張乾看了看屏幕上的數據,一切正常。老實說,這是他希望看到的,也是他不希望看到的,這樣的測試太過順利,整個過程可以說有驚無險,這樣根本不能暴露出鑽機的問題。難道是這鑽機的設計已經很好了?這種心態是致命的。其實如果只是用於一般的鑽孔,這臺鑽機可以說是相當完美,相對於以前的方式,不管是效率還是安全,可控性,運輸,都要好的多。但是如果是在極端的環境下,那又是另一個情況。他們現在要的是效率,在月球上的時間有限,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打穿岩層,所以速度要放在第一位。現在的運行速度是設計的工作速度,而張乾想試試它的極限在哪裡。

“佳偉,吃完了嗎?”張乾問道。

“吃完了!怎麼了?”楊佳偉說到。

“那就開始工作吧!”張乾說到。

“我一直在工作啊!”楊佳偉說。

“那就增加點負荷!把速度提上去!”張乾說。

“提上去?提多少?”楊佳偉也聞到。

“看着這些參數,只要沒紅,就繼續加!”張乾說。

鑽機在一點一點的提速,從七米升到七點一米,七點二米,七點三米,升到七點六米,參數還沒有爆紅,只是漲了一點。那就繼續加,兩人的眼睛都一直盯着屏幕,直到速度上升到八點五米,推進器的阻力值開始上升,飄紅。

“紅了,不能繼續加了,要降下來嗎?”楊佳偉說到。

“把溫度提上去!”張乾說。

楊佳偉控制鑽頭溫度上升,阻力並沒有下降,溫度升到四千的時候,紅色消失,但是數字在境界點起伏。

“繼續加溫嗎?”楊佳偉說到。

“加到四千二!”張乾說到。

“教授,這是鑽頭所能到的最高溫度了!”楊佳偉說。

“我知道,加就是了,讓它維持這個狀態運行。”張乾說。

楊佳偉安他的要求做了,鑽機運行正常,核心溫度四百,冷卻系統正常工作。這種狀態,鑽機處於滿負荷運行,兩人都相當緊張,時刻盯着屏幕,就怕突然哪個參數異常,要立刻處理。

老夏來到車廂裡,一進來就感覺這裡的氣氛異常的緊張,他看了看屏幕說:“怎麼今天鑽機的參數比昨天高了狠多,尤其是這個速度,出現異常了嗎?”

“沒有,只是在測試!”張乾說到。

老夏也被這緊張的氣氛感染,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屏幕。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鑽機以這個狀態運行了三個小時,系統沒有報警。此時鑽機在地下十公里的位置,這個深度已經接近地幔的十分之一。

張乾好像沒有要停下的打算,他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指示楊佳偉要做什麼,他只是靜靜地盯着屏幕。

午後,天暗了下來,一大片烏雲襲來。

車門被打開,一名工人探進身子說:“教授,這天要下雨了,需要把平臺蓋起來嗎?”

“蓋起來吧!”張乾想了一下說:“先等一下,先不要蓋。”

“可是,天氣預報說是大雨,我怕平臺會進水,而且雨水也會進到洞裡。”

“這個平臺淋雨沒什麼問題,它的需要系統部件都是防水的,關鍵是我想看看洞裡進水會不會對鑽機有影響。難得有機會,就試試!所以先不管它,你讓大家的個人物品收一下,找個地方躲雨。”張乾說。

“好的!”

“張教授,真的要這麼做嗎?不怕設備出問題?”老夏說。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到時希望能讓它出點問題!”張乾說到。

這話讓老夏有點不太明白。可是他也沒繼續問下去,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

目前來看鑽機的運行狀態超出他的預料,原本張乾以爲在這樣全負荷下運行,鑽機撐不過五個小時。可是現在天已經黑了,依舊在穩定運行。現在鑽機的深度已經超過十二公里,這是全世界第二個超過十二公里深度的洞。看張乾的表情,還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就像一定要把鑽機搞爛才行。在場的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一旁看着,

坐在一旁的張乾沉默不語,可能他在腦子裡想着,要怎樣才能讓它出問題!那就要折磨它,榨乾它!

“還能加速嗎?還能升溫嗎?”張乾說。

這問題讓楊佳偉有點不知所措!還要加速,還要升溫?

“教授,再升,就超出鑽頭的承受能力了!”楊佳偉說到。

“那個極限數值只是我們在實驗室裡,得出來的理論數據,不是真實測試的結果。所以,現在我想試試它的極限在哪裡,是不是和我們想的一樣!”張乾說。

這話讓人無法反駁,楊佳偉小心翼翼的升溫,十度十度的升。四千三百五十度,沒有變化,四千四百度,推進器的阻力降了零點二,核心溫度上升一度。升到四千五百二十度時,推進阻力下降了一個點。這時楊佳偉停止升溫,將推進速度提了上去。

“讓他們到境界值!”張乾說。

這次楊佳偉沒有說話,只是按照他說的做。屏幕上各項數據開始飄紅,在境界點上跳動,此時鑽頭溫度四千五百五十度,推進速度九米每分鐘。

現在所有人都緊張到不行,老夏更是走出了車廂,到外面透透氣。楊佳偉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屏幕。鑽機的運行情況超出所有的人預料,它沒有像大家所想的那樣崩潰,而是持續運行了三個小時。

張乾走出車廂,來到外面,現在已經是夜裡十一點。老夏坐在引擎蓋上,看着遠方。張乾走到他身邊說:“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爲什麼這麼做?我知道你想測出鑽機的極限,但是這樣做很有可能讓鑽機陷入危險的境地,更有可能讓大家陷入危險的境地!”老夏說。

“明白,可是科學的進步總是伴隨着危險的!而且現在不是沒事嗎?”張乾說。

“我明白你,這是你一生的心血,其實你比誰都在乎它!我只是希望你能考慮的周全點。”老夏說。

張乾陪他坐在引擎蓋上,看着同一個方向,那裡只有一座山,並不高,山頂上有塊岩石,在黑夜的背景下,看上去就像一個蹲在崖邊的孩子。

看着鑽機運行穩定,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來,夜漸漸深了,大家陸續回到帳篷或者車上休息。楊佳偉靠在椅子上。難道真的是我們太小心了,低估了它的能力?在探索未知的過程中冒險是必要的,這需要勇氣,也需要實力擔當。在這一點上楊佳偉開始佩服張乾了。半個小時後張乾回到車廂坐在旁邊。

“老夏呢?”楊佳偉問道。

“已經去休息了!”張乾回到。

“您也去休息吧,這裡哦看着就行了!”楊佳偉說。

“沒事!還不困,陪你坐會吧!”張乾說到。

就這樣兩人坐着看着屏幕,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楊佳偉瞟了一眼,看見張乾眼睛半睜着,頭也不停地向後擡着,然後又睜開眼。他是真的困了,只是他不想讓自己睡下,他在努力讓自己醒着。他在害怕,在擔心,他不敢睡。看來在這種狀態下運行鑽機,張乾心裡也沒有底,他是真的在冒險,只是目前看來這個險值得。

終於張乾還是睡着了,楊佳偉沒有叫醒他。他不停得給自己灌着咖啡,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沒有人能抵抗得住,尤其是在長時間的處於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楊佳偉也開始打瞌睡。在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屏幕,半夢,半醒中他看到推進的阻力在下降,從紅色變成了綠色,這時他一下子睜開了眼,盯着屏幕,的確在下降。眼看着阻力越降越低,楊佳偉立刻降鑽機停了下來,並轉身去叫張乾。

“教授!教授!快醒醒!教授!”

張乾睜開眼睛問道:“怎麼了?”

“你過來看看,推進阻力一直在下降,已經快降到個位數了!”楊佳偉說到。

聽到這,張乾立刻緊張起來:“趕快停下!把鑽機停下來!”

“已經停了!”楊佳偉回到。

張乾跑到屏幕前,果然推進阻力已經從原來的八十二降到了六,鑽頭溫度也有所下降。

“教授,這是什麼情況!”楊佳偉問道。

“空洞!”張乾說。

“空洞?”

“地下空洞!關鍵是不知道這個空洞有多大!如果這個空洞,超過鑽機的高度,那鑽機就會掉進去,那就再也拿不回來了!”張乾說到。

“那現在怎麼辦?推進阻力這麼低,難道是已經掉進去了嗎?”楊佳偉說道。

“不知道,應該還沒有!你去試試看能不能把鑽機退回來,動作慢點!”張乾說到。

楊佳偉做到屏幕前,擦了擦手上的汗,然後設定鑽機的運行參數。設定好後,他點下運行按鈕,由於設定的速度很慢,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知道鑽機有沒有後退。他們耐心的等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屏幕上顯示鑽機原地不動,二十分鐘後,還在原地。

而在地底下他們不知道的是,鑽機的鑽頭和一級螺旋已經懸空,二級螺旋在沒有反向作用力的情況下,無法旋轉。

車廂裡,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張乾坐在椅子上拿出了煙,遞給了楊佳偉一支。楊佳偉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

“把機器先停下吧!”說完,把煙點上。

楊佳偉也把煙點上了,兩人就這樣抽着煙,也沒人說話。很快車廂裡煙霧瀰漫,一支又一支,沒有停下。

“現在幾點了?”張乾問道。

“四點了吧!”楊佳偉說到。

“一夜沒睡,去睡吧!”張乾說。

“現在,可是……”張乾打斷了他的話說:“沒事,去睡吧,先不要管了!”

“那你呢?”楊佳偉說。

“我也準備在眯一會兒你先去睡吧!一天一夜沒閤眼了!”張乾說道。

楊佳偉起身離開了車廂,打開車門那一刻,陰涼的風吹到臉上,跟車廂裡渾濁的空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出來後,楊佳偉沒有把車門關上,他想讓新鮮空氣把車廂置換一下。

楊佳偉沒有離開而是坐在車子旁邊,吹着冷風,看着遠方。今天比較陰,天空中看不到月亮,四周要不是有燈照着,估計也是伸手不見五指,安靜的可怕。這一刻,楊佳偉的心卻很平靜,這是他來到這裡後,最輕鬆的一天。他什麼都不去想,只是坐在那裡發呆,這樣難得的平靜,在平時就是一種奢求。

張乾坐在車裡看着車外,此刻外面的世界在他眼裡不到兩個平米。手裡的煙也抽完了,但他還緊緊捏着煙盒,緊緊的拽在手裡。他臉上沒有表情,現在他的心裡只想着,這臺鑽機難道就這樣結束了。要怎麼把它救出來,現在的情況看來鑽頭很有可能已經懸空,而且推進器反轉的半個小時,沒有動靜,說明,一級螺旋也懸空了,現在只剩下二級螺旋卡在洞中,這樣一來無論是正轉還是反轉,鑽機都不會洞動了。把它弄回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老夏從睡夢中醒來,他從小車裡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天已經矇矇亮,轉身看見楊佳偉坐在車子旁,身子靠在車上。他走過去,發現他竟然在這裡睡着了。

“佳偉!醒醒!去裡面睡吧,!這樣會着涼的!佳偉……”老夏一邊搖着他,一邊喊着。

楊佳偉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說:“夏主任,現在幾點了?”

“快七點了!你怎麼睡在這裡,去裡面睡!快!起來!”在老夏的攙扶下楊佳偉踉蹌着站起來。

“怎麼車門也沒關?”老夏走到車門前,看見張乾正坐在裡面兩眼無神的看着車門處。

現在的氣氛讓他感覺有些微妙。

“發生什麼事了嗎?”老夏問道。

楊佳偉慢慢清醒了許多:“我們失去了鑽機!”

“失去鑽機?這是什麼意思?收不到信號,還是說鑽機故障?”老夏一臉疑惑的問道。

“既沒有失去信號,也沒有故障!”楊佳偉說。

“那爲什麼說失去鑽機了?”老夏說。

楊佳偉看了一眼張乾,臉上沒有表情,只有是有一絲疲憊。他轉身坐在車門口的腳踏板上。老夏不解地看着他們。

“這麼說吧,鑽機在地下遇到了空洞,鑽機很大的可能是卡在空洞的壁上!最晚試過想讓它倒出來,可是鑽機原地不動?”楊佳偉說。

“怎麼會這樣?地下又怎麼會有空洞?”老夏問道?

楊佳偉沒有回答,因爲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看來我們要收拾東西回家了!”張乾終於開口了。

“回家?把鑽機就這樣扔在那裡!這可是我們這半年來熬了無數個通宵才完成的。就這樣扔了?所以辦法都試過了嗎了?”老夏說。

“我們想辦法把它拉出來?老夏說到。

“那可是一萬多米!怎麼拉?”楊佳偉說道。

接下來沒人回答,老夏也沒有再說什麼,呆了一會兒後,他回到了帳篷,只剩下楊佳偉哥張乾坐在那。

天越來越亮,大家都陸續起來,路過控制車的時候也向他們打招呼,叫他們神情凝重,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半個小時後,老夏爲他們端來了食物。他走進車廂裡把食物拿給張乾。

“吃完再想想辦法吧”老夏說。

張乾結果食物大口的吃了起來。

其實備臺鑽機已經造好,只需要進行簡單的測試就可以投入使用,登月計劃不會受到影響。話雖如此,就這樣把這臺鑽機扔在地下,一萬多米,張乾也不忍心。

“佳偉多吃點,等會兒,咱們再試試!”張乾說到。

楊佳偉點點頭,狼吞虎嚥起來。

吃完後三人聚在車廂裡,屏幕上還顯示着鑽機的參數和狀態。

“現在的情況,很有可能二級螺旋卡在洞裡,而鑽頭和一級螺旋懸空,這樣一來,不管的前進還是後退,鑽機都不會動!佳偉看看電池還有多少能量!”張乾說。

“不到百分之五十!”楊佳偉回到。

“應該夠了!鑽頭降溫了嗎?”張乾問道。

“已經降了。”楊佳偉說。

張乾想了一下說。“鑽頭和螺旋推進器都是有一定的角度可以擺動的,這樣,你把二級螺旋啓動,讓鑽頭上下襬動,而且溫度降下來後,鑽機可能卡的沒那麼緊,晃一晃或許能讓鑽機後退一點,只要能讓一級螺旋接觸到岩層,或許還有希望讓它回來。”

“這可能性有多大?”老夏問道。

“不知道,只是試試,可能會退出來,也可能原地不動,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直接掉下去。”張乾說到。

““這或許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只能試試了!”老夏說。

楊佳偉向鑽機輸入指令,二級螺旋啓動,可是在地下,二級螺旋沒有旋轉,而是鑽頭和一級螺旋在轉動,過了一會,鑽頭開始晃動。但是轉速低,這樣的擺動,沒有明顯效果。

車廂裡,大家看着屏幕,期望會出現奇蹟。可是十分鐘過去了,沒有變化,二十分鐘後,還是一樣,鑽機依舊在原地。

“把轉速提上去!”張乾說。

楊佳偉將轉速提到了百分之七十。在地底下,一級螺旋和鑽頭在快速的旋轉,在慣性作用下,鑽機抖的厲害,在快速的晃動下,二級螺旋稍微轉動了一下。幾十噸的鑽機擺動起來,卡着螺旋推進器的岩石被擠碎,大量碎石往下落。二級螺旋轉一下停一下,慢慢回退。

“把一級螺旋啓動!讓兩級轉速同步!”張乾說。

螺旋推進器向着兩個相反的方向旋轉,經過漫長的等待後,一級螺旋終於貼到了巖壁上,只是旋轉的螺旋體將壁上的岩石打碎,由於沒有剛好卡進原來的螺旋槽中,鑽機沒有繼續回退,只有螺旋體在不停的將岩石打碎。

而在車廂裡,大家都在注視着屏幕,可是已經過去了兩個個小時,鑽機顯示還在原地。

難道就真的沒法退回來了嗎?

這句話浮現大家的腦海裡,但他們都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把推進速度降下來,但是不要停,讓它繼續工作。”張乾說。

兩級螺旋推進器速度降到了百分之二,降低轉速後,螺旋體沒有再瘋狂的擊打岩石,下落的碎石也少了很多,現在就是在賭一個小概率的事件。就是一級螺旋能卡進槽裡,這樣就能受力,讓二級螺旋轉動,從而讓鑽機從洞裡退出來。但是他們都看不到地下的情況,只能靠運氣。所以到現在只能看老天爺的了。

張乾從車裡出來,老夏跟了過去。外面的空氣好清新,山裡和城市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這裡沒有被污染的空氣。兩人在場裡閒逛着。張乾慢悠悠的走着,看到大塊一點的石頭就踩幾腳,或者一腳踢開。老夏跟着他沒有說話,他能看出來他有心事。

“看到前面那個坡了嗎?咱們爬上去!”張乾說。

老夏看了一眼說:“那不應該叫坡,那就是一個崖壁,全是石頭,我估計差不多五米,基本接近九十度,這是攀巖啊!別說我們兩了,就算是年輕小夥子也不一定能爬上去。”

“怎麼。服老了?”張乾說到。

“來!上!”老夏說。

兩人走到坡下,走到近處,發現這個崖壁真的又高又陡,老夏心裡在打鼓,他這把老骨頭經不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他看着張乾,張乾臉上沒有一絲害怕或者緊張,只見他從容的伸出右手抓出了上面的一塊石頭,左手趴住另外一顆,然後腳踩了上去。看到張乾沒有退縮,老夏也鼓起勇氣,開始攀爬。

在攀爬的過程中,老夏趴着的石頭有些鬆動,還有一顆直接掉了下來,他也差點沒踩穩而掉下去,好在有驚無險,爬到一半,兩人停了下來,畢竟是老了,體力跟不上了。

“怎麼樣,還行不行?”張乾說。

老夏喘着氣說:“不行也得行,既然上來了無論如何都要爬上去!”老夏說。

“那咱們繼續!”說完張乾開始攀爬。

老夏和他差了半個身子,十分鐘後兩人都爬了上去。他們站在上面眺望。

“別說,雖然只是高了五六米,但這上面的風景比下面好多了。你看那邊應該是城市吧。”老夏說。

張乾順着他說的方向望去,果然那邊有不少高樓,應該是市區了,但是離的很遠,看的不是很清楚。周圍還有比這更高的山,和一望無際的土地。視野開闊了,人的心也跟着開闊了。

兩人都出了一身汗,感覺心情好多了。

“你看這裡到那裡也就十二三公里左右,這和鑽的洞差不多,看起來也不是很遠啊,那邊的景物也看的很清楚!”張乾說。

“是啊!十幾公里看起來並不遠,爲什麼往下就變的那麼困難甚至讓人有點恐懼?”老夏說。

“我想是因爲未知吧!人類對於未知的事物或者地點總會抱有敬畏之心。”張乾說道。

“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嗎?”老夏說。

張乾沒有回答,那是因爲他也沒有想到什麼有用的辦法。

“要不咱們用吊車把它吊出來吧!”張乾說。

老夏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我聽錯吧?用吊車吊?這可是十四公里,一萬四千多米,哪有這麼長的繩子,就算有,光是繩子的重量就能把吊車拉散了!”

“這我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張乾笑着說。“走吧,咱們下去吧!看看結果怎麼樣了,說不定有好消息!”

這句話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安慰吧。

兩人從上面下來,回到車裡。楊佳偉還在盯着屏幕看,而屏幕上鑽機還在老地方。

“佳偉,別管他了,出來曬曬太陽,難得有這麼好的太陽!”張乾說。

楊佳偉並沒有動,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

“對了那兩個記者是不是還在這裡?”張乾轉過頭問道。

“對啊,一直在車裡關着。”老夏說。

“這樣吧,你找個人開車把他們送回去,送遠點,然後把他們放了”張乾說。

“這樣做好嗎?上面問起來怎麼辦?”老夏說。

“這就是上面的意思,去做就行了。”張乾說。

“那好吧,我叫人去辦!”老夏說着離開了車廂。

“佳偉,別坐在這了,出去走走,散散心,你這樣盯着它也出不來,放寬心吧!”張乾說到。

“就這樣挺好,出去了,心裡也老想着這事,散不了心!還是就在這坐着吧!”楊佳偉說。

張乾沒有再說話而是坐在一旁,看着楊佳偉。

“你說這事要不要上報?”楊佳偉問道。。

“再等等吧,”張乾看了一下時間說:“到晚上八點還沒動靜再上報!”

“這事要是報上去,我們會被罵嗎?”楊佳偉說。

“挨批是少不了了!但也別太在意,不會有懲罰什麼的!”張乾說道。

楊佳偉想到年前大家還在東奔西跑,後來進來這裡和張教授一起設計製造這臺鑽機,前後也就半年時間,可是感覺這半年過的好快,從就開始的圖紙到零件到成品,每次過渡都讓他有不小的驚歎,再到這次實際測試。楊佳偉作爲航天局的工程師,一名科技工作者,見過的高科技玩意兒不少,但都沒有這個讓他驚訝,除了它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這是他和大家一手打造的,自己付了多少心血在裡面,只有自己知道。現在它站在懸崖邊上,可是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這讓他無比懊惱,恨不得直接衝進去把它拖出來。可是終歸自己只是一個凡人,沒有那種能力,無能爲力的時候只能幹看着。能做的只是飛快的動腦子努力相出一個十拿九穩的辦法出來。這幾個小時,他的大腦一直處在全速運行的狀態,可是一個有用的點子都沒有。

“走吧,去吃點東西!”張乾對他說。

提到吃東西,楊佳偉感覺真的有點餓了,早上沒吃多少,一上午的腦力活動,消耗了大量體力。

於是跟着張乾離開了車廂,他們在一臺車旁搭起了一個小棚子,在裡面生火做飯。老夏和幾個同事正在做菜,桌子上已經放着有三個菜了,有小青菜,青椒肉絲,水煮魚。楊佳偉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也能吃到這樣的菜。

“今天親自下廚給大家做點好吃的,再等會,還有幾個菜,一會兒就好。”老夏說。

看的出來,他想給大家做點好吃的換換心情。去送記者的同事也回來了。

“送走了?”老夏說。

“送走了,也跟他們說了,讓他們別再來,下次子彈是不會長眼睛的!”他說。

“坐下喝口水吧!今天老夏親自下廚,我們有口福了”張乾說。

“是嗎?跟他共事這麼多年,還沒吃過他做的菜!今天要好好嚐嚐!”說着坐了下來。

桌子是幾張摺疊桌並起來的,十幾個人圍着坐也不會擠。

“要不你去跟他們說說,一起過來吃飯?”老夏說。

張乾順着他目光的方向去,那些軍隊正在站崗巡邏。老實說不得不佩服中國軍人的紀律,不管什麼情況下都嚴於律己。張乾知道可能會無功而返,但還是起身走了過去。楊佳偉看着他和隊長說了幾句話就返回來了,看錶情就知道,沒成。

還沒回到位置上,張乾就搖搖頭:“不行,讓我們幫他們留一點就行了,他們等會吃!”

“他們不是還有幾個人在休息嗎?爲什麼不讓他們過來一起吃?”老夏說。

“我說了,他說他們站在是在執行任務,就算是休息也是在執行過程中,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吃飯!”張乾說。

“唉!這些軍人,這就是他們值得尊敬的地方,那行吧,咱們給他們留點,多留點肉!”老夏說。他把每個菜都分成兩份,另一份給他們留着。

忙活了大半個小時,菜終於做完了。大家圍坐在一起,舉起杯子。

“飲料當酒,乾一杯,!”老夏說。

“來!來……”

大家乾杯!一飲而盡。

“來,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老夏說到。

大家夾了菜吃了起來,嘗過後,都異口同聲的稱讚。

“老夏,沒看出來啊,你廚藝這麼好!看來以後要多去你那蹭吃蹭喝去!”張乾說。

“來,隨時歡迎!你們也是!”老夏說。

飯桌上大家有吃有笑,完全把煩惱拋掉,什麼鑽機,什麼卡着地下,什麼記者,都不去想,此刻只想吃好喝好。

談笑中,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大家一起收拾碗筷,幾名同事將碗筷廚具拿去洗。還有幾個在一旁抽菸,楊佳偉,慢慢走回了車廂。站在門口,他心裡很矛盾,進去還是不進去,他怕看到屏幕上的數據,不是他想想要的,可是結果終究是要面對的,幾番掙扎後還是走了進去。進去是屏幕已經黑屏,他動了一下鼠標,然後轉身坐在椅子上,這時屏幕點亮。楊佳偉瞟了一眼,畫面中,所有參數和原來的差不多。就知道是這樣!他靠着椅子,眼睛盯着屏幕,可是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屏幕上一組數據好像和他離開時不一樣。他記不清離開時的數字是多少,但和現在這個不一樣。他湊到屏幕前,仔細的看着,這個數據是鑽機的位置。忽然感覺有點希望,動了嗎?他目不轉睛的看着這組數字,五分鐘後,個位數跳了,從七跳到了六。頓時楊佳偉欣喜萬分,他跑到車門處,對着張乾的方向喊:“快過來看!!快點!”

他們聽到了他的喊聲,這聲音中帶着一種高興的情緒,直覺告訴他們必須過去看看。他們停下對話,停下手中的工作,連忙跑到了車上。

“怎麼了?”張乾說到。

“你看這個?”楊佳偉指着一組數字說。

張乾看了一下說:“沒有變化啊?”

“等一下,等個兩三分鐘吧!”楊佳偉說到。

所有人都盯着這個數字,沒人出聲。這兩三分鐘感覺很是漫長,一分鐘,兩分鐘。這時個位數從五變成了四。

“變了,個位變成四了!”老夏說。

“這組參數是?”張乾期許地看着楊佳偉說。

“這是鑽機離地面的距離!很容易看出來啊!你看這組數字14544,這不就是鑽機所鑽的深度嗎!”楊佳偉說道。

張乾這才反應過來“剛纔太緊張,一時忘了!那這麼說,鑽機在回退了?”

“從這個數據來看,是的!”楊佳偉回到。

這一天可以說是大起大落,早上天還沒亮,鑽機卡住,一度在放棄的邊緣,而現在,鑽機開始回退。這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張乾,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好像不在意,甚至有種無所謂的感覺,但這也只是在掩飾自己的害怕和擔心。因爲他是負責人,如果他都慌張不知所措的話,其他人會更加的迷茫,他需要給人底氣,讓人覺得他沒問題,胸有成竹。

張乾拍了拍楊佳偉的背:“繼續關注,有什麼變化馬上通知我!”

“好!”楊佳偉回到。

張乾走出車廂,走到平臺旁,現在洞口,看着下面。兄弟!你總算回來了,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啊!你要不會來,我可就慘了!知道不?!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回來就好!張乾摸着平臺支腿。別急!它馬上就回來了!它不會丟下你的!你們是一體的。

張乾就像一個老父親在迎接自己許久未歸的孩子,他現在門口等着,希望第一時間就能看到它。它是不是還是離開時的模樣!

在外面舒緩情緒後,他回到車上。

“現在在什麼位置?”張乾問道。

“14431!”楊佳偉回到。

“有一百米了!看來可以確認是在回退!把速度提起來!”張乾說到。

“要提到多少?”楊佳偉問。

“嗯……它在作爲電梯是的運行速度是多少?”張乾說。

“我們當初設定的是一公里每分鐘!”楊佳偉說。

“那就提到一公里每分鐘!”張乾說。

這個速度是在洞已經打通後,螺旋推進器作爲電梯使用時的一個運行速度,畢竟月球超過三百五十公里厚的岩層,就算是這個速度運行也要六個小時才能到達底部。

速度提了上來,屏幕上的數字在飛快的減少,安照這個速度最多十四分鐘,鑽機就會露出地面。張乾這是迫不及待想見到它啊!

“佳偉,電池剩餘電量還有多少?”張乾說。

“鑽機到達地面後,估計還剩不到百分之十!”楊佳偉說。

“怎麼用這麼快?全速運行也就在四十個小時左右!怎麼用掉這麼多?”張乾問道。

“那不只是全速,而是超速,在這個速度以用電量是正常的兩倍!”楊佳偉說到。

“這樣!那鑽機不能再進行測試了,不過我們需要的數據已經都收集到了!還有多久出來?”張乾問道。

“還有七分鐘!”楊佳偉說。

“等它出來了,我們去檢查一下!做個記錄,晚上跟上面彙報一下,明天我們應該就可以回去了!”張乾說。

“終於可以回去了!太好了!”楊佳偉說。

張乾靠到角落裡坐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拿出一根點了起來。楊佳偉聞着煙味,回頭一看說:“你的煙不是抽完了嗎?怎麼還有?”

“讓人幫我帶的!要來一口嗎?”張乾說。

楊佳偉搖搖頭:“這煙我也抽了幾次,我感覺沒什麼好抽的,爲什麼你們會這麼喜歡抽菸?而且對身體也不好!”

“抽菸主要是意境,你說爲什麼抽菸有害健康,國家還使勁的生產,你知道中國每年的菸草收入是多少?”張乾說。

楊佳偉搖搖頭。

“上萬億!足夠中國的軍費支出了還有剩!”張乾說到。

“這麼多?”楊佳偉驚訝道。

“還有人吧終究會有一死!這遲早都會來的,何必怕它呢?人生就是要活的開心自在!”張乾說到。

楊佳偉沒想到,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有這樣的覺悟。

“還有不到一分鐘了!”楊佳偉說到。

張乾湊到了屏幕前:“準備好減速!”

“準備好了!”楊佳偉回到。

九百八,八百七,七百四,六百五…………兩百一!

“減速!”張乾說。

楊佳偉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着,速度迅速降了下來。五十,四十七,四十五!

“現在速度多少?”張乾問道。

“每分鐘十米!”楊佳偉說。

“四分鐘後降到每分鐘五米!”張乾說到。

“好!”楊佳偉說。

“我到外面去看看!”說完張乾走出了車廂。他來到平臺邊上,老夏也走了過來,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

“要出來的嗎?”老夏說。

“嗯!”張點點頭。

“這麼快,這才十幾分鍾!”老夏說。

“我用的電梯模式!”張乾說。

“哦!”老夏看着洞口說。

一羣人圍在洞口周圍,就像七大姑八大姨在村口等着孩子帶着孩子媳婦兒回家。這是漫長的幾分鐘。過了一會楊佳偉也來到了人羣中。

“設定好了?”張乾問道。

“好了!”

所有人都盯着洞裡,有一股熱氣冒出來。終於電池的頂部出現在衆人眼前。

“出來了!出來了!”人羣中有人高興地喊了起來,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電池衝出了地平線,然後鑽進了平臺中間的圓筒中,接着是上螺旋體,下螺旋體,最後是鑽頭。

這個在地下鑽了兩天兩夜行進一萬四千多米的傢伙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

“老夏,安排把吊車開過來!我們把鑽機移開檢查一下!”張乾說。

“好!我去安排!”老夏說。

大家都向着平臺靠近,想近距離看看這臺鑽機,洞口的石頭被踢下去不少。

“大家不要擠了!都讓開點!”張乾說到。

這是所有人才散開來。工人啓動吊車向這邊開過來,很快鋪好支腿,升起吊臂。

“大家小心點,別掉下去了!這掉下去屍骨無存,撈不上來的!”張乾說到。

大家在平臺上掛上吊帶,吊車司機把鉤子放到上方,工人把吊帶掛到鉤子上,準備起吊。

楊佳偉收回了支腿上的螺桿,待四根都收回後,吊車起吊。平臺被吊起五十公分左右,然後平移到二十米外,放下。放下後,楊佳偉將螺桿再次鑽入岩層固定。接着吊車吊起一塊正方形的鋼板蓋在洞口,防止有人意外掉下去。

固定好後,張乾帶着人開始對鑽機進行全面的檢查。

鑽頭從下面的口中露出,一羣人圍着,不停地對着鑽頭指指點點。很明顯地可以看出來,鑽頭上有許多的劃痕,這個是上次的不一樣,這些劃痕要深的多。鑽頭表面上的金屬已經被磨完了,露出了原本的材質。雖然說鑽頭能承受很高的溫度依舊擁有超高的硬度和韌性,但是再高的溫度也有一個上限。它的上限就是四千三百度,這是溫度,硬度和韌性最平衡的一個點。再往上,每上升一百度,硬度就會下降百分之五,韌性上升百分之十。再鑽孔的過程中,後半程,鑽頭溫度升到了四千五百度,鑽頭硬度下降了百分之十。完全不是金剛石的對手,全靠高溫將其融化,才能繼續前進,這樣對鑽頭來說並不好,從目前的結果來看正是這樣。鑽頭嚴重磨損,而且超高的溫度和阻力讓鑽頭產生了變形。張乾拿出了量具對鑽頭進行了簡單的測量,直徑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高度比原來縮短了五釐米。五釐米看起來不多,這只是鑽孔十四公里,要是鑽透三百五十公里,這顆鑽頭直接就磨沒了。由於資源有限也不可能帶備用鑽頭上去。螺旋推進器到沒什麼磨損,畢竟它只是負責推進和開槽。而且它在開槽的時候岩石處於熔岩狀態,這對推進器基本沒有傷害。

現在他們要面對的主要問題是提高鑽頭的上限。

一遍檢查下來,天已經黑了,兩個大功率的探照燈把光線聚焦在鑽機上。人羣已經散去,只剩下張乾,楊佳偉和老夏三人還在鑽機旁說着話。

“從剛纔的檢查和之前運行時記錄的數據來看,這次測試是成功的,鑽機基本達到了預期,但是還是有些問題,首先就是鑽頭的溫度還要在提高,雖然我不知道月岩層內的岩石有多硬,但是更高的溫度可以讓鑽機行進速度更快,也更輕鬆,相對的時間也可以縮短。還有就是這次學到的空洞,我們已經測出月球內部是空的,也知道月岩厚度在三百五十公里左右,但是沒有確定的數字,如果鑽機在最後關頭沒有及時停下,那它會直接掉進去,所以需要給它安裝自動探測停機裝置,這樣在檢測到空洞的時候能自動停下!重要的問題就是這兩個,接下來我們要想辦法解決它!”張乾說到。

“那我們的測試就到此結束了?明天是不是可以收拾回去了?”老夏說。

“這個等我向上面彙報後再決定,還有大家辛苦了幾天,今天就早點休息吧!你叫人把鑽機蓋起來!。”張乾說。

“好的!”老夏回到。

張乾和楊佳偉回到車上,楊佳偉在查看鑽機的運行記錄並備份。張乾坐在一旁拿出手機聯繫上面。

“鍾局,在忙嗎?”

“張教授啊,不忙,有什麼事你說吧!”

“是這樣的,我想跟你彙報一下我們測試的結果!”

“這樣,你等兩分鐘!”

“好!”

電話沒有掛斷,張乾在等着對面的回覆,過了一會,手機從語音通話切換到了視屏,還有領導也加入了進來。

“咱們就簡單的開個視屏會議吧!領導也在線上,張教授你開始吧!”鍾時昌說。

“領導,鍾局,我先說說我們整個測試的過程和最終的深度……”

張乾將整個過程詳細的說了一遍,並把遇到的問題,和測試結果一同彙報上去,整個會議持續了接近兩個小時。期中,楊佳偉在完成了備份後離開了車廂,他來到外面,站在鑽機旁,工人們正在爲它蓋上雨布。

楊佳偉看着它,你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明天咱們就回家。這幾天辛苦你了,還讓你超負荷運轉,不過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真的你超出了我的預料。原本我還想着實際運行中,一定會出各種問題,不是核心溫度高,就是冷卻系統故障,要麼就是推進器卡死,還有就是在洞裡,兩級推進器受到的阻力不一樣導致鑽速不一致,影響推進效率等等,可是這些問題都沒有出現,這讓我真的很驚訝。你太厲害了!不過還是有點不足的地方,等回去後就給你升級,雖然我現在還沒不知道如何升級,不過辦法總會有的,你別急!

楊佳偉對着鑽機在那自言自語着。

鑽機被整個蓋了起來,楊佳偉轉身走到了蓋在洞口的鋼板上。很難想象在這塊鋼板下是一個深達一萬四千三百多米的洞,而且它的盡頭還連着這個不知道多大空間的空洞!那裡有什麼。是地底世界嗎?難道傳說是真的?那裡是不是還有史前動物?那裡會不會是另一個文明?他盯着鋼板,就像能把它看穿一樣。有一天我一定會下去一探究竟。

他走過鋼板圍着場地走着,繞着圈。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盡然還有點不捨,這什麼呢?來這的幾天,楊佳偉從沒有仔細看過這裡的環境,基本上一直待在車裡,偶爾出來幾次也只是透透氣。現在是晚上,周圍也看不出什麼風景。到了夜裡氣溫下降,空氣涼嗖嗖的。他走到車廂門口,發現張乾還在開會,便沒有進去打擾。而是轉身去到了帳篷裡,這是他第一次進這個帳篷。帳篷很大,鋪了兩排大通鋪。他躺了下去,好久沒有我這種感覺了,這就都是睡在車裡。能躺在牀上真舒服,有柔軟的墊子,溫暖的被子,躺下便不想再起來。幾天沒有睡感覺的他,終於有了想好好睡一覺的衝動,他拉了拉被子蓋在身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張乾結束會議已經是十點多了,他放下手機,站起來伸展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楊佳偉不在車內,電腦和設備都已經關閉。他從車裡出來,一陣風吹來,他拉着衣服雙手抱在胸前。周圍很安靜,大家應該都睡下了。他走到帳篷裡看到楊佳偉正睡的香。這幾天他也沒有好好睡一覺,一定很累吧!張乾幫他拉了一下被子,眼裡充滿了欣慰。

張乾環顧四周,鋪位都已經有人,爲了不打擾到大家,他轉身離開了帳篷。前幾天都是在車上睡覺,今天還是一樣。

所有人都進入夢中,場裡除了軍隊在執勤,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周圍十分的安靜,只有巡邏時走路的聲音。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來後,張乾將所有人召集起來。

“各位,我們的測試已經完成,但是不代表我們的工作就結束了,北京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們去做。所以,上面的要求是我們馬上趕回北京,鑽機和所有的設備留在這裡,由軍隊看管。稍後會有人來處理這些,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回北京,輕裝上陣!”張乾說。

下面有些許議論聲,但很快安靜下來。

“這些都扔在這?”老夏說到?”

“不是扔,是暫時留在這!”張乾說。

“那誰來處理?”老夏說。

“這我也不知道,這是上面的意思,各位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撤!”張乾說。

大家散開,各自整理自己的東西。老夏和楊佳偉走到張乾身邊,圍着他說:“這上面是什麼意思?”老夏說。

“這我也不清楚,不要去想這些了,準備回去吧,家人應該很想念你吧?”張乾說。

老夏沒有繼續追問,因爲他知道問不出結果。而且正如他所說,一直在忙着測試,完全沒有想到家裡有人思念,此時的心早已飛回了家。

軍隊開車將他們送到了車站,從這裡坐高鐵回去。這裡除了張乾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北京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能讓他們撇下所有回去。

不過有一點大家是一樣的,那就是回家的心,這裡除了楊佳偉其他人都已是成了家的,家裡妻子兒女,都在盼着他們快點回去。

火車開動,慢慢的開出了站,現在他們正是離開了,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向後退去。

趙齊被送到歐洲訓練,也有一週了,明天他也要回北京。在這裡他和其他航天員以及工作人員都成了不錯的朋友。知道他是上月球的人之一,大家都來找他聊天拍照。從他們的表情中能看出來他們很羨慕他,甚至是有些嫉妒。多少人想要都沒有的機會,上到月球,去和另一個文明接觸,光想想就能讓人激動不已,可是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而這次上去的人也有限。其實在中國公開了要上月球的之後,就有不少國家致電,或者是親自登門,目的就是想你插一腳,讓自己的人也能搭個順風車,但是都被拒了。在被拒後歐洲還願意讓中國人來這裡訓練,主要原因是中國同意和他們技術交換。但如何交換就是後話了。

在這裡的最後一晚,幾個朋友一起爲他送行,在公寓裡,開起了派對。人不多就十來個人,,大家圍坐在一起吃着喝着,聊着天。現場氣氛很好,大家有說有笑。

次日,趙齊早早起來,他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間,走廊和客廳裡,亂糟糟的,昨晚嗨過留下的痕跡,其他人都還在睡夢中,喝多了有人直接睡在走廊客廳裡。

趙齊小心的繞過,儘量不去打擾大家。站在門口,回頭看,這裡是他住了一週的房子,想起剛來那天,大家互相都不認識,也沒什麼話說。後來趙齊在廚房做吃的,香味吸引了大家,看到大家喜歡,趙齊也獻出了自己的拿手菜,美味讓所有人才坐在一起,大家開始敞開心扉,聊了起來。雖然只有短短的一週,但大家都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相信就算趙齊回國後也會和他們保持聯繫。

他走出房子,輕輕帶上了門,坐上了在門口早已等着的出租車。同一條路走兩次纔是完整的,一來一回。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趙齊看着窗外,歐洲的大地離得越來越遠。

當趙齊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進入中國上空,雖然還沒到家,,但是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覺得很親切,到家了!

三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了北京機場。走出機場那一刻,還是熟悉的味道。

張乾一行人也在不久後到達北京,下車後,張乾讓大家先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再到車間報到。張乾也迫不及待的趕回了家。

在西藏的這段時間,李韶華很少做那些夢,這段時間是從那天之後最輕鬆的日子。玩了近一個月後,他打算結束這裡的旅程,回成都。這裡是夢,是個美夢,讓他沒有憂愁的夢,但是終究要醒來,回到現實。而現實是他的工作,他的家庭,他的朋友。他買好了回北京的機票。最後一晚,躺在陽臺上的躺椅上看着遠處的雪山,這應該是他這次旅行最大的遺憾吧!沒能登上珠峰。不過沒辦法,這一個月來珠峰一直沒有開放。眼前的景色已經老了一個月,但是並不覺得膩,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今晚,天空中掛着一輪明月,還有無數的星星。遠處的草原上有星火在燃燒,那是當地牧民正在旅行篝火晚會。這是在爲他送行嗎?應該不是,但是不妨礙,就當是在位我送行吧!李韶華回想着這些日子在這裡發生的一切。美麗的景色,熱情的人民,美味的食物!這會是讓他終生難忘的一次旅行。

手邊的電話響了兩聲,李韶華看了一眼,是郵件。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發郵件了,更多的是廣告,和垃圾郵件,他沒有在意,也沒有拿起來看,而是繼續面朝遠方。

天空中一輪明月掛在那,讓人感覺清涼,兩個月後那裡就會有人的身影。或許還會出現其他的也說不定。現在該正視問題了,這一個多月來與其說李韶華忘了那些夢,還不如說是他刻意不去想,假裝自己忘了。但是它一直在那裡,從來沒有消失,甚至說它對他的干擾越來越嚴重,有一點是他很少做那些夢了。這樣看來它正在佔據主導,正在切斷那個想與他取得聯繫並告訴他某些事。他離他想知道的真相更遠了。逞現在還能記得一些,仔細想想吧!

他再次開始回憶那些夢境,那個讓他恐懼過一段時間的信號。手機屏幕被點亮,他暼了一眼,還是郵件,最近垃圾郵件有點多。他還是沒有查看而是直接將通知清除,然後把手機翻了個面,屏幕朝下蓋着。

那些都是那邊想讓他看到的,是想告訴他一些事情,而那個信號在想方設法的干擾。他知道那是些很重要的事,但是在信號的干擾下,他都忘的差不多了,只記得一些零星的片段。他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但他並沒有把杯子放下,而是拿到眼前,他閉上一隻眼睛,透過杯子看遠處的景物。這些景物都變了行形,完全不是平常所看到的那樣,。如果人類看到的是這樣的事物還能分辨出是什麼嗎?我想如果從一開始就是看到這樣的,那應該也可以分辯出來。只是我們從來就是看的一種模式,換了一種就不認識了。那這兩種那個纔是真實的?是平常看到的,還是透過杯子看到的?還是這兩者都不是?既然它可以干擾我的記憶,那它是不是也可以修改我的記憶,還是從一開始這些記憶就是它所創造的?

遠離城市,遠離喧囂和污染,這裡的水有種甘甜,沒有漂白水,消毒液的味道。這應該纔是真正的天然水吧!人類是否還能回到這樣原始而純粹的生活。每個人都在爲了生存而努力奮鬥,甚至都忘了人生的意義!遠處的山看起來像個蛋糕,上面塗滿了奶油,很美味…………

這些是什麼?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我不是想想那個信號嗎?還有那些夢!看來我的思想又被幹擾了,可是在被幹擾前,我在想什麼?李韶華冷笑了一下,好吧你又贏了!我忘記剛纔在想什麼?我剛纔有想到什麼嗎?如果我有想到什麼,卻被它刪除,那這樣看來我不是已經被它控制了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呢?我們是他們圈養的畜生嗎?想怎樣就怎樣?

手機在桌子上發出嗡嗡的聲音,他把它拿起來,又是郵件!我倒要看看都發些什麼東西!他打開郵箱,有十幾封未讀郵件。不過最近這幾封郵件的發送人看着有點眼熟,是皮特發了,發了五封。爲什麼發這麼多郵件,有急事直接打電話不是更快嗎?他點開了剛發來的一封,打開後一片空白,沒有內容,只有一個附件。他將附件下載下來,這是一個文本文件,是信嗎?打開文件後,屏幕上全是亂碼!沒有任何有價值的內容。這是什麼?發錯了?還是傳輸過程中出了問題。他又重新下載一遍,打開還是亂碼。這讓李韶華覺得很奇怪,是他發錯了?他點開另一封郵件,和上面的一樣只有一個附件,附件的名稱都一樣。他再次把它下載下來,打開依舊是亂碼?他把剩下的郵件都打開,這些郵件都一樣只有一個附件,而附件的內容也一樣,全是亂碼!

這讓他一頭霧水,與其在這猜還不如直接問。李韶華拿起手機給皮特打過去,可是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打了兩遍三遍還是一樣。這時手機響起,又是一封郵件,皮特發的,和之前的一樣,只有一個附件。爲什麼一直髮這個,很重要嗎?他再次撥通皮特的電話,還是沒人接。他打開一個附件,仔細看着,除了亂碼,並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皮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韶華把這些附件導出到電腦上,把它們全部打開排在屏幕上。他仔細的看過每個文檔,他發現這些文檔內容都是一樣的,是一樣的亂碼!這就奇怪了,一般來說,如果是在傳輸過程中出現問題,亂碼應該是隨機出現的,所以沒次出現亂碼應該都是不一樣的,除非是特殊語言寫的,電腦上沒有安裝相應的語言包,也會出現亂碼,這樣出現的亂碼基本都是一樣的。他再次對比了這幾個文檔完全一樣。李韶華回想起皮特是西班牙裔的美國人,除了英語,他還回西班牙語和法語。他查看了電腦上的語言包,發現這兩種語言都有。看來不是這兩種語言寫的。他仔細想了想,想不起皮特還會其他什麼語言。他將所有的語言包安裝上,可是打開還是亂碼。這讓他犯了難,這到底是什麼?

手機再次響起,還是郵件,還是皮特發的。不會還是隻有一個亂碼附件吧,李韶華點開郵件,果然只有一個附件,點開還是亂碼。難道這傢伙喝多了?在耍我呢?他拿起手機撥通電話,一遍又一遍,沒有人接!他在郵件裡直接回復——你在幹什麼?不要發這些沒用的東西!!!!點擊發送。幾分鐘後,收到回覆,李韶華點開,讓他差點抱起電腦扔在地上,回覆的內容還是附件。這下李韶華徹底無語了,他把電腦合上,手機關機扔在一旁。躺着牀上,漸漸平復下來,可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皮特發這些東西幹什麼,站在的皮特不是這種會惡作劇的人,但是這次讓人覺得他就是在惡作劇。越想越頭大,李韶華乾脆閉上眼睛睡覺。

人在睡眠中最煩被吵醒,尤其是睡的正舒服的時候。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李韶華被手機吵醒,他看都沒看就把電話掛了,然後接着睡,可是電話沒有停下,一直在響。他不耐煩的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是皮特!這傢伙大半夜發什麼神經!

“你最好給我個理由,我現在正在氣頭上……!”李韶華對着電話喊到。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是個女人的聲音,李韶華確認了電話號碼,沒錯是皮特的。

“我是皮特的妻子,抱歉打擾你了,只是有件事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皮特自殺了!!”

頓時李韶華清醒過來,睡意全無。

“自殺!!怎麼可能?他怎麼會?”

“就在今天下午的事,我回來的是發現他開槍自殺了!我從他手機裡翻出你的電話,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下!好了我要去忙了!”

“好的!”

李韶華完全沒有聽她後面說的話,她在跟我開玩笑嗎?皮特在他的映像裡是個開朗自信的人,他的形象和自殺完全合不起來,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他自殺的原因。現在是早上五點多,美國時間是下午,李韶華不相信她說的話,他撥通了美國的另一個朋友,和皮特也是好友。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人接起。

“麥克,是我史都華!”

“嘿,史都華,你收到消息了嗎?”

“什麼消息?”

“皮特自殺了,你還不知道嗎?新聞都出來了!”

“他真的自殺了?”

“是的,我現在正趕去他家!”

“哦,好的!”

掛了電話,李韶華躺在牀上,六神無主,好好的怎麼會自殺。這時他想起昨晚收到的那些郵件,這是他在自殺前發給我的,他想告訴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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